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好啊~謝謝你了!」
雖然不知道這個貴族在打什麼鬼主意,不過感覺有點意思,就搭上去看看吧~
接受貴族的邀約後,我轉頭看了幾眼站在我旁邊的人的寶藍色頭髮,真漂亮啊~他也會答應坐馬車嗎?
馬蹄和車輪從旁輾過石子,遊蕩在夜晚的青年聽見了那在記憶底層曾經聽過的聲音,並且仰起了頭,遮住下半臉的面具就像是寵物防止咬人的嘴套,「那麼就麻煩你了.」在黑暗中微笑的雙眼不像是乖巧的犬,而有些像是那蓄勢待發的野獸,在旁人的審視目光中上了貴族的車.
上了車後,這個貴族並沒有問什麼奇怪的話,稍微地寒暄一下後就不怎麼講話了。
不過我本來就有點疲倦了,也就樂得開心的閉上眼補眠——當然還保留著一絲警覺性,畢竟是陌生的地方。
「是這樣啊...沒錯...」
『未來的趨勢就是....對...那些人類....』
青年那被悶住的獨特嗓音正在和對方聊著生意經,隨著馬車的搖晃更是引人入睡,就在度過足以讓人失去警戒的時間之後進入山路的中段,從上而下的落石擊中馬車一側,翻覆嚇一旁的山涯。
猛烈地一陣搖晃讓我立刻清醒過來。看著同車的兩人都坐得好好的,他們並沒有做什麼事。於是我連忙開口詢問。
「怎、怎麼了?」
但緊接著的失重感就讓我知道是怎麼了——看來是馬車從山壁跌落了吧……
天哪、這車夫的開車技術也太差了吧!雖然我是吸血鬼但也不是不死之身啊——
在失去重力的瞬間,青年用著表面的慌亂偽裝眼底的計畫,木製的馬車就算有著一定金屬的結構,卻還是隨著摔落而破碎.
尖銳的牙齒刺穿了駕車者的喉嚨,屬於仇恨的血液頓時在口中蔓延,就算對方躲入了貴族的家中也逃不過Ἐρινύες的爪牙,腥甜的血液刺激著本能也同時刺激著神經,不如一般的吸血鬼般舔食,而是全數都吐了出來.
聞到了新鮮血液的味道……
我瞄向對面,發現貴族和跟我一起上車的那個乘客似乎扭打在一起了,怎麼回事?還來不及看個仔細,我被墜落的重力拉扯,背後大力地撞到馬車的木板。
——馬車墜落其實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只下意識地護住了頭部,我便被墜至谷底地面的強大撞擊給弄昏了過去。
青年沒有想到那坐在對面的貴族又是一個寧可忍受飢餓也要打腫面容的人,在青年一吐出對他來說腐臭的鮮血,而那被本能操作的身軀就從後面撲上來,青年直覺的在壓上來前一刻閃過重量和牙齒,直接用腿頂開那沉重的身體。
「唔……痛。」
從昏迷中醒來,自然反應地要起身,但身體上傳來不同程度的痛楚讓我小小地喊出聲。
快速地檢視自己的狀態:多處擦傷、刮傷,基本上沒什麼大礙,就是暈眩感,還有插入右手上臂的木片。
「呼。」拔掉碎裂的木片,我壓住出血處,觀察起四周。
兩人相向不下,一旁鮮血的氣味讓已經餓壞的落魄貴族放棄青年這個硬骨頭,轉身撲向了處理傷口的人。
一個人影向我襲來。
我看出他是那個貴族,臉上失去理智的表情、張牙舞爪的動作——他顯然是一個吸血鬼。
我並未往旁閃躲,腦袋暈眩以及身體些許的傷口多少都影響了行動力,現在反應可能還是會有被咬傷或劃傷的風險,雖然那只是失點血,但被陌生吸血鬼咬血?只是想就覺得骯髒啊,太不衛生了。況且這傢伙現在已經像是野獸了。
對方左右手並用,指頭上的爪子微微閃著光,目光全集中在我的右上臂,流血的部位。
我吸了口氣,將力量集中在腳上。左腳一抬,反勾住他的手肘關節處,把這傢伙大力地向下壓去。
「想襲擊我你還太弱了喔。」
在對方倒地的瞬間,我再用微跟的厚底鞋踩了對方的背椎。
失去理智之人嘶吼著飢餓和憤怒,用那本來就骯髒的指甲抓著泥土,而在爭執中受了點傷的青年這時才走了過來,看著已經被壓制了和壓制著的兩人,「辛苦了,你沒事吧?」如同那一般生意人四的口吻,多少還是算上好心地問著你.
「沒事沒事~」
我瞄了一眼,朝對方笑了笑,語調不自覺地顫抖。
雖然這傢伙戰鬥力根本不值得一提,但還是有點興奮起來了啊!
我用力地踩在貴族激動掙扎的手,折斷他的腕關節。
「車夫呢?」我問道。
我望了四周,好像沒看到車夫,雖然也不是很在意。
「這....」青年的頰側似乎還沾染著血跡,只是垂下著的頭表現出了哀悼的意思,「我還來不及就....」輕易地就將罪刑蓋在那襲擊公務員的人身上.
「是嗎。」我聳聳肩。
其實車夫的死活完全跟我無關,死了話倒是還比較省麻煩啦……無所謂真相如何。
我拿出專用的匕首,唰地刺入現在已經不能稱之為人的貴族的心臟,然後拔出,終結了“野獸”的生命。
「好了……那麼,前面我似乎沒有說過?我是諾亞,請多指教~」站起身,拍了拍手臂上的些許塵土。揮了揮匕首上的血,我吐了口氣。新鮮的血味真香啊~有點想喝……
「B.」沒有被繼續追究的青年拾起了那落在地上的皮革面具,這才笑著與你交手相握,但是那笑容很快就被黑色的皮革給覆蓋,只露出那雙在黑暗中也能被注意到的雙眼.
真美的顏色……看著那如同水晶透澈的紫眸,我恍神了一下,便感受到對方身上一直纏繞著那如野獸般的氣勢。我移開了視線。
「嗯……我們似乎摔到山谷底部了對吧~要現在試試看能不能爬上去嗎?還是先休息一晚呢?」
我看了看四周貧瘠的荒土,問道。
青年抬起頭看著化獸之後能夠攀爬上去的高度,和當時摔下的高度可以說是不值得一比.「那麼先休息一下,畢竟你也受了傷.」但是一旦化獸就能夠看見那在馬夫上留下痕跡的爪牙,而且這種敷衍的理由也是足夠的.
「休息嗎……也好。」
既然對方說要休息那就這樣吧~本來就沒什麼意見,應該說怎麼樣都沒關係。在這山谷下過夜也算是個難得的體驗吧。
沒有看對方如何動作,我自己找了個離屍體比較遠、沒有沾染血跡的地方隨地而坐。一整晚的血味我怕會忍不住去喝上一口,還是離遠些得好。雖然並不是那麼飢渴,不過麻煩能免則免吧。
坐下後,我從衣服暗袋拿出常備的繃帶幫自己止血並包紮——常出任務難免受傷,自備療傷用品是基本。
青年也跟著人一同來到遠離的地方,甚至比對方還要多走了一番才停下,毫無顧忌的直接坐在草地上,讓泥草沾上褲子,「呼...」畢竟用了不少力,多少也是累了,然而在本來就營養不足的情況更是讓傷口復原的速度慢上一截。
包紮好傷口後,我抬眼看了也走過來到附近的男子。「唔……需要繃帶嗎?」
對方感覺如野獸的眼神讓我感覺有點拘束,好像不是能開玩笑的類型耶。我變得有點不知道要如何對話,語氣顯得有一點小心翼翼。
一開始青年用著疑惑的眼神看著你,但是沒有任何的攻擊或是戒備,「非常感謝。」彎起的眼睛閃閃發亮,有種被大型犬看著的錯覺,也出乎你意料的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