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球啊……會在哪裡呢……」

少年拖著腮幫子倚在櫃台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雖然說他的體能不比運動室內的任何一位教練來得差，自己卻被安排到了健身房諮詢櫃檯的工作。

根據上頭的說法是因為汪揚足夠細心、能夠立即了解客戶的需求，而且面相討人喜歡──菜市場裡的攤販大媽總會多塞幾把青菜給他──所以由他來擔任門面再適合不過了。

一早值班時就被同樣擔任門面的少年叨擾，說實在，他也不是很能確定葛戴到底能不能用「少年」這個詞來形容，對方外表看起來甚至比自己還小，卻能擔任這間百貨的吉祥物，那肯定不像外表看來得這麼簡單。

他的需求非常簡單──找到眼球。

……眼球？

這東西在這裡是會跑出來的嗎？

思及此汪揚伸手隔著眼皮撫了撫自己一邊的眼，確認裏頭還是完整的球狀物，沒有凹陷，悄悄鬆了一口氣。

「汪揚，怎麼啦？怎麼唉聲嘆氣的。」

不遠處準備上工的同事提著一袋飲料，朝人咧嘴露出笑容。

「啊，道格拉斯大哥。」面前青年雖然和自己同梯次進入個地方，但大概是因為年紀的關係，總對他們這一輩年紀輕的夥伴特別照顧，見著對方汪揚同樣回以微笑：「沒特別怎麼了，只是今天早上被委託一件事情，不太確定而已。」

「喔？什麼事情。」道格拉斯把提袋放到櫃檯上，從裡面拿出一杯能量飲給對方，「來，先喝點東西。」

道謝後汪揚接過對方的心意，他一邊旋開瓶蓋一邊道：「葛戴先生說他的眼球不見了，要我幫忙找。我在想這裡眼球都會這樣亂跑的嗎？如果會的話大家都要小心一點才好。」

道格拉斯忽然想起什麼似地摸了下額，「啊，我過來的時候也被問了、所以還沒找到嗎。」

「看來是這樣，」汪揚點點頭，「但是道格拉斯大哥等等要工作吧？我晚會兒休息時間去找找看。」

青年把提袋又拿回手裡，離開前伸手揉了揉少年的腦袋，給對方加油打氣：「沒問題，你這麼會找昆蟲，一顆眼球難不倒的。」

如果把百貨當作叢林，那麼跟一隻甲蟲差不多大小的眼球看來的確不是這麼難找。那一瞬間汪揚心中滿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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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事實證明他倆大錯特錯。

幾乎翻遍了整棟百貨公司，少年找了個空位頹坐在上頭真正嘆了一口氣。嘈雜的二樓美食街裡，各種食物香味飄散，人們的腳步和談話不絕於耳。

甲蟲可以根據習性在它們喜歡的樹幹上找到，甚至可以從地上的蛛絲馬跡來判斷哪邊附近會有什麼樣的蟲子。可他對眼球的喜好一概不知，會出現在什麼地方完全無法預測。

學校總說要多看綠色植物，難不成要找綠色蔬菜？

正當汪揚尋找著長桌上誰的餐盤裡有綠色蔬菜，眼角餘光便瞄到一粒掌心大小、大致上是白色的球體，骨碌骨碌地往桌緣滾去。

「小心！」

眼球開始下墜的那一剎那，他伸著手臂撲到桌邊，穩穩接住了那顆眼球。

「終於找到你了，」汪洋捧著手裡的小東西，朝對方一笑：「還好接到了，摔傷可就不好了。」

那眼球同樣盯著他看，接著微微晃了幾下，像是在說什麼話一樣，少年朝它露出抱歉的神情：「抱歉，我看不懂你在表達什麼，但我們得找到你的主人。」

聽見「主人」一詞，眼球一瞬間變得非常激動，搖晃幅度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汪洋甚至開始擔心它下一刻就要從自己掌心跳走。正打算再開口安撫──

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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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球炸ㄌ但好像沒被整到，揚揚真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