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4日這天，白凡仍舊在書店工作著。
放好紙箱，白凡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真是的，大家都翹班去約會。」

他嘀咕幾句抱怨，可是也不是真的討厭大家，畢竟這樣特殊的日子，誰不想跟自己的戀人拚命撒狗糧，眼瞎這世界呢？

白凡覺得既然大家都已經死過一次，就把握好當下的日子，過好幸福日子。

整間書局也沒什麼客人，大多都是去二樓美食街吃燭光晚餐。
一本一本的把書擺好，靜謐的空間裡，紙箱摩擦聲音，紙張翻閱的聲響異常的明顯，現在連一根
針掉地上的聲音，都宛如爆炸。

「好熱。」
冰涼的手指擦過耳後，拂去些許汗水。

白凡看著手指，覺得百貨公司的空調似乎壞了。

「趕快做完工作吧……」
無奈地嘆道。

『求長生，求不死……』

空氣被一道寒冷的語氣給劃破，如閃電般擊中白凡的心臟。
僵硬的手握不住書，讓書砸於地板上。
冷汗直流，白凡的四肢好似被釘子釘住，無法動彈。

『……最後誰能有善終？』

聲音是在身後。
起初還是模糊遙遠，然而聲音越來越清楚，還持續靠近著。

動起來！動起來！
白凡大概知道自己撞鬼，哪怕他也是鬼。

在黃泉街百貨的大家都是死人，卻又與地獄的那些鬼魂有所不同。
他們是沒有太深的怨氣，才得以在這裡工作，可是現在遇到的是怨靈，因為憎恨產生的力量，是能傷害同樣身為鬼的白凡。

動起來啊！
白凡在心底大喊著。
可惜他連嘴巴都張不開，舌頭像是無形的手指壓住。

『太貪婪…太妒忌………命中無緣需放棄…』
歌持續著，此刻已然來到白凡耳邊。
他甚至能感覺到，那東西在呼氣。

又或者不算是氣？
鬼吹出來的，只能算靈感。

不知是怎麼作用下，白凡發現脖子能動了，還被一股外力強迫扭頭。
印入眼簾的，是漆黑無底的瞳孔，能將人吸入，囚困的黑暗瞳孔。
對方攝人的氣息，緊緊纏住著白凡，連呼吸都緩慢下來。

他們之間距離不過幾公分。

不過這都不是讓白凡傻住的原因。
真正令他吃驚的是──

對方長得跟自己一模一樣。

那人──白髮的白凡，蒼白如紙的嘴唇微開微闔。

『……求……如此…才能有善終……』
歌，持續著。

※※※※※

我妻送走最後一對客人，肩膀垮下，終於能放鬆。
今天美食街來了不少客人，而且都成雙成對的情侶，果然情人節就是商業賺錢的時機。
「來花式虐狗的嗎？」白髮男子半抱怨半開玩笑地收拾桌面。
將髒盤子疊起來，擦乾淨桌子，他轉身準備到後廚問剩下的菜色。

但才邁開一步，胸口就被什麼抱住，動彈不得。

「什……！」

男人下意識要攻擊抱住自己的人。
但就在轉頭時，又停下來。

蒼白的皮膚，黝黑的長髮，這人是白凡。
他渾身顫抖著，臉深埋在我妻的肩頰骨處，雙手有力、不容拒絕的箝住對方。

「白、白凡？你怎麼了？」我妻第一時間不是問對方，上班時間為什麼出現在這裡，而是擔憂對方的狀況。

白凡是個人來瘋，任何場合都會盡量當個派對寶寶，笑臉是他的招牌。
甚少會像現在，露出軟弱害怕的一面。
我妻下意識猜到，白凡是真的被嚇到，還嚇得不輕。

「你還好嗎？」我妻伸手握住白凡緊抓自己胸口衣服的手，被他手的冰冷驚訝到。
那接近失溫的狀態，使我妻心頭一緊。
「白凡！你到底怎麼了！」
是什麼嚇到他？

白凡才緩緩抬頭，我妻看到那張俊俏的臉，是病態的白。
黑色的眼睛，被名為「恐懼」的情緒占滿。

「我…我妻…哥哥……」

如此弱小、小心翼翼的語氣刺痛我妻，他壓低聲音，怕再次驚嚇到眼前的小鳥。

「怎麼了？」我妻又問一次。

白凡直視那雙漂亮的祖母綠眼睛。
那是他與他第一次見面時，稱讚的地方。
更是白凡喜歡上綠色的原因。

「哥哥……」
「哥哥……」
語調沾染上哭腔。

「你會離開我嗎？」

那個有著與自己一樣臉孔的男人，所唱的歌在耳邊迴盪著。

──莫好爭，莫好鬥，紅塵世俗就如風。
──莫強求，莫奢求，如此才能有善終。

這是警告。
警告白凡的歌。

我妻有些拿捏不好，親媽鼻要打我！！！

只要你寫的是普通人的反應，加上一點不在狀況的性冷淡，那就是我妻的反應了（被兒子打

親媽啊w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