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你的角色有哪些缺點?
「我試著抽去對她的愛、我試著細數她不完美的地方。」
「嗜甜如命又不敢承認,一點辣都吃不得。」
「任性妄為而且愛哭,像長不大的小孩。」
「害怕小蟲、野獸、苦痛、彩色藥丸、安靜的長夜。」
「總是帶著狡詐與一絲甜蜜的輕浮,從不吝給予他人念想。龐大的滿溢的溫柔空有慈悲,卻沒有慈愛。」
「親吻與擁抱沒有溫度。」
「檸檬一般酸香而有哀愁與苦辣。」
「深信自己無法與愛相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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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樣的她十足令人眷戀,足夠令人做一場美麗的夢。認為能夠拯救她幼小的靈魂、認為軟弱的傷口能被澆灌的感情癒合。含著滾燙的言語到了口舌難言的地步,心底柔軟而膨脹……」
「……下沉、無限下沉,沉進溫柔造成的深海……情願為她而死。」
11.你的角色和什麼動物有關?
伊澄常讓清良想起奶奶家曾經養過的那隻貓。
帶著豐沛血色的小巧唇舌、挺窄鼻樑、纖長而捲翹稍嫌不足的睫毛,咖啡色眼線微微上挑。時而高傲時而嬌柔,渾身的肌肉骨骼都帶著戲劇細胞,總是翹著長尾仰著下巴。偶爾仰躺時露出一大片雪白而軟呼呼的肚子,在愚笨的人類被這番可愛蠱惑、企圖揉一把時,就猝不及防地咬人一口,牙齒磕破了皮,咬出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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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清良始終無法真正討厭她。目光追逐,回應伊澄的撒嬌與任性之處,任勞任怨。她想自己或許就會是那種……非常沒有底氣,被貓奴役得嚴重的人。
15.什麼狀況會讓你的角色生氣?
「……爸爸,冰箱裡的布丁……」
「那個是伊澄買的?」
「松田太太不可能去買布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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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太太是藤森家的家政婦,五十有餘,安分沉默而且能幹,她在藤森家的冰箱常備著飲品食物,同時對日常飲食要求完美地近乎苛刻:必須充滿大量綠色,痛恨脂肪與糖,粗糧才能同時給身心帶來豐沃養分,冰箱內清一色的蔬菜水果。多虧家政婦的努力和勤於鍛鍊,藤森和雄即使穿進學生時代訂製的西裝也毫無困難。
但現在不是分神想這個的時候。伊澄苦著一張臉翻弄空蕩蕩的紙袋殘骸,嘴癟得扁扁的──他從沒有強烈要求她不能做這做那,但她似乎必須嚴格限制自己才能規整的生活下去。期待已久、難得的甜食日被破壞,女孩大有慍怒的理由──算了,是他沒事先問過就把布丁吃掉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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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丁是在哪裡買的?」
「呃?」
「換件衣服,」男人晃晃車鑰匙,「趁媽媽不在的時候,去吃甜食吧。」
36.什麼會讓你的角色感到興奮?
一整個檸檬磅蛋糕配紅茶,味蕾被砂糖果子擁抱的美好時刻,一月一次的甜食日。感覺身心都被洗滌,隨之而來的是滿溢的幸福。
下一回是生巧克力塔。再下一回正好是栗子開始上市的季節,蒙布朗也不錯……飲料是無糖紅茶或是黑咖啡,夏天時偶而也喝果汁或蘇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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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比毒品還容易上癮噢」,在拆解小麥粉、牛奶、雞蛋與砂糖築起的高牆時,這句話突然撞進腦海。檸檬果皮和硬脆糖霜在齒間迸散,無盡的幸福感迷幻得令人酥麻──啊啊,好棒、好棒。蝕入骨髓的快感,從內部到指尖都彷彿融化般的綿軟,該怎麼戒掉才好呢。果然還是這樣被控制一生吧,那隨之而來飄飄然的興奮感,實在是太過美妙了呀。
40.你的角色所做過最瘋狂的事是什麼?
「在下雪時冒雪出門買冰淇淋。一個人在異國街頭喝得爛醉。」
她按按香水瓶,甜蜜的花果香氣從腕部、頸頂蔓延開來。對著手鏡補妝,比慣用的顏色還要更深一點的唇膏,精準勾出笑容的弧度。
「──對我不喜歡卻喜歡我的人說『謝謝,我很開心噢』,而不是『對不起』。」
59.你的角色通常第一時間會被人注意到的地方是?
「你好。」
她的笑容和嗓音同樣溫和,笑時露出的齒牙、彩妝的濃淡、每一個動作都恰如其分。眸子是一片低彩的銀灰色,長睫毛投下陰影,眼神涼薄卻懾人,對上了就很難轉開視線。
上下睫毛輕輕相合,她很緩慢地眨動幾次眼皮,像是貓表達好感。
「我的名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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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唇感受到一點微涼的水氣,伊澄低頭看看自己的制服毛衣,白色的一點碎屑沾附上頭。人們抬頭以臉接住它們,嚷著這是今年東京的第一場雪,歡天喜地。
皮鞋底沾了一點水氣,好像隨時都會滑倒。東京的初雪,她想,並不太感覺到冷,裙子下光裸的大腿像是沒有知覺,長髮毛燥的與圍巾糾纏。此時此刻伊澄想起前幾日在電器街看見北海道大雪的快報,她的童年玩伴如今所在的地方。沿著長途新幹線北上,廣闊而一片蒼茫的雪原裡少女獨自佇立,被夜色吞沒。那是一趟終點不同的夜行列車。伊澄停在了這裡,而她繼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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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十字車站、卡帕涅拉沉入了天之川。她仰望都內的第一場雪,第一次靜靜的哭出淚水。
【暖暖包】
冷得受不了時她會用暖暖包。貼式、不可貼式、一次性的、可以循環使用的,抱在懷中同時暖和身體和指尖。一進屋還是經常摸不清琴鍵,關節被冰凍得沾黏──來島上一年後她不由得讚頌南方的天氣。沒有四季、永遠陽光豐沛,她的手指總是保持活絡。海風總是潮濕而熱,帶著鹽的氣味。
難怪人們說南方適合療養。暖暖包再也沒有出場的餘地,她想起東京家裡剩下來的那幾個似乎過了有效期限,看來回家時得忍痛處理掉了。
【指甲】
能看見青色血管與軟骨,修長白皙的手上沒有死皮和繭。比同樣身材的女性略大的骨骼,那是天生很適合撥弄樂器的一雙手──指甲的長度必須剪得看不見白色部分為止,修整平滑的邊緣泛著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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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澄並不塗指彩,她有意識的迴避將指尖染上顏色。撫子、水藤、天青色、明豔的朱色或是接近膚色的淺粉,撞得斑駁之後底下的記憶潛藏不住,她呆坐在琴房裡頭,皮革座椅不斷渲染體溫。
恐怕是從那個女人的號哭開始。黑色指甲油被啃得掉了漆、她木木然的對上那雙眼線睫毛膏全都暈開的眼神,心裡無聲地喊:「別看我。我沒有辦法。對不起」。伊澄記憶裡最早開始成為瑕疵品的那天,女人以斑駁的十隻手指抹眼淚,奪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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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把蘊著多彩、美麗、優雅的那些小瓶子,喀、喀,連同從身上淘汰的那些指甲,一起扔進了垃圾桶。
【花瓶】
約翰的父親、父親的母親都在祖父家幫傭,一路延續至今。伊澄待在英國的最後一個月閒來無事,起床時總是能看見他在花園裡修剪花枝。
約翰是和她年紀相差不遠的一個小青年。高挑瘦長的身材、一頭棕色頭髮桀傲不馴,頰邊還有幾顆殘存的青春痘。他拿起草帽對伊澄說早安,問她花瓶裡今天想插哪些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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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請你隨便幫我搭配吧」,她總是這麼說、約翰總是剪了和昨天、前天、大前天一樣的那幾種植物,替她張羅一桌配著檸檬片與紅茶的早餐。絮絮叨叨說他的父親與她的父親年少無知時的友情,以及之後不明所以的淡泊。他的父親老約翰是一個嗓門很大的人,雖然早早禿了頂,年輕時應該也是好看的人。他問伊澄一切都好嗎,她一時回答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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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有很多父親生活過的痕跡,那些她一點都不曉得的過去、他的少年時代。嗅著約翰剪下的玫瑰,夜晚隨窗邊如水的月光蔓延室內,意識沉入深海以前,她想,明天是最後一天了。
或許我能和他們說些什麼……在離開之前,說些什麼……然後,親手在床頭的瓷瓶裡,放進新摘的花。
下一次應該不要直接貼的一直被防洪
莫名其妙寫了大半天大概3000字……
(先前徵的天使們不好意思TT......怕OOC或過度解讀所以會摸比較久,速度很慢不好意思......等之後寫完會再Tag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