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新年必須回家見見家裡那幾位,其他赤字與非赤字的節日之於他而言,就和平常的日子一樣,沒什麼區別。
那是截至和名為鬼柳隼的人交往前的、忌部天河的人生。
也許沉浸在戀愛中的人都是這麼回事,偏偏要在沒什麼大事的日子裡頭搞些名堂來慶祝,有人說這是商人用來大賺特賺的手法,那又如何?天河想,他還能順水推舟一番。
有人戀愛會分前中後期,說過了熱戀期就是老夫老妻,可對於天河而言,他可愛的戀人總會不斷地給他驚喜(無論有意無意)、他們在疲憊時相互支持、在激情時恣意放縱,在最平凡的生活裡談著最濃密綿長的戀愛。
這樣的日子,怎麼不該好好慶祝?
不過若是又在值勤時貿然終斷對方的工作,他認真盡職的戀人肯定不會給自己好臉色看。
隨意瀏覽下屬呈上的資料,修長指節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扣著高級的木質桌面,男人嘴邊漸漸勾起一道弧度。
首先聲明,他絕對不是因為早就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所以在警戒(或者說期待)著什麼。只是今天值勤時非常順利地結束了工作,跟平常大部分的時間一樣;下班時間一到,戀人就準時出現在警局門口,等著和他一起回家,也跟平常一樣;這天他們選擇在外頭的餐廳解決晚餐──這當然是中午的時候他用貼圖告訴天河今天想吃什麼,讓對方事先訂位的──就和平常外食的時候沒有兩樣。
回家的路上,看著來往人潮,成對而行的人好像比平時還要多出了幾倍,隼看了看路上的情侶,又瞥了眼身邊的人,不著痕跡地道:「今天的人好像特別多。」
「大概因為隔天就是星期五了,提前出來放鬆一下。」天河牽著他的手,隨意搭了句。
距離午夜十二點還有半個小時,依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隼抱著靠枕,把自己整個人埋在沙發裡,盯著牆上時鐘看。
不,他應該不是在期待什麼才對,而且要期待天河那笨蛋做些什麼事也太奇怪了,跟平常一樣就可以了啊,這樣不是很好嗎,所以你到底在納悶什麼啊鬼柳隼?
看著椅背上露出一小點的金色髮絲,還有那幾乎可以讓心聲飄出腦袋化成實體語句的氣場,男人無聲笑了笑,走向沙發。
沙發陷得更深,男人坐倚在沙發背上,一手撐著扶手低下身子,在戀人抬頭看向自己時吻了上去。
因著姿勢的關係,倆面孔上下顛倒相對,鼻子尖端輕輕頂到了對方下巴,但這不影響天河伸出舌頭舔開戀人唇瓣,並且在那柔軟雙脣張開時把嘴裡的水果糖用舌頭給渡過去。
隼含著水果糖睜著眼睛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可天河沒打算就此打住,一連串不可思議的動作,男人翻過了沙發一把將戀人抱在懷裡,還順手塞了個方形的盒子到對方手中。
「打開來看看。」
說實話,那顆糖(以及,那個吻)讓隼心情好上了不少,他也懶得真的開口罵人,只是邊嘀咕著邊伸手打開禮盒:「垃圾天河,沒事在那搞什麼東西──」
盒蓋一掀,深色緞布裡靜靜躺著一朵玫瑰花,花邊置一顆散發著可口色彩的馬卡龍。
「你不會真的以為我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吧?」天河親了親戀人耳尖,低沉嗓音裡透著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