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門被恭敬拉開，吳羽策身著黑色西裝，踩著皮鞋下了車，面色有些冷然不快。
從褲腰掏了根菸，一叼上，身旁便來人為其點上火。

煙霧裊裊，吳羽策頭微揚，又呼了口，全場緘默靜待指示，求饒聲被襯的更顯清亮。

「楊昊軒，為什麼背叛？」

吳羽策為虛空若頭，地位僅次組長李軒，反抗組織等同藐視李軒，無法饒恕，只能以死謝罪。

回應的是含糊不清的抽噎聲，吳羽策一嘖，部下立即解開禁錮，拿掉破布。

走到楊昊軒面前，吳羽策半膝蹲下，在對方喘息時，扯起男人頭髮，迫其上抬，俊秀的面龐笑的毫無溫度。

「誰在接應你。」
只見楊昊軒囁嚅了什麼，八成嘴裡混著血也說不清，但他向來沒什麼耐心。

雙指夾菸對視，直至煙頭落地一刻、逕將楊昊軒的頭朝地拽下。

「帶回──」
起身剎那，空隙傳來彈頭極速一響，吳羽策只覺左肩一麻，便反射性拔出槍枝，朝來方開了三槍。

部下的子彈隨後如暴雨落下，吳羽策指一揮，部下便麻利的上前查探結果，直到拎回一具眼生屍體，吳羽策才覺肩膀是火辣的疼。

背叛、暗算、無法追蹤的痕跡，對手組織必定有所規模，而謀劃後的棄子便是手頭握有的兩人。

在唐禮升趕來緊急包紮時，低頭凝視楊昊軒血淋的身軀，陷入回憶。

向來寬和的李軒總不擺架子，上月，任幾個心腹圍在一旁飲酒，交流組織狀況，李迅蹦出的八卦總是出人意外，楊昊軒還嚷嚷下次要跟葛兆藍拼出高下，李軒也只是笑了笑，彈了兩人的頭。

那你，又是什麼時候決定背叛那個人的呢？

吳羽策初任若頭時，曾遭非議，外人說他的實力無需矮李軒一頭，或有謠傳他的野心蓬勃，李軒應對此警惕。

吳羽策不確定李軒怎麼考量，但李軒既對己有恩，這份情誼便會永恆銘記，他也不容許任何人傷害他。

──即使是曾經同袍。

舉起左手，朝楊昊軒的心臟開了兩槍。

「都清掉，不准上報。」

跨上車，往後一仰，蹙眉輕喘，傷口的疼痛逐次劇烈，指示部下開往熟悉的老友處治療時來了電話。

瞧見來電顯示，吳羽策眉一挑，打開通話。

「嗯，是我。沒事，幾隻老鼠處理掉就好了。」

「嗯，我知道，還有別再拿李迅的電話了，手機又忘記充電嗎？」

「好，好。」

「我很好，但還有私事，晚點回組織跟你報告。」

「嗯，我要掛了。」

「有空想這些，不幫我泡杯茶？」

「嗯，掛了。」

關掉手機，吳羽策若有所思瞟了眼開車的部下。

「再拿我的備用衣服來。」

得了應聲，吳羽策頭倚車窗，手撫傷口，掌上溫熱一片，疼痛未減，唇卻勾起了輕淺笑弧。

你的溫柔，總讓人成癮。

我願為你闢出一片疆土，以血亦無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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