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的記憶】柯拉與 亞特伍德

黑色的男人看起來好像不是很舒服,讓原本沒什麼表情的臉看起來更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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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延著低氣壓,柯拉靠著牆邊走在臨時營區的走道上、這裡不像塔有專門的靜音空間可以讓哨兵有充足的歇息。

各種訊息透過柯拉的感官湧進了腦袋,男人已經不記得,上次找嚮導梳理的具體時間是什麼時候了。

他只知道、他現在已經快要受不了了,摀著一邊的耳朵咬牙:「⋯⋯滾出去。」
「你需要梳理,哨兵。」進入柯拉眼中的是一隻蒼白纖細的手,亞特伍德的聲音聽起來不容許拒絕,如此大量的雜訊沉沉壓在哨兵的腦袋上,何時神遊甚至暴走都不知道,身為嚮導的他不會允許這件事情在他眼前發生。
柯拉勉強的抬起視線、眼前總會有像雜訊一樣的可怕黑影掠過,男人自己也知道、在這麼繼續硬撐下去遲早會落陷的。

他不想再次體會狂化後的罪惡感。

「能麻煩你嗎?」柯拉開口詢問、他盡量讓自己沉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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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可以。」他伸手攙扶住眼前快被感官逼瘋的哨兵,近距離接觸讓嚮導素進入對方的嗅覺中,稍稍舒緩了一點不適,僅僅一點而已,「喔……你狀況真糟,我們去醫療棚,我給你做一次深度梳理。」
柯拉沒有多回應什麼,嚮導素對他而言確實舒緩一些,但對現在的他而言仍然不夠。

「⋯⋯謝謝你。」

柯拉被引導,躺在棚子裡的其中一個隔間、但他仍然接受了一堆資訊,翻閱白紙的摩擦聲、外頭談話嘻笑的聲音、蜻蜓飛過的拍打聲、餐車推過濃烈的複雜氣味。
「放輕鬆。」纖細的手指滑入柯拉長期握槍而粗糙的指間,亞特伍德的手牢牢扣住柯拉的手,伸展開來的精神觸肢開始工作,耳邊各式各樣的聲音漸漸趨緩了,被各種氣味充斥的鼻腔被清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翠綠。

那是亞特伍德的精神域,在這裡他只能聽見樹葉被風吹動的沙沙聲與小溪流水,鼻間是森林特有的清涼,剛才躺在床上的難受不已彷彿都是假的,他來到了蔥鬱的森林中享受著來自大自然的芬多精。

他看見林中有一張被藤蔓攀附、吊在兩棵粗壯樹木間的吊床,彷彿在歡迎他躺上去歇息。
一開始還有些不習慣。

柯拉總是忍無可忍才會找嚮導,男人閉上雙眼試著放鬆、很快的便被拉到對方的領域裡,與先前的感受不同、柯拉在這裡感到無比寧靜。

再次睜開眼、前方已是一片翠綠,柯拉感受到自己的意識與感知在嚮導的引導下跟著移動以及達成安撫效果。

「森林啊⋯⋯」柯拉自語。
沙沙聲像是在回應著他,自林葉間灑落的曙光也落在柯拉身上,有些暖、又帶著林蔭的清涼。

他的視野裡出現一隻水豚。

龐大的身子慢悠悠的走到他面前抬頭看著他,還用鼻子蹭了柯拉,像是在歡迎客人來訪,現在還沒離開精神域,就意味著他的梳理還沒結束,也許真的是累積太多了。

水豚轉身緩慢的朝那張吊床走去,然後一屁股坐在吊床邊的樹下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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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拉不自覺的跟著靠了過去,手掌在確認水豚同意撫摸以後,才貼了上去。

相當的柔軟。

看著水豚的視線是往吊床的方向,柯拉便放開手、將身體撐上吊床躺了下去、再一次的,又閉上眼睛。
看著柯拉的表情漸漸放鬆,眉頭舒展開來,亞特伍德知道梳理正在發揮作用,也知道他正處在自己的精神域中來一次徹底的放鬆。

「好好休息吧,哨兵。」深層梳理會讓哨兵睡上一陣子,為了讓對方能夠在這裡好好休息,亞特伍德沒有放開手,專注在清理雜訊的工作上。
約兩小時後,不知道睡了多久的柯拉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底的是嚮導在自己正上方的臉蛋。

紫羅蘭色的雙眼往旁邊一撇、避開視線,緩緩起身、他摸了摸後頸:「感覺舒服很多、聲音都沒了。」

「非常感謝。」黑色的男人轉過身看著對方。
「不用客氣,這是我的職責。」回給對方一個微笑,觸肢掃過哨兵身邊,確定是完全梳理完畢了,「以後別這麼勉強,太久才梳理是很危險的。」
柯拉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牢記在心、他盯著看對方好一會,突然說道:「你是不是艾格妮絲的哥哥。」
「噢、你認識她嗎?」從對方口中聽到熟悉的名字確實讓亞特伍德小小愣了一下,他點點頭,「是的、我是亞特伍德.格林,艾格妮絲的哥哥。」
「啊、原來是你。」柯拉露出原來如此的細微表情:「你們長得有點像。」

「我是柯拉,上次在靶場、你妹妹令我印象深刻。」柯拉回應,臉上帶著平靜的無表情。
「啊……她是個很好的弓箭手,平常也幾乎在靶場。」提到妹妹讓亞特伍德忍不住笑了兩聲,「不過我跟她……正確來說,是她對我關係不好,盡量別在她面前提到我。」
「是嗎、我印象中,你妹妹提到你時還蠻平靜的。」柯拉轉了轉眼珠、想了一下:「偶爾會在基地看到你,但不知道名字、今天算是清楚了。」
「她有條底線跟我有關係,說明白點、她不喜歡被比較,跟我。」想到這件事情而露出苦笑,亞特伍德的眼中帶這一絲無奈和歉意,但不是針對柯拉,他順著柯拉的話轉移話題:「我想比起看到我,應該更常看到Kapibara吧?」被喚到名字的精神動物慢呼呼的從亞特伍德身後走出來。
柯拉看著水豚,其實比起注意精神動物,柯拉比較常觀察人、他連自己的精神動物現在在哪都搞不太清楚。

「抱歉,我比較善於觀察人群。」男人老實回答。
OM△艾爾.泰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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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樣嗎?」這倒是有點讓亞特伍德出乎意料,畢竟多數人對他印象深刻的是他總是頂著橘子溜搭的精神動物,Kapibara一屁股坐在亞特伍德身邊,安靜而聽話,「能讓你注意到是我的榮幸。」

「這麼說來,柯拉先生,你是不是很久沒有進行梳理了?」回憶起剛才梳理的過程,即使他滿常替人進行深度清理,但是像柯拉這樣複雜而深沉的並不多見,那都是長期累積下來的,「這樣對你的狀況很不好。」
「是有一段時間了⋯⋯」柯拉想了想、紫羅蘭色的眼神又再度飄移:「這算是我的壞習慣。」

男人安靜了下來。
「……如果有需要,你隨時可以聯絡我,或是艾格。」沒有深入探究對方養成這種壞習慣的原因,亞特伍德僅只說出可以提供幫助的話語。
「知道了。」柯拉點了點頭。

看了一下手錶的時間、他差不多得去哨點換班了,男人站起身:「那麼、下次請你吃東西,感謝你幫我梳理。」
「好的,梳理剛結束請別太勉強,下哨之後請好好休息,你的臉色還是不太好。」發出善意的提醒,亞特伍德在柯拉起床後便自動整理起他剛躺過的醫療床。
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聽見,柯拉便背起槍離開棚子。
===<留言開放,請隨意>===
感謝水豚讓鴉叔第一次感受什麼叫梳理(欸
你這個欠森林浴ㄉ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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