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死亡三十題】

02. 未寄出的信/未發出的短信

  意外來得很突然。雖然許白過去的口頭禪是「說不定明天就死了吧?」,但她從來都是一個樂觀向上的小開心果,沒有真正投往死亡懷抱的念頭過,和夏南不一樣。因此,當劇烈撞擊撲面而來,將她整個人掀翻的時候,許白拼命祈求神靈別摔壞了手機,她還要跟夏南報平安。大概是樂天的緣故吧?許白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死在這場車禍裡。
  她只來得及發出「拜託你」,還沒打完「別慌亂」就被倒車碾了過去。當傳說中的靈魂離體發生,許白在想——如果打的是「活下去」就好了。

  她一直都在關注著夏南,可能先天性聖母吧,許白從學生時代就找過輔導老師談談夏南的問題,那時候她只不過是被分到了同一個報告組別而已。但有人注定火眼金睛,她嗅著這股不尋常的憂鬱氣息並且頗為憂心。下學期,不幸中了輔導股長,她的疑惑更深了。
  輔導老師要許白放心,夏南因為家庭因素已經是學校長期關照對象,此話一出,許白的聖母病是確診發作了。她開始整天整天地觀察著夏南。中午跟著去福利社買飯、放學走同一塊區域直到不得不轉彎。那之後許白的分組報告都特意讓自己落單,最後被老師收成沒人要的那組,裡面會有夏南。

  一個學期結束了,許白發現夏南很好,並沒有不良傾向、自殘舉動,只是性格比較孤僻乖張,但不構成社交障礙,並且他獨立自主,對生活很有想法。夏南的一切都很好。
  所以許白覺得,自己大概是戀愛了吧。
  那時,夏南看著她雄赳赳氣昂昂地告白,臉色扭曲了一下。但無驚喜或驚嚇,只是淡淡地、愣愣地,問許白要不要和他一起回家。
  許白樂天地想,自己大概是告白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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