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才坐下一會就有人來了，更意外的竟然又是那顆紅腦袋。
不眼睜睜地看著酒被桀拿走，反手就搶回來：「不，喝水。」說完還白他一眼。

「睜眼說瞎話！我們已經是穿一件衣服的好友了，好東西要跟好朋友分享啊！」伸手去搶。

其實他差點就忘了衣服的事。
剩下的酒直接讓給桀，他扭開另一瓶繼續喝。
「好朋友？」失笑般勾了勾嘴角，像對這詞語不太認同。

「嗯？不是嗎？」終於搶到酒的桀很樂得往達倫旁邊一坐，「是說，你幹嘛在這喝酒啊？」

輕輕地晃了晃瓶身，視線放在那琥珀色的液體上。
「很久沒喝啊，身體這樣子⋯⋯」舉起的左手握了握拳。

桀愣了愣，忍不住問道，「……你的手怎麼變成這樣的啊？」

聽見桀的問話，一時之間回憶湧入腦海。
「你要聽睡前故事？」他笑道，實際上卻沒半點笑意：「以前戰爭的時候，被石頭壓壞的。」輕描淡寫地說，說完一口氣把酒都喝光。
「命救回來了，就廢了兩只手。」

聞言桀眼神暗了暗，「......5年前那場戰爭？」

「不，是之後5年間的事⋯⋯」說完他緩了下來。大概是腦袋浸過酒精的關係，他不絕不多口，但現在卻因為桀突然改變的氣氛而問道：「那你的5年前呢？」

抬眼看著對方，瞇起眼睛笑著，「大概比你好點~？」舉起雙手晃晃，表示身體沒有任何殘缺。

似乎不太滿意桀無視了自己的問題，有點煩惱地爬了爬頭髮。
「我以為我們是好朋友⋯⋯」脱力地仰起頭，右手想擱在一旁，卻誤把空瓶子掃到地上，碎成一地的玻璃渣。
「噢⋯⋯抱歉⋯⋯」他揉了揉眉心突然問說：「桀，你是獨生子嗎？」

「……」並沒有對對方的“好朋友”做任何解釋，意外落地碎裂的玻璃讓桀挑挑眉，而後隨之而來的問句讓他收起笑容，雖然只有一瞬間。
「……不是，我有很多兄弟姐妹……」笑著喝了口酒，「在孤兒院。」
「問這幹嘛?你不是要跟我說睡前故事嗎？」笑著將話題帶回對方身上。

達倫只是撅著唇點了點頭，或者自己也解釋不到何出此言。
他起來想到酒架上再拿酒，喝暖了身他想脫掉幾乎不離身的皮草，大概是第一次在人前把機械臂曝光。拿來了兩瓶威士忌，通通打開然後遞了一瓶給桀。狠狠地灌下一口，險些嗆到，他緩緩開口：「那你知道失去他們的時候的痛苦嗎⋯⋯」達倫看向桀，平靜無波的眼眸裡掠過一絲哀傷。

「謝啦~」桀飲盡手邊剩沒幾口的酒，伸手接過威士忌。
但對方接下來的言語讓桀沒再說話，僅是低頭喝了一口酒。

看桀不想講話，沒勉強他並自顧自地繼續說：「我的姊姊，羅莎⋯⋯她火辣性感、漂亮美麗，也很堅強，同時是個很溫柔的人⋯⋯」他閉上眼睛，彷彿看到過去，這是他印象中的羅莎。
姊弟倆從小感情就不錯，比他大兩年的姊姊總是嚷著要保護他，而這習慣直到最後也沒有變過。
他現在特別懷念羅莎的笑容，很想再聽到她的一句——讓我驕傲的弟弟。
「她死了，拜邪教所賜，她死了——」一股怒氣不受控制地在體內亂竄，達倫把未喝完的酒瓶凌空扔了出去，砸到牆上徹底粉碎。
「——然而我卻⋯⋯」羅莎犧牲了，沒用的他不但僥倖活了下來，被敵人救起還成為了其中一員⋯⋯
他寧願死的是自己啊。

「......」聽著對方思念組織而成的語句，沉默地喝著手邊的威士忌，直到對方將酒瓶砸向牆壁，玻璃碎了一地，未喝完的酒淌淌流出。

如那天的斷垣殘壁，以及從身體湧出的鮮血。

「......絕望。」
桀坐在位置上沒有移動也沒看向達倫，微晃動著手上的酒，盯著其產生的波波水紋，也許是威士忌的烈讓他的眼神帶了點迷離。

「5年前那場戰爭，毀了我的家，殺了我的媽媽、我的親人.......我唯一的妹妹。」至今妹妹陽光般的笑容仍清晰浮現在眼前，「或許吧......或許是政府、或許是邪教......是哪方引起戰爭，對我都不重要。」

「這一切都是"人"所造成的。」桀抬眼望向達倫，「只要這世界沒有人......沒有那些貪得無邊的人們，或許戰爭就不會發生......所以我在邪教，所以......」

「我殺人。」

其實桀並不相信邪神......不相信那種虛妄的東西，只是因為，實在太痛了、活不下去了，給自己找了個目標邁進、給自己找了個藉口活著──

因為這是個他們曾經存在的世界。

「你不是問我知不知道失去他們的痛苦嗎？」光線打在酒瓶後因液體而折射上桀的臉龐，眼睛映著波光粼粼，嘴角勾著若有似無的弧度，明明笑著卻沒有任何溫度。

「世界剎那從彩色變成紅色，而後轉為黑色，充滿著連雨水都沖洗不掉的......絕望。」

達倫尚未平復心情，瞪著桀直到聽到他的故事。
「⋯⋯」桀說得沒錯，他又何嘗沒想過或許是政府的錯，或許邪教用的是軍方的砲彈。是他失態了，還不小心暴露了自己並不相信瘟疫神的心。
但這不會成為他否定全人類的原因，或許是因為後有沙織救了他，又或許是他在之後遇見的舊友、新人，即便是桀，也是他無法認同肅清世界的原因。
「殺人沒有問題，但你要殺對的人。」達倫恢復一貫的冷酷，他回坐沙發上，翹起腿。
他說的話在這已絕望的世界下不無道理，畢竟人類為了活命甚麼都做得出來。
即使對世界絕望，卻不能被絕望吞噬。

桀聞言後笑了出來，撐著下巴問道，「你能判斷誰是對的人嗎？」

「⋯⋯你說得對，的確不能。」他苦笑，就算今天放你一命，難保明天就來追殺你。
居然給自己的暴力行為找藉口⋯⋯
他嗤笑一下，又皺皺眉頭，酒怎麼又沒啦？

說服對方哼哼笑了兩聲，見對方看著手中早已見底的酒瓶，將自己還剩一些的威士忌遞過去，「喏。」

沒有猶豫地接過酒瓶，把剩下的酒都喝完。
這次他好好地把垃圾扔桶裡，不再砸瓶子了。
「今天的事別說出去，不然——」他的右手瞬間變成五根爪子，語帶威脅地說：「頭首分離喔。」

對於對方的威脅倒是一點都不怕，聳聳肩充滿笑意朝對方說道，「幹嘛？怕酒後亂性被知道啊？」

達倫笑著收回了手，這事莫名地戳到他笑點。
「太下流了⋯⋯」他重新穿起了披風，「哪天你有女朋友，我得讓她小心點。」雖然遙不可及，甚至不是個未來，小小玩笑無傷大雅。

「想甚麼呢大哥──你把酒瓶摔成這樣難道不是"亂了理性"嗎？」一臉認真地朝對方說著。

這傢伙真的很欠揍。
於是他動手了，賞了桀後腦袋一巴掌。

沒意料到對方會直接來一巴掌，整個往前撲在桌上。
「............打我做啥阿───」 後腦杓的刺痛感讓桀皺起眉頭朝對方喊道。

「你欠揍。」酷酷地說了一句，以及很沒氣質地比了比中指便揚長而去，留下桀和一片狼藉。

(他居然、朝我比中指...... ) 這個之前明明還是個不苟言笑、講話不超過一定字數的傢伙?!
桀看著對方比完中指就轉身離去的背影，一臉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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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 tfb2018

感謝交流嗚嗚嗚、我買酒給你達倫你多摔一點............. (乾

冷靜www不要讓他亂砸就跑啊www

比中指

(也在笑比中指

tokyobattledh: 呃可4、很帥欸

(哭P

tfb_Heather: tfb_yotuya: 你們倒是感受一下它們兩ㄍ的哀痛阿((((((((((((((((((((((((

WWWWw對不起我的舉中指太破壞氣氛了

tokyobattledh: 你終於發現啦...........!(痛心

comh345 根本在破壞第一印象（笑死#

tokyobattledh: 達倫覺得很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