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的日子，就該做特別的事。
今天比平常都要早醒來，偷偷摸摸的下床去漱洗後裝上右手，趁著桐生還在睡覺，久違的到廚房做早餐，心情好而一邊哼著歌一邊備料，冰箱有許多現成的東西，只要加熱就沒問題。

至於需要開火的料理，為了配合桐生的口味，特地調味讓料理偏甜，還記得那傢伙的味覺像個小孩，比起辣的或鹹的，甜的料理總是更能獲得他的青睞。

為了今天的特別行程，昨晚已經悄悄把臨時公休的牌子掛上，現在時間十分充裕，一個人慢慢準備桐生喜歡的日式早餐

今早跟平常不太一樣，不是伴著錦山的手機鬧鈴醒來。
瞇著惺忪的雙眼看向一旁空盪盪的床位：「…不是夢啊。」半夢半醒之中依稀感受到有誰伸手撫上自己的眼睛，熟悉的嗓音告訴自己多睡一會，在那份安心感下原本逐漸清晰的意識再度沉回深沈的夢境中，而現在才正式意識到錦山今天比自己還要早起。

慢慢坐起身來，望向床頭的時鐘，離開店還有一點時間，還好自己這回賴點床也不至於影響到營業。
才這麼想著推開房門就聞到食物的香氣，平常這個時間應該早就吃完早餐了，但是廚房的燈還亮著，裡頭也有烹調料理的聲音，走進廚房一探究竟，馬上看見背對自己在料理的錦山。

「早安…錦。」尚未開嗓的低沉嗓音向錦山打了招呼，雙手則是從錦山背後輕輕環住肩頸，或許是大腦還沒完全睡醒，在冒出為何沒開店或怎麼突然想開火的疑問前，率先選擇了本能性的撒嬌。

「喔、你醒啦，早…安？」肩上忽然感受到重量，接著就聽見桐生那好聽的磁性嗓音，手上的動作因此暫停一下，理解了現在的情況是桐生正在撒嬌時，耳根子又不受控的微微紅起來。連自己也不是很明白，為什麼之前一起出遠門時自己的主動親吻沒有問題，輪到桐生主動靠近的時候就會感到不好意思。
偏頭讓臉頰貼到桐生的手臂上，剛睡醒的他體溫有點偏高，還帶點被窩的味道，安心感讓情緒緩下來之後才把火先暫時關掉。

「…還睏嗎？要不要睡回去？」轉過身去看看桐生的表情，他環著自己肩頸的雙手還沒放開，使得自己能夠近距離的看著他的臉龐，明顯是沒睡醒的樣子…而且他半開的眼睛有點性感。
「今天店休，就算想睡到下午也可以喔。」輕輕捏一下桐生的臉頰，接著在搔摸他的鬍子，一覺起來又長了一些，由於自己是不太長鬍子的類型，每次摸到都覺得刺刺癢癢的很有趣。

「嗯……嗯？」迷迷糊糊地回應錦山之後又閉上眼睛，維持這個干擾人做事的姿是一會，任錦山隨意摸著自己的鬍渣玩，隨後錦山話中的訊息才正式傳進腦袋裡，自己應該還沒老到會健忘記錯店休日才對，而今天也不是什麼特別的節日假期。
「怎麼了嗎，突然休店…」雙眼依然是閉著的，臉埋在錦山的肩窩，所以聲音又悶又小。儘管這副懶散的模樣根本不像是準備好要開店的樣子，但出於好奇依然還是開口問了，畢竟錦山這麼看重工作，平時都是自己在勸他多休點假，這回會由他主動提出額外休假，肯定是有發生什麼事情吧。

果然忘記了。認識桐生以來，從來沒有哪一年他會記住生日。
「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啊。」為了不讓準備好的驚喜太早被戳破，只是提了個最簡單又模糊的理由帶過桐生的問題。
伸手環過桐生得腰身輕輕擁抱著他，桐生總是喜歡上裸睡覺，讓此時手掌能夠直接觸摸到他的應龍，可惜現在的姿勢是沒辦法看見刺青的。
「喂…你這樣我沒辦法做事喔。」早餐做到一半被干擾的無法繼續進行，說著斥責的話語，口氣卻溫柔到完全不像是那麼一回事，讓人從這話中感受不到絲毫的責備，只有滿滿的寵溺。

「…？嗯…抱歉。」該不會開業紀念日之類的…？說著放開了圈住錦山的手，問題被錦山以模糊的答案給帶過，畢竟對於從來不自己慶生的人來說，自己的生日就只是偶爾填個資時的必要資訊，自然也不會特別去記住它，因此並沒有意會到這個特別的日子指的就是自己的生日。

不過錦山不想馬上說，當然尊重他的意思，注意力馬上就轉移到瓦斯爐上的鍋子，「真香啊…我也來幫忙吧？」難得看到錦山主動開火，做的還是標準的日式早餐，說著的同時還伸手去夾剛煎起來的蛋捲來吃，從以前看錦山做菜的時候就會像這樣擅自吃還沒上桌的料理，這個壞習慣過了幾十年還是改不掉。

「到客廳等我就可以了...味道怎麼樣？」邊問邊重新開火，桐生偷吃時才注意到，今天的早餐似乎準備得太過豐盛了，明顯是桐生會吃不完的份量，不過對自己而言倒是完全沒問題。
待海帶芽泡開了，舀起一點倒入小碟子試試味道，同樣是加了一點糖，味道意外的特別鮮甜好喝。

「要試試看嗎？今天的味道不太一樣喔。」又舀一點進小碟子，拿到桐生面前。今天得主角是桐生，料理當然要以他的口味為準，雖然無論是怎麼樣的料理，桐生通常都會說好吃，但從長時間的相處中得知，他的眉眼比言語更能訴說他喜不喜歡這道料理。

自己偷吃的行為錦山明顯看在眼裡，這回卻沒有跟以前一樣把自己趕出廚房，不曉得是這些年讓他這方面不再講究，還是因為現在的關係而對自己特別寬容。
「啊啊。」低頭喝下錦山遞過來的味噌湯，口味比起一般的稍微偏甜，剛才的煎蛋捲也有微微的甜味，是自己所偏好的味道。

「……很好吃。」細細品味之後說出感想，露出滿意的表情，由於錦山沒有阻止，不要臉地又去試吃一旁的涼拌蔬菜，味道也相當得好。
「很久沒看你做菜了，手藝還是這麼好啊。」看來不常開火並沒有影響到錦山的手藝，或許是因為這次的菜特別對自己味口的關係，總覺得還比以前更進步了。

「你喜歡就好。」發自內心的這麼覺得，看桐生旁邊吃還沒上桌的菜，也沒有阻止的意思，反倒因為他很滿意而感到高興，結果每道菜都被桐生吃的明顯少了一口。
最後收拾清洗過鍋子後，跟桐生說一聲能上桌了，才和他一起將裝著早餐的碗盤移到客廳桌上，坐到沙發上開了電視邊享用這頓過於豐盛的早餐。

「桐生，你今天有什麼安排嗎？」雖然不覺得在這鎮上沒什麼朋友的他會有約會，姑且還是問問看，接著如所想的一樣，看見桐生搖了搖頭。
「那晚點陪我出去一趟吧。」事情能如預期的進行，心情好得多夾一點魚肉和菜放到桐生的碗裡。

「嗯。」點點頭同意錦山給自己的行程，其實要不要一起出門也不太需要詢問自己的意見，畢竟閒著也沒什麼意思，自己一個人待在家也只是多睡一會或坐著發呆看電視罷了。

今天的早餐異常豐盛，而且每一道菜似乎都是以自己的喜好做調味，好像主角是自己似的，也因此胃口大好而吃得比平常多一些，雖然最後依然吃不完整桌的豐盛料理，最後還是讓錦山把剩下的都清空了。
「待會要去哪裡？」邊搓洗著手中的盤子邊問道，由於早餐全都是錦山準備的，至少洗洗盤子什麼的要交給自己幫忙，所以儘管錦山說給他洗就行，最後還是拿走了他手中的碗盤。

水槽只有一個，既然被桐生接手了洗碗的工作，理所當然地就沒有空間可以幫忙了。
「去了就知道。」簡單帶過後就打算移動去臥室，離開桐生身邊以前，看見他背後刺青的歌彫的字樣還十分清楚，以前自己身上也有，現在只剩下殘破不堪的半邊字，忽然感到有點懷念的伸手輕輕摸桐生的刺青。
「還是很好看啊。」最後拍拍桐生兩下才離開廚房。

換好外出的衣服，看看鏡子裡的自己，就算頭髮以男性來說算長，可以遮掉一點臉頰，疤痕仍然非常明顯。
難得要替桐生過生日，是不是看起來體面一點更好？還記得櫃子裡有遮疤痕貼，但已經很久沒有使用了，不知道還有沒有黏性。這麼想著後便開始翻找著抽屜，挪開過去曾經需要的好幾盒止痛藥，才終於從裡頭翻到疤痕貼。

「喔……」由於專心洗著手中的碗盤，單音應聲後過一會才知道錦山說得好看是指自己背上的刺青，想起前陣子一起洗澡的時候也看到了他背上的緋鯉，有一部分因為爆炸和燒傷的關係已經殘破不堪，但留下的部分鮮明依舊，沒有因為被破壞而失去光彩。

到頭來也沒問到錦山打算把自己帶去哪裡，那傢伙不曉得突然在賣什麼關子，弄得神秘神秘的反而更叫人好奇。洗完全部的餐具後甩甩手，這也才到臥室去打算穿上外出服，正巧看到剛準備完畢走出房門的錦山：「怎麼回事？」沒有多想就伸手摸摸他臉上貼的東西，這回突然特地把傷疤給遮住，該不會是要去什麼相當注重外表打扮的地方吧？如果是這樣，一臉流氓象的自己肯定不合格。

「只是偶爾想遮起來而已，別在意。」先是蹭蹭幾下桐生摸上臉頰的手掌，接著轉頭親一下，露出滿足的表情才離開臥室，給桐生私人空間換衣服。
先拿好隨身物品後坐在沙發上等桐生，手指勾著鑰匙圈甩著車鑰匙，一手則拿著手機確認些郵件，雙手空空讓人聯想不到今天打算為替某人慶生，但其實已經把他的生日禮物寄放在其他地方，年紀大了不會像年輕時那樣喜歡浮誇，與其說是一開始就打算給桐生驚喜，不如說是桐生太過遲鈍，根本沒有察覺到自己這幾天有在準備。

桐生換衣服通常都不需要很久，今天也不意外，而且服裝也和往常一樣樸素。
「走吧。」收起手機，心情好而得意忘形的牽起桐生的手離開住宅花店。

果然有些不一樣，錦山今天的心情明顯好得不行，這種表情不是他在賭場賺了一大把就是被組裡的哪位大哥誇獎了，肯定是發生了什麼天大的好事，然而過了將近一上午也沒聽他提起相關的話題，這回自己又摸不清錦山在想些什麼了。

雖然錦山有車，通常碰上店休日也不會特地出遠門，都老大不小了出去玩的慾望也相對得低，想活動筋骨的話到附近的街道逛逛就很足夠，不過這次他似乎不是只想在附近逛逛而已，只見他牽著自己往附近停車場的方向走去，既然打算開車又沒什麼急事，那麼肯定就是要出遠門。
「說起來…很久沒坐你的車了啊，不過你可以嗎？」指的是錦山駕駛而自己當乘客的情況，年輕時有過很多次，重逢後反倒一次也沒有，畢竟一條胳膊就算有了義肢開起車也相對不方便，司機自然而然就成了自己。

「沒問題的，交給我。」替桐生拉開副駕駛的門，等桐生進去坐好把門關上，這才自己到駕駛座去。
發動車子，從停車場離開後往與平常不同的方向開去，前幾次和桐生出門都是為了採購而往市區的方向去，目的不同的此時路線也理所當然地不一樣，從窗外景色可以明顯判斷出現在正往郊區行駛，慢慢變得更加人煙稀少，行駛好一陣子後，甚至連高樓大廈都不見半棟。

只要自己不說話，桐生也沒有打算主動搭話的樣子，紅燈的空檔偷看他時發現他一直看著窗外，也許是對今天的行程真的沒有半點頭緒的關係。
「要不要猜猜看今天要去哪？」視線仍放在前方的道路上，一手將車上的音樂撥放聲轉小一邊和桐生搭話。
其實，都已經這麼明顯是要帶桐生去玩了，他心裡多少應該也能猜到今天是甚麼日子了吧？雖然心裡有這麼一個想法，卻同時又有一個聲音提醒著自己不要小看桐生的遲鈍。

「不是隨意開開？」翹起嘴角半開玩笑地回答道，這次對目的摸不著頭緒，一直看著窗外的景色也推敲不出什麼蛛絲馬跡。
周遭的建築和街道自己沒有半點印象，還以為錦山單純只是想出來兜兜風，但就算不知道會被載去哪裡，卻覺得這樣也沒什麼不好，被帶去哪都無所謂。
想想當年只有錦山有車，經常被自己厚臉皮地要求接送去哪，而自己幾乎每次一上車就會放鬆的睡著，這都是源自於對錦山的信任帶來的安心感，而這份信賴到了現在依然沒有改變。

「當然不是。」看來桐生真的沒有多想，甚至也沒有想要猜的意思，就沒再繼續問下去了。
慢慢的連附近的車輛都變少了，只剩車上撥放器放著流行音樂，在剛才簡單的說過幾句話後便沒再轉大聲，即使是輪到了節拍稍快的曲子，也微妙的帶著能使人進入夢鄉的魔力。

還記得以前，桐生只要坐在副駕駛的位子就一定會睡著，完全不擔心會被載去甚麼不知名的地方賣掉，過去只覺得桐生這麼沒有防備非常的危險，如今想了想…似乎只有當自己是駕駛時，桐生才會安心成這樣，這或許是桐生表達打從心裡信任的一種方法吧。
偷偷的瞄一眼桐生，果然睡著了。不發一語靜靜地開車，他平穩的呼吸聲不斷為心裡添增著那份被他信任而產生的優越感，心情愉快地直到抵達目的地才輕輕搖桐生幾下。
「瞌睡蟲，我們到囉。」

「嗯……？」感覺到搖晃而緩緩睜開眼睛，先是看見錦山微微笑著的表情，隨後看看車窗外頭，似乎是某處的公共停車區，四周沒什麼高樓大廈、行人也就少少的兩三個。
錦山在叫醒自己後率先下了車，揉揉眼睛後解開身上的安全帶，才打開車門就有微風迎面吹來，從風中嗅到了似曾相識的味道，和在尾道時常待的海港有點相似。
「錦，這裡是哪裡？」下車後一邊張望著四周一邊提出疑問，雖然對周遭的景色一概不熟悉卻意外地不感到陌生，甚至有一種莫名奇妙的懷念感。

「你覺得呢？」話才問完，就看到桐生仔細地聞聞，看來是海風的味道重到已經讓他察覺了在海邊附近。
「就是你想的那樣，離家最近的海邊。」鑰匙鎖好車門，走在桐生前頭帶領他到今天的目的地去。
四周慢慢地出現一些海灘用品的店家，雖然這裡的海灘在午後的時段是熱鬧的觀光區，但此時人潮還沒開始進來，街道顯得有點冷清，視線範圍內的行人一隻手便能數出來，藉著現在的情況，又一次牽起桐生的手，不用擔心被看而更加大膽的牽更緊。

「……是嗎。」
在錦山回答自己前多少也猜到什麼了，海風的氣味、浪潮的聲音，就算地點不同，一切的一切都還是那麼的熟悉。
被錦山牽著走在一旁，周邊的店家還沒到營業時間，都半拉著鐵卷門，街道上也安安靜靜，沒被人聲影響而時不時能聽見規律的海浪聲。
「怎麼突然來這裡？」並肩走了一小段路後說出心中的疑問。海對自己來說確實有著某些特殊意義，光是聽到聲音就想起了牽牛花前的那片沙灘，進而也勾起了不少與孩子們的回憶，卻不能理解為什麼錦山會突然帶自己到海邊來。

「因為...」走到了海邊，脫掉鞋子走在沙灘上，任海風吹著頭髮，能嗅到海風特有的鹹味，感受著以前桐生生活的一部分，忽然打從心底感謝著陪伴桐生度過那麼長一段時光的孩子們。
「你以前經營的孤兒院，是在海邊吧。」看向桐生的時候才注意到，被吹亂的頭髮會擋住視線，這才伸手將一邊的前髮往耳後塞，這才能看清楚表情比平常更加柔和的桐生。

「雖然不能帶你回牽牛花，但至少...想帶你到你會喜歡的地方。」在沙灘上悠悠地坐下來，稍微把褲管捲的高一點，打上來的浪花能夠清涼到腳底，等到桐生在身邊坐下來，才將腦袋靠到他肩上，開口說出今天最重要的事：
「生日快樂，桐生。」

「……！」原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已經不曉得多久沒有人替自己過生日，都快忘記慶生的感覺了，更想不到連自己都覺得不太重要而沒記得的日子，彼此又分開了這麼長的一段時間，錦山竟然還沒有忘記。
側過臉看著身旁的錦山，帶著笑意的眉眼喊嘴角比平時還要溫柔，似乎還有些陶醉，無論是清涼海水打在腿上的感覺還是現在兩人之間浪漫的氣氛，都舒服甜膩地令人心醉。

伸出手臂摟上錦山的肩膀，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在對情感被如此波動的情況下按耐不住，不加思索地就親吻了錦山的唇。那不是什麼激烈的吻，僅僅是輕碰一下，明明是幾秒間的事，在分開前卻又覺得這幾秒特別得漫長。
「錦…謝謝你啊。」分開後重新望向遼闊的海平面，閉上眼靜靜地享受這每一刻，摟著錦山的手臂沒有離開過，不如說摟得更緊了。

突然的吻使意識停住三秒，從耳根子到臉頰一下子就變紅，看來再怎麼呆若木頭，此時的風景也深深的渲染了桐生的情緒，今天安排的行程已經獲得了比想像中還要更大的回饋。
「笨、笨蛋，這點事就謝成這樣...」不經大腦地說出話來，現在簡直幸福過了頭，思緒全部糊成一團，藉著被摟住的肩膀，按著喜歡桐生的本能更往他身上靠過去，靜靜享受此時此刻寧靜的浪漫。

桐生專心看海的側臉，緩緩被吹動的短髮，那些造就他現在的過去，雖然沒能參與，但能擁有此刻的他，對自己而言已經心滿意足。
只有海浪聲充斥在彼此身邊，心情也因此很快就冷靜下來，想稍微挪動姿勢的時候，突然想起藏在口袋裡許久的東西，伸手拿出了黑色到小盒子，絨布材質的外殼已經間接透露了裡頭裝著得是什麼東西。
「對了，你的生日禮物。」將禮物交到桐生空著的另一隻手上。

「嗯？這是……」接過錦山交付過來的東西，那是一個別緻的小盒子，仔細端詳外盒後，眼神望向錦山像是在詢問自己能不能打開它，錦山微笑著點點頭，僅僅是簡單的眼神交會就知道自己想表達什麼。
小心翼翼地打開手上的小盒子，裡頭的東西就如同預想的那樣，是一枚男用戒指，無瑕的表面在陽光下閃得有些刺眼，精製典雅的設計透漏出它的價值不斐，這肯定不是什麼便宜貨。

「錦……謝謝你，但我不值得收這麼貴重的東西，你應該是最清楚的吧。」收到錦山這麼精心挑選的禮物，說不高興當然是騙人的，也沒有任何要潑錦山冷水的意思，但自己不僅對流行一竅不通、也不是樂於打扮自己的類型，這樣的高價飾品出現在自己身上，也只是拉低飾品的格調罷了。
何況自己也不是什麼值得讓人送禮的人。
生日被錦山記得、還在這天帶著自己來看海，直到現在還陪在自己身邊……這些種種就已經是最好的生日禮物了，光是如此就覺得是種奢求，怎麼還能要求更多呢。

「除了你之外，哪裡還有值得我送戒指的人。」伸出手輕輕環住桐生的腰身，親密所傳來的溫度，慢慢地添加幸福感，一瞬間還有了這裡只有彼此的錯覺。
與桐生在墓園相遇的日子以來，他早已在平淡的生活中給自己帶來未想過的溫暖，他的模樣、他的聲音、他的舉動和他的料理，過去覺得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一切，如今卻變的扣人心弦，價值根本不是用一枚戒指就能比擬的。

「做好覺悟吧，桐生。」清清嗓子，隨後用堅定的語氣說著，宛如當年強硬地站在他身邊，接下來要說的話同樣也任性的不想給桐生反對的餘地，環住他腰身的雙手抱得更緊一些。
「我這輩子…都要和你在一起。」相同的話語卻與年輕時的意思完全不一樣，低聲地說完，過了幾秒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太過肉麻了，面紅耳赤來的有點晚，反射性地低下頭試圖掩飾著害臊。

「……呵，果然敵不過你啊。」見錦山那堅定不宜的眼神和態度，與隨後而來的羞澀，向他露出一個故作無奈的笑容，實際上卻是滿心洋溢著來自錦山的暖意。
這種事明明不用特別說出來、也不用靠任何物品來證明，自己早已再清楚不過，因為自己也是同樣的心情。

雖然配戴飾品不太符合自己的性格，在受到氣氛和錦山反應的影響下，緩緩拿出戒指戴上，尺寸不大不小，正好與自己的手指吻合，大概是特別調查過自己的手指尺寸，完全不馬虎。
「……怎麼樣？」動了動戴上戒指的指頭，自己看了有些不習慣，轉而詢問起錦山的想法，畢竟就算禮物準備得再用心，若收的人不適合，終究也只是浪費它的好罷了。

聞聲而收起羞澀，抬起頭看清楚了桐生戴上戒指的模樣，見尺寸完全吻合，桐生也不排斥戴上它的樣子，感到放心地露出微笑。
「很適合你喔。」選擇了樸素的款式果然是對的，要送這種禮物不怎麼配戴飾品的桐生，要是挑上了華麗的款式，他戴上的意願肯定會降低。

暫時停下話語，安靜感受此時的風景和身邊的人，這一切都幸福到不像是現實，不只是自己，桐生臉上的笑容，似乎告訴著自己他也這麼認為。
「要是有想要的東西，就儘管跟我說吧，今天是你的生日嘛。」可以的話，想要讓桐生繼續露出和現在一樣的幸福表情，將腦袋靠為他的肩上，輕輕蹭幾下。

「…啊啊。」應答了錦山的話，但沒有繼續說下去——自己已經得到最想要的東西，現在的生活和與錦山待在一起的時光，就是最好的禮物，給重要的人幸福就是自己的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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