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後日談／衣錦相思
想要什麼獎勵？
想要什麼獎勵？
✠
「少爺，您要……下廚？」
「嗯。」
「可、可大人說──」
「別理他。」
在一水兒驚愕的目光下，他淡聲遣退了女侍，穿起圍裙、挽起衣袖。沒了顏思曇，這兒便沒人攔得住他。
過去修為尚淺，顏思曇知他畏熱畏火，廚房因而成了他的禁地之一；這條禁令延續至今，該說被害妄想還是過度保護？他的生理狀態早不若當初那般脆弱。
今日顏思曇開月老大會去了，一時半刻回不了家，他有的是時間慢慢搗鼓──其實也沒什麼好搗鼓的，顏思曇食素，清湯寡水的，菜葉燙過就行，頂多備盤鹽讓對方蘸著吃。
鍋碗瓢盆、瓶瓶罐罐排成一道，乍看之下還挺像回事兒。如今人界科技進步，天界亦不遑多讓，IH感應爐、電鍋等乃廚房基本配備，使用上比爐灶省事許多。
「少爺，您要……下廚？」
「嗯。」
「可、可大人說──」
「別理他。」
在一水兒驚愕的目光下，他淡聲遣退了女侍，穿起圍裙、挽起衣袖。沒了顏思曇，這兒便沒人攔得住他。
過去修為尚淺，顏思曇知他畏熱畏火，廚房因而成了他的禁地之一；這條禁令延續至今，該說被害妄想還是過度保護？他的生理狀態早不若當初那般脆弱。
今日顏思曇開月老大會去了，一時半刻回不了家，他有的是時間慢慢搗鼓──其實也沒什麼好搗鼓的，顏思曇食素，清湯寡水的，菜葉燙過就行，頂多備盤鹽讓對方蘸著吃。
鍋碗瓢盆、瓶瓶罐罐排成一道，乍看之下還挺像回事兒。如今人界科技進步，天界亦不遑多讓，IH感應爐、電鍋等乃廚房基本配備，使用上比爐灶省事許多。
⠀
先洗米。會決定下廚與米有關，他想起前些日子的鹽飯糰，不禁垂下眼睫。這麼說顯然挺對不起那溫柔的鶴，可他實在無法昧著良心將它歸類為美好的初次接觸。
那天阿正離開後，他自個兒坐在樹下、盯著那處被對方撥散的沙土一會，伸手將其緩緩撥開；大半飯糰七零八落地粘在地上，他素指欲拾，忽有雀鳥飛來，銜米粒而去。
然後更多鳥兒撲著翅膀，商討好一般、井然地打亂一切思緒，揀完食物後往空幽的彼方離開。
許是天氣太溫和，許是連日作息紊亂，他竟不知自己何時入睡，只知睜眼已是午時，天濛濛亮，他半蜷著臥於草間，身上沾著水氣，草上沾著露珠。涼風襲面彷彿細碎的琉璃叮鈴，曦光透過那澄澈寶石輕輕灑落，匯集成流──
霎時間，蒼穹千里，碧波萬頃。
很靜很靜，似夢非夢。
先洗米。會決定下廚與米有關，他想起前些日子的鹽飯糰，不禁垂下眼睫。這麼說顯然挺對不起那溫柔的鶴，可他實在無法昧著良心將它歸類為美好的初次接觸。
那天阿正離開後，他自個兒坐在樹下、盯著那處被對方撥散的沙土一會，伸手將其緩緩撥開；大半飯糰七零八落地粘在地上，他素指欲拾，忽有雀鳥飛來，銜米粒而去。
然後更多鳥兒撲著翅膀，商討好一般、井然地打亂一切思緒，揀完食物後往空幽的彼方離開。
許是天氣太溫和，許是連日作息紊亂，他竟不知自己何時入睡，只知睜眼已是午時，天濛濛亮，他半蜷著臥於草間，身上沾著水氣，草上沾著露珠。涼風襲面彷彿細碎的琉璃叮鈴，曦光透過那澄澈寶石輕輕灑落，匯集成流──
霎時間，蒼穹千里，碧波萬頃。
很靜很靜，似夢非夢。
⠀
意識仍有些模糊，他撐起上身，竟有一瞬以為自己看見了顏思曇。眨了眨眼，那抹幻象化為一隻紅色的蝶，碰觸他的雙唇後逸散開來。
像榻上和床沿的晚安吻，掀開頭紗後的蜻蜓點水、捎著縈繞不散的檀木香氣。
「毒癮」又犯了……看來得回房再睡會。他揉揉太陽穴，將視線轉向自己落下飯糰的小片區域：尚未處理乾淨便這般不負責任地放縱，實屬一大過失。
可定睛一瞧，哪兒還有米粒？分明只有模糊的鳥類爪印。
……各取所需罷。
即便如此，牠們幫了他的忙是鐵錚錚的事實，改日帶些什麼來作為答謝吧。
阿正的心血沒有白費，真好。
──也帶些什麼給阿正吧。
意識仍有些模糊，他撐起上身，竟有一瞬以為自己看見了顏思曇。眨了眨眼，那抹幻象化為一隻紅色的蝶，碰觸他的雙唇後逸散開來。
像榻上和床沿的晚安吻，掀開頭紗後的蜻蜓點水、捎著縈繞不散的檀木香氣。
「毒癮」又犯了……看來得回房再睡會。他揉揉太陽穴，將視線轉向自己落下飯糰的小片區域：尚未處理乾淨便這般不負責任地放縱，實屬一大過失。
可定睛一瞧，哪兒還有米粒？分明只有模糊的鳥類爪印。
……各取所需罷。
即便如此，牠們幫了他的忙是鐵錚錚的事實，改日帶些什麼來作為答謝吧。
阿正的心血沒有白費，真好。
──也帶些什麼給阿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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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事都有其講究之處，他小心翼翼盡量讓自己所有步驟都在書上的正確流程中。就是操作電鍋和感應爐費了他好些時間，除了烤箱和微波爐，這些點點按按便能使用的工具向來不在他平常的應用範圍內，還得熟悉熟悉。
大約是他偶爾會自己製作甜點，抑或顏思曇的食膳實在簡樸寡淡，按部就班順下來並不難，就是燙青菜時把手指也給燙了個微不足道的皮肉傷，輕點一下便能癒合。
最終將食物盛進碗盤、放進保溫容器，大功告成。
竟然能如此順利地準備完顏思曇的一餐，連他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議，愣神了好一陣、差點忘了收拾廚房。
距顏思曇回府估計仍有半個時辰，他決定先去小睡片刻；大白天醒著過於費神，得好好歇息才行。畢竟他回來的目的可從來不是為了私事，而是辦公，若狀態不佳，月老爺爺會不高興的。
任何事都有其講究之處，他小心翼翼盡量讓自己所有步驟都在書上的正確流程中。就是操作電鍋和感應爐費了他好些時間，除了烤箱和微波爐，這些點點按按便能使用的工具向來不在他平常的應用範圍內，還得熟悉熟悉。
大約是他偶爾會自己製作甜點，抑或顏思曇的食膳實在簡樸寡淡，按部就班順下來並不難，就是燙青菜時把手指也給燙了個微不足道的皮肉傷，輕點一下便能癒合。
最終將食物盛進碗盤、放進保溫容器，大功告成。
竟然能如此順利地準備完顏思曇的一餐，連他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議，愣神了好一陣、差點忘了收拾廚房。
距顏思曇回府估計仍有半個時辰，他決定先去小睡片刻；大白天醒著過於費神，得好好歇息才行。畢竟他回來的目的可從來不是為了私事，而是辦公，若狀態不佳，月老爺爺會不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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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這一睡，醒來已是夜半三更。顏思曇一襲紅衣坐在窗前，原本正就著月光伏案作書，聞他起身當即放下筆管、走近床榻，輕聲道出幾百年來他所痛恨的、始終如一的溫柔：
「醒了？」
「……去哪？」
「吃飯。等你呢。」
誰知這一睡，醒來已是夜半三更。顏思曇一襲紅衣坐在窗前，原本正就著月光伏案作書，聞他起身當即放下筆管、走近床榻，輕聲道出幾百年來他所痛恨的、始終如一的溫柔：
「醒了？」
「……去哪？」
「吃飯。等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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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思曇牽著他的手出了房門，來到涼亭。一身輕紗降去夏夜室外於他而言的灼熱，顏思曇給他打了把傘，傘面繪有細緻斑斕的鶼與鰈，傘柄垂落一枚紅穗子。
而那紅穗子，是月老爺爺的氣息。
涼亭石桌上的飯菜仍冒著煙氣，一口小鍋，三個盤子，兩個碗。
「聽她們說，你不顧她們的阻攔，特意為我下廚。」顏思曇輕抓著他的手指，精確地撫過那分明已不見痕跡的傷處，「無論如何，不要讓自己受傷，好嗎？」
他點點頭。
「說好。」
「好。」
顏思曇的笑，揉進太多開始令他不知所措的寵溺，與海般沉邃的某些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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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思曇牽著他的手出了房門，來到涼亭。一身輕紗降去夏夜室外於他而言的灼熱，顏思曇給他打了把傘，傘面繪有細緻斑斕的鶼與鰈，傘柄垂落一枚紅穗子。
而那紅穗子，是月老爺爺的氣息。
涼亭石桌上的飯菜仍冒著煙氣，一口小鍋，三個盤子，兩個碗。
「聽她們說，你不顧她們的阻攔，特意為我下廚。」顏思曇輕抓著他的手指，精確地撫過那分明已不見痕跡的傷處，「無論如何，不要讓自己受傷，好嗎？」
他點點頭。
「說好。」
「好。」
顏思曇的笑，揉進太多開始令他不知所措的寵溺，與海般沉邃的某些情緒。
⠀
這頓飯吃得很不自在：他本就無需進食，捧著瓷碗動也不動，而顏思曇向來秉持食不言，從頭到尾也沒要他吃點兒。空氣靜得只剩筷子偶爾輕敲在碗盤上的響音，紊亂的節奏讓他忍不住發煩……
待不下去了。
正準備起身，顏思曇彷彿掐好點地放下餐具：
「多謝款待。」
瞬間將他牢牢鎖在原地。
「……」
「最近很累吧？」顏思曇撐著頭，語氣哄小孩兒似地又輕又軟，「想要什麼獎勵？」
「……」
獎勵？給得起嗎？
這頓飯吃得很不自在：他本就無需進食，捧著瓷碗動也不動，而顏思曇向來秉持食不言，從頭到尾也沒要他吃點兒。空氣靜得只剩筷子偶爾輕敲在碗盤上的響音，紊亂的節奏讓他忍不住發煩……
待不下去了。
正準備起身，顏思曇彷彿掐好點地放下餐具：
「多謝款待。」
瞬間將他牢牢鎖在原地。
「……」
「最近很累吧？」顏思曇撐著頭，語氣哄小孩兒似地又輕又軟，「想要什麼獎勵？」
「……」
獎勵？給得起嗎？
⠀
他突然很想笑。
他想要離開這裡。
他想要回家。
他想要遺忘些什麼。
他想要時光倒流。
他想要──
「錦繡很努力了喔。」
他突然很想笑。
他想要離開這裡。
他想要回家。
他想要遺忘些什麼。
他想要時光倒流。
他想要──
「錦繡很努力了喔。」
⠀
一雙再熟悉不過的寬大手掌附上他的脊背，透著恰到好處的涼意滲入核心，緩緩捋開他的焦躁、迷茫與糾纏。
「……嗯。」
他想要，一個能讓他心安的擁抱，與一句永恆的承諾。
「哭吧，有我在。」
「嗯。」
一雙再熟悉不過的寬大手掌附上他的脊背，透著恰到好處的涼意滲入核心，緩緩捋開他的焦躁、迷茫與糾纏。
「……嗯。」
他想要，一個能讓他心安的擁抱，與一句永恆的承諾。
「哭吧，有我在。」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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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
我可以吻你嗎？
「嗯。」⠀
「錦繡。」
我可以吻你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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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應別人的事情要做到！
其實原本真的打算寫正經煮飯文的，結果後面變成這樣
寫到現在發現他倆的感情已經發展到我無法控制的程度了……尤其顏思曇這傢伙我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誰來告訴我
總之就放下去順著寫了，我拉不回來了你們什麼時候雙宿雙飛告訴我一聲就好
錦繡下廚了...！「很努力了喔」一句超級擊中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