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逃回寢室後發現室友杞紗沒有外出實在是不幸中的大幸,她當下便叮囑對方盡可能不要再隨意靠近農園,以免遇到不測--雖然杞紗一向我行我素,不過的確是乖乖聽話了,讓她暫時放下心。
之後過了一陣子……這天,考慮到風波應該過去了,兩人做了簡單的偽裝後結伴前往農園。
曾經的慘劇彷彿從未發生過一般地被抹消了所有案發痕跡,怪物、血液、遺骸、混亂局面,全都無聲無息……周遭甚至沒有任何巡視的員工在,和往常比起來實在過分平靜了。
「真奇怪,平常至少還有一兩位員工會在附近巡邏的,今天卻沒看到任何人呢。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壓低音量的蝴蝶蘭左顧右盼,眼角瞄到監視器後趕緊將戴著的帽子帽沿再拉低一些。尺寸過大的帽子就快要遮住她半張臉了。
「……」一旁的杞紗以幅度極小的動作嗅了嗅周圍,才回話:「我沒聞到除了我們以外的人類氣味,躲在角落的也沒有--但是。」話語最後語氣有些不同。
「……『但是』?」蝴蝶蘭靠近杞紗,後者彎腰悄聲說了--
「雖然很微弱,但我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我想,那大概是屍臭吧。」
幼年曾被殺人魔收養,並多年在非自願情況下協助處理各類屍體的杞紗,對這種氣味非常熟悉。
「什麼……怎麼會--意思是有人死掉一段時間了!?但、但是,明明一路上沒有看到任何人啊?」蝴蝶蘭驚恐地問著,差點飆高音量。
「要探索不能光靠視覺啊,蝴蝶蘭。那氣味是有點淡,大概是有一段距離吧,而且我也只是剛好有過相關經驗才分辨得出來,妳沒發現也很正常。」杞紗聳了聳肩。
「好像是從那個方向傳過來的,蝴蝶蘭,妳看一下那邊是什麼地方?」邊說著的同時,指向前方的某個方位。
蝴蝶蘭順著杞紗指的方向望過去。「好的,我看看喔,那個地方是--研究中心!」回想起上次從員工遺體處拿到的兩張通行證。「正好,我上次有找到兩張,我們可以進去研究中心了!」
「幹得漂亮啊,蝴蝶蘭。」杞紗摸了摸蝴蝶蘭的髮。「那還等什麼?好像有一句諺語叫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們趕快過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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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研究中心的門扉同樣很輕易地開啟了。走道上仍是寂靜無聲,雖說進門前有聽杞紗說聞到了細微的屍臭味,蝴蝶蘭仍不明白,只能多次詢問,兩人於是小心翼翼地照著『氣味』越來越重的方位走去。
接著,令蝴蝶蘭受到莫大衝擊的一幕便在眼前上演。和之前塗鴉怪物作亂時相似的慘狀,然而這次卻更加殘忍而鮮明--也更加即時。
「啊……啊啊……啊啊啊……這,怎麼會……」見到眼前外形駭人的多眼怪物正在食人,過度的震驚奪走了蝴蝶蘭正常說話的能力。她停下腳步,身軀因本能恐懼而止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怎麼了,振作點啊,妳看到什麼了?」聽到身旁腳步聲在某個地方停下,杞紗後退到蝴蝶蘭所在位置,詢問道。
「啊啊……是眼睛,好多眼睛,牠在吃人,好多人都破碎了,被啃掉就會消失……好多好多好多好多的眼睛,好恐怖,好恐怖,好恐怖……!」
已然語無倫次的蝴蝶蘭說著雜亂無章的話語,彷彿心中被植入了某種恐懼一般;杞紗不悅地輕輕嘖舌,她想冷靜地進行思考,但考慮到蝴蝶蘭的狂亂狀況----
她低下身,雙手按住蝴蝶蘭的肩頭,在那耳邊低語。
「冷靜點,蝴蝶蘭,我還在妳身邊。好好聆聽我的聲音,牽緊我的手,感受我的體溫,我們就一定能活著撐過這一關。」
接著,捧住那臉龐,給予一個快速的深吻。
「--先想辦法把牠的幾隻眼睛弄瞎吧,有什麼能用的東西嗎?」
「好、好像沒有,對不起。」剛從恐慌中醒過來的蝴蝶蘭臉上還有著羞赧的熱度,有些心不在焉地答覆道。
「那就這樣好了--雖然大概只有不會痛的我才會這麼做就是了。」
杞紗毫不猶豫地,用力拔下自己那比一般人銳利許多的雙手指甲。一片又是一片,瞬間鮮血如泉湧,卻也很快地止血--她同時發動了肉體再生的能力。
「快,妳趁現在趕快瞄準那些眼睛,朝它們射過去!」交給蝴蝶蘭。
「唔、嗯,好的!」現在不是多做顧慮的時候了,蝴蝶蘭遵照吩咐行動,雖然中途仍被發現而不慎跌倒,幸好至少有命中一兩顆眼珠。
受到傷害的怪物目光與蝴蝶蘭對上,難以名狀的恐懼差點再次剝奪她的行動能力,「蝴蝶蘭!好好聽我的聲音!」直到杞紗令人安心的話聲進入耳中。
這時,她看見了前方有著希望。
「前面好像--有一間辦公室!我們直直往前逃吧!」邊說著,蝴蝶蘭邊把偽裝用的實驗外袍用力往怪物方向拋過去遮蔽其視野範圍,接著頭也不回。
她相信自己的室友--兼戀人的杞紗肯定能夠追上她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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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兩人都進入辦公室避難時,跪地休息的蝴蝶蘭見到的杞紗雙手再次沒有了指甲--多餘思考沒有意義,畢竟那些痕跡很快便在肉眼可見速度內復原了。
「那麼……下一步能怎麼做?」杞紗剛開口問出,嗅覺就捕捉到了辦公室內其他人類的氣息。「--蝴蝶蘭,還有其他人在這裡嗎?」
(待續)
杞紗:黑,理智數值不變
蝴蝶蘭:藍,理智數值1→2(75%→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