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線001-流星雨之夜】
昨日爆睡到傍晚,醒來時看見伊斯安安穩穩的睡在自己身旁,鳶宴忍不住微笑逗弄了對方好一會兒才放人離開。
兩人正式步入了曖昧期,甚至是超越曖昧的關係,鳶宴的感覺是複雜的。
一方面是不希望伊斯捲入政爭,但另一方面,卻是渴望著那雙溫暖的臂彎,能消除自己逃亡兩年以來的歸屬感焦慮。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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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這個問題,加上手腳的不適,隔日果然睡過頭了,鳶宴傍晚才百般不情願的從被窩中爬起來。
盥洗過後,站在打開的衣櫃前,盯著裡頭那套白金色紅領的華麗束腰長袍,還有那件搭配的白色闊腿褲,他皺起了眉頭,看起來並不是很想穿上它。
這套用金線繡著天堂鳥花紋的異國風格華服,是當初鳶宴逃離赭湄,暗中協助他的宰相表親-顎琳在鳶宴上了氣船時要他帶著的。
『你給我帶著,這樣才能提醒你自己!逃的了一時,逃不了一世!』
鵑蘇上任後大刀闊斧的改變施政方向,換掉了一堆官員,卻只有顎琳被留了下來,由此可見她在政治與建設國家上傑出的表現。
被強迫帶上的這套禮服,是當初鵑蘇當上國王,任命鳶宴為親王所下令製作的,但對鳶宴來說,卻是絕望與恥辱的象徵。
赭湄每任的國王與親王都有專屬的花卉圖樣,已逝的老國王是康乃馨,現任國王鵑蘇是罌粟花。鳶宴專屬的禮服上象徵自由的天堂鳥刺繡,是當時他被軟禁,為表不滿而提出的,沒想到專制的鵑蘇竟然二話不說的答應,讓他很意外。
但如今看起來,卻怎麼看怎麼諷刺,彷彿自己就是隻被人豢養的極樂鳥,從牢籠飛了出來,卻逃不出天羅地網。
「他媽的,很貼心嘛,右手!為什麼!不給我做成無袖的?」
心不甘情不願的先拿出白色闊腿褲穿上,機械義肢開始作怪的鳶宴費盡了力氣才將該繫好的東西繫上,看著束腰長袍的長袖,忍不住罵了一句。
「還有扣子……扣子!」
光是套上的過程就花了鳶宴將近10分鐘的時間,加上需要細微操作的扣扣子動作,一件上衣大概穿了將近半個小時,所幸最後還是掙扎著將長袍穿好了。
一臉疲勞的穿上繡金包鞋,拿著紅絲綢披巾的鳶宴走到鏡子前,將最後的配件給圍上肩膀。
但最難處理的一頭紅色長髮還是亂糟糟的,昨天沒有按照計畫用髮油保養,今天手又不舒服成這樣,是要怎麼整理呢?
又不開心了起來,鳶宴用左手拿著梳子,非常不順手的梳理著頭髮。
「有人在嗎?」
這時敲門聲傳來,看了看時間,沒想到自己光是著裝就浪費了將近兩個小時,懊惱的鳶宴一拐一拐的走過去,開了門,原本想說看見伊斯就要碎唸個幾句。
但一打開門,看見了整裝打扮過後的伊斯,便愣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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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著背頭,身著剪裁合身的三件式白西裝,伊斯俊美的臉龐和挺拔的身材,讓路過的盛裝男女都不禁多看了幾眼。
「抱歉,剛才去給兄弟弄頭髮。」很自然的伸手扶住搖搖晃晃的鳶宴,伊斯沒注意到對方呆愣的眼神。
「……你給我進來。」
過了一會兒,鳶宴一把將伊斯拉了進門,兩手將對方困在臂彎與門板之中,仔細的端詳著對方。
但說是困,也不太正確,身高比鳶宴高一些的伊斯眼神向下,一臉
冷靜的回望著鳶宴,兩人的臉距離不到三公分。
「怎麼了?」伊斯眨眨眼。
「……我知道你長得好看,但今天實在有點誇張。」鳶宴微笑抬頭看著眼前的帥哥,伸出左手摸摸伊斯的藍色眉毛,心情莫名又好了起來。
「為什麼誇張?」伊斯一臉不解。
沒有回答,只是放開了對方,鳶宴將梳子和髮油塞到他手中,坐到鏡子前,笑著指了指自己頭髮。
默默地接下了這個他最近才開始熟悉的工作,伊斯幫鳶宴細軟的頭髮抹上了散發淡淡柑橘味的髮油,再小心翼翼地梳開。
「你的武器呢?不打算帶著嗎?」很自然地讓別人服務自己,鳶宴終於放鬆了下來。
仔細地將頭髮梳開,伊斯回答:「人多不好揮刀,只有帶著手槍。」
「沒關係,已經和對方聯絡好了應該不會有問題。」
「那就好。」
兩人相處的氣氛散發著微妙的上下關係,卻又不是主僕。
整理著鳶宴頭髮的伊斯專心一致,但鳶宴時不時孩子氣的搗蛋,向後靠在對方結實的腹肌上用後腦勺蹭著。
「流星雨啊......」靠在伊斯的肚子上,鳶宴想起今天宴會的主題。
「你沒看過嗎?」
「是啊,所以我其實蠻期待的,要不然我也不會挑今天,換上這套衣服......」
低頭看著衣服上的精美刺繡,一陣不適又從胃中向上升起,鳶宴皺起眉頭。
「你不喜歡這套衣服嗎?」伊斯難得很快地察覺到鳶宴的小情緒。
「這套衣服有太多故事了,而且都不是什麼好的故事,所以我很不喜歡它,」將伊斯梳順後的長髮向後一撥,露出額頭,率性的鳶宴多了幾分皇室的氣派,「但我想了很久很久,這套衣服就像我與該面對的所有事一樣,兩年了,我才第一次穿上這套衣服。」
想起鳶宴的身份,伊斯停下梳頭的動作,「你會回去嗎?」
「總有一天會的,但不是現在。」
鳶宴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整裝完畢後的他看起來十分有王族的架式,就連身著正式白西裝的伊斯,站在他身旁都像個隨從一般。
目不轉睛的看著,伊斯雖然覺得這樣的鳶宴很陌生,但卻有一股讓人很想加入麾下的貴族氣息。
「你怎麼了?一直盯著我。」發現伊斯傻傻的看著自己,鳶宴走到他面前曖昧的輕輕吻了吻對方的臉頰。
「......你還缺騎士嗎?」被親的有點暈頭轉向,伊斯開始胡言亂語。
「赭湄沒有騎士,只有死士哦,」看了看懷錶,玩的差不多的鳶宴準備出門,「我並不希望你死。」
「嗯。」摸摸臉頰後,伊斯讓鳶宴用左手挽住自己,兩人緩緩走出房門,往甲板而去。
左手手臂傳來的溫度,讓鳶宴心中的不安暫時得到舒緩,但心中對自己的譴責卻還是杵在那,罪惡感在心底悄悄發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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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得下來拿東西啊!會不會錯過流星雨……喂笨狗別趁機偷摸!」
「……我沒有,你的手怎麼放在奇怪的地方......」
在甲板見了機械師後,對方果然是大師,觸診後馬上說出了問題,迅速的找了個地方修理後,鳶宴終於行動自如。
事情解決的兩人,原本要找個好位置等待流星雨的到來,但途中卻遇到了船員桑門,被交付了任務。
於是兩人現在正在地下三樓倉庫B,尋找著不知放在哪個位置的星盤,最麻煩的事是,裡面原本就很微弱的燈,因為船身一陣晃動而熄滅了。
雖然大概知道門口的方向,但堆滿東西的倉庫走道十分狹窄,摸黑的兩人想要靠觸覺來辨認方向,不過最終摸到的只有彼此的身體。
「這就是不幸的事嗎?」鳶宴在黑暗中一邊偷摸著伊斯的胸肌一面嗤之以鼻。
「別摸了......你不是要看流星雨嗎?」
「對喔,應該要趕快找東西。」
喀的一聲,伊斯打開了隨身攜帶的打火機,陰暗的空間才終於有了點光源,但還是十分微小。
「這一區好像就是天文用品放置的地方。」指著被照亮的架子,伊斯彎下腰尋找著星盤。
鳶宴也蹲了下來,一起翻找著東西,但翻到一半,有個很眼熟的東西滾了出來,撿起來一看,是一個可以伸縮的小型單筒望遠鏡。
像是著魔一般,他腦中突然浮現了小時候和鵑蘇一起偷偷跑去後山觀星的回憶。
『昨天是你九歲生日吧?雖然說逢九不慶祝,但這個小望遠鏡就給你當禮物吧。』
『你看那個是紅鳶座,旁邊那個是紫鵑座,父王有和我說過,你和我的名字都是從夏天的星座來的喔。』
『宴,我會一輩子都守護在你身邊的,就像這兩個星座一樣。』
抹滅不去的快樂回憶與後來的痛苦經歷糾纏在一起,頓時間連呼吸都快忘記了,像是心臟被掏空一般,又痛又錯愕。
跪坐在地上,左手撿起那個望遠鏡,鳶宴低下頭,整理好的柔順長髮垂落在臉龐旁邊,看起來十分難受。
「找到了......你還好嗎?」
剛從架子抽出星盤的伊斯發現了鳶宴的異狀,馬上跪下來查看著對方的情況。將遮住表情的長髮撥開,鳶宴的表情參雜著不甘心,後悔以及憤怒,還有一絲的懷念。
「我不好......不要看我的臉,把火熄掉。」鳶宴艱難的發出聲音回答伊斯,拍掉了伊斯撥開他頭髮的手。
被拍掉雖然有些沮喪,但伊斯還是聽話的把打火機關了,整個倉庫陷入一陣黑暗。
過了許久,鳶宴才悶悶地開口。
「我覺得我們兩個還是不要那麼親密會比較好。」
「為什麼?」
「我沒辦法相信你會不會背叛我。」
「你說這種話......」
雖然看不到鳶宴,但聽著他這種讓人無法理解的話,連沒什麼情緒波瀾的伊斯也不禁激動了起來。
「你說這種話,我也是會難過的。」
伊斯在黑暗中抓著,好一會兒才捉住了鳶宴的手。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才和你說到話,然後觸碰到你......」
「為什麼要我放棄?我不想......我真的不想......」
想起初遇那晚的火花,雖然半夢半醒之間,但伊斯很確定自己那時的直覺。
除了第一次體驗到了肉體的歡愉,他也是第一次對一個人產生了如此大的執著。
「要害怕的人,應該是我吧?」緊緊握著鳶宴的左手,伊斯不想再放開了,深怕一放開,這份特別的溫度就會隨著黑暗消逝而去。
很驚訝伊斯會說那麼多話來表達自己的想法,雖然很笨拙,卻很真摯,鳶宴嘆了口氣,也緊緊回握住了伊斯的手。
「對不起,我想起了那個傢伙的事。我曾經非常非常信賴他,也相信他會帶著我一起為自己的國家創造更美好的未來,但最後一切都變了。」
「你是個好男人,所以當我終於意識到自己的使命,該步上的路崎嶇又難行,還灑滿鮮血,」在黑暗中侃侃而談,鳶宴說出了昨天與今天一直在思考的事,「就不想讓這麼好的你,為了我去踏上那條你本不該走的路。希望你一直保持這個樣子,永遠都是這樣那麼讓人安心。」
「從開始和你有了牽扯後,我覺得自己依靠你,將你拉進不屬於你的深淵,只為了獲得安全感,是非常自私的想法。」
黑暗中發出喀噔一聲,那個小型望遠鏡被鳶宴扔回地上。
「但我想通了,我這種想法,不就和鵑蘇那個傢伙一樣了嗎?所以,今後你想怎麼做,我也不會再用喪氣話來阻攔你,但請你答應我一件事,好嗎?」
船身又輕輕晃動了一下,倉庫裡的燈終於恢復照明,雖然很微弱,卻能讓伊斯清楚看見鳶宴認真的表情。
ES 鳶宴 / 伊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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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天,我非常認真的叫你離開,像現在這樣,你一定要馬上走,不要回頭,也不要等我,」鳶宴用半命令式的口氣和伊斯那麼說著,「這是我唯一的條件,也是請求,如果你能做到,我們就在一起,好嗎?」
聽了這個要求,伊斯露出了有些寂寞的表情,看起來不太想答應,但最後思考了一下,還是點點頭。
「我答應你。」
「就知道你這傻瓜......」
看著伊斯的表情,鳶宴心中酸了一下,眼眶也紅了起來,他緩緩湊近對方,在伊斯的額頭上輕輕種下一個吻。
「抱歉,但只有這樣我才能放心,因為之後只會發生更糟的事,直到所有事情平息為止。」
「我知道,所以我接受。」
兩人互相扶持著站了起來,伊斯拿起剛才找到的星盤,牽著鳶宴的手,似乎短時間內都不想放開了。
「謝謝你。」
回去甲板的路上,鳶宴默默的為自己的任性向伊斯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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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並沒有回應,只是對他露出了一個微笑,然後又握緊了鳶宴的手。
兩人回到了甲板,平安地將星盤交給了桑門,而彷彿巧合般,流星雨正好開始了。
「來了來了!」桑門指著天空,很興奮的拿著星盤跑走,在甲板上亂竄。
而鳶宴與伊斯倆與其他人一樣,都抬頭仰望著壯觀的流星雨,心中默許下無數個願望。
為了能更清楚的觀賞流星雨,甲板上的燈光熄了大半,氣氛變得十分浪漫,許多情侶已經偷偷趁著曖昧的昏暗,接起了吻。
「你看著我幹嘛?」鳶宴發現伊斯的眼光,笑了出來。
「不行嗎?」伊斯看起來有點期待。
「我準備好了,你來吧。」鳶宴對伊斯張開雙手。
伴隨著星空與心中的願望,兩人首次認真的面對了彼此的感情,而他們在接吻的同時,知道了對方的願望其實只有一個。
那就是「希望他能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
縱然命運終將分開彼此,但牽絆已然在這趟旅程中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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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你。」
「嗯,我一直都知道喔。」
伊斯將額頭靠在鳶宴的額頭上,兩人相視而笑,氣氛不再曖昧,而是充滿了令人舒暢的愛意。
「要跳舞嗎?我可是很厲害的。」
鳶宴向伊斯行了個禮,不愧是王家出身,風度翩翩。
「我很會踩腳。」雖然接受了邀舞,但伊斯看起來很緊張。
「別擔心,跳個一整晚就會了。」鳶宴一派輕鬆。
兩人在這個流星雨之夜度過了美好的時光,這是鳶宴在逃離赭湄後,第一個對身邊的人展開真誠微笑的宴會。
雖然不知道這趟旅程後會發生什麼事,但兩人都決定要先放在一邊,先享受今晚的快樂。
在舞會跳了一整晚的舞,他們和船上的朋友承認了彼此的關係,眾人狂歡直至熄燈。
而熄燈後,兩人回到鳶宴的房間......那又是另一段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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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還想再寫一段R18的,但想想還是另外放好了,之後會補上
還有最近一直看到大家發結企.........我這個帳號是這個企畫專用地所以會一直進行下去直到任務做完&兩人的故事結束為止
謝謝大家的照顧
當初真的太高估社畜的寫作能力ㄌ 只好慢慢補完
下一個應該會先寫和鵑蘇有關的故事,才會寫002,是伊斯帶著第一次看見雪的鳶宴去約會的故事~
【DOM2】Cohen
5 years ago
有點小虐 ,又好甜
伊斯中的文字好美
Eseneer_003: 謝謝伊德姆中 得到稱讚好開心啊
我也有偷偷follow您……太害羞了不敢回……您的任務圖都好好看
GtD Eilk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我好喜歡鳶宴的糾結哦TTT那種心理糾結凌亂還有常鑽牛角尖的角色都特別戳我....我快從伊斯阿罵變鳶宴阿罵!!!!!!!後面好甜哦伊斯鳶宴好可愛.... 他們要長長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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