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行進的途中,四季突然被一名青年叫住。
「是的,怎麼了嗎?」她停下步伐,禮貌地回應那名青年。
這類型的問題她也不是第一次聽見了,現在她也不趕時間,和對方聊聊也無妨。
「抱歉、有些唐突,如果不想回答的話也沒關係。」青年勾起唇角笑得優雅,他禮貌性地向對方行禮才接續自己的問題,說出自己已經揣度許久的答案,「所以、是『幽靈』嗎?」
「如果以世間稱呼我這樣存在的方式去判斷的話——是的。」她回答得饒口,無神卻仍看得出視線所在的雙眼打量著青年。
是好奇的那一類人嗎?
她同樣抱持著好奇的心態觀察對方。
「哦。」這個回應顯然心不在焉,他的思緒已經飄到另一個次元可能發生的種種可能,計算著要如何讓對方接受課外實驗這件事,當思緒告一段落他才正眼看向那無神的雙眸,「Jethro Winehouse,您或許聽過『自殺系的瘋子』這類的傳言。」
相比對方宛若死人般空洞的眼睛,那雙碧綠眼眸則是深不見底的幽潭。
四季偏了偏頭,看起來像是在思考。
「抱歉,沒有印象。」她很快地重新站直,「這所學校的大家都很特別。」
她輕聲回應,接著再次詢問:「Jethro同學有什麼事情嗎?」
「我好奇幽靈是能量體這個假說。」他認真看著對方,雖然被直接稱作Jehtro有些讓他感到不適,但還在他能夠忍受範圍,畢竟他也不得不讓自己融入這個討厭的世界,一切就快結束了,他只能這麼安慰自己。之於對方說對自己沒有印象倒也沒太在意,只是開口問道,「我該如何稱呼您?」
「四季。」她看著對方,眼神似乎有些亮起,但也有可能只是錯覺。
「想要驗證那個假說?有想過執行方案嗎?」四季對自己的體質多少也有些好奇,只是求知的慾望也沒有高到想要親自設計實驗去驗證。
「雖然我自己也有點在意,但光是讓身體能正常動作就花了點功夫,沒有什麼心力去做其他測試。」
「這個,會有用嗎?」Jethro拿出常見的低階雷射筆在四季面前晃了晃,這是從老哥那邊順過來的,據說是貓咪的玩具。見眼前的少女一臉複雜,他試著解釋對雷射筆跟幽靈是否能產生影響的大致論點,反正也只是試試看,他不認為這種一般的小玩具能起多大作用。
四季思考了許久,大致上這個概念跟她自己所聽說的相吻合。
也許會感到不舒服,但應該不至於造成太大的傷害……?
「那麼找個適合的地方再開始?」四季問道。
最適合的地方莫過於醫療系的實驗室了吧,他們也正好在醫療系系館,只要走下兩層樓梯就會到,那裏建築著整排擁有完整實驗器械的教室。
「去實驗室吧?」他偏頭看著色澤在他眼中不那麼清澈的少女,Jethro很少遇到他不在第一時間感到討厭的女性,這個人大概是其一。或許因為她不是活人吧。他放任自己胡思亂想,與對方一起走進教室後他隨意挑了個位置坐下,臉上的笑容沒有消退,「有什麼想法嗎?」
「從頭髮和衣襬開始如何?」四季拎起自己一綹髮束,左手則縮進袖口,甩了甩袖尾。
基本上構成的物質與方式應該是與自己的身體相同,如果有什麼直接影響的話也可以輕易看出。
「我的手大概到這個位置,頭髮……這樣。」她坐下來,比劃了一下只有袖子的範圍,接著稍微偏頭,讓髮絲能垂到桌面。
「這樣應該能在安全範圍內測試了,因為我自己的意志會影響到最終構成的模樣,所以我會先移開視線。」
四季小姐真是太有趣了。
「這只是一般的雷射筆,強度不高。我希望它對您來說不會像鈍刀。」邊說邊把玩著雷射筆,托著下顎思考該從哪邊下手比較恰當,頭髮對女孩子來說是很重要的吧?
「那麼、開始了。」他按下開關,朝衣袖的部分照去,紅點穿過本應該是布料的物質,這讓Jethro笑了下,小心翼翼在不照到四季的位置移動著電射筆。
「怎麼樣?有影響嗎?」感受到有東西穿過了自己,四季開口詢問。
「都弄完的話我再回頭,在注視的情況下再試試看。」她沒回頭,只是這麼說道。
「就像穿透玻璃一樣,光線稍模糊,不過並沒有被黑色吸收。」Jethro如實回答,雖然是在預期之中不過還是有些失望,見對方似乎也沒有疼痛反應,便執著筆來回掃動,黑色的衣服淺淺透著紅光,原本應該尖銳的紅點像是被高斯模糊一般。
「要測試頭髮部份嗎?還是要跳過?」四季依然乖巧地坐著,沒有特殊的感受而一動也不動。
「您介意嗎?如果不小心削下來的話。」秉著實驗精神當然不會放過頭髮,然Jethro沒忘記要照顧一下少女的心情,雖然已經確定對方是幽靈了,但是心靈上還是會受到傷害呢。
……說不定這才是殺死她的方法哦?
「欸?髮尾的話沒問題的吧?像這樣的話,會落在桌上的這段……畢竟我想多半你也沒辦法把我的頭髮撩起來。」
不自覺坐直的四季注意到自己的頭髮從桌上滑下,而又調整姿勢讓髮尾能停在桌上。
「……女生不都很在意頭髮嗎?但是,您的頭髮還會生長嗎?」至少他遇見的女孩都是這樣啦。但這樣也好,頭髮又不是剪掉就長不出來的東西,他真不懂為什麼有人會視之如命。在心裡嘀咕了半天,晃動雷射筆往頭髮掃去,果不其然,只是像照到平面一樣什麼現象也沒有。
「果然要找能量強一點的啊……」Jethro在筆記本又寫下幾筆,語氣似乎是有些可惜,但聽他哼著歌,心情還是不錯的。
「如果是不想剪或想留長的人自然會在意吧?我是沒有特別試過讓現在的頭髮變短,但也沒有繼續增長,但從指甲沒有變長的情況推測,應該是沒有新陳代謝或生長能力。」
如果是變禿或變得像狗啃的,四季自己也不樂意吧,但基本上那是出自於成為了自己不想要的模樣的緣故,就像走在路上被濺得一身水一樣不快。
雖然不明顯,但多少似乎感覺頭髮附近有什麼東西移過,再加上Jethro的自言自語和書寫聲,多半能猜測到對方已經實驗完成。
四季重新坐直並轉過身。
「接下來是嘗試觀測狀態的情況下照射。」
雖然按照先前的實驗和自己已經聽到實驗結果的前提,她想結果應該不會有太大落差。
「……這樣也不會有皮屑跟汗水了吧?」思考良久如何在不失禮的情況下提關於洗澡的問題,最後還是拐了個大彎,再想想對方既然不受物體干擾,那很多事情都省了,但、或許是還想當個人吧,他注意到少女總是照著常規走,明明都死掉了。
「先從衣服吧?還是有其他想法。」偏頭看著少女,耐不住無聊地將手中的雷射筆轉動著。
「嗯,也不會有細菌病毒,手術的時候會很方便,也不怕被疾病感染。」
不愧是醫學系的,注意的點跟所學比較相關。
「就照先前的流程吧。」四季甩甩袖子,重新調整了袖口長度。
「若感染很麻煩啊⋯⋯畢竟不能以物理的方式處理,連上藥都沒辦法呢。」表情雖然很認真但語氣卻感受不到他在乎這件事,更多的是好奇,不禁讓人懷疑這個人對於事情的分類是否只有無聊跟有趣。
「好的,失禮了。」語畢邊打開雷射筆掃過黑色水手服的袖口,見沒什麼效果則嘗試在原地停留久一點,一邊觀察對方的表情。
「要是真的有症狀的話,多半也只是自己的想像造成的吧?類似身心症一類的感覺?但要是是因為某種除靈手段造成的影響,那應該就不是靠意志能解決的了,雖然我也不太清楚啦。」
在沒有魔法的現在,除靈的方法是否有效她也不清楚。
四季認真地盯著落在袖口上的光線,不時看向透過袖子落在地上的光點,沒有血色的臉龐和無神的雙眼讓人會有正在看著遺體的錯覺,但眼球卻又順暢地在轉動著,給人一種奇妙的違和感。
「我也是這麼想,身體不滅,只能從精神下手,畢竟您在精神不穩定時也相對無法控制吧?」例如他好幾次看見少女穿牆而過,或者書包直接哐地掉到地上,至於除靈——
「雖然很想說不相信那種事,但眼前就有一個『活生生』的鬼呢。」他撐著下顎懶洋洋地說道,一邊擺動著雷射筆,這個東西看來除了上課指黑板之外,真的只有逗貓一途了。
他鬆開按著開關的手指,視線從光點轉移到少女精緻的側臉,就這麼一直看著似乎能從中悟出道理。
「要說的話,能夠干涉物理這一點打從一開始就很不可思議呢,最初什麼都碰不到的時候我還想說自己大概就像是某種立體投影。」她停頓了一下,「……直到有一次不小心撞上牆為止。」
「除靈會不可思議嗎?過去可是有著魔法的世界喔?」而且,既然自己能與物體相互影響,會被某種特殊的科學方法影響也沒什麼奇怪的。
……也沒人說除靈就一定是用不科學的方式吧?
在雷射筆的光線消失後,四季甩甩袖口讓手重新伸出。
「⋯⋯您有沒有,不小心卡在牆裡的經驗?」斟酌了一下詞彙,但Jethro想不到如何委婉表達又能讓對方聽懂,所幸這麼乾脆問了。問完覺得自己太失禮了只好一邊道歉一邊接下話碴,「就歷史而言,戰爭到重建可能會二、三十年,不過那些消失的事物就真的回不來了。比起魔法,『思考』更恐怖呢。」笑眯眯說著自己的觀點,伸手朝自己身上比劃暗示對方哪些地方皺了要整理。
「……還滿常卡住的耶?所以不趕時間的話我都是走大路。」相對問得小心翼翼的Jethro,四季倒是回答得直率。
「也許哪一天會再次回來吧,就像我一樣。」她半開玩笑地回應, 注意到對方的手勢,看了看對方又看看自己,這才注意到有些皺起的服裝。
她伸手整平。
「⋯⋯這時候應該破牆嗎?」不、對方不受物理影響,只要解除當下的心理障礙就能穿牆而過了吧?幽靈果然是奇怪的存在。
「可能有些人急於回去吧,但我可一點也不希望再回來。」在這方面倒是很誠實,一邊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思考下一次該用什麼方法,嗯——不知道鹽巴對她有沒有用?Jethro突然想到自己看過的某些小說中寫的驅魔方法。
「我是慢慢掙扎著爬出來就是了,像是被卡在縫隙的感覺。」四季乾笑了一下,抬手順了順鬢尾,女孩子卡住什麼的果然還是有些難為情。
「那麼不要留下遺憾的死去是最安全的方法?」看著Jethro在筆記本上紀錄,四季靠過去查看對方所寫的內容。
隨著她的靠近,Jethro可以感受到周圍的溫度彷彿又下降了幾度。
聽對方的形容,該說辛苦了嗎,Jethro覺得有些荒唐,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
「理論上是這樣,您是抱著遺憾死去的嗎?」稍微側過身子卻不是因為寒意,而是為了讓對方看清自己的筆記,意外絹秀的字跡洋洋灑灑一些猜測跟幾個施行方案,也看不出因為對方靠近而有任何不適的樣子。或許因為知道對方不是人類吧,若是一般人的話這樣的距離早讓他的潔癖尖叫著拉開距離。
「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吧。」四季回應得相當含糊,但語氣也不像在敷衍。
「字體很容易閱讀呢,Jethro平常常抄筆記?」
四季想起學期初的自己那堪稱鬼畫符的筆跡就感到遺憾,總覺得比叼著筆寫字還慘——至少他們還有得叼。
「跟畢業比起來,升天會比較重要嗎?」Jethro眨了眨碧綠色的眼眸,純粹是好奇才這麼問。
「不,我不做筆記的。」有時候連上課都懶。他回答的老實,不過這個答案在許多人耳裏八成很討厭吧,要說為什麼能有這樣的字,大概是從小被教育要寫字要端正的關係吧。
「大概是畢業比較重要吧?」偏了偏頭,四季思索了會後回應,「因為通往畢業的道路比較有趣啊——」
「升天之類的,什麼時候發生都有可能,又不急。」四季輕笑著如此應道。
「是嗎?感覺Jethro同學寫的筆記看起來應該會很整齊清爽……」自然地發出感想。
「四季小姐,容我提醒您是畢業率最低的——」話說到一半便停了下來,估計對方大概也不在意,說不定以這種狀態活著太久就會因為能量體不斷釋放而慢慢消失,更可悲的情況是消失在記憶之中吧。
「嗯⋯⋯因為上課很無聊,反而是實驗記錄都會留著,四季小姐有興趣的話,下次拿給您看吧?」說著他笑了下,對於課堂筆記懶得動筆,反而是實驗每一項都仔細記錄,深怕遺漏了任何可能性。
「不畢業說不定能存在更久呢——」她倒是想得樂觀。
「除了關於我的也可以看嗎?」聽到對方提議,四季開口問道。
Jethro在實驗上的嚴謹是顯而易見的,如果有其他的研究紀錄,四季也會感興趣。
「以幽靈是能量體的假說來看,有可能在還沒畢業前就消失了哦?」道出另一個思考方向,這麼想的話連悠哉過日子都不行了呢。
「當然,也希望能從四季小姐那邊學到東西呢。」他的記錄幾乎都跟毒物提煉和活體實驗有關,也不知道對方是否有興趣了。
「也有那樣的可能性呢,只是本來就已經捨去生命了,什麼時候這份重新出現的意識會消失也不奇怪。」四季回應得很坦然,似乎早就考慮過這樣的可能性。
想不起執念原因的自己也暫時沒有特別想做的事,那樣的話什麼時候消失都無所謂,只要每天都過得沒有後悔就好。
「這個學到東西是以我是醫學系的立場,還是以我是實驗體的立場做為前提啊?」四季笑著反問,重新回到原先的正坐姿勢。
「這世界什麼都不稀奇呢。」托著臉漫不經心的回應,他還在思考為什麼眼前這位「靈體」會出現的可能原因,推測也失去了生前的記憶,但這樣的生命狀態說不定才是最好的,至少不用為自己的死亡找藉口——是的,他並不追求死亡,也不追求活得有意義,他甚至不知道活著的意義為何,若是靈體的話,就算消失也是那樣理所當然。
「當然是以醫學系為前提了,畢竟目前只做過這次實驗呢。」他笑了下,仍是那樣不失優雅。
「是啊,要是因為太執著既有的道理,很容易就會被侷限住呢。」
她將手臂向下壓,伸展了一下肩膀,即使沒有什麼實際作用,但還是無意識地這麼做了。
「說起來啊,如果實驗對象是實驗者請來的,好像或多或少會有一點補貼不是嗎?」四季望向Jethro,無神的瞳孔看不出眼神,但是從微微揚起的嘴角可以判斷多半是在開玩笑。
「身為人類很難想像人外的事情呀。」語氣雖輕鬆卻也道破事實,聳了聳肩拋開方才思考的問題。
「哎呀、那四季小姐想要什麼呢?」他笑著看向少女,付出代價這點事他還是知道的,自然不可能不答應。
「遇到的時候再考慮就好了啊。」缺乏經驗的想像力多半還是有其極限的,那麼就等經驗補足就好了。
「嗯──什麼都可以提的話──」四季偏了偏頭,「我想和Jethro同學在這所學校最熟悉的人說說話。」
提了一個奇怪的要求。
「好像也只能這樣了呢。」將一雙眼笑成了月牙狀,不過有些事情一輩子只會遇到一次,要說他是身經百戰的自殺專家言過其實,頂多是知道很多如何致死的方法。最終的目的——絕對不能失敗。
「我最熟悉的人嗎?」這問題倒是難倒他了,他雖然跟很多人都會打招呼,看似關係不錯實際上卻不曾過問對方太多事情,「這個、可能有點難哦——」
「跟大家都不熟的意思嗎?」
從先前和Jethro的對話看來,除了對於非生命的自己的存在有著科學方面的好奇心外,的確沒有提過什麼私人話題。
「那麼換個條件,在Jethro同學覺得有趣或不討厭的人中,主動向Jethro同學說話的頻率最高的……符合條件的有嗎?」
「可以這麼說。」他倒是不覺得這件事有什麼好隱瞞,隨便抓一個系上同學都會得到這樣的答案——「我們認識呀,誰跟他最好?不知道呢,沒看過他跟誰同桌或放學一起回家。」
「有趣的話,應該是四季小姐吧。」以科學研究的角度來說。他側首思考一會再度開口,「最常講話的人⋯⋯倒是沒特別有印象是誰。」
「嗯,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現在這個身體的很多事情。」
說到有趣,多半指的是這部分吧?
於是四季這麼回應。
「那麼就給Jethro同學出個小作業,回去之後稍微觀察一下會主動和你說話的有哪些人,一個禮拜後再告訴我答案!」
雖然很有可能一個禮拜後也沒有答案,但到時候再考慮吧。
「能夠更深入了解是最好的呢⋯⋯」他語帶遺憾地說著會讓一般人毛骨悚然的話,幸好對方並不是這類人。
「咦?⋯⋯如果四季小姐很想知道,那麼我會努力的。」他覺得應該還是沒有答案,但仍是答應下來,反正這樣也滿有趣的。抬手看了一下手錶,已經過放學時間了,也是該讓對方回家免得有人替她擔心,「時間也不早了,四季小姐是住宿舍嗎?不介意的話,請讓我送您回去。」
「哈哈,如果有其他配合的實驗體的話,容錯率就能提升了呢。」四季半開玩笑地回應。
「那麼就麻煩Jethro同學好好進行回家作業囉!」
雖然她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得到答案,但有的話會比較開心。
「是住宿舍喔,那麼就麻煩護花使者了?」
四季笑著回應起身,站穩後,她拍了拍自己的衣襬。
光看動作的話,簡直就像是真的有實體一樣。
「確實,如果能找到更多實驗體的話⋯⋯」Jethro撫顎思考的模樣彷彿他真的會命人去找尋更多像四季一樣的存在。
「我會努力的。」他這麼說,但語氣卻透露著不真心,普通的交際應酬還能行,要讓別人深入了解自己是不可能的,他也沒興趣跟別人交往。
「走吧。」他朝門口做出「請」的動作,一同離開了實驗室。
很早很早就對完結果一直沒釋出的交流wwwwww (一邊修bug一邊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