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過自己長大會成為怎樣的人嗎?」她曾經用過很溫柔、很溫柔的聲音,帶著平靜的神色看著自己。那個樣子與其說是在詢問,他覺得更多的是在確認自己腦中的認知。
「很小的時候曾想過只要變成大人,所有的事情都能迎刃而解。」對自己幼年時抱有的錯誤期待和妄想感到悲哀。「但那是不可能的。」用一種近乎扭曲的嗓音,衛宇天接續了他現在的想法。
少女移開每每都能看透他的雙眼,自顧自地毯露出自己的願望。「我希望自己能夠成為一個溫柔的人。」
若是平時且對話者是其他人的話,衛宇天肯定會毫不留情地大力嘲諷對方。但一旦面對她,那些傷人的話就無法吐露。他原本以為這只是因為自己無法對未成年人太過苛刻,也一直將其作為理由去忽略自己真實的情感。
「溫柔的人容易被傷害,這世間有太多人會利用他者的溫柔,反過來作為利刃刺傷妳。」這樣的言語並非出於教訓,而是不想讓自己身上的悲劇重演於她的人生。雖然並非不理解曲幻的想法,但為了保護自己過於脆弱的人性,他寧可選擇一條殘忍的路。
「我知道那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現在的我也不夠堅強到能夠支撐我去包容別人家惡意。」半掩著的詭紅在窗框透進的昏黃中變得恍惚。衛宇天沒有辦法從她身上移開視線,僅是皺起了銳利的眉,等待著對方繼續說下去。
「但我覺得即便一無所有,至少也要當個善良的人。」似是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少女的稚嫩的臉頰浮上哀傷的模樣。
衛宇天做不到她嚮往的那種人生。但他覺得如果是曲幻的話,也許真的能一直保有那份純粹的、人性中最為寶貴的部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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