南半風拎著食盒推開家中大門,喉嚨中哼著曲子,他今日忙裡抽閒的走一遭繁花樓,要了幾盤麵點帶回,還有涼糕跟銀耳湯準備要給紅小樓吃。
順著哼出的曲調南半風踩著愉快的步伐進了房間,半掩的床簾依稀可以見著紅小樓的右腳被繫在床邊柱上。
南半風隨手把食盒擺在圓桌,靠近架子床將簾幕掀開,四肢被綁成大字型的紅小樓惡狠狠的目光瞪了過來,南半風卻是滿臉笑意。
「小樓,我帶了些你愛吃的回來。」
被綁在床上的紅小樓聞言,哼笑一聲:「又是繁花樓?你怎麼不乾脆把整棟繁花樓搬到隔壁算了?反正南掌櫃財大氣粗,用錢砸人那可上手。」
「我下次會去問問閣主的意思,或是我們搬過去也行,這樣你在房裏就不無聊了。」
巧言如紅小樓,面對南半風這瘋子竟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乾瞪著人不言不語。
南半風和紅小樓對看了會,轉身去從食盒裡拿出盤餃子,接著坐到床沿,作勢欲要餵紅小樓。
在餃子餵到嘴邊之前,紅小樓開口道:「你這是打算把我一輩子囚在這了?」
「小樓,吃罷?」南半風沒有回應紅小樓,只是將餃子向紅小樓嘴邊遞了一遞。
「我不能在這裡久待。」紅小樓赤澄澄的雙目盯著南半風。
南半風笑吟吟的臉頓時僵住,愣神幾秒之後他開口,那聲音溫柔的不曉得是打算安撫誰:「小樓...就這樣繼續待在我的身邊可好?哪裡都不要去,就在這裡...。」
南半風把餃子擺到一邊,俯身親吻紅小樓的唇,手指貼在他的頸脈上輕撫,索求從紅小樓身上的溫暖。
「你這瘋子......走開!」探入衣領內的手指正在一點一點的將他的衣衫敞開,紅小樓扯著繫住他手腕的錦帶,要不是被縛住他定要在南半風的臉上狠狠揍上個幾拳。
「你想死在床榻上就自己去!滾開!」
南半風扯開他替紅小樓親手繫上的腰帶,鼻息落在紅小樓的胸腹之上,在他因氣憤而起伏的胸膛上輕咬,惹來頭頂上又一句王八蛋。
南半風被罵也不回嘴,專注在眼前的腹肌稜線之間,舔著那皮膚薄嫩的線條,以手撫觸紅小樓緊致的腰肉,並且緩緩的向下觸碰。
南半風的手指在紅小樓襠部打轉時,他輕抽了口氣,扭腰想避開,卻突然止住了動作,語氣中有幾分煩躁:「才安份沒幾日,你又想胡來?是真打算當個禽獸不成?」
「當禽獸可以留住你的話...。」南半風後頭的話落在紅小樓的肚臍上,吹拂的吐息溫熱。
「我要你...在我身邊,自始自終都是如此。」南半風額頭碰在紅小樓腹上,柔順的長髮半掩住他周遭的景物,讓他的眼前除了紅小樓便再無他物。
這種事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在幾年前、不,打從一開始就是這樣......在他的眼中只容得下紅小樓時,他就打算不擇手段的留住他了。
「有新的養身活脈的法子要給你試試,療程需要一段時間所以特將你留宿,也方便你『探查』我周遭的可疑人物...。」南半風答。
「沒有...或者只是沒發現?我對這類事情向來不太擅長。」南半風也沒繼續勾人情慾的舉動,只是將臉貼在紅小樓的心上,傾聽他的心跳聲,光是如此就足夠讓他狂躁不安的心慢慢平靜。
維持著這樣的沉默半晌,南半風吁出一口氣,輕聲道:「......沒有那個人的話,你就會一直留在我的身邊了嗎?」
「放了你就不走的話,我會放...但你並不是這般想...。」南半風掌心按上被褥,撐起身子與紅小樓面對面,他右掌捧住紅小樓的面頰。
「你不是明知道我這般,卻還是選擇了我嗎?」
「於那人而言,你我不過一介棋子,但你之於我而言......是我的天下,我不能沒有你。」南半風的視線定在紅小樓臉上,勉強扯起的嘴角,讓笑容看來有幾分悲愴。
「真的?」突然得到夢寐以求的話語,讓南半風一時也不知該作何反應,但他可以肯定,現在的表情若在平日定會被紅小樓調侃,但他甘願愚蠢。
「不會再一聲不響的偷溜?」他追問。
南半風聞言,立即一個個解下紅小樓手腳上的錦帶,光是聽見紅小樓願意承諾待在他的身邊,他平日裡精明的模樣霎時全無,巴望著紅小樓的表情就像是幼時的小跟班。
「小樓,身子痛不痛?還是要先吃點東西?」
「有!」南半風還沒反應過來紅小樓要解瘀血的藥何用,身子就先動了,他從房間裡的置物櫃裡頭翻出藥箱,抱到床上在紅小樓面前展開雙層式的藥箱,裡頭放著不少瓶瓶罐罐,他取了一支小瓷瓶給人。
「是有哪裡不適嗎?我給你上藥...。」南半風喜孜孜的表情透著一股呆傻。
紅小樓手按在頸上的動作,讓南半風注意到他頸子上的斑斑吻痕,前些日子的瘋狂印記讓他有些歉疚。
「餓了是嗎?好、我馬上再去買一份,你等我...。」南半風趕緊收拾放在床邊的餃子,提著食盒急騰騰的就跑出門外。
小黑狗很快就叼著樹棍再次推開了家門,這回推門不如幾刻之前的怡然自得,他衣衫紛亂,綁著的髮辮都要散開,臉上的表情有些驚慌,直到目光定在大廳裡喝茶的紅小樓身上時才提起笑。
方才他從繁花樓回來的路上,突然想起紅小樓先前也有幾回用類似的方式,支開他之後然後逃得不見人影,於是他開始在大街上跑起來。
所幸這回紅小樓沒有離開,南半風的心也安下許多。
他將大門關好後,整整弄亂的頭髮和衣衫,才走進大廳:「小樓,我回來了。」
「他麼,先前讓他暫且把書的事情擱著,確實是不寫了,那前後他來過幾回,他是個挺有趣的人。」南半風把食盒放在桌上一角,掀開蓋子,將裡頭熱騰騰的麵點一一排在桌上,花餃子、水晶餛飩、豆沙包...。
「釣魚總需要餌麼,更何況要釣的魚還挺大,自然線要放得長些了。」南半風在桌上擺好碗筷,夾了一個餃子到紅小樓碗裡。
「不說別的,這書生就一老實人。」
「挺好的,只是近日裡多了些奇奇怪怪的人在鋪子附近晃蕩...」南半風眼睛在桌上轉兩圈才回到紅小樓臉上,他坐了下來。
「那人心思狡慎,生性多疑,一直以來我都將身周的事兒掩蓋住,可越是這樣,他便越是起疑,如今他這不是刻意將你安排來我身邊,測試你我麼?既然他多疑,我倆告訴他的事情必不會信...那樣的人只對自個兒查到的事深信不疑。」他提起筷子,隨意夾一餃子放入嘴裡。
「我已有應變之道,自然是有恃無恐了。」南半風嚼著餃子說著話,待話說完之後,他細細把嘴裡的餃子嚼碎了吞入腹中,放下筷子,與紅小樓雙目交接。
「前些日子...抱歉,傷了你...。」
「噓——我不許你這麼說。」南半風把手覆上紅小樓的手背,他彷彿聽見紅小樓未說出口的話。
「你只要做你自己、小心那個人派來的襲擊,剩下的就毋須操心了。」
「捨不得我?」南半風擠擠眉眼,眼角帶笑。
「想揍我的話往後多得是機會,現下的話,還是你的安危更加重要...待會兒我得出門一趟,你若要回去,那人問起你未歸的事情,便說是我給你找了新的治療方法,所以才讓你留宿罷。」
「你會捨不得我,那麼我就安心了。」南半風捏捏紅小樓的手。
「就讓那人看見無妨,你只要照著我跟你說的向他彙報便是,如此一來,他必然會對我倆的關係起疑心,此時我再施以巧言誘導他,裝作是我對你有興趣強要了你,這般、也是暫時保住了你罷。」
「既然戲已開演,你這配角總要演上個一兩回才對得起看客麼。」南半風輕笑幾聲:「主角就讓那幾隻老狐狸去鬥罷,我倆只要演好自個兒的就行。」
南半風被甩開的那隻手,換了個姿勢托起下巴看著紅小樓吃飯,好像這般做就可以讓他自己吃飽似的,惹得紅小樓又出言擠兌他。
一頓悠閒的午膳用完,南半風與紅小樓分別,目送紅小樓帶著滿身曖昧痕跡回去後,他拎著一罈酒,徒步來到奎西的書坊。
「南掌櫃?您今日怎麼有空來?」原本在桌子上書寫什麼的年輕書生見著南半風,連忙從凳子上蹦起來。
他是前些日子來到南半風宅邸說要給他寫傳記的書生,原本這書生也是北方人士,由於南半風這漢人來到北方開墾發跡的事情流傳開來,他想著要記錄下來,特此來到了南方,在盤纏用盡之時巧遇上了南半風,受了他的幫助擁有自己的一間書坊後,書生也就在大梁安身立命。
書生的書鋪並不大,三個木櫃兩條走道一副桌椅就是前廳,後堂便是簡單的圓桌椅和床鋪,但光是這樣就讓書生相當滿足了,對於給予他這些的南半風到來那是相當開心。
「有點事...。」南半風提起手裡的酒甕,與書生的表情對比,那真叫一個笑容苦澀。
「容小生先把這裡稍微整理整理,您先進去裡面坐坐!」書生心領神會,他讓南半風進了屋內,起身去收起擺在外頭供人免費閱讀的書,拉上門扉,提早關店。
書生整理好外頭,走進後堂裡頭,便見著南半風拿著茶杯裝了些酒水就往肚子裡頭灌。
「南掌櫃,看起來有心事啊?跟小生說說或許可以為您分憂解勞。」書生坐了下來,給南半風斟酒。
「是有心事...乃求之不得,為伊人憔悴。」仰頭灌酒。
「伊人?哦,是尊夫人麼?」
「不過就是耍耍嘴皮子罷了...他可沒打算給在下當夫人...。」
「怎會呢?小生見你們感情甚篤啊。」
「前幾日,在下對他做了過份的事情...。」
「過份的事情?」
南半風連喝了好幾口酒後,才像是下定了決心,看著書生自白:「在下強要了他。」
「啊?」書生不免愣住,他張著嘴巴愣了好一會,腦子才轉過來。
「這也無怪乎您會這般煩憂了,那麼尊夫人...您的師兄什麼反應?」
「火冒三丈,冷眼相待了幾日,今日用完早膳便走了。」
「這也是自然...不過,您的師兄沒把您宰了說不定是也對您有那麼一點意思呢,否則誰還能跟強要了自己的人心平氣和的用早膳,小生要是遇上這事,肯定馬上逃到天邊去再也不相見。」
「你的意思是在下還有機會?」
「指不定呢,雖然小生不曉得這男女之情與龍陽之情同不同理,可同樣是情,想來是不會相去太遠罷。」
南半風沉吟一會,放下手中杯:「你這般說來頗有道理...多謝你,在下會再多想想該怎麼做的。」
「不必客氣,您幫小生這麼多,今日總算能償還一些,於小生來說是件幸事。」書生見南半風恢復元氣也笑了笑,拿著酒罈繼續給南半風的空杯斟酒。
「既然問題解決了,就喝杯開心的酒吧,要是喝悶酒可是會糟蹋酒的。」
「不了,喝酒慶功還是待他回來再喝罷,多謝你今日之言,在下先去處理些要事...。」南半風起身,臉上的表情比之方才神采奕奕,書生聞言不禁調侃道:「這麼快就要去追回尊夫人了?」
出了書鋪後,南半風朝著繁花樓直直走去,這已是他今日第三回來到繁花樓,不過這次並不是為了給紅小樓買吃食,而是與趙文山的副尉劉淮山在這兒約了午膳。
劉淮山性好漁色,幾次和他論事都是約在煙花之地,南半風對此是興趣缺缺,每每都是事談盡了便藉故離開,劉淮山為此調侃過他不少次。
南半風剛被帶進約定好的廂房之內,就聽見一句招呼:「你來啦?香兒和英兒都在這陪我喝好一會酒啦。」劉淮山左右手各抱著穿著羅衫的女子,一名女子手裡拿著糕點、另一位則是端著酒,看也知道劉淮山此時是如登仙台,只差沒脫了衣服騰雲駕霧一番。
「幾日不見,劉副尉看來意氣風發?」南半風在擺滿菜餚的桌邊尋空位坐下,其餘的位置全都坐滿陪坐的女子,那全都是叫來要伺候劉淮山的。
「意氣風發?真要意氣風發的話就不只當個副尉啦......來!喝兩杯,掌櫃的!咱們今日不醉不歸!」劉淮山對著南半風舉杯。
今日南半風邀約劉淮山,除了連絡感情之外,多少也是想打探這些天在他鋪子附近晃蕩的人究竟是誰派來的,身為趙文山的手下,劉淮山是裡頭最好打發的一個,也是趙文山最不信任的一個。
儘管可以確定會得到不曉得的答案,但若派來那些的人正是趙文山,也恰巧藉由他的嘴來轉告人,他並不喜歡被查探。
酒過幾巡後,劉淮山和南半風聊了些官場趣聞、鄉井雜聞,泰半都是南半風附合幾句,劉淮山說的愉快,待他說得累了,南半風才像是突然想起什麼般,開口問:「說來有件事在下想勞煩劉副尉幫上一幫,不知可否?」
「你說說看?」
「在下鋪子近日有些人一直盯著瞧著,不曉得是不是想搗亂,煩請劉副尉替在下多多留心。」
「原來你今天找我來是為這事,行!那有什麼困難,我派一兩個人去你鋪子附近把那些來搗亂的敢走便行啦。」
「那在下就先謝過劉副尉了。」
兩人互敬了一杯酒,正當南半風思索著用完膳後要如何藉故離開回去處理鋪子裡的事,一名女子突然貼到他的身邊,挽住他的手,用著軟軟的語調道:「南掌櫃,陪春香喝一杯酒可好?」
女子身上濃烈的胭脂氣味讓南半風皺了皺眉,他試圖把手從女子懷裡抽開:「在下今日已是陪劉副尉喝酒,恕在下拒絕姑娘的邀請。」
「我有香兒和英兒陪我喝酒便行啦,就讓春香陪陪你也好,省得你勞務繁忙,沒得宣洩。」劉淮山在一旁幫著春香搭腔,顯然就是他讓春香過來找南半風,否則南半風早就請人來打點過,怎還會出現如此景況。
「還是讓春香姑娘陪陪劉副尉罷,依照您的勇猛,只有兩位姑娘陪您恐怕不夠呢?」南半風好不容易把手從女子懷裡抽了出來,他如要避開什麼令人不快的東西似的挪動身子,這景象看得劉淮山一笑。
「哈哈!你這般反應我都不知道你是柳下惠呢,還是對女人沒興趣啦?」劉淮山對著春香招招手,讓她給自己夾菜,省得在南半風旁邊尷尬。
「在下可不姓柳。」南半風算是默認了另外一句,先前他都未曾直言承認,畢竟這對紅小樓來說太過危險,現下已是到了時機。
劉淮山愣了一愣,隨後哈哈大笑:「原來如此!難怪你每回來這總不碰女人!下回不如你叫幾個小倌陪坐,我不介意啦。」
「多謝劉副尉善解人意,在下店內尚有要事未處理完,得先回去一趟...。」南半風話尚未說完,就被劉淮山打斷:「行,別再推託啦!我都知道啦,繁花樓也叫不著小倌,你就先回去忙你的吧,我有這些美人陪我就行啦。」
南半風也沒再多說什麼,辭別劉淮山,回到家中時已是酉時五刻,大寶拎著晚膳在門前等著。
「大掌櫃,這是今日秋水鎮那送來的新品,請您過目。」大寶和南半風進到大廳後,從食盒第一層之內拿出的不是食物,而是一件巴掌大的髮飾,銀底做成展開的扇面模樣上頭繪著青花,扇柄的部分則是一朵銀色牡丹,下方三條銀線垂掛著碧水色的翠玉。
南半風接過端詳了一會,點點頭讓大寶用舖著錦緞的漆盒裝著,隨後開口問:「那間寺的事情怎麼樣了?」
「比起外觀看起來的要富裕得多,部分用於平日發放善菜善飯,其餘皆存在寺中。」
「住持怎麼樣?」
「普通的金銀對他沒什麼吸引力。」
「是麼,那麼就暫且不提,先用膳罷。」
一人一碗青菜湯麵,就是兩人的晚膳,南半風本就喜好清淡,吃飯時也不喜談話,一頓飯下來除去吸食麵條和碗筷碰撞的聲響就再無其他。
「另外還有一事。」收拾碗筷時,大寶突然道。
「前些日子在鋪子附近晃蕩的人是來捎口信的,戚沐,戚將軍過幾日要在宅邸裡設宴,想邀您去參加。」
「那麼就幫我準備一件可以帶去的首飾罷。」南半風點點頭,戚將軍跟趙文山素來在朝上意見相左,他這次明顯拉攏的用意,南半風是樂得接下,只要能夠把這趟渾水攪得更渾,他求之不得。
南半風輕撫手邊裝著步搖的漆盒,眉眼含笑,那是紅小樓見了定會想打他一頓的狡猾笑容,一如他在趙文山面前將漆盒呈上時的表情。
「在下鋪子又來了新品,這回也煩請趙大人多多關照了?」
自那日之後,南半風忙了幾日,交待完店鋪的事情,他好不容易抽出些空閒,就打著要讓趙文山看看飾品的事由,就往這裡來了。
明著,是跟趙文山打聲招呼,暗著,是想探一探紅小樓的狀況,在與紅小樓分別之後連著幾日都沒他的消息,南半風是有些想念,亦是擔憂。
天知道趙文山什麼時候要將紅小樓弄掉。
這次南半風與趙文山沒有約在他的別府內,而是在離大梁城有一段距離的日暮樓,主體是五層的木造高樓,左右兩側還有三層的樓台,遠山環繞,在他們所待的中央高樓樓頂上,可以見著西沉日落沒入山間的情景。
趙文山對漆盒半點也不瞧,權當他說的是耳邊風,可見風使舵亦是商人本色,他挺直背脊,低眉順目,活像個乖巧問安的晚輩:「尚未,晚生近日雜事纏身,久疏問候還忘您多加見諒。」
「關於那事有大人的協助,晚生很是安心,說是煩惱...亦不算是罷。」南半風面上有些猶豫。
「是,多謝大人。」南半風施以一禮後坐在趙文山面前,手裡掂著的漆盒隨手擺到一邊,正欲開口時又瞧見趙文山後頭那兩門神。
「晚生這煩惱有些私人...。」
餘他二人,南半風這才拉開笑,傾身向前低語:「不曉得大人是否還記得先前讓手頭的『得意人』協助晚生一事?晚生實是為了此事而來......晚生對他是傾慕已久,大人引薦前晚生已是追求了一段時間...。」
「晚生平日裡消遣不多,讓人侍奉便是最大的消遣,那些溫言軟語的晚生已是有些倦膩,適好他出現,給晚生添了不少樂趣,前些日子晚生踰矩之舉觸怒了他,還望大人能夠幫上一幫。」南半風眨眨眼,笑道:「晚生這點愛好不便公諸於世...望大人海涵。」
「人生在世就是圖個新鮮有趣,辛辣也好、清淡也罷,珍饈美饌吃過無數,總還是要吃進嘴裡才能懂箇中滋味麼?」南半風說得隱晦,要是讓不知情的人聽見恐怕還以為是在討論什麼美食。
南半風點點頭:「晚生自是理解他之於大人那是相當重要...可這人間事物,皆有一個價格,大人想要什麼,儘管跟晚生說。」
「沒問題,晚生一定代大人給戚將軍送份大禮。」南半風面上一喜,連忙拱手應下,在外人看來或許是急色的表現,也就只有南半風自己曉得趙文山這般應他,他就暫且不必為了紅小樓的安危擔憂,著實是讓他開心的一件事。
掛心之事暫緩,南半風接下來與趙文山談天也就輕鬆許多,趙文山讓人帶了些吃食,二人飲茶談天,從北方趣聞談到城中流言,時不時同聲歡笑,一副忘年好友歡談之景。
直至南半風辭別前,竟也未再提過生意之事,僅留下一只裝著步搖的漆盒便離去。
南半風不知趙文山心裡的盤算,可他自個兒是忖度著要是趙文山將生意之事不管不顧,如此便有藉口投入戚沐麾下,才不會落得背負惡名的下場。
雖說南半風有與戚沐合作的意願,但他對戚沐也僅止於傳言上的瞭解,人道趙文山足智多謀、樂善好施,而戚沐則是剛正不阿、雷風厲行,只是這趙文山都可以經營出了個昌賢先生的美名,與之抗衡的戚沐想來也不是什麼正直向上的角色。
赴宴當晚,由於戚沐的將軍邸在城中,所以省去了一趟舟車勞頓,可仍是不少人乘著馬車堵在門口,形成長長一列隊伍,馬車前掛著的燈籠一盞一盞,遠遠看倒像是一條紅龍。
此時日幕已是燃盡在天邊一角,周遭的事物都被墨色隱去,僅有馬車上燃著的紅燈籠為人引路,南半風沒有加入人龍之中,他跟大寶二人徒步,一人揣著繪有飛仙圖的木匣子,一人拎著紅燈籠走到門口。
敞開的素面紅木門上頭掛著兩盞燃著的紅絹紗燈籠,喜慶的光烙在門口左右的一對石獅子臉上,牠倆咧開的笑跟來客臉上的笑竟有幾分相似。
南半風把賀禮交給負責收禮的僕役後,便讓人帶往宅邸內的前院。
宅邸內與門口樸素的模樣是截然不同,長廊將前院圍成了個方正的格局,長廊上頭沒幾步便掛著一盞貼著剪紙的雕花燈籠,每一盞皆有不同的圖樣,就連頂上的橫柱也繪著八仙過海的故事,更別提前院種著一叢叢價格不斐的牡丹花。
也不知是否戚將軍不介意花的價值,一張張圓桌就直接擺在牡丹花叢旁,盛開的牡丹花搭上滿桌子的美食,儼然是場賞花宴。
戚沐的座位乃是前院正中央的位置,自中心圍成一個圓,少說也有四十來張桌。
南半風被安排的座位距離戚沐至少隔著三四張桌,雖不至偏遠,但也不是什麼可以輕鬆談上話的位置,不過與他同桌的皆是商賈出身,彼此之間光是談論經商之道就談得不亦樂乎,倒也沒感到怠慢。
南半風和同桌的人一陣傳杯弄斝,酒酣耳熱之際,他忽然從椅子上起身,向著來到桌邊的人低頭敬上一杯酒。
「在下流年閣南半風,昌賢先生身有要事無法前來,托在下給您送生辰禮,特此祝您福德如蘭馨,康健似松竹。」
「戚將軍如此良辰吉日說這般觸霉頭的話可不好,您乃是朝中要員,手底精兵無數,凜然正氣令囚犯聽見您的名號便嚇得不敢再犯,下屬皆因您的教誨愛民如子,要是因草民的祝賀而有所閃失,不用您追究,光是鄉間鄰里的議論就讓草民難以承受。」南半風彎腰一拜:「若是戚將軍不喜歡,草民再給您換一句?」
戚沐走遠後,南半風這才坐回位置上,他滿臉摸不著頭緒的問著身邊的人:「在下說錯什麼了麼?戚大人為何如此生氣?」
「你啊說得都對,但是就是不該說出昌賢先生的名號...」回話的人向他說了不少,例如他倆當初的不和的開端,以及戚將軍善聽讒言但又不喜表露,做事的風格手段云云,說得像是跟他如何相熟。
於此南半風是半信不信,不過趙文山叫他來定還是有安排眼線盯著,要是再與戚沐太過接近,少不了要被疑心。
筵席散後隔日,南半風處理完店中雜事便直接前往趙文山的府邸,恰巧碰上了趙文山正在用晚膳的時間。
南半風本就不是什麼刻薄的性子,趙府總管以禮相待,南半風自然也是順著他的意思留宿一宿,若非南半風打定主意要將這急色的模樣做足,他這會還挺想回去家中繼續看這個月的帳本。
從前頭到現在的小廝,南半風心裡已是有幾分警覺,只是他仍不確定趙文山究竟在玩什麼把戲,仍是神色不變地向離去的總管點頭致意,並隨著小廝來到一間客房前,小廝只說了句:「到了。」也沒等南半風回應,便急咚咚地跑走了。
南半風對於這個魯莽的年輕小廝只是搖頭輕笑,接著便推門而入。
首先見著的是半掩住房間的雕花屏風,繪著蝙蝠騰飛的模樣,屏風左右側木架子托著兩盆小松,牆邊則是貼著兩組金漆百格櫃。
南半風還心道這客房的格局奇怪,越過屏風瞧見了架子床與圓桌,他才曉得緣由。
圓桌前坐著一個讓他心心念念的背影,那身形與紅髮,就像是烙在他眼中,讓他還以為自己是不是出了什麼幻覺。
「在下為何會在這呢?估計這是上天的指引罷。」南半風一反常態地高聲說話,嘴裡說著話,眼神卻是左右瞟了下頂上屋樑,接著走近紅小樓二話不說將人摟進懷裡。
南半風也不出聲,就張著大大的唇型跟紅小樓說話:『打我。』
方才南半風一看見紅小樓在房裡,他霎時懂了趙文山在玩什麼把戲,這無非是一場測試,測試他和紅小樓的關係。
受到臉上的拳頭不怎麼疼,南半風還是極為逼真的痛呼了一聲,鬆開抱著人的手,撫著被打到的地方接著道:「大師兄幾日不見脾氣還是這般火爆啊,師弟來訪不是應該先高興才是麼?啊、莫非我進來的不是時候?」
南半風瞧向了桌面,擺著一個似乎是裝過什麼湯藥的空碗,以及一個素雅的小茶杯...
紅黑-裡頭裝著不明白濁物體。
藍綠-空空如也的杯子。
「既然藥都喝完了,跟師弟敘敘舊不是挺好的麼?」南半風扯起紅小樓的手,另一手環住他的腰,親吻上紅小樓的唇,那是一個與強硬動作完全不相符,溫柔的吻。
嚐到紅小樓嘴裡腥臊的氣味,南半風說不清自己心裡是什麼感受,半是憐惜半是慍怒,對於趙文山將紅小樓留在這裡的慍怒,讓紅小樓沾上其他人的味道讓他相當不快。
然而當紅小樓的拳頭再次打到臉上的時候,切切實實的疼痛讓南半風亦是有些惱了,將人帶往最近的牆面上一壓,碰撞在牆上的聲響紮實。
紅小樓每回只要來氣不是踢他下腹就是往他臉上掄拳頭,南半風早早料到他會出腳,他趁著抬腳的間隙,一腳切入人的雙腿間,把大腿壓在紅小樓的襠部上,讓他踢出的腳空抬在半空中。
「怎麼不說這是在下用情至深呢?相信將軍要是知曉在下對大師兄一往情深,定是既往不咎的...。」南半風對於紅小樓慧黠的反應很是佩服,他也就安心地繼續演他的大戲:「我還以為大師兄貴人多忘事,已經忘了上回的事情了,想來是還挺享受其中、不由得回味再三?」
「伶牙俐齒。」南半風咬上紅小樓的唇,用吻阻止他嘴裡吐出的惡劣話語,碰在他胯間的腿也輕輕磨蹭,將長褲下的形狀壓弄而出,當吐息交纏得難分難捨時,才空出一隻手去扯紅小樓的腰帶。
「...你看起來不像要我停手的樣子?」南半風放開被扯鬆的腰帶,那條腰帶已經被扯開,要是動作大一些便會落下來,即便被扼住了手腕他也不著急,手指輕撩著紅小樓的手腕,滿臉壞笑。
南半風見到紅小樓這般反應,頓時愣了一愣,儘管現在是在演戲,他還是不由得擔心了起來,輕聲道:「...你這是...」隨後他一咬牙,現在仍然還在戲台上,沒得他猶豫。
「...你這是怎麼,方才說我是姑娘家,現在你這般像是貞潔烈婦的模樣又是如何?舞刀弄劍的可不好。」南半風一把奪下紅小樓手裡的匕首,隨手向後一丟,落到地上發出鏗鏘的聲響。
「若我說談妥了,你會乖乖的張開腿麼?」
聽見紅小樓的回應,明知這是演戲,但他心中仍然被刺得一痛,方才那般張狂的氣勢都斂了斂。
「不叫大師兄,那麼我就喊得親暱點吧,小樓...。」南半風臉頰貼附到紅小樓的頸邊,親吻他方才用刀尖指過的地方。
南半風下手時有些猶豫,在心裡提醒再三這是作戲才堅定下心,把紅小樓的腰帶扯去,邊吻咬著他的肩頸邊剝掉他上身的短衫,途中還在肩上明顯之處留下一個牙印。
「還是去床上罷,我可不想委屈你。」拉掉紅小樓的長褲,將人脫個精光之後,南半風把紅小樓帶到床上,讓他把手扶在床欄上頭,背對著他半跪著。
這一向都是他偏好的姿勢,紅小樓長年鍛練過的身子造就了他一身柔韌的肌肉,背部起伏的溝壑每當紅小樓動情之時,便會隨著腰部的伸展畫成艷麗的弧度,而且正因紅小樓看不見他的動作,會對感受到的動靜更加敏感,只是紅小樓平日對此似乎對此不太情願,也就此時才會乖乖聽話了。
「難得你那麼安靜,前幾天不是還掙扎的挺厲害麼。」南半風也不著急脫自個的衣物,倒是身子貼到紅小樓背脊上,伸手去撫弄紅小樓的腿間物事。
輕碰在手背上的手讓南半風放輕了動作,但落在後頸上的吻卻是帶著深重的慾望氣息,另一手也像是要把紅小樓從背後環抱住似地,揉捻上胸前的乳珠。
「憑我的財力,想找個只是操幹便行的人還怕找不著麼。」南半風這回是打算把戲演足了,於趙文山來說會這般讓紅小樓委屈,多少也是認為他能提供的跟紅小樓一般多,要僅僅是肉體欲求,指不定趙文山會認為可以找人替代,不必留著紅小樓也行,所以他必要讓趙文山不能輕易動手。
「可你是特別的,小樓...。」南半風低喃著,把心中的情感訴說出口。
南半風聽見紅小樓那撒嬌般的悄聲回應,心頭一喜,可欣喜很快便被擔憂的情緒淹沒,他不確定聽牆腳的人是否聽得真切,急中便隨口扯了一句胡謅過去:「...是啊,我就是個騙子,騙你上床為我暖被,多好、你可是大師兄呢,如今倒成小娘子了。」
「怎麼會呢,這不是還有著麼,這般的關係...。」見紅小樓反應過來,南半風這才放鬆下心,濕熱的吐息噴在紅小樓耳邊,手指放肆的刮搔著挺立而起的乳尖頂端,而碰觸著性器的手滑到了後頭,順著臀肉之間的縫隙而入,指尖輕探進後穴裡端,將乾澀的洞口稍稍撐開。
南半風抽開被按住的手,翻弄身上的衣衫的動作讓人以為他要遵從紅小樓的意願,然而他卻從衣服裡翻出一個小圓盒,用指尖挑開蓋子,置於其中的乳白色軟膏散逸出連紅小樓也極其熟悉的藿香氣味。
南半風沾抹了一些,不顧紅小樓的阻擋,由穴口緩緩塗入內璧深處,一如他撫弄人乳蕾的動作輕柔。
「何必把聲音忍著呢?是怕人知道你這裡是這般歡迎我麼?」緊貼的身子可以輕易的感受到紅小樓隱忍的顫抖,尤其是在碰到內裡敏感之處時,顫抖得有些厲害,出於惡劣的喜好,南半風刻意的碰觸著,似不將人逼到極限便無法罷休。
肘擊打在了胸側之上,由於真惹怒了紅小樓,力度不似先前那般收斂,讓南半風被打得悶哼一聲,他抽出手指,將紅小樓用來打他的那隻手按到牆面上。
「等等你就可以知道是不是我自以為是了。」南半風另一手飛快解開褲頭,並把紅小樓的身子更加壓向床欄邊,胸膛幾乎都要貼到牆面。
他幾乎是有些迫切的掀開掩在下腹的長衫下襬,將硬熱的性器往紅小樓狹窄的穴口裡面送。
「你要自己動麼?我可是相當樂意...。」南半風聞言便也乖乖的不動,他方才進入的時候有些粗暴,紅小樓也不曉得是疼了還是如何,此時也不方便詢問,不過戲還是要繼續演下去,於是他開口便說了句會讓紅小樓不快的話。
南半風親吻紅小樓的頸子,緩緩動了下確認紅小樓沒什麼不適的地方,接著一如他方才進入那般粗暴的抽幹起來,也不管身上華貴的衣衫會因此被弄皺一般。
下身快意的次次深入,讓南半風本還從容的呼吸變得躁亂,每一下都像是想進到最裡處一般的深搗,吻在紅小樓後頸上的溫柔也成了一個個帶痛的牙印,然而南半風似乎還覺得這樣不夠,空出一隻按著紅小樓的手,他捏著紅小樓的下顎並將手指塞到紅小樓嘴邊,逼迫他張開嘴讓聲音逸出。
手指壓在濕熱的舌上,含糊卻苦悶的呻吟聲頓時漫開在房裡,儘管此舉是想營造他是個喜於玩弄男色的形象,可也不能否認這某種程度上是他惡劣的喜好。
當紅小樓抓捏著他的手臂,他便在紅小樓敏感之處上頭用力蹭幹,要他鬆手別再掙扎,然而紅小樓並非那般乖順的性子,手上的阻止沒有用,他便變本加厲地加大力度咬住入侵的手指,南半風如同要跟紅小樓較勁一般,即便像是要被那排利齒咬斷時,他也沒有把手指撤出去,反倒是懲罰般把紅小樓按貼到了牆上,次次往脆弱之處猛攻。
紅小樓情不自禁的呻吟讓南半風的理智也要融化在這燙人的情欲裡頭,層層裹在身上的絲雲緞把情熱包覆住,渾身的熱意讓南半風都要以為下一秒身上便要燃燒。
房裏的腥臊氣味染在二人身上,似是要隨著進入連身體深處都熏染,傾壓而入的動作像是非要把紅小樓逼到露出最狼狽的樣態不可。
「不、...行了?」南半風飽含笑意的吐息吹到紅小樓耳畔,同時汗濕的頰側貼到紅小樓頸邊,低聲的笑含在喉嚨裡,南半風也沒打算要讓紅小樓回應,放在人嘴裏的手指挑弄著紅小樓的舌齒,像是往常的吻那般纏人。
南半風對此僅是以深入到底的抽插回覆,殘暴的把最後一點理智和抵抗全掀翻,活像是禽獸交合般的姿勢,讓他幾乎是要把紅小樓的背上填滿吻痕和咬痕,有些甚至還刻意印在衣領遮掩不住的位置。
紅小樓失神的那刻,南半風才將被咬得鮮血淋漓的手指從他嘴裡拿出來,幾縷帶血的唾沫掛在紅小樓唇邊,搭上他滿臉潮紅,就宛若抹了胭脂的戲子般帶著勾人之色,更別提下身被驟然收緊的內壁細密吸附著,南半風幾乎要忍不住繼續按著人做。
待紅小樓稍稍放鬆身體之後,他把人翻回正面,張嘴便含住方才被他搓揉在指間的乳蕾,明知紅小樓討厭這般,但他似乎是不徹底惹怒紅小樓不行,同時又進入紅小樓的身體,頂弄著他還未從情潮中回復的身軀。
「不是不、當大師兄了麼?唔...就輪不到、你叫板。」南半風邊喘息邊說著,嘴上雖然講著讓人不快的話,但手上卻是輕柔的把紅小樓額前沾黏的亂髮整理好,並溫柔親吻他的臉頰。
紅小樓的掙扎讓體腔也跟著收縮,這大大的刺激了南半風的情慾,他把紅小樓摟抱在懷中,張嘴去咬紅小樓的唇,不讓他輕易的從箝制之中逃離,交纏在一起的呼吸讓南半風有些忘我地遵循本能律動,紅小樓唇齒之間洩漏出來的細碎呻吟,更是沖飛他最後一點理智,不顧紅小樓在背上又抓又撓的,在幾次粗暴搗幹後,他盡數宣洩在裡頭。
紅小樓直是罵了他一聲王八渾球,可他沒想到南半風在被罵完之後,更是混帳的把他壓到床上做了第二回,弄得他險些暈厥過去,最後還射得他滿臉腥臭。
待南半風做完第二回,稍加整理身上的衣衫就打算這般睡了時,紅小樓板著一張臉,朝南半風臉上打了一拳,用得是十足十的力氣,可南半風不氣也不惱,他正需要紅小樓這般反應,明日便有證據向趙文山證明他與紅小樓的關係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