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玩了那麼多有趣的東西,雖然其中有幾個根本看不懂的問題,但就算不知道答案也可以跟看起來很容易跌倒的醫生叔叔求救,還有其他很友善的工作人員,還記得有人請我們吃餅乾,很好吃。
第一次,看見媽媽如此多樣的反應,平時就只有那幾種表情,但這次的意外卻也讓我們看見了更多面向的媽媽,尤其是被嚇到的時候,看起來很有趣。
也是第一次,親眼見到眼前的物品——
一個說不上很大的平台,上面擺著各式各樣的「煙火」。
「媽媽、媽媽!你看!那個!」
嘴裡的詞彙因為過度驚喜而有點混淆不清。
「咦?」
稍微費了點體力,這才攀上了以樓梯與山徑相連著的平台。
本來還想著要在樓梯口喘口氣的,但很快又因為少女從者指著前方、興奮的嚷著的聲音而抬頭望了過去。
雖然也是第一次實際見到。不過應該是煙火沒錯。
各式各樣的煙火,整齊的擺放排列著平台的一端。
仙女棒、沖天炮、還有叫不出名字的種類,大大小小的應有盡有。
甚至有著似乎只會出現在祭典裡的、那種大型的高空煙火。
「這裡是...準備要辦什麼祭典、施放煙火的會場嗎?」
左顧右盼的半晌之後,對於這座視野極佳的至高處平台、以及放在這裡的煙火做出了這麼一個乍看之下最為合理的猜測。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呢?這麼說出口的同時,好像也聽見了從某處正悠悠傳來了祭典的樂音。
「祭典?」
將詞語說出口的同時,才好像在腦袋的資料庫中找到了相符的資訊一般,隨即便雙眼睜得又圓又大,直直盯著剛才說出那個詞彙的媽媽。
「我們、我們想放煙火!」
雖然說是祭典,但四周除了我們與媽媽以外,一個人影都沒有,聽起來有點空靈的樂音彷彿不太現實。
就是有點輕飄飄的那種感覺吧。
不過,孩子的那一面卻是完全被激發出來了,跑到平台以及一堆的煙火旁——這個是什麼呢,那個、那個又是什麼呢,還有這個,啊、還有這個……!
即使沒有把話說出來,臉上的表情也豐富得彷彿字都寫在臉上一樣。
「嗯......」
稍許的遲疑了起來。
畢竟不曉得這些放在這裡的煙火,究竟是屬於誰、又是要準備做什麼用的。
雖然附近有著舉辦試膽大會的神社,走到這座平台之前、也在遠處隱隱瞧見了在半空中串掛著的大紅燈籠,以及像是祭典會場的地方。
不過這樣的話,就更不應該亂動這邊的煙火了吧?也許等等就會有要負責施放煙火的人過來了?
一邊這麼想著,一邊湊近了平台邊成堆的煙火,試圖想找到些線索的仔細端詳了起來。
很快的被夾在那些琳琅滿目的物品之中的一張紙條吸引了注意力。
「作為來到這裡的歡迎,向著祭典的會場施放煙火吧。愈是盛大美麗的煙火、來年的幸運與神佑也會愈多。誠心的對著夜空許下心願吧」
——似乎是曾經在哪裡看過的,熟悉的筆跡。
紙條的右下角畫上了一隻微微竊笑著的狐狸。
——啊啊、是在那個試膽大會的神社裡看到的......
瞧見了那隻狐狸的當下,也終於想起了那份熟悉感是從何而來。
「作為來到這裡的歡迎,向著祭典的會場施放煙火吧」
從紙條上的這句留言看起來,似乎是要我們代替祭典的參加者、在這裡放煙火的意思......?
「......好吧,那我們就來放煙火吧!」
捏著紙條、再次沈吟了片刻後,做出了決定。
就照著這張紙條上說的,向著祭典的會場施放出盛大美麗、可以許下心願祈求來年幸福平安的煙火吧。
「太好了——!」
隨著媽媽的語氣堅定起來,我們也雙手打得開開的,像是要擁抱整個夜空一樣,星星也在微笑的樣子。
一旁有一些點火的工具,不過每個形狀的煙火看起來都不一樣呢,每一個都點看看好了?
「媽媽、媽媽,這個煙火說會變成蛇——還有還有,這個說是蝴蝶……還有這個、這個像公主呢!」
最後那個是在說仙女棒。
不知道自己選的幾個煙火到底要怎麼施放,雖然每個煙火的包裝上都有簡單的說明,但玩耍的心情此時可說是最高點,所以理解的部份決定交給媽媽了!嗯!
——閃閃發光的眼神、閃閃發光的星星、以及待會也會閃閃發光的煙火。
一定很漂亮吧?嗯嗯,嗯嗯!
綻開大大的笑容,將點火的工具跟其中一兩項煙火交給媽媽。
「總之,都先放放看吧。」
說實話,這也是第一次做這種名為「放煙火」的活動。
拿起了其中看起來最直觀的、長長一根的煙火,用打火機打起了的小小火花點燃了前端。
耀眼眩目的火光旋即如同盛放的花朵般倏然綻放開來——
突如其來的驚嚇只持續了極短的時間,很快便被對眼前景象的驚歎所取代。
小心翼翼的將不斷四散出花朵般光芒的長柄煙火遞給了正用滿臉發光的神情直盯著看的傑克,接著便用手中的打火機、將其他被傑克一併拿來的煙火一一點燃。
有些在稍遠的地上一邊轉著圈圈、一邊炸出五顏六色的火花,有的一邊發出短暫的嘶嘶聲、一邊四處亂竄著追著人跑,也有一些在刺耳的尖嘯聲後,高高的飛上了平台外的天際,在沉暗的夜空中譁然化成了一瞬耀眼奪目的火樹銀花——
各種各樣、五光十色的煙火,幾乎將整片的夜幕照亮。就連遠方那在夜色中顯得搶眼的綿延大紅燈籠、也相形失色了下來。
從媽媽手上接過的,漂亮的花朵,在我們的眼前綻放著。
似乎有聽說過,有人的寶具也像這樣開著花,甚至是他本身就以花為代表。不管哪一種都很漂亮,都像夢一樣。
雖然很可惜的是不能用手觸碰眼前的小花,甚至它的開花期限比任何一朵花都還短,但是、很漂亮哦。
還看到媽媽嘗試了好多種煙火,有些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甚至追著媽媽跑,雖然媽媽看起來嚇到了的樣子,但隨即又朝我們的方向看來,相視幾秒鐘,然後一起笑了起來。
天空中的煙火也絲毫不輸給地面上的,碰碰的聲響,搭配上好多種顏色,粉色、藍色、綠色——連自己的嘴巴微微張了開來都不知道,聲光讓人著迷。
如果有更多人一起看就好了。
一路上總是與媽媽互動、基本上完全沒有想到其他的人,該說是還不熟呢、還是因為有媽媽就夠了的想法呢,兩種都有可能呢。
但此時卻因為這片五彩的光影而想到了「其他人」。
如果他們也在別的地方看見一樣的風景就好了——嗯,可以的吶!
幾乎將平台上所準備的各種煙火都嘗試了一兩次、特別有趣的甚至放了三四次,最後還是以會在天空中綻放成大朵煙花的煙火作為收尾。
高高劃破了天際的曳尾聲,在遙遠的上空砰然炸響的爆破聲,然後是無數色彩斑斕的光華在盛放出一輪的光花之後、有如飛落的花瓣一般淋落下來。
襯著後方星光點點的夜空,美的幾乎會在看著時不經意的屏住了呼吸。
一朵、兩朵,大型的光花。有時是一瞬間綻放出的無數小花。
有時是連續的光束朝著夜空高速飛去,隨後化成無數星點一般的光芒閃爍,直至隱沒在夜色之中;有時甚至是成片瀑布般的火光霎然照亮整個天際線——
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將雙手圈了在嘴邊,朝著夜空中不斷盛放著的火樹銀花高喊出了幾乎被隱沒在煙火燃放聲之中的喝彩。
最後則是——
「明年、或者之後,想和觀星所的大家一起看煙火——!」
有沒有傳達到那片深遠的夜幕之中呢?
要是之後可以是大家一起看著這幕景致,那就好了。
看著依然在夜空之上方興未艾綻放著的、光與色彩的藝術,如此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