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男孩抱出廢墟置於街上，抬高他的下巴試著灌水，但動作不甚熟練，水囊裡的水大半都流到了地上，只有些許進了男孩的喉頭。她將水囊掛回腰間，又用衣袖擦拭男孩臉面的污穢，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咬牙褪下身上的甲冑，裹在那孩子身上，又把撿來的長劍放在他手邊。

給了武器、給了護甲，這孩子一定能活下來的吧？
不對，還差了食糧。她從懷裡摸出僅有的餅，用手帕小心包起後亦放入那孩子懷中——她練過漱流訣，不缺吃食。

見那孩子還未醒來，元菖起身想巡一巡周遭，說不定定還能找到點什麼。沒想到她還沒邁開步子，便聽得身後傳來孩童的尖叫，元菖蒲正要回頭說明身份，腦袋卻嗡的一下，凝結了時間和她的一切動作感知。

背上有什麼濡溼了衣袍。
帶著鐵鏽味的液體染上整個背部，又順著衣角滴下；熱辣辣的疼從骨子裡燒進五臟六腑，燒得元菖站不住腳，幾欲昏死。

倒在地上的北夏士兵背部不斷湧出大股鮮血，將身周的白雪染得艷紅。她拼命睜大慢慢失去神采的眼睛，卻只看見一片昏黑；充斥雙耳的嗡嗡聲中，夾帶著孩子的謾罵。
「妖魔！你以為穿人的衣服就能騙過我嗎？看你那個樣子就知道你是厭厥國的妖魔！裝什麼好心！阿兄就是……」

再後來的，她聽不見了。

恢復意識時，她反射性的想撐起身子，但一動背上便鑽心的疼，她還沒弄清楚現下情況如何，腦門上就挨了一記。

「臭小子，有本事卸甲沒本事爬回來？啊？犯什麼傻，保命的東西能給人的嗎？啊？」
她看不著孔熙的表情，耳裡嗡鳴仍響著，只能捕捉到幾個詞兒，但她知道師父肯定生氣了。她乖順的趴在床上聽師父訓話——她也只能這樣做——被孔熙憤怒的語調，以及控制過力道的拳頭攻擊了一會，她才虛弱的開口討饒：「……師父，疼。」

或許不是討饒，是真的很疼。

「臭小子，就知道喊疼。」孔熙罵罵咧咧的，拳頭倒沒有再往她招呼過。

「……謝師父救命之恩，徒兒下回不敢了。」元菖又討好的補了一句。

「下回？還有下回？」孔熙氣得拔高聲調，一副鎧甲重重摔進她的視線，被當作出氣筒似的，「妳差點就交代在那裡，妳知不知道？謝，謝個屁！再有下回老子也不救妳！」

「徒兒知錯了。」她垂下眼簾，她想問那孩子怎麼了，但問了可能又會挨罵。想了想師父生氣的樣子，她決定保持沉默。

後來聽得人說，那孩子的兄長曾經救了個受傷的厭厥人回村，那人卻恩將仇報，養好了傷夜裡便帶著部族的人偷襲村民，全村的人都被殺了，那孩子是被困在倒塌的屋樑下，才免於一死。

她其實不怪那孩子，是她自個兒蠢。師父也說她蠢，但又說恩將仇報的事兒不該做，那受了傷的厭厥人不該，她救起的朝人孩子也不該。她不知道師父這樣說是想安慰她，抑或是藉機教她些什麼。總之，在孔熙叨唸下，她乖乖記住了這樣一句話：送佛不必送上天。

若真是佛，祂自會升天；事兒不成，錯也不在你。師父是這樣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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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樂哇！過年就是要發刀哇不然要幹嘛 （被打死
然後放個圖
謝謝 mistmu雪清中畫了歸塵> <

新年快樂🎉
好刀來來來多揮幾次wwww1個M 的發言

酸酸的。心疼元菖&朝人孩子QQ

au_summersky:
檀中不要wwwww來來歸塵中呼呼秀秀摸摸抱抱 （太多
寫的時候也覺得心疼……他們兩個在事情發生前都沒有做錯什麼，但偏偏遇上了很殘忍的事QQ不過朝人孩子還是要打屁股 胡亂傷人是不對的！（孔熙已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