熒禍撐著傘,一如以往走到離屋外不遠處的一條林間小徑上,像個早已戒不掉的習慣,傘緣邊還掛著個晴天娃娃。
他總是在下雨的這個時間點,格外盼著問奈何。問奈何總會撐著一支白傘,半遮著自己的面容,壓低著傘緣像畫了一道線,要誰都走不進。
那時的熒禍仗著自己還小,總能在問奈何的傘下瞧得分明,細看那精緻的眉目微蹙,蒼白的薄唇微啟,冷冷淡淡的語氣說著要自己別靠近。
可那時的熒禍總是不死心,一回兩回縱使受了傷,卻也還是學不乖,明知道問奈何厭惡不喜,一見他難受,一見他不醒,便又忘了傷疤忘了疼,總還是忍不住貼了近。
他趴在問奈何的床邊,守著他清醒,一次又一次,那次數多得熒禍自己也數不清,他總是希望問奈何好,可矛盾的也只有這個時候,問奈何才會默許自己離得他這般近。
他知道問奈何遺忘了許多事,那些他們相處的記憶,也曾有過溫柔的時分,或許那時的問奈何太溫柔,以至於到了後來不管他怎麼冷淡、漠然,排斥自己,熒禍還是無法拋下那個曾經這麼溫柔對待自己的問奈何。
雨下得越來越大,熒禍探出手心,接著雨水,仿著記憶中問奈何曾有過的舉動,思念也像這場雨,蔓延的無邊無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