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洗軍車這檔事,屬於日常生活分工的一部分,比起鏟雪一類體力活,又或是修繕一類可能需認真考慮步驟的差事,說來可算是偏向輕鬆愉快。輕鬆的部分當然是不需要花太多體力跟腦力行事,而愉快的部分……大概也是因為不需要花太多體力跟腦力行事。幾根水管、刷子、抹布,就連張羅器具也不屬困難範圍。
久違地被分配到了清洗軍車的任務,萊利・克蘭西對此再怎麼沒有幹勁也無從抗命,想來是因為近來軍用車的使用量也不大,此次的搭檔只有一位,知道是誰,從前卻沒怎麼相處過,他也不太在意,時間一到便到空地待命,等著其他同袍將車開來停好。為求簡便,他上身只套了件短袖T恤,下半身是長度都不到膝蓋的短褲,連捲褲管都不用。
希望能早點做完早點放風,他靠在牆邊看著幾輛軍車緩緩駛來,喀喀兩聲,活動了下手指關節。
這次軍營必要的日常工作被安排了清洗軍用車,施宇濩本想拿個刷子就前往空地,但鯨頭鸛察覺到哨兵的動作,想碰水的念頭傳達過來,用頭頂輕撞著主人,他無奈的笑,然後多拿了幾個水桶。
捲好上衣的袖子,抱著桶子來到場地,軍車已經就定位,本次的夥伴也早就預備好了。
「克蘭西。」向同是哨兵的青年點頭致意。
「施先生?哈囉。」
眼看著高個男人走近,克蘭西側身倚在牆上,也輕鬆地和人打了個招呼,對方身邊跟著的高大鳥類異常吸睛,不說身高了,就連臉也長得獨樹一格。他低頭看了在自己腳邊窩著不知道在幹些什麼的短尾矮袋鼠,從精神動物的氣勢上就感覺自己輸了的這種感覺已經是家常便飯了。
「來吧,早做完早休息。」他朝那隻巨鳥再拋去了一瞥,接著轉過頭,整起水管和桶子,準備開始幹活,沒漏看自己的精神動物三步一跳地往那隻鳥的方向挨了過去。
「嗯……看起來沒很髒,應該很快就好了。」眼睛大致掃過軍車,主要都是泥沙淤積在細縫處,車身倒沒什麼嚴重的髒污。施宇濩把桶子放下,也拉了水管過來,先進行簡單的沖水。
鯨頭鸛看了眼主動跳來面前的矮袋鼠,對矮袋鼠平時很吸引人的可愛外貌沒給任何反應,直徑走到哨兵的身邊。
短尾矮袋鼠雖然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被其他精神動物或是哨兵嚮導忽略的情形,但仍舊稍微有些感到受傷,呆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帶著始終如一的笑容悵然若失。
「別去煩人家。」克蘭西懶洋洋的聲音從車邊飄了過來,他同樣也拿著水管在沖車子,看著施宇濩的精神動物正發揮幫忙的精神,同時對著自己的精神動物喊話。
「挺好的鳥,一表人才。」這一句是對著施宇濩說的,閒話家常的語氣。
看著鯨頭鸛走來,作為主人當然清楚精神動物到底是想做什麼。
「他只是……想玩水……不用這樣稱讚他。」默默的用水管往桶子裡頭灌水,把水管頭舉高些,從鯨頭鸛頭頂淋下。精神動物碰不到實體,但這樣看起來就像是在淋浴,這樣應該能滿足牠想碰水的心情,施宇濩這樣想。
鯨頭鸛享受夠虛假的淋浴,彎下頭探進水桶中想舀起水,再抬頭時卻什麼都沒舀到,固執的又伸下頭再次嘗試。
克蘭西就這麼在一旁看著另一名哨兵陪同精神動物戲水—雖然不是真的戲得到—,手上的動作沒停,眼睛眨了幾下,似乎正在吸收狀況。
「介意我問一下這是什麼鳥?」
大鳥煞有介事地來回在水桶附近點著頭,舀水不成便再次嘗試,鍥而不捨的模樣看著看著幾乎都要覺得非常可愛了,回望自己的短尾矮袋鼠,蹲坐在腳邊,看上去對水實在興致缺缺,「這樣玩水他高興嗎?」
「他是鯨頭鸛。」水管轉回來繼續對準軍車,調整下水壓沖刷細縫的地方。
「嗯……挺開心的。」偏了頭看看自己的精神動物,已經放棄的站立在水桶旁,靜靜地吹著風,「我也挺好奇克蘭西的小動物?」
藍色的眼珠轉過來瞄向克蘭西腳邊的小動物。
「哈哈,他是短尾矮袋鼠,澳洲種。」明白自己家精神動物的名字聽上去挺奇怪,完全不像英文,克蘭西於是補了句說明,也當是為自己的出生地做出解釋。
「鯨頭鸛?看起來有點像史前動物。」他說著將手上的水管轉了個方向,水柱落在車頭上,灑落的水珠全數滴到蹲在地上發呆的矮袋鼠身上。更正,穿透矮袋鼠的身軀。「你知道,始祖鳥之類的。」
其實跟始祖鳥也並不像。
「澳洲的動物啊……」扭頭過來,光明正大的看向就算發呆也依然是笑嘴的短尾矮袋鼠,再看看玩水過就後呆站著曬太陽的鯨頭鸛。
雖然他見過不少野生動物,但還沒有實際接觸澳洲動物的經驗,出於習慣地對克蘭西的精神動物產生好奇。
「只是因為外貌比較特別、體型也大吧?不過實際上,根據研究始祖鳥其實挺小的。」平時少言的施宇濩,提起動物倒是話多了些。
「施先生是始祖鳥權威嗎?」克蘭西笑笑,問題來得沒頭沒尾,不帶惡意,水柱經過車輪附近時不知沖上了什麼東西導致水花四散,他一個閃躲不及,深綠色上衣又多了大片綠黑色的水痕。
「以前沒看過像這樣的鳥,長得像會說話。」實在沒有辦法停下對鯨頭鸛的不實妄想。天氣正好,他乾脆先關水,三兩下脫掉了自己的上衣,還記得整齊折好,然後發射到牆角邊。「是哪裡的動物來著?」
「只是有興趣所以查過而已,沒有很厲害。」看軍用車打濕的差不多了,他放下水管改拿泡過清潔劑稀釋水的長刷。
「長得像會說話?」第一次聽見這種形容方式,有些疑惑的歪頭思考。
「是非洲的動物,在這邊應該挺少見的。」講話的同時仍繼續著清潔的工作,刷著車的表面。
「是非洲的動物啊。」沒什麼意義地跟著覆述了一遍對方的話,手上動作也依舊未停,只是眼角餘光瞄到短尾矮袋鼠已經不知道跳到哪裡去,他也沒管這麼多,手上的工具也從水管換成了刷子。
「施先生去過非洲嗎?我沒去過。」洗車時也沒什麼其他事可做,乾脆隨口聊天。對方看上去像是個挺好說話的人,找個話題應該可以好好聊到做完事情。
「去過,住過一段時間。克蘭西是澳洲人?口音跟精神動物。」用泡沫大概刷了一遍車身,就算說話行動速度也沒有降下來。
「因為在那裡覺醒的……你的矮袋鼠?」轉身拿小刷子打算清潔細部時發現矮袋鼠正繞著鯨頭鸛走,似乎鯨頭鸛很容易吸引小動物的樣子。
「G’Day mate,我的袋鼠怎麼了嗎?」故意誇大了澳式口音,還把短尾矮袋鼠講成普通大袋鼠,克蘭西嗓音仍有一半懶洋洋,半開玩笑地強化澳洲刻板印象,算是默認對方的猜測。
「八成在找你的鳥玩。」邊刷得滿車泡泡,他這會也懶得分神去從短尾矮袋鼠的眼睛看世界,反正不是在找鳥玩就是在找人玩,而這裡唯一的人剛剛發表了尋找矮袋鼠宣言。
短尾矮袋鼠直起上半身好奇地嗅聞著鯨頭鸛的長腿,模樣有多騷擾就有多騷擾。
「我可沒有要暗指什麼的意思。」被對方誇張的反應逗笑,笑眯著眼表示自己對澳洲並沒什麼偏見。
「我這邊刷得差不多了,要沖泡泡了。克蘭西呢?」放著看起來被騷擾的鯨頭鸛不管,依他對自己精神動物的了解,八成又是無視,施宇濩撿起地上的水管朝著克蘭西問。
「我應該也差不多了。」就算有沒刷到的地方也就算了吧,反正車本來也沒多髒,這活也是意思意思幹。克蘭西說著也把水管拿了回來。
「非洲如何啊,你覺得?是哪個國家?」一邊把水轉開,他在嘩嘩的水聲中問道,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可以蓋過沖水聲。他這個人踏足過的洲只有澳洲歐洲和少部分的亞洲,旅行足跡相當不夠。
「嗯……自然資源很豐富不過也相對危險,民情有些封閉但只要打入進去都挺熱情的。」轉開龍頭,目光放空的拿著水管,邊回想有關非洲的記憶邊回答對方的問題。
「我也沒去過澳洲……」他忘了手中的水管沒關就轉過身來,水柱花啦啦的噴在克蘭西身上。
「……」好尷尬。
「抱歉,我的錯。」水柱一噴上對方,施宇濩就趕緊將水管移開,重新對著軍用車。
「......我也沒被水管直接噴過。」
接著對方的上一句話,此刻已經是萊利・溼答答・克蘭西的克蘭西回答,手中仍然握著水管,與其說是恪守職責,不如說是意外來得太快就像龍捲風。
他就這麼再沖了車子約莫兩三秒後才伸手關上自己這側的水龍頭。水流進褲子裡了,有點噁心。
「您的水管也是相對危險。」
他飄出一句,表面還是從容不迫,暗自慶幸自己剛才有先把上衣脫掉,防患未然。
雖然對方似乎不怎麼介意的模樣,但看著滿身水的克蘭西,施宇濩仍是心虛的提議:「不然、我也讓你噴回來?」
他記得亞洲有句話叫: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這樣應該就不相欠了、吧?
「......抱歉?」
克蘭西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剛剛眼前的先生是要他拿著水柱噴回去的意思嗎?那這樣跟打水仗有什麼不一樣?洗個軍用車變成打水仗似的要是被路過的同僚看到該怎麼交代?
不過對方的提議確實出乎意料,老實說也挺有趣。他抬起手耙了耙有些濕了的髮絲,狀似若有所思。
「確定?」他又問了一次,水慢慢地由水管開口處一滴滴向下掉。
「嗯。」不怎麼在意的點點頭,見克蘭西從一開始的疑惑到饒有興趣的樣子,看來挺想噴回來的。
施宇濩關上手中水管的水龍頭,微張手臂,一副任由對方處置的模樣。
看見對方神似巴西里約基督像的姿勢,克蘭西不禁莞爾,流裡流氣地拿著水管甩了幾甩,最後將開口對準施宇濩的上身,一副興致勃勃蓄勢待發樣。
「準備——」
他盡責任地倒數,一—二—三——水龍頭打開的時候同時將噴口轉移到一旁的車上,水柱饒富氣勢地打在車身,真正濺到人身上的大概只有小水珠兩三滴。
「不會真噴你的啦。」克蘭西這會倒是笑得很樂,絲毫沒有自己剛剛耍了人家一場該有的歉疚感,一手搭在車上一手幫車子沖澡,「沒這麼計較。」
以防水噴入眼睛的在倒數到三時閉上雙眼,沒有預料中的水迎面而來,施宇濩困惑的張開眼,眼神對上笑開的克蘭西。
「哈、克蘭西你人真有趣。」意識到自己被耍後反而笑了出來,也相信對方是真的不在意。「那我們趕快洗完,你才能快點換衣服。」黑髮青年帶著淺笑打開水龍頭,繼續剛才的作業,手上的速度加快了些。
「喔?謝謝。」克蘭西把笑容收了回來,留一個小小的弧度在嘴角,似笑非笑,針對那句有趣道謝。他偏好塑造愉快的對話氣氛,能讓對方覺得他有趣也算是連帶效果。他反正真的不太介意被噴到。
「你住過非洲,那原本是哪裡人?」雖然說了要趕快洗完,他的動作還是透著一股閒散,語氣相應,身上的水在陽光下被照得閃閃發亮。短尾矮袋鼠不知道何時已經出現在車頭,呈現待機中的呆滯狀態。
「韓國人。」這次學乖了,手部動作不變的盯著對方的精神動物看。
短尾矮袋鼠即使是發呆的狀態也維持著笑臉,反觀自己這側車頂的鯨頭鸛,即使是發呆也看起來一臉嚴肅的站立著。
「雖然這裡的亞洲人不少,但韓國人卻只有幾位的樣子。」
「哦——亞洲人嗎......」不少嗎?好像亞洲面孔的確也是不少,不過其中有交集的也不多,台灣人認識一個,韓國人倒是第一次碰上。他向來不擅長分辨東方面孔。「認識的不多,這裡人口組成太多元了,我也是少數民族。」
注意到對方的視線,克蘭西也跟著往自己的精神動物看了過去,懶懶地嘿了一聲,「很可愛吧?可惜一般人看不到,不然超好吸引女孩子注意的。」
不是說吸引到哨兵或是嚮導就不行,只是現在普通人還是佔多數嘛。
「少數民族嗎……」
「這樣我們都是少數民族,各洲的少數夥伴。」點點頭認同對方的講法,亞洲韓國人跟澳洲人確實都太少了,想聊些母國的事或使用母語都難。
「是挺吸引人的,營區裡也有其他女性,她們應該都會喜歡……吧?」仔細回想目前遇過女同事……想到戰鬥起來比男性還狠的女性,嗯、他也不確定營裡的人喜不喜歡了。
「不用女性,男性普遍也都蠻喜歡的。」說到男性時笑了一下,真該給對方看看有些大男人對著他到處溜達的精神動物是怎麼輕聲細語的。克蘭西意思意思地晃晃水管,很明顯沒有認真在洗車,「但你知道,大家畢竟是,怎麼說,同事?世界上大部分的人都還是看不到,這才是可惜的點。」
「你的鳥也很吸睛啊,他會飛嗎?」這麼大的鳥飛起來應該很夠看吧。
「嗯……那你可以考慮養隻真的矮袋鼠?」相當直男式解決問題的思考模式。實際上一點也不直的哨兵拉著水管移動到車的另一頭,同樣都是哨兵,知道就算走遠些,對方也一就能清楚聽到,於是用跟剛才一樣的音量回應克蘭西:「會。」
哨兵向自己的精神動物給予暗示,鯨頭鸛隨即張開牠的大翅膀,縮起脖子飛翔,短暫的飛起後在短尾矮袋鼠的後方落地。
「保育類動物,我身邊能有這樣一隻已經算作弊了。」邊回答邊看著巨大鳥類小型起飛秀,順便表達無法養短尾矮袋鼠的遺憾——其實並不真的特別遺憾,養了實體寵物還得把屎把尿,精神動物除去與自身的連結之外,嚴格上來說也算得上經濟實惠的不耗能寵物。
「哇——」接著誠實地發表了感想,鯨頭鸛飛起來還真夠看。「謝謝示範,飛起來很有型。」
短尾矮袋鼠似乎沒有注意到背後的鯨頭鸛,仍然在車頭上看著施宇濩的方向放空。
「營裡不少動物都是保育類吧?鯨頭鸛也是一樣。」
瞄了眼自己的精神動物,心想著牠應該不會去故意嚇一臉和善的短尾矮袋鼠,就專心於手頭上的工作。
剛這樣想完,鯨頭鸛低下頭,用鳥嘴戳了戳牠前面的短尾矮袋鼠,見小動物沒反應,乾脆咬住矮袋鼠的後頸叼起來。
短尾矮袋鼠突然離地,視線突然變得一片開闊,小動物—雖然不是真的小動物—的靈敏直覺告訴他有東西將他叼起,但受限於角度問題,映入他眼裡的仍然是與方才無異的人類。
他就這麼晃在鯨頭鸛嘴邊,抬起頭微笑,與世無爭,不過也因為他無法露出過微笑以外的表情。
「你的保育類似乎在脅迫我。」直接把自己和精神動物合體,克蘭西說得一派輕鬆,「能載我飛一程嗎?」
「……他只是、好奇。」看著灰藍色的大鳥嘴叼著面帶微笑的矮袋鼠,有些微妙的畫面讓施宇濩呆看一會才回應。
「可以?」也不知道會不會超重。
「你確定矮袋鼠不會嚇到?」記得精神動物的感覺會回傳給主人,一直沒怎麼接收過自家精神動物情緒的哨兵正困惑著,鯨頭鸛就已經自顧自的維持叼物的狀態飛起。
「不———呃,會。」
克蘭西眼睜睜地看著短尾矮袋鼠在空中扭動,大概是因為自打憑空出現以來鮮少騰空而起的關係,短尾矮袋鼠瞬間驚嚇的情緒直接傳到了他的腦袋裡,不過克蘭西不太在乎,反正他知道精神動物此刻也沒什麼生命危險。
「他很少飛,一般來說。」他朝另一名哨兵笑笑,走到水龍頭邊把水關上,水管軟軟地垂落,不管是洗車還是照顧精神動物方面都做得很不專心——「還怕你的鳥吃到一嘴毛。」
「是沒辦法飛吧?」也笑笑的看向另一人,清洗的工作進行到現在也差不多了,只剩下等車上的水自然風乾。
「都是精神體,應該不會吃到?」捲好水管走到克蘭西旁邊,戲弄夠小動物的鯨頭鸛也降落在地面,施宇濩伸手從大鳥嘴中接過短尾矮袋鼠,順便摸了幾把澎鬆柔軟的毛。
「有朋友的精神動物也是鳥,載他飛過幾次,長得小的好處。」一邊在心裡回想畫面一邊回答,拾起自己這側地上的水管,一用力將東西從龍頭口拔了下來,接著將濕淋淋的管子繞了繞,連著對方手上的那份一起丟進水桶裡頭,哐的一聲,恰好命中。
「謝啦,放著就好。」水管撿完換撿衣服,克蘭西就這麼讓自己的精神動物待在人家手上,幫短尾矮袋鼠道了謝,把剛換下的衣服撈了起來,順手用它擦了下自己的上身及脖頸處,甩甩頭,「你接下來還有事嗎?」
……放著就好?
垂眸看了眼懷中被說得像物品的精神動物,圓圓的眼睛跟笑嘴完美地呈現無辜跟療癒,施宇濩默默地又撫過幾下當作給短尾矮袋鼠的安慰。
「沒事,克蘭西去換身衣服比較好吧?」雖然衣服就是他弄溼的。
「當然。」
克蘭西把衣服隨意往肩上一搭,笑笑地朝著施宇濩伸出雙手,示意人把小動物放過來,不過在那之前還可以再摸上幾把。
他有想過要不要也伸手去摸摸旁邊的大鳥,不過一來和鯨頭鸛不夠熟悉,再來看看那個巨大的喙,他還是在伸出手前打消了念頭。
「接下來就等其他人來把車開走吧?應該沒我們的事了。」
深色的頭點了點,目光持續盯著手中的小動物,面色不顯的伸手將牠還給主人,瞥了眼日頭,距離吃飯的時間還早,但算一算處理後續跟回報的時間,反正他接下來除了找書讀跟去自主練習好像也沒其他事做了。「……那、晚點請你吃飯?」
「弄濕的補償。」雖然同是哨兵,但突然冒出邀請似乎有點奇怪,默默的又補上理由。
「太客氣了吧。吃什麼?」把小動物接過來之後克蘭西很順手地將之往沒掛著衣服的另一邊肩膀上放去,漫不經心地問,沒有重量的小傢伙就這麽乖乖站在熟悉的位置,不時聞聞旁邊的一叢金髮,看起來有點像神O寶貝。
「本來等等想自己煮來著。」反正也沒事。至此他有點不曉得自己煮會比較快樂還是接受請客邀約比較快樂了,但要是對方要請他也沒有不接受的道理。
「只有我們的話,應該不能吃太過刺激的東西吧?」這樣好像也失去出門請客的意義了。
哨兵就是這點麻煩。抬手去順著自家鳥類翹起的頭毛,在不考慮拜託嚮導的情況下,他們的選擇確實很少。「……我都可以,克蘭西選吧。」
決定把選擇交給對方。
「難想,我平常挺少出去吃的。」克蘭西聳聳肩,腦袋裡跑了一輪這附近有的餐館,沒有不開車去得了的地方,要是不吃伙食兵的食物的話他總是傾向自己煮,也省得賺錢沒地方花,食材正是買了後心頭最踏實的物品類型。
「不然這樣,晚點約個時間公寓門口見?不急著現在決定。」
然後想出了實際上沒什麼建設性的答案,不管要不要給對方請,難得沒事的晚上也是值得期待。
「好,那到時再看看吧。」臨時的飯局,連吃飯的餐廳也是到時才臨時決定,這樣似乎也挺有趣的。
揚起淺笑,抬手向對方揮了幾下,「晚點見。」
「晚點見。」
克蘭西也半舉起手,向人翹起半邊嘴角,接著才轉身往離開的方向慢慢晃去。
感謝宇濩和宇濩中
......!!!(比大愛心)
感覺是一台超大的車洗了好久...(誰的問題)謝謝宇濩中容忍我的慢速...宇濩真的好可愛......(搓揉)
最後其實有可能因為無法決定就窩回廚房吃自己做的哨兵食品了(咦)
這台軍用車真的超大洗超久
不過我想跟克蘭西交流!!終於跟克蘭西中一起交流了!!
還有宇濩終於跟哨兵朋友交流到了 …
不知道為什麼企內都只跟嚮導交流到(……)
一開始只是想玩哨兵濕身秀(結果只有克蘭西溼了)然後變成精神動物飛行秀
兩位哨兵煮的飯…
感覺也不錯
也很開心跟宇濩交流!
宇濩也算是一直都有在跟哨兵朋友交流
(還敢講)
覺得宇濩說要讓克蘭西噴回去那邊無敵可愛(捂胸口)一度真的在考慮要不要噴回去...最後還是覺得要善待哨兵同伴XDDDDD
克蘭西會煮......普通的義大利麵[emo1596][emo1596]宇濩不嫌棄單調平凡的話歡迎吃不止一盤(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