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哲爾一開始對於這個出遊計畫略感訝異，他的哥哥並不是會主動找人去水族館的地方，當然他自己也不是。
但在聽見其實是尤利婭邀請的倒是沒有那麼意外了，所以直接爽快的答應。
當然艾里斯也會去，他想這趟旅程的主角或許是她，奈哲爾可沒忘記前陣子少女不離手的魚料理食譜，跟她偶爾對著兄弟倆的鯊魚看過來的視線。

到了租車地點領好了車，雷爾夫開門進了駕駛座，因為是出遊穿了個輕便，他瞄了眼尤利婭設置的導航，想著等等怎麼開比較順路；奈哲爾則是滑著手機找起了水族館的資訊，和艾里斯打了聲招呼就坐到了對方旁邊。

艾里斯坐進後座後，有禮貌的向一旁的夥伴點了點頭，並沒有遺忘繫上安全帶的部分，清脆的喀聲就像是出發的號角，一行人也開上了這趟旅途。

「開這條路的話，車輛會比較少、比較快到。」一路上尤利婭不時向雷爾夫指揮說道，雖然道路跟導航有些差距，但目的地絕對不會改變，而艾里斯則是安靜地看著窗外行駛的風景，心想著，撇除那些家庭的例行公事以及軍人的原因，她有像這樣少數幾人一起出遊過嗎?

對於尤利婭的指揮他也跟著照做，雷爾夫聽從對方的指示，而他也將車子開的很穩。

「嘿，還記得我們上一次是甚麼時候去水族館嗎？」「我有點記不清楚了，七年級的戶外教學嗎？」「哈，好像就是吧，也快二十年前了。」「不知道現在的水族館裡面會有什麼東西。」

「那妳們呢？之前有去過嗎？」「如果是現在準備要去的那裡的話......我是第一次。」
兄弟倆一來一往的聊起兒時記憶，接著突然像是想起什麼般看向了副駕駛座的尤利婭和後座的艾里斯，問道。

面對問題尤利婭眼神飄到一旁回憶著，記憶中有三人一起面對著巨大的水缸，幼小的她第一次被水中的綺麗吸引目光，模糊的畫面中有著大魚，龐大的身體將她臉上的光都遮蔽了。

「在覺醒之前是有跟家人去過一次水族館，但我也有點不太記得了，但印象中很漂亮。」她微笑看向兩人說道。

「我沒去過水族館，這是第一次。」艾里斯口氣平穩的說道，也許是回憶起了枯燥乏味到麻木的過往，感受不出她語氣裡有著期待。

「看來都是久遠以前的回憶。」雷爾夫仍看著前方，喃喃自語著，像是在想些什麼，或者是沉浸在片刻的記憶裡，那平淡的表情讓人讀不出情緒。

「我想妳會喜歡的，反正我們有一整天的時間。」他感覺到一些微妙的情緒，眨了眨藍眼望向身旁的黑髮女孩，瞇起眼笑著說。

「真的是很久了......都已經這個年紀了。」尤利婭垂著眉開玩笑的笑道，手撐在下巴下望向了窗外，雖然知道對方並沒有那個意思，還是故意拿出來幽默一下。

「一整天...」聽到對方的話後，艾里斯的眼神明亮了起來，裡面彷彿都出現了星星「我想全部都看過一遍。」她將眼神往下移動看往自己的大腿，似乎是覺得自己的請求會太過麻煩人。

「現在這個年紀去的話，感想一定跟當初不一樣吧。」雷爾夫打著方向盤說著，他的眼神從後照鏡看到導航，問了句接下來走哪條路比較好──要製造美好回憶的話，第一件事也還是先到達目的地吧。

「哈，當然可以，我們不就是為了這個而來的嗎？」奈哲爾咧嘴笑了出聲，並看著自己的手機，上頭是水族館介紹網頁，既然全部都要逛過的話，那就得規畫一下路線了。

「畢竟以前那麼小，視角上一定不同吧。」她笑著回答邊指向路，不知道那時候的大魚，現在到她面前會呈現甚麼樣子。

「那艾里斯有特別想先逛哪裡嗎？」尤利婭問著邊轉向後方與艾里斯四目相交，看著從座位間冒出頭的尤利婭，艾里斯似乎還在思考如何開口，嘴微開的模樣像是帶著一點猶豫。

「二樓有一個區域我很想去看，但順著進去的路線就可以了。」艾里斯慢條斯理的回答著，看來早已經將館內的設施介紹都看過一遍，但就特別注意一個區域。

「那是一定的。」他回答道，勾起了嘴角，瞥了眼後照鏡映出的兩人，露出了淺笑。

「哦、那我們就一路逛上去吧，中途還能坐下來吃個飯。」他看了下艾里斯想去的區域，心想的確是對方會感興趣的地方。
一切計劃聽上去是那麼順暢又吸引人，當然也許到那兒之後會有突發狀況，但這也是出來玩的樂趣之一，不是嘛。

「阿!那邊的餐廳風景我記得很不錯，一旁就是鯨鯊的的大水槽。」尤利婭想起在導覽上所介紹的館內餐廳說著，在幽藍的光下享受午餐的照片十分美麗，讓她留下深刻的印象，一想到鯨鯊會在一旁穿梭就充滿著期待，艾里斯也跟著一起情緒高漲了起來。

「那我們午餐就在那裏吃吧，逛到二樓應該也差不多中午。」聽上去是很美的餐廳，讓他也有了一點期待的心情，雷爾夫看著路上的路牌，他們離目的地已經近了。

在熱烈的規畫完大致上的行程後，艾里斯半開著車窗，注視著外面的風景，行駛中的風灌入車內，強風從她臉龐兩邊吹過擾亂著髮絲，其他人也能感受到風吹進撫過，現在的她表情有了微妙的變化，跟平時冷靜的表情有些許的不一樣，透露著期待。

一來到門口女孩們雕像合影起來，只見艾里斯生疏的將掛著胸口上的手機拿起拍照，手抖的模樣引著尤利婭發笑，但也是順利的拍完，即使照片並不專業漂亮，但也有著特別的回憶。

「你們要一起拍照嗎？」尤利婭拿起手機問，難得四個人的旅遊，一起拍照留念也是挺好的，但她知道有些男性對這種事不一定感興趣。

一下了車兄弟倆先是確認了等等要走的路線，他們好久沒有來這類的觀光景點了，尤其是一離開塔就直接從軍的雷爾夫，花了更多的時間在環顧四周，沒特別注意女孩們的去向。

聽見了尤利婭的問句還沒來的及反應就被奈哲爾給拉了過去，他對拍照沒什麼意見，倒是奈哲爾非常喜歡的樣子，於是對著兩人點點頭答應。

只見尤利婭熟練的站在最前方自拍，並調整好畫面讓眾人都能剛好入鏡，連續拍了幾張之後她湊到奈哲爾一旁討論起了照片。

「你覺得這幾張如何？我覺得這張比較好看呢，濾鏡也比較清爽。」尤利婭在一旁翻看照片給他鑑定，而艾里斯則看不出來有甚麼太大的差別而歪著頭。

他勾起了哥哥的肩膀擺了動作與另外兩人合影，而後著也勾起了淺笑，試著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不那麼僵硬。

「還有這幾張也不錯，光線挺好看的，看起來也很自然。」他指著尤利婭的手機螢幕說著，彷彿對攝影很有經驗似的。

雷爾夫看著奈哲爾與尤利婭的討論，注意到了不知何時從精神域游出來的兩條鯊魚，大概是被期待的心情感染，兩隻精神動物看上去要比平常更活潑一點。

「那我傳給你吧。」尤利婭熟練的將照片傳給對方，似乎他們早就很習慣這麼做，一旁的艾里斯還是歪頭看著兩人，想著可能是在交換相片當回憶，於是她也是跟尤利婭交換了相片收藏在手機裡。

在幾人討論時，兩人的精神動物，狼以及虎也慢慢的出現，像是打招呼般的互相嗅起來，白虎也不客氣地往狼身上蹭去，狼被蹭的往一旁踏了幾步，像是隨時會被推倒一樣，但她們兩人對動物們的互動不以為意。

「謝啦。」看著對方傳過來的相片，奈哲爾歪頭看了看後面的背景，他們原以為只是一般入口雕像的地方其實是個噴水池。
「看來沒遇上會噴水的時間呢。」「等離開再來碰碰運氣囉，或是查一下時刻表。」查覺到奈哲爾眼神的雷爾夫慢悠悠的說著，要是剛才拍照時水柱剛好灑出來一定挺漂亮的，不過他們可能也會因為站的太近濕了衣服。

「那麼就進去吧。」奈哲爾指了指入口處，他們沒有挑著假日尖峰時刻來，但來往的人還是不少，能想像到這類景點的受歡迎度。

「好，出發吧。」尤利婭回應著奈哲爾並有朝氣的舉起手，艾里斯也十分配合的跟上動作，可見她心情特別好，兩人肩並肩的走向大門。

在進入一個大門後，等待他們的是翠綠的海洋以及一望無際的沙灘美景，周遭也有許多遊客在欣賞拍攝，穿過這裡過後就可到達館內，尤利婭隨手抽了一張導覽地圖並帶領起了方向。

一進入水族館，除了標示各展廳的大型路標外，大廳天花板上懸掛的巨大模型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最大的一個是鯨魚的骨架模型，在一旁的還有其他魚類、鯨豚的圍繞四周，因為是半開放空間風吹進來的同時也讓只由鋼索固定的模型隨風微微的擺盪，或許風就像是海流，不過他們只能原封不動的被掛在那兒。

大白鯊與鼬鯊游向了天花板上的鯨魚模型旁，像是在好奇這個比他們還巨大的東西是什麼，最後發現它並非真的活生生的生物便很快的失去興趣。

「先去看看那裏如何？」奈哲爾跨步走向了珊瑚區，偌大的長形水箱中有著各式各樣的珊瑚礁，水槽上似乎是沒有天花板，陽光直直的灑進海水中，不同顏色的小魚在其中穿梭。

里斯直盯著鯨魚龐大的骨架，心裏想著她至今好像還沒看過有人的精神動物是這種龐然大物，而尤利婭則是很自然地發著感嘆，並在幾秒後跟上奈哲爾的步伐，但兩人的精神動物卻留在骨架的下方，坐在地板上跟著艾里斯的視線一起盯著，搖擺不定的尾巴看起來頗感興趣。

「好阿，就先看看這裡吧。」尤利婭說完向看呆的艾里斯招招手，她才回神跟上一行人的步伐，兩隻動物也跟在後方輕踏著，尤利婭暗自心裏想著可能要多注意艾里斯以免她走丟。　

在陽光照射進乾淨的海水下，藍綠色的珊瑚礁顯得更為綺麗，艾里斯貼在玻璃上閃亮的藍色瞳孔也映上了亮綠色，白虎則像是在巡視自己的地盤似的一路從長曲型的水槽走過去。

「珊瑚礁也是海裡重要的一員，維護著海洋生態及生物多樣性，並保護海岸線減弱、吸收海浪衝擊，本身也有自我修補的能力，死掉會被海浪分解成細沙，取代被海潮沖走的沙粒。」尤利婭閱讀著簡易的介紹，一旁的艾里斯也湊進觀聽，她心裡想著，珊瑚礁某些地方就像嚮導們在保護哨兵以及這個世界阿。

「尤利婭就跟珊瑚礁一樣。」艾里斯無意間的脫口說出。
「欸？甚麼意思？」尤利婭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只是錯愕地看向對方反問。
「眼睛顏色很像。」艾里斯快速的回應，讓人覺得她的意思好像就真的只是單純這樣，尤利婭也沒多想的微笑接受這個答案。

「沒想到這裡把珊瑚礁復育的挺完整的啊？」「就像我們潛水去看的那樣。」奈哲爾稍微傾身看著壓克力牆面前的解說面板與雷爾夫聊著，水箱中的光線折射在他們身上，替他們染上了層浮動的光影。

「上次潛水也好久了欸，那片海岸早就不在了吧。」「恩，有點可惜了。」兩人相同的藍色眼眸對看了一眼，又同時順著聲音看向一旁解說的尤利婭和認真聽著的艾里斯，後者認真的眼神讓他們覺得今天是來對了地方。
「可以找時間去看看歐洲的海邊。」「我同意。」

而兩條鯊魚顯然是對這種淺海生態跟快速穿梭的小魚們感到不適應，他們巨大的身軀雖然不會真的碰觸到珊瑚礁，但也對在眼前若有似無的障礙物感到煩躁，最後索性離水箱離的遠遠的。

「接下來往上走吧。」尤利婭指了指向上的路，並看起了導覽邊一步步往上走去，等到她發現下一個目的是玻璃吊橋時，眼前的的大水槽讓她跟艾里斯驚訝了張嘴，雖然地板是透明的，但兩旁還是架有安全網以防意外。

白虎與白狼在比更前方的位置走著，眼睛不斷盯著腳下的光景，白虎還不時地抓像地板，一行人步步前進並一邊觀賞腳下的水景，各種七彩的魚在水槽裡游走，但從上方看就是有不同的韻味，明亮的燈光看起來更活潑有生機，原本只是路過欣賞景象，卻被突然出現的大型鯨鯊吸引走了眼球，讓兩人攀在欄杆上想多看會。

「鯨鯊摸起來也像鯊魚一樣吧？」艾里斯抬起頭疑惑的詢問，似乎是完全認定了他一定對此有所了解和接觸。
「應該是吧，但我沒有實際觸摸過。」尤利婭笑著回答。

「哦，這個好酷。」奈哲爾對腳下是透明的設計表達了驚嘆，從一般的水缸往內看不稀奇，但從上方往下俯視倒是有另一種趣味，這裡的設計也隔絕了來自上方的碰撞聲，讓魚群不會因為人的腳步而受到驚嚇。

「我記得手冊上沒寫這裡有虎鯊......那一條該不會是你的吧，奈爾。」雷爾夫半眯起眼指著跟在鯨鯊旁的灰黑色鯊魚，牠背上黑色的條紋和著白色的波光十分顯眼，看起來很悠哉在水中搖擺著尾鰭。

「好像真的是欸。」他眨了眨眼，有種自家孩子看見陌生人就想跟上去玩的感覺。

但鯨鯊這樣的大型鯊魚畢竟不是那麼容易看得到，兄弟倆也不自覺地被牠吸引著視線。

雷爾夫的大白鯊沒有跟上牠的夥伴，而是晃到了白狼跟白虎旁看著牠們抓著地板，又接著游到了尤利婭與艾里斯附近，似乎以為她們口中的鯊魚是在說自己。

尤利婭聽著兩人的對話趣味的笑著，並同樣看向下方的虎鯊，畢竟原本就是水中生物，到了水中不注意看的話根本分不出來，可以說是十分自然的融入了水缸，而這種故意混亂人的作風，也很像是牠會做的事情。

白狼自知抓地板沒甚麼樂趣後趴在地上打起了哈欠，但一旁的白虎似乎還是很有活力，像是緊盯獵物般的貼著地板瞧。

才剛講完鯊魚，雷爾夫的精神動物就湊到眼前，艾里斯睜著眼愣了幾秒，但馬上抓緊牠游走的幾秒將雙手放上上下摸著，也許是太興奮並沒有特別克制力道和速度，牠的手並不是很細嫩，但不一會手還是感覺到了一些麻痺感，牠眨眼看著自己的雙手，似乎是覺得觸感十分新奇。

大白鯊對於艾里斯的觸摸沒有太大的反應，像是習慣了也可能是沒有感覺，牠愜意的在附近繞了幾圈，才悠悠地下潛到水缸裡，享受真正的海水拂過鱗片的感覺。

「等等要走他自己就會跟上來了。」奈哲爾看了眼自己的精神動物，牠就像是平常那樣想捉弄身旁的其他動物，但無奈牠並不是真正的實體，那些水中生物包括那頭鯨鯊都沒理會牠的動作，儘管這樣牠似乎也是玩的挺開心的。

「繼續往前看看吧，要是喜歡等等還能再繞回來一次。」雷爾夫離開了走道邊的扶手，看著其他三人說道。

記得這裡的水缸與其他地方是相連的，說不定等等又會看見那頭鯨鯊從身旁游過吧。

接著他們看見的是一一個開放式的長型展示區，裡頭的水缸都沒有加上蓋子，看來是海洋生物的觸摸區，吸引了不少好奇的人駐足。

裡面養著的是無毒的海膽、海兔、海星跟螃蟹章魚這種小生物，只要放輕力道都可以與他們互動。

「海兔看起來好可愛哦。」尤利婭邊驚呼邊將褐色的海兔小心地放在手心上欣賞，奇妙的觸感讓人形容不出來，艾里斯也用小指將每種生物都輕戳過一遍，最後一手將黑色的海參鏟起，但依然保持在水池內，外觀上看起來長滿了刺，觸感卻軟糯糯的令她有點雞皮疙瘩，馬上又放了回去。

「這裡還有章魚耶！」尤利婭一手指向艾里斯的一旁，她的視線也跟著移動過去，她習慣性的往章魚頭上摸了一下，誰知小章魚一個反應就是攀上她的手背，嚇得她把手抽出水池，連帶旁邊的尤利婭和精神動物都被嚇到的豎毛，水就這樣嘩啦的被掀起又恢復平靜的滴落回池中，她也只是高舉著手僵在原地與章魚平行對視著。

「牠們都灰土土的顏色呢。」「當然，漂亮的都有毒。」雷爾夫伸手摸了摸海星的表面，心想還是鯊魚的皮膚更粗糙一點，而奈哲爾顯然是對會把手弄濕的項目沒興趣，只有歪著頭看了看水池裡的小生物們。

「哈，看來牠喜歡你哦。」看見了一旁的小騷動，那隻被帶出水的小章魚擺動著觸手與艾里斯互相乾瞪眼的畫面看起來十分有趣，他忍不住拿起了手機拍下了這個畫面。

僵持了一下後艾里斯發現章魚在附著上手背後就沒有太大的動作，但觸手還是不斷在攀爬。
「你還是趕快把他放回水裡吧。」尤利婭露出無奈的表情邊將海兔放下。
而白虎也湊過來拍上艾里斯的手臂，似乎是想看清楚手背上的生物，但艾里斯注意到奈哲爾的手機方向後，以為對方是想拍這小生物，而湊近伸手將章魚送到對方的面前。

「我也覺得，牠應該不能離開水太久。」奈哲爾收起了手機表示自己已經拍完了，並伸手指了指章魚原本所在的水池，雖然只是小章魚，他也不想晚點被掙扎的小動物噴得滿身墨汁。

聽著它們的話，艾里斯馬上低下頭將章魚浸入水中，而牠也扭曲著觸手緩緩從手背上爬下，一行人為牠十分乾脆的行動鬆了口氣，畢竟要是被纏上可就不好了，解脫後艾里斯甩了甩手上的水滴，一旁的白狼湊上來嗅著她被抓住的手掌，像是在確認對方沒有受傷。

「我沒事喔。」她輕聲對白狼說，而對方也用搖擺的尾巴回應著。

「那接下來就是企鵝館了。」尤利婭拿著導覽圖比劃著，邊指向企鵝館的入口，一行人進入門口就能感受到比外面還要強的冷氣，但兩人似乎也沒有被影響到，只是緩緩走到了玻璃前，四周的燈光稍暗，對比出玻璃內的明亮，可以看見一群國王企鵝在陸地上左右搖擺的走著，不時還有幾隻跳下水裡滑出一道水流，圓滾滾略有些呆板的模樣，讓兩人都覺得可愛。

他們點點頭跟著路線往前進，因為是極區動物，明顯感覺降低的氣溫也讓人感覺到眼前動物的不同，除了在若大窗口內左搖右晃的企鵝，水子裡也有展現俐落泳技的海鸚，閃電型的雙翅與特別的鳥喙引人注目。

「哦，真特別。」雷爾夫眨了眨眼看著眼前的企鵝跟海鸚說著，平時不易見到的極地生物確實是吸引了他的目光──說起來，從歐洲這裡要到北極地區是不是容易多了？
「挺可愛的不是？不知道這裡有多少企鵝小家庭。」奈哲爾半瞇起眼回想起了一些看過的紀錄片，視線飄向了剛好拿著裝滿魚的飼料桶出來餵食企鵝的飼育員，只不過那些鳥兒身上僅有翅膀上的色籤做標示，不是這裡的人大概也分不出來哪隻是哪隻吧。

拿著飼料桶的飼育員一出現就被一大群的企鵝團團圍住，飼育員帶著吃力的微笑邁開大步小心地跨過他們，但在他移動的同時企鵝也跟著他的腳步，這畫面令尤利婭想到熟悉的一幕看向雷爾夫笑了聲。

「看起來走的吃力呢。」尤利婭像是暗示般地說著，白狼像是得到指令般的搖著尾巴走到雷爾夫的背後，並將前腳貼上他的後背。

「嗯？」接收到來自尤利婭的視線，他發出疑惑的單音，不過當背後傳來兩隻狼掌的觸感時就知道對方在說什麼，也感到情況雷同與覺得有趣的露出了淺笑。
「是呢，你也像那些企鵝一樣，只不過你不會向我要魚吃。」雷爾夫側著身對著白狼說著，黑髮跟著低頭的動作遮擋了他的表情，但伸手揉向白狼的動作略帶著寵溺。

而站在雷爾夫旁邊的奈哲爾看著他們的互動歪了歪頭，不曉得是在說什麼，總之是自己沒法得到共鳴的地方吧，他想。

白狼因為側身的動作老實地回到了地面上，乖巧的接受對方的手掌，瞇起眼的樣子看起來很享受，而尤利婭也微笑著看兩位的互動。

飼育員走到遊客面前餵食著一群企鵝，也許是這樣比較方便大家拍照，尤利婭和艾里斯也拿起手機紀錄下這一刻，只見他們也沒有互相爭奪，而是開著兩翅伸長脖子等著小魚湊到眼前。

看著企鵝伸長脖子要著食物但又不插隊的樣子讓人覺得十分可愛，從動物身上獲得某種治癒的感覺大概就是指這種情況吧。

餵食時間並沒有持續很久，在當飼料桶被吃空、企鵝們心滿意足的回到水中或是到一旁歇息時就結束了，而他們也收穫了不少動物們的照片。

隨著活動結束附近的人潮也跟著往下個地方移動，周遭的氣溫仍然沒有降低，表示接下來仍然是棲息在極地海域的動物展區。

映入眼簾的是另一個透明展示缸，透過水下攝影機能看見裡面游動的白色影子，並在他們剛好經過時躍出水面，一頭小白鯨用牠的鼻子大力頂了下水面上的浮球，帶出了不少水花，隨後又湊近了透明牆面，似乎是在好奇壓克力板後那些新來到這裡的人們。

雖然是小白鯨，但對於人類來說可不小，白色的身影馬上讓剛好走過的兩人愣了一下，但兩人並沒有明顯的表示出被嚇到的舉動，而是相視一笑，只見白鯨依然貼著玻璃窗看著兩人，一旁的白虎從死角中彈出拍向玻璃，但因為精神動物的特性而穿過跌了出去。

尤利婭起初有些驚慌，但艾里斯只是說了句牠沒事的就安撫了過去，而幾秒後就看見白虎又從玻璃底下爬出來。

看見白虎跌進去的畫面奈哲爾忍不住笑出了聲，在這樣難得的機會他也湊近看了看那表情無辜的白色影子，聽說白鯨的叫聲像是在唱歌，但顯然一般人類的耳朵是聽不見的，不知道後面兩位哨兵能不能聽見些什麼。

而奈哲爾那條鼬鯊則是快速的靠近了小白鯨，顯然是對眼前這個帶著不少脂肪、像是魚又不是魚的生物很感興趣，甚至張開了嘴想咬，不過想當然爾是碰不到對方的。

「牠們大概沒看過鯨魚。」雷爾夫看了眼跟白鯨隔著壓克力板對峙的大白鯊，身邊也沒有人的精神動物是鯨豚類，難怪他們反應這麼奇怪。

「我好像也沒看過有人的精神動物是鯨魚或白鯨。」尤利婭歪著頭將手撐在下巴下想著，在軍中似乎都沒看到這些生物的身影，所以當他看見有人的精神動物是海洋生物都會顯得特別有興趣，一旁的白狼也左右歪著頭看向眼前跟他一樣雪白的生物。

白虎收起狩獵的本能跑到一旁趴下，轉而將注意力看向人群，而艾里斯則是跟小白鯨乾瞪著眼，在他眼中白鯨就像海中潔白的天使，絲毫沾不上一點汙，他隨手就拿起手機拍下小白鯨難得游到它們眼前的畫面。

「的確是。」雷爾夫點了點頭附和尤利婭的話，至少身邊的人沒有，他看過不少人的精神動物，陸地上的掠食者占了大多數，但也有像是是兔子或貓咪等的小動物。
「跟你們一樣都是白色的。」看著白虎與白狼，瞇起眼笑著說。

奈哲爾也把艾里斯跟小白鯨大眼瞪小眼的畫面給拍了下來，這場景的感覺跟剛才她手上爬著章魚的樣子幾乎一模一樣，平常沒什麼感情表現的女孩或許在這種時候才表現出了一些好奇與喜歡的情緒吧？

白狼聽到雷爾夫的話便將注意力離開白鯨，馬上轉向他搖起尾巴，吐起舌頭笑著一邊接近到腳邊，白虎只是瞇起眼看向一行，過幾秒後就爬起來穿過人群，用頭撞向尤利婭的後背，讓專心的她楞得往前幾步，側身發現是白虎後，微笑的動起一手撓起牠的下巴，牠也回應的呼嚕著。

注意到奈哲爾的手機方向對準著自己，艾里斯隨手比了一個YA的手勢看向鏡頭，但臉上的表情似乎沒有多少變化。

艾里斯真配合，奈哲爾拍完後向對方比了個OK的手勢，晚點到了定點再把照片傳給對方吧。

「怎麼都開始對人撒起嬌了？」他看著撫摸著白狼頭頂的雷爾夫跟撓著白虎下的尤利婭，而他的鼬鯊仍然追逐著一旁的小白鯨，自己玩的不亦樂乎。

「時間也差不多了，你們餓了嗎？」任由白狼在自己腳邊磨蹭，雷爾夫彎起身後看了看其他人問著，再往前走就是餐廳，不曉得他們有沒有想要停下來吃點東西休息的意思。

「就剩沒看過你的精神動物撒嬌了，還是那個就是撒嬌？」看著追逐的鼬鯊，尤利婭帶著略嘲諷的微笑邊撓著白虎的下巴，牠的下巴也越抬越高，但馬上就被打斷而張開原本眯起的眼睛。

「要去前面的觀景餐廳嗎？」尤利婭跟上前人的步伐站在一旁。
「要！」艾里斯異常有精神的大喊，大概除了在軍中喊操沒有這麼踴躍過，喊完後就馬上跑到兩人身旁，瞪著大眼看向兩人，似乎在等他們行動。

「哈，我想要讓你失望了。」奈哲爾挑起了眉，一副對尤利婭的話不以為意的樣子。
「要看到那種畫面再等個一百年吧。」說完他的鼬鯊也慢悠悠的游回奈哲爾身邊，停留在上空的畫面彷彿在附和主人的話，與一旁壓低高度在雷爾夫與白狼附近打轉，不時用魚鰭擦過他們的大白鯊完全不同。

「走吧。」雷爾夫看了眼艾里斯，邁開步伐往餐廳的方向走，並回頭確認了其他人有沒有跟上，他心想對方還是在發育的年紀，應該是肚子餓了吧？

「艾里斯很期待餐廳裡面的鯨鯊嗎？」尤利婭看著艾里斯表現得如此明顯還是問起，她還記得提到餐廳時她期待的情緒，可想而知是因為餐廳的特色，用餐時旁邊還有著蔚藍的水缸以及各種大魚陪伴。

看艾里斯猛點頭的動作就可以看出這絕對是主因，兩人也跟上雷爾夫的腳步，白虎像是接受到主人期待般的猛跳著往前到眾人的最前方，白狼看見也開心的跟在牠尾巴後。

沒多久迎接他們的是一個透著冰藍色光線的弧形空間，圍繞餐廳的就是先前看過鯨鯊的那個大型水池，除了最引人注目的鯨鯊外也有不少群聚的各色魚類優游其中。

他們挑了一個視野不錯的位置，剛好是大部分的魚類能游過的地方，要不是隔著那片透明，裡面的魚兒幾乎是伸手可觸。

「欣賞之餘也看看菜單吧。」雷爾夫拿來了兩份菜單，將其中一份遞給尤利婭，同時看了一眼自己的大白鯊，示意牠也能跟著鼬鯊一起去玩耍，後者才慢慢的穿過帷幕，跟上了另一條帶著斑紋的同伴在水中追逐著小魚。

靠進玻璃的燈光十分昏暗，一行人還是染上陽光折射進了海水的藍光，不時還有光點閃過，藍光的寧靜中又帶著生命的活潑。

尤利婭接過菜單道了聲謝謝後救與一旁的艾里斯看起邊討論著，而白虎早已踏出穿過一旁的玻璃闖入水中，不斷用後腳跳起抓魚的畫面像極了在水中跳舞，會動且閃亮的魚都很吸引牠，而白狼只是搖著尾巴在一旁看著同伴玩耍的模樣。

「我們就點個番茄義大利麵和印度烤餅熱狗和兩杯紅茶吧。」尤利婭指著菜單說著，艾里斯也沒有意見的點頭，兩人也沒有特別餓就只點了兩樣和簡單的飲品，並向服務員又朗誦的一遍。

幽藍的光線幽藍的光線撒在他們身上，露天水面又混雜了些許陽光，讓他們彷彿現在也置身與海中似的。

大概是在拿菜單食已經瞄過了一眼，雷爾夫沒有決定太久，在等待弟弟的時候他將視線放進了水槽，看著白虎不斷的跳躍嘗試讓哪隻魚兒留在掌中，他的精神域也同樣是海洋，只不過......沒有這麼生機蓬勃。

「烤牛肉起司貝果，一杯拿鐵。」「鮭魚三明治，飲料跟他一樣。」兩人也點完了餐，並將菜單交還給服務生。

在服務員走後沒多久，玻璃被攏上一層黑影，水族館中的招牌鯨鯊中魚到眾人眼前，餐廳裡的其他觀眾也發出一片譁然拍起了照片，艾里斯也將自己的注意力全部都灌入眼前的畫面，瞪大的眼睛向是想把一切細節都印在腦裡，目裡炯炯有神，尤利婭心裡也在感嘆眼前的美景，鏡頭也對準著那優美的生物。

「牠真的很美呢。」「嗯。」奈哲爾單手撐在桌上看著巨大的鯨鯊，藍瞳中帶著些許柔和，雷爾夫瞥了眼弟弟，他也許知道對方此刻出現的想法。

那是當他們看見美景或是值得記下的畫面時，偶爾會出現的念頭——

要是她們也能看見就好了。

正當雷爾夫想開口對著奈哲爾說些甚麼，下一秒就被對方攬著脖子轉過身用游過身旁的鯨鯊當背景合照了一張，他也微笑著配合對方擺了個動作。

艾里斯緊盯著水裡魚群像是看入迷，沈浸在了藍色的風景中。

尤利婭則是注意到兩兄弟的互動也將相機對準他們，擅自拍了一張，臉上掛著微笑想著等等在傳給奈哲爾，又或許他們也注意到了他擅自的動作。

他們倆沒注意到尤利婭拍照的動作，但在轉頭時與對方對上了視線，奈哲爾眨了眨眼在看得入迷的艾里斯跟那條緩慢游動尚未離去的鯨鯊間來回，突然想到什麼似的也把手機拿起，招了招手要對方注意自己這邊。

「艾里斯要不要跟鯨鯊一起拍一張？趁牠還沒跑掉。」奈哲爾瞇起眼睛笑著提議。
「尤利也能一起入鏡。」雷爾夫補充道。

艾里斯這時才回過神來，自己的確還沒有到一張照片，看鯨鯊都已經快要離開了，她只比出了一個僵硬的V手勢。
「那我就跟艾里斯一起拍了！」尤利婭話剛說完就摟住她的肩膀趴在上面，露出白齒面向鏡頭，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她打直了身體，但並沒有甚麼反感的樣子。

「等等再傳給妳們囉。」見艾里斯僵硬的樣子也只是笑了笑，反正這也會成為對方將來的回憶之一吧。

「晚點牠還會游過來的。」雷爾夫看著跟在鯨鯊一旁的鯊魚們，跟巨大的同類游在一起，牠們看起來就沒有平常感覺的那麼有壓迫感了。

而不久後所有人的餐點也依序送來，有一旁的魚兒們陪著用餐，感覺格外愜意。

等到拍完後尤利婭才放開一旁的艾里斯，艾里斯看起來也沒有在僵硬了，反到的因為剛剛的互動漸漸變得更放鬆，在水中的白狼也已經躺在那位淡藍空間中，穿過水面的陽光照射在他身上，就像是在做日光浴一樣，而白虎也很乾脆的倒在牠身旁，雖然倒下時的手掌打到了對方而害牠被驚嚇到。

「沒問題，那我等等也傳給你。」尤利婭露出神秘的微笑，似乎不打算現在就告訴它們她剛剛所偷拍的東西，她個人覺得那種偷拍的照片更有一種自然生活的感覺。

艾里斯點點頭回應了雷爾夫的話，看著游遠的鯨鯊和鯊魚，牠想著，下次牠會記得拍照作紀念的。

餐點送上後大家都紛紛吃起自己的餐點，尤利婭捲起麵條邊和兩人閒聊，而艾里斯還是望著水中的龐然大物，像是一刻都不想鬆懈一樣。

各自的盤子逐漸在三人的笑語中被清空，奈哲爾開心的分享彼此生活中的趣事，或者拿起手機與對方分享畫面，雷爾夫則是帶著淺笑聽著，偶爾出聲附和。

「艾里斯會潛水嗎？」像是想到了什麼，雷爾夫放下咖啡的杯子問了句，看著對方神情認真的樣子，有點不好意思打斷人家。

在分享事蹟中，尤利婭並沒有少提到學生時期所做的傻事，甚至將奈哲爾的事情也出賣了，在一來一回的調侃中可以看出他們就是這樣互動的，順著雷爾夫的聲音她眼神也跟著轉到的艾里斯身上，隨手捲起番茄麵條放入口中。

面對著窗子的臉迅速被拉回餐桌上，艾里斯手上握著半捲的餐點說著「稍微會。」腦中想起之前有做過的潛水訓練，但這跟現在輕鬆的氣氛好像不太搭就沒深入說明。

偶聽見自己的事情被說出來他也只是短短的嘶聲表達不滿，但似乎也不是那麼的在意，隨後也被哥哥的話拉去了注意力，看向艾里斯。

「那麼有機會的話，要不要試試看到海裡潛水？」他稍微歪了歪頭，要是對方看著水缸就能這麼喜歡，那直接下海去接觸的話，一定更有趣吧。

「有機會的話，當然可以。」她慢條斯理的說著，看起來十分平靜，似乎對於潛水這件事情她並不是說很感興趣，但她對海裡的生物有興趣。

就在眾人紛紛都吃完餐點後，巨星又再次登場，龐大的影子馬上就吸引住在旁邊的一行人，而當艾里斯興奮的將手機對準拍攝時，白虎從鯨鯊的身體裡露出一顆腦袋，讓艾里斯第一時間嚇得豎起毛，正當她轉為憤怒的瞪向白虎時，牠卻一臉不在乎的打著哈欠邊走過來穿過玻璃。

「真是詭異的畫面。」奈哲爾哈哈笑了聲說著，心想要是精神動物只有哨兵與嚮導看的到的話...那牠們也能被照片記錄下來嗎？雖然應該是不可能，但若真的可以也挺有意思的。

「在海裡直接看見珊瑚礁跟魚群是另一種不同的感受的。」雷爾夫回道，如果有時間的話...也許可以來計畫一下。

尤利婭看到剛才的畫面也不忍得笑出幾聲，而艾里斯檢查了手機的相片，確認了照片中並沒有自己愚蠢的精神動物才鬆了口氣，並將手機掛在胸前。

「可以直接近距離接觸、感受他們，ㄧ定會比隔著玻璃好玩的。」尤利婭附和的說著，艾里斯也只是看著兩人點頭，也許這提起了他的興趣，但並不明顯，又或者是，必須親身體驗才能懂。

「總之要自己去一次才知道了。」奈哲爾在一旁翻起了水族館的導覽，慢悠悠的應著，並看著接下來的展場路線，下一個似乎是以鯊魚為主題的展館。

「總之等之後計畫，不知道要過多久才能再像這樣出來放鬆了，今天就好好的玩吧。」說完雷爾夫便稍微湊向奈哲爾看著他手中的東西。
「都吃飽了嗎？」收起了手冊，奈哲爾起身問著其他人，而那條鯨鯊也剛好再次游過，像是對準備離開的眾人說再見。

「如果要計畫去潛水的話，最好是有個長假呢，像上次一樣可以度假放鬆一會。」尤利婭閉眼說著，手指邊在空中畫起弧形，像是在回想上次度假的美好回憶，而艾里斯只是將眼神繼續移到水缸中，但她這次並不是特意要注意哪隻魚。

「我記得下一個是鯊魚主題的展館吧？」尤利婭起身活動了下久坐的筋骨後將雙手插在腰上，看起來還很有活力，而艾里斯看起來還是跟平常一樣，也許長時間保持亢奮的狀態也不好。

聽到上一次的回憶兄弟只是對看了一眼，看來其餘三人都把當時發生的事情守的好好的，沒讓當事人知道，這是件好事，所以他們也沒多嘴發表任何感想。

「嗯，是牠們見同伴的時候囉，雖然這裡不會有同類啦。」牠們看向玩膩了大水缸而游回身邊的鯊魚，不曉得接下來牠們的反應如何。
「走吧，感覺也不少人要去。」雷爾夫聽見了遠處傳來的人聲跟腳步聲，看來等等說不定會很擠。

尤利婭沒有發現其他人的異樣，只是筆直的走向鯊魚館內「那大家小心不要走散了，如果走散先用手機通訊吧。」一邊向身後的人說著，雖然嚮導可以感知附近的哨兵，但能用簡單的方式解決就用吧。

鞋跟在隧道裡踩著輕響，印入眼簾的鯊魚展館是一條圓形的環繞走道，中間的水缸直通天空，大得像一條長型走廊，暗色的走道被藍光映照著十分明亮，尤利婭與艾里斯並肩走到一旁，一邊感嘆著美景邊盯著水缸中左右搖擺的鯊魚，白虎依然當著先鋒衝到水缸中撲向較接近地面的鯊魚，但可想而知都穿了過去，有人會說他學不乖，但更像一個活在樂趣中的孩子。

奈哲爾的鼬鯊看見眼前的其他鯊魚首先就是快速的游到他們附近，像是在試探般的張開嘴想咬，但大多鯊魚不是底棲性的就是比較無害的品種，不像牠這麼充滿侵略性；另一邊的大白鯊只是悠悠的晃進了水槽，似乎不太習慣這樣弧形的空間，想順著方向跟著游卻不時的穿出壓克力又穿回去。

海中的頂級掠食者之一的確是吸引了不少人駐足，但當中也有從另一個方向要去餐廳的人潮。

專心看著鯊魚以及自己精神動物的兄弟倆一時並沒有太注意周遭的人，一陣推擠後回神已經跟其他人走散了。

當尤利婭回神時，身旁的艾里斯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源源不絕的人流，她焦急地張望著四周，想著也許她跟其他人已經走散了，但推擠的人流並沒有給她這個機會在原地而是又往前了一段位置，而在期間她依然沒有看到艾里斯的身影，她矮小的身影在這裡的確是很難注意到。

在人群中終於漸少後，她待在原地看著被藍光照射的路人們，來來去去的身影都沒有熟悉的面孔，她低下頭想著也許艾里斯跟兄弟倆在一起並一邊打開手機的屏幕打算播打通話。

雷爾夫被人群沖散後並沒有特別著急，他還看的見奈哲爾的鯊魚在一旁嬉鬧，表示對方還沒離的太遠，再說，他們倆的身高在人群中也突出一點。
果然等眼前的人群稍微散去他就看見了在不遠處東張西望的奈哲爾，他手中的手機螢幕亮著，似乎是有通話打進來。

在對方接起時他往弟弟那兒走去，但並沒有看見尤利婭或者是艾里斯，雖然他們是能感應到彼此，但周遭的人聲嘈雜，用感官可能不是很好辨別，他只好看向了奈哲爾，但後者也表示他正在嘗試聯絡。

尤利婭張望著四周，在水缸裡也沒了白虎的蹤跡，也許是在剛剛的人潮中就已經回到了精神域，因為自己的白狼也是因為突如其來的驚嚇而回去了。

在與奈哲爾通話後，牠才看見後方人潮散去的倆兄弟站在一起，牠急忙掛掉電話跑到倆人旁，見沒有艾里斯的樣子於是皺起眉焦急的問起「你們有看到艾里斯嗎？」
雖然對方已經不是小孩子甚至是受訓過的職業軍人，也不太可能會發生甚麼重大的事故，但對同伴的擔心依然不會減少。

「沒有。」「可能被人群給推去哪裡了，她手機有接嗎？」他們張望了四周，兩個方向都有幾批人潮來來去去，要是真不小心被人群推著走了，現在也不曉得對方在哪，儘管對方也早就是能自己獨立的哨兵，讓人離的太遠也不好。

「電話沒接的話，要不我去找吧？」奈哲爾提議，聞言他的精神動物也離開水箱游到他們身邊，彷彿是同意要幫忙找人。

「他手機都沒有接，也有可能是弄丟了。」尤利婭皺著眉看著通訊上的未接電話，想著最壞的狀況。
「也好，你的感知距離比我還遠。」她彎起一個不好看的笑回應著奈哲爾，並一邊將手機收到口袋中，在能力上由奈哲爾去尋找是最快的方式了。

「阿、弄丟就挺麻煩的了。」奈哲爾抓了抓後腦勺，想著該從哪開始找起。
「那你們在這裡等著喔，我可不想找到艾里斯但回頭又看不見其他人。」奈哲爾回頭補了句便消失在人潮裡，而他的精神動物也跟著消失無蹤。

「希望她沒走太遠，他會找到艾里斯的。」被叮嚀留在原地的雷爾夫望向另一個出口，說道。

「我也相信他會找到的，艾里斯也不是會胡亂跑的人。」她表情緩和的笑著，至少比剛剛好多了，兩人的語句間像是相互透漏著各自對彼此的信任，尤利婭面對著水缸撐著下巴，看著裡面的魚群和華麗繽紛的造景，五彩閃亮的顏色映照在每個路過的人身上並不時的移動著，人聲的吵雜以及水缸內的聲音都變得遙遠，兩人之間的沉默似乎變得有些明顯。

他的視線跟著移動的魚群走，視線捕捉著魚鱗上反射的光，大白鯊無視周遭所有動物緩慢的移動著，巨大的體型彷彿是這些鯊魚中的女王，沒有同類陪伴，就只是自顧自的隨意游動。

「很久以前，還在老家的時候，也有一次是全家像這樣出遊，但家人走散，最後靠著奈爾把人都找回來的經驗。」

幽藍的光線將他深邃的藍眼染上一層光，片刻的沉默後，他像是回憶起什麼的開口，稍微驅散了原本在兩人之間默默放大的寂靜。

尤利婭看向他，眼神像是在聽一則故事般，又或許只是注視著他瞳孔裡的浮動亮光。
「那看來他對找人很有一套呢。」尤利婭笑了笑，想著也許對方是想安撫自己的擔心才會這麼提起，也確實有效，沈默幾秒後，她才緩緩對著魚群開口。

「我們全家之前也有來過水族館，但那時候走散的是我，印象中只記得我注視著水裡光很久，回神來就走散了，但我一直待在原地看著魚，不時張望著是否有人來找我，過沒多久就爸媽就回來找到我了。」像是在互相分享自己故事般說著，她希望能互相了解，也想聽更多與他有關的事情。

「看來與家人走散是兒時必須的經驗了。」他轉頭看著對方聽著，並露出微笑，他沒忘記小時候與家人分散時的不知所措與慌張，或許在那時候，未來會覺醒成嚮導的奈哲爾就已經對這類情緒特別敏感了吧。

「但那都是覺醒之前的事情了，自從進了塔，很多事情都變得不一樣了。」這應該是大多數哨兵嚮導的共同經驗，他不知道尤利婭是否還與家庭聯絡、是否有兄弟姊妹。

「哈哈，也許每個人都有那麼一次過。」她對上他的藍眼跟著笑了，她只記得自己不哭不鬧，冷靜的像是與自己無關，又或者是相信他們會回來的。

「大家進塔大部分都是因為覺醒受了刺激吧，覺醒的那一刻世界都變了。」她露出無奈的笑臉轉而繼續看著前方，她不知道對方所指的不一樣是哪方面，但他們一定都感受過，那原本世界瓦解的感覺。

雷爾夫憶起了以前的時光，剛進塔裡的時候他們花了好長的時間重新與人建立起信任，覺醒也改變了他們倆的個性，奈哲爾以前比現在更開朗一點，他也不像現在對人處處帶著距離感。
能再像這樣過上正常人的生活竟然是如此困難，看著魚兒的畫面與幼時景像重疊，讓他內心有些感慨。

「如果讓妳想起不好的回憶......我很抱歉。」似乎是意識到自己開了一個不怎麼愉快的話題，他低頭說著，大部分的同伴過去都不好受，這也是為什麼他們強調彼此合作與關心的原因，儘管那也是深植基因的本能。

她想起在醫院醒來後的生活，她變得抑鬱寡言，原本溫暖陽光的家也染上一層厚重的氣氛，父親每天悲傷的情緒感染著她，在這其中又有著些許憤怒，這讓她害怕也自責，但她卻無法在他面前露出一點情緒，取而代之的是面無表情，只有在每日窩在琴房時才會掉出淚水，寧靜如點在湖面上的水滴，一次次的撫平自己，最後因為這些喘不過氣的沉重導致她的恐慌症，也讓她有機會到塔裡進行治療，那時候的她就知道這是他自己選擇逃避，想逃離那裡，滿溢出來的回憶。

「阿、沒關係，那都過去了」像是怕對方太過自責般，尤利婭急忙看向對方的回應著，但又低下頭緩緩說道「這都不是我們希望遇到的，留下來的人還能彼此之間照料……而我很開心能遇到你們。」她一手放在他的手背上，抬起頭用因微笑而半瞇起的眼睛看向著對方，雖然只是想對著他說，但還是加上了遇到的夥伴。

但她隨後好像察覺了些甚麼又收回了手，搔著有些紅的側臉頰「好像講太多自以為的大話了，呵呵……」她尷尬的笑了笑一邊撥起著頭髮將視線轉移著。

雷爾夫的藍眼蒙上了一層陰影，他像是開口想說些什麼但最後又作罷，如奈哲爾當時對著自己說的那句話──

他們看見的，終究是侷限的。

看不清的也包括他自己，他不像對情感敏銳的嚮導一樣，可以明顯的察覺周遭其他人的情緒，心想著對方肯定承受著比自己還要大的壓力。

但聽見對方回話他又抬起了頭，正好對上那雙閃著光芒的雙眼，被水缸折射的光線令對方藍綠色的眼睛又染上一層閃爍的浮光。

他稍稍睜大了眼睛，那句話對他來說，像是股暖流一樣。

「不、我也是。」在對方的手放下的時候雷爾夫牽上了對方的手，他也不曉得為什麼這個動作如此自然，也許心裡一直想這麼做也說不定。
「我也很高興能遇見你們。」他的話裡帶著許多溫柔，雖然話中指的是許多同伴，但此時此刻，他其中帶著的情感是只針對眼前的那個人。

被握住的手稍微僵直了一下，但她並不是討厭，只是開心來得突然，她收了下指頭輕輕地回握住對方的指尖，燥熱的耳朵像是不時提醒著她，她今天不該用這個髮型的，於是她將視線轉到反方向另一手有些不安份的抓起耳後的脖子，似乎這樣就能安撫住自己的心臟，現在的氣氛是正好，但是她的腦子有些混亂。　

不一會兒遊客又在次出現，跟剛剛一樣來的突然又急促，尤利婭也被推擠到而移動了幾步，這讓她更抓緊了對方的手，空間內的氣溫也被人群帶來的熱氣影響跟著上升一些。

他一開始擔心對方的動作是覺得被冒犯不開心，但在感受到指尖傳來的力道後便很快的將這個想法拋諸腦後，沒來由的暖意爬上心頭，這個瞬間對他來說，已經夠滿足了。

注意到再次湧進的人潮，他反射的握緊了尤利婭的手以免像剛才一樣再次被沖散。
大概是注意力放在了人群上，他沒注意自己的平衡，突然的被其中一個推擠的遊客拌到腳踝，雷爾夫向前一個失衡踉蹌，倒向了尤利婭，兩人的臉碰在了一起，他能感覺到對方臉頰的柔軟觸感跟對方獨特的香氣。

幸好前者及時穩住沒將整身的體重給壓上去，但他還是慌的趕緊拉開了距離，隨後直直的楞在原地。

一不注意對方就迎面靠進，說來奇怪，即使是遇到直擊過來的拳頭她都不會閉上眼，但這次她下意識般的低下頭，緊閉起雙眼，隨即而來的只有臉頰上的觸感，沒有她所想的疼痛，她不知道是對方的唇還是臉頰，但這個帶著一點熱。

緊張的張開雙眼，只見對方筆直的楞在原地看向她，她第一個想到的是因為自己緊抓著對方雙手，而害他重心不穩。

「雷爾，你沒事吧？剛剛有撞到嗎？」她著急的握向對方的手臂問著，剛才發生的仿佛是場夢境，從未存在。

他的腦袋一時卡住了無法思考，對方的聲音也慢了幾拍才傳到他的腦海裡，他少見的感到慌亂，或許還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我沒事，沒撞痛妳吧？」他低頭回以差不多的問句，另一手覆上對方抓著自己的手臂，彼此牽著的手也還沒放開，但他放鬆了力道，希望剛才並沒有撞傷人家。

雖然感知到對方的情緒似乎有些浮動，但也沒有特別大的反應，索性就把剛剛的事情就當作是一場意外，不然對方可能又會被加慌張，氣氛也會因此尷尬了起來。

「我沒事，抱歉剛剛不該強拉著你的。」她彎起眉輕聲的說道，看起來有些歉意，但手都沒有收回，似乎就是想賴著看能有多少的時間，人群的吵雜聲和人數依然沒有散去，心裡多少也有點感謝現在的情況，畢竟他們很少有這麼近的距離，至少她不記得有。

「要是沒拉緊的話，可能又會走散。」他搖了搖頭表示沒關係，在這樣的距離下讓他的心跳稍微加速了些，上一次離的像這樣近的時候來的太突然，他沒能像現在這樣觀察對方的表情，還有將如瀑的金髮烙在自己眼底。

「沒事就好。」他補上了一句，並重整了情緒，對著尤利婭露出微笑。

「摁。」她回復對方一個大微笑，雖然現在雙手都牽著有些害臊，但她並不想放開，甚至希望能夠有人擠過她，使她們能在靠近點，但可惜的是人群也漸漸減少。

在雷爾夫心想奈哲爾也去了夠久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於是他鬆開了牽著尤利婭的手接了電話。

「找到艾里斯了嗎？」「找到啦，她在賣場這裡，你們能過來嗎？」「可以，馬上過去。」

「他找到人了，我們走吧。」收起手機後他看向尤利婭，朝後伸出了手，像是要拉著對方，以免再次被人潮打散。

原本放開的手讓她的有些失落，但雷爾夫朝後伸出手的動作，讓她馬上提起精神上前握住，像是怕機會跑走般，並小聲應了聲才跟上對方的步伐並肩前進，而她對自己撒了點謊，這只是怕走散罷了。

等到接近商店兩人才漸漸放開手，這是一時之間突然出現的默契，而艾里斯與奈哲爾則在門口等著他們。

艾里斯在被擠到商店口後就一直盯著櫥窗發呆，吸引她的是櫥窗內的海洋生物系列的絨毛玩具，她就保持著貼在玻璃上思考的樣子，也沒發現自己的手機掛繩早已被她甩到背後，等到奈哲爾早到她才回神過來。

稍微握緊了對方伸上來的手，沒有被拒絕的感覺讓雷爾夫心裡感到很高興。

奈哲爾原本還以為必須去服務處廣播找人了，還好在走過幾個區域後就看見了獨自看著玻璃窗的艾里斯，他聳了聳肩就上前叫人，並打電話給在另一頭等待的兩人，讓人過來應該比較快一點，畢竟艾里斯看起來似乎很想進去逛逛的感覺。
而看見雷爾夫與尤利婭過來的他也向兩人招了招手。

「找到人就好。」「喜歡嗎？要不要進去看看？」兄弟倆湊近看著艾里斯盯著的東西，提議道。

「好，進去看。」艾里斯的眼神裡感覺比平常還多了許多光芒，看著他們說完後就馬上走到了絨毛玩具櫃旁，上面有著各種海洋生物的，包含他最喜歡的章魚、海豚、鯊魚，他興奮的像是小孩想把全部都買走，但冷靜之後就只抱起一隻章魚猶豫的認真盯著他，他覺得該稍微克制一下自己。

尤利婭走到一旁有些驚訝艾里斯會喜歡這些玩偶，畢竟在她的房間是看不道任何有關這些柔軟可愛的東西。

「我還以為艾里斯你不喜歡這種東西耶。」她一手抓起鯊魚左右揉捏邊說著。
「章魚、鯊漁或海豚就可以。」艾里斯吞吐的說著，似乎還有其她喜歡的，但她也只點名了三種，抱在懷中的藍色章魚似乎就是他決定買下的東西了。

「要不買給妳吧？反正車子載的下。」「還有妳房間放得下就行。」
奈哲爾拿起了一隻虎鯨的玩偶湊向自己的鼬鯊，而後者看了眼便馬上游的消失無蹤，雷爾夫則是看著艾里斯，等著對方挑好她想要的。

對方喜歡這些東西他們並不感到驚訝，既然她喜歡海洋生物的話，有牠們外型的絨毛玩偶會抓住她的視線也不奇怪。

「不用了，我買這個就好，購物也要適當的節制。」艾里斯淡然的說，並將章魚玩偶夾在另一手往櫃檯前去，適時的克制自己的慾望也是一種挑戰，雖然家庭給他的感受不多，但規則卻沒少過，這種東西只會被它們認為沒必要的，即使都買得起也必須將自己的慾望縮到最小，以防養成貪婪的本性，這就是他的家庭。

看著艾里斯走向櫃檯的背影，尤利婭只是呆愣地看了幾眼並轉頭對他們說「那我就買這個送艾里斯吧，這樣就不算他的帳了。」說完便露出白齒，像是鑽到漏洞般的賊笑，並在決定好之後將鯊魚放到一手抱著。

看著艾里斯的背影兄弟互看了一眼，兩人認為只是玩偶到還不需要節制到這種程度，但也可能只是他們都是忠於自己喜好跟慾望的人。

用眼神確認了彼此想的一樣之後，對著尤利婭點了點頭，接受了對方的主意。

「那我們就買這個吧。」奈哲爾放下了手上的虎鯨，接過了雷爾夫遞過來的海豚，心想著等等要讓店員包的好看一點。

艾里斯結完帳後，看著跟上來的尤利婭手中也抱著一隻鯊魚，並在牠結完帳後走過來時問起「尤利婭也喜歡這種東西？」
尤利婭睜大了下眼睛，又轉為稍瞇的眼神，像是還不想馬上說出來的道「我也是會喜歡沒錯啊，但是這個是要給——」
艾里斯在注意到對方手中的是條大白鯊後，似乎也沒那麼驚訝地無意插話「也是…因為雷爾也是大白鯊麻…」說完便呆愣地盯著尤利婭手上大白鯊玩偶，此話一出讓她愣了幾秒，隨後才反應上來的脹紅著側臉，馬上將手中大白鯊往對方的手中塞去。
「這是要送你的！因為這樣就不算你購物的了吧？」
「可是……」艾里斯看起來有些猶豫，不知道是因為這是對方喜歡的東西還是不想隨意收下對方的禮物。
「沒事沒事！收下就對了！」像是想把剛剛的事情遮掩過去，慌忙的硬塞給對方接受，並在回頭時確認兄弟兩人還沒走過來，沒有聽到剛剛的對話才鬆了口氣。

「你要不要也買一隻放在房間啊？」「不要，棉絮會讓我不舒服。」「哈哈，也是，身邊就有一隻了也不需要。」

兄弟一前一後的站在櫃台等著結帳，特別囑咐了店員用袋子裝好，他們打算等回去再拿給艾里斯，在看向尤利婭的方向時也挺驚訝對方已經把鯊魚娃娃塞進對方手裡。

「當作這次出來玩的紀念吧。」結完帳後兄弟倆也跟上了其他人的腳步，奈哲爾拍了拍艾里斯肩膀說著，雷爾夫則是帶著淺笑看著眼前的畫面，沒有察覺任何異樣。

見兩人走過來，尤利婭已經重新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了，對自己的心情管理似乎也算在行。

「對阿，就當作紀念不用特別在意。」尤利婭微笑著摸了下艾里斯的頭頂，捲翹的黑髮依然維持著原本的樣子，她看著兩手各抱著一隻玩偶，心理比平時更為滿足，她想這就是購物的威力吧。

她難得綻開笑魘走在一行人旁邊，臉頰上還有著紅暈，看起來是有些害臊。

「那還想繼續逛嗎？」雷爾夫望著前方的出口，遙望過去就是進來的那座雕像與噴水池，讓遊客在離開前進到紀念品店的動線設計向來是這類觀光景點的標準配置。

「時間好像差不多了，從這裡開回去剛好還車，回營地的接送時間也還來的及。」奈哲爾看了手錶說著，在這種規劃上，他一向會保留足夠的緩衝時間。

「那我們就回家吧，都逛得差不多了，還是艾里斯還有哪裡想看嗎？」尤利婭低頭的向她確認著，而她只是搖搖頭，今天行程非常充實，在看看她手上的東西和表情就可以知道她一定非常滿足了。

「那走吧。」尤利婭插起腰又看向另外兩人，像是在等著對方行動。

「嗯。」「走吧。」看著對方開心的表情他們也像是被情緒感染般掛著微笑，兄弟倆走在前頭，奈哲爾像是想到什麼似的伸手搭上哥哥的脖子，半瞇著眼看起來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

「剛才有跟尤利聊了什麼嗎？」「說了你很會找人，還有以前的事情。」「哈，我以為你不是會跟人分享這種事情的人。」
奈哲爾拍了拍雷爾夫的肩膀，他當然注意到了兄長微妙的改變，他們倆一直都是最了解彼此的那個人。

「回程換妳開車吧？艾里斯要不要把東西放到後車廂？」說著他便把鑰匙給了尤利婭，自己則是接過雷爾夫手中的大袋子，打開了後車廂的門。

在後頭的艾里斯與尤利婭只是互相分享著在水族館內的事情，艾里斯緊盯著她說話的樣子，就像是不想漏掉一點細節，並在對方與她相視的時後補上幾句話。

「好阿，沒問題。」尤利婭一手接過鑰匙，走向駕駛座旁，畢竟輪流開車也比較不會讓同一人疲勞，而艾里斯聽著奈哲爾的話看起來有點猶豫，似乎是不想放開玩偶，但又不想耍這種孩子氣，過幾秒後便一鼓作氣的把兩隻玩偶都塞進後座廂，似乎是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太過依依不捨。

奈哲爾在艾里斯回到後座後把其他兩隻玩偶都塞進了那個裝著海豚玩偶的袋子裡，晚點就可以直接全部拿給對方了。

「等回去就可以擺在房間了。」坐上副駕駛座的雷爾夫應道，他有看見奈哲爾的動作，而後者則是裝做什麼也沒發生般的坐進後座，開始滑起手機整理剛才拍的照片。

尤利婭調整了下後照鏡看到了奈哲爾的動作而微笑了下，但也沒說甚麼，等到兩人都上車後，只提醒著「記得繫好安全帶。」並從後照鏡確認後座兩人都繫上後，才開始將車倒出去，她對車上安全總是特別注重，一行人離去時輪子在地上掀起一陣陣沙。

艾里斯照常貼在窗邊看著遠景，原本淡藍色的天空，已經被夕陽染成的橘紅，在裡面時間的流逝總感覺特別快，而她有些留戀在裡面的時光，感受不到時間流逝，如同緩慢的水流——

平靜、愉快

至少她的精神動物是這樣表現的。

夕陽將天際染的火紅，也將車廂內的乘客撒上了橘光，去程充滿雀躍，而歸途是另一種留念，但他們都知道這不會是最後一次出遊，還有許多計畫令人期待。

兄弟倆今日都過得特別開心，對他們而言重要的不是去哪裡，而是跟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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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完了！！！！！！

辛苦小黑ㄌ

辛苦ㄌ!!!!!終於有大進展(??????

為了這進展要100噗 (?????

拿槍逼人告白

耶……（看完

CS_EtzhaChayim: 耶.....(氣虛

可以來想下一步了(???

下一步就是................

下一步可以在一起了ㄇ (骰屁

中吉

是

快在一起

ㄇㄉ在給我兇我真的打死你

快!!!!!!!!

wooho_: 在來就看中之們的靈感造化了...

嗚嗚嗚我相信你們可以的!!!!!!!!!!!!

(開始跟孩子通靈

幫你們連線(???

(我這邊目前風雨太大，通靈不到(???)

可以在一起了

在一起!!!!!

會ㄉ會ㄉ 先升火一下(???

keskisormi13: 給我一把火!!!(幹啥

拿火把在後面把他們趕在一起嗎

差不多 (太物理了

加我一個拿火把的（幹

火把暴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