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小小聲的喊了聲報告，現在大家都在吃午餐或者忙著和朋友聊天說笑，不會有人注意到她的到來，這就是她選擇這個時間到校的原因。
拉開椅子坐下，曉雲用手指輕壓了下左手手腕的地方，好痛啊⋯⋯。
oO（沒事的⋯⋯好好表現，不要再失態了。）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曉雲試著讓自己放鬆，好久沒有心中如此壓抑了，比在比賽時還讓人緊張。

抽屜躺著本來應該是早餐的麵包，只吃了一半。左手拿著紙盒裝的蘋果牛奶，邊咬住吸管邊微微蹙眉。
右手握筆，在紙上塗塗改改，五線譜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模樣，他還未寫出滿意的作品。

——不過寫曲的對象，今天也沒到校就是了。
正當他這麼想時，後方響起椅子拉開的聲音，很好地掩蓋在一教室的熱鬧沸騰中，但他沒有錯過。

溫聿繁轉為側坐，涼淡如玉的眼看向剛來的人，目光與口吻若無其事，咬著吸管而有點含糊：「午安。」
壓手腕、閉眼、深呼吸……捕捉每個畫面，試圖拼湊出昨天對方沒有來學校的理由。

huanhuan1126:
「午安。」一如往常的帶著笑容回應著，雖然因為不安而緊抓著裙子，但是被桌子擋住對方應該是看不到才是。
「啊啦！聿繁同學你在寫曲嗎？真認真呢！」剛剛坐下前有撇到對方桌上的紙張上的內容，試著從這邊開始話題，因為怕對方一開口便是詢問昨日請假的事情，目前當下就先不想太多，像一般同學之間的閒話家常就可以了。

「……啊、對。」
本來想先詢問人的狀況，沒想到自己的舉動也落入對方眼中。溫聿繁點點頭，將筆放下，指尖輕敲桌面。

「今天放學後有空嗎？」
有些在意那抹笑容背後的真實情緒，但為了避免一下讓氣氛僵硬，他選擇提問來延續話題，將語尾上揚。

huanhuan1126:
「咦，放學後嗎？」眼神飄向一旁，思考著要如何回答？是要如實說有空還是撒謊直接跑走？
「⋯⋯嗯，我有空喔！怎麼了嗎？」經過內心掙扎後選擇了誠實稟報，因為曉雲覺得一再的逃避只會引起對方更多的懷疑而已，不如好好的面對，自己總會有辦法的。

蘋果牛奶已一乾二淨，還是保持著咬吸管的動作。似乎是覺得對方以理由推辭，在聽到有空的答案時，微微睜大眼眸，很快又回到面無表情、一如往常的模樣。

「今天帶了吉他。」垂眸瞄了眼樂譜，又伸手輕撫倚桌而放的黑色吉他袋，「還沒完成，妳願意聽麼？」

huanhuan1126:
「嗚哇啊，願意！我當然願意啊！」語氣突然高昂了起來，因為她真的很期待可以聽到對方的演奏，只要是聽到美麗的音色，都能夠撫慰她的心靈。
「那麼要在哪裡呢？這裡？還是音樂教室？」眼神閃爍著光彩，直直地望著對方。

看著對方的反應，溫聿繁不禁莞爾。這是真正喜愛音樂的人才會擁有的神情，或許正是因為這樣，向來不主動提議與別人交流的他，才會提問邀請，也才會進行創作。

「……謝謝。」謝謝妳願意聽。沒有把後半句話說完，以他的性格，只能用簡略的方式傳遞思緒。

「就這裡吧。」薄唇牽動笑意，溫聿繁跟著回望對方幾秒，便點點頭、轉回身去繼續創作。

huanhuan1126:
「這裡才該說謝謝呢！謝謝你，我很期待。」雙手十指相交，繼續保持的笑容，從語氣就能夠聽出她有多期待。
見對方轉回身後依舊保持著笑容，默默地望著自己的左手腕，到時候要找時間換個藥，這種天氣傷口不好好照顧的話會很容易惡化，雖然曉雲不怕留疤但怕惡化後影響演奏。
oO（⋯⋯先睡午覺吧。）直接趴下睡覺好應付下午的課和有體力聽對方的演奏，因為昨天沒睡好的關係很快就睡著了。

他想起對方不知道有沒有吃午餐，轉頭來看，就發現人已經呈現趴姿，似乎是睡著了。
身體不舒服嗎。昨天也是？

溫聿繁微瞇起眼，從其他同學的角度來看，說不定會誤以為他在瞪視後座的同學，但他心裡湧現諸多猜測，可能是前天從人眼角滴下的淚太印象深刻，可能是若無其事的笑更彰顯疼痛。

抿了抿唇，將和麵包一樣放在抽屜裡的三兩顆牛奶糖輕放在對方桌沿，便思緒紊亂的繼續在譜上作記。

huanhuan1126:
因為睡覺的緣故很快的午休時間結束了，聽到了第五節課的上課鐘聲響起後曉雲才迷迷糊糊的起來，用手摀著嘴打了個哈欠。
睜開眼睛發現桌上的牛奶糖，東張西望的望著班上的每一個人，隨後目光放在了坐在自己對面的對方，不知為何覺得這是他給的。
「謝謝。」以只有自己聽到小小聲的說著，隨後便把牛奶糖給收進自己的抽屜裡。

下午的課程很快的就結束了，在老師宣布下課後除了今日的值日生外的學生們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曉雲從書包拿出來了一個小包包，裡頭放的是繃帶和用來塗傷口的藥。
「聿繁同學，那個我先去廁所一下，很快就好了！」想在聽對方的演奏前先趕緊去幫傷口換藥。

放學的人聲嘈雜中悠悠轉醒，按了按眼尾。
後方傳來人清潤的嗓音，沒想到對方是去廁所處理傷口，便隨意應了聲，還未完全清醒：「好。」

等意識稍微回籠後，溫聿繁將樂器袋子取出，原木吉他的色澤溫暖，上頭有一道流線型的黑色圖騰作為綴飾，素雅中不失貴氣，他隨手撥奏幾回，將音準調整到最佳狀態。

huanhuan1126:
聽見對方的回應後便趕緊小跑步往廁所的方向跑去，去的不是距離教室最近的那一間，而是在學校最為偏僻最少人使用的，因為只有這樣自己才能夠安心換藥，不怕被人看見那手上的傷口。

以最快的速度換完藥後趕緊又跑回教室，因為跑步的關係而有點喘，試著調整好呼吸後才走進教室。
「那個⋯⋯不好意思⋯⋯久等了⋯⋯。」說話還是氣喘吁吁的，但這已經是曉雲盡全力調整好的狀態了。

同學大多已離開教室，值日生也結束打掃的工作，在被吉他聲填滿的教室中，突然滴入另一道聲響。

溫聿繁側頭，與人對視，略微皺起眉心。對方的樣子與其說是自教室附近的洗手間回來，不如說是從某個較遠的地方匆忙趕回來，有些喘不過氣的模樣，「沒事，慢慢來。」

用手隨意按壓兩個和弦撥動，故作若無其事的問起，就像是在閒話家常，「剛才……怎麼了嗎？」

huanhuan1126:
「沒事、沒事⋯⋯就只是去廁所而已⋯⋯。」輕描淡寫的帶過去，把小包包給收回了書包裡頭後拉開椅子坐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等到完全平復後才又開口。
「能夠現場聽到聿繁同學的演奏，我真很開心⋯⋯。」雙手撐著臉，笑容盈盈的望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是嗎。」
反而更加在意了，但對方期盼的目光讓他問不出口，便沉默地調整坐姿，將右腳翹至左腿上。
「和妳平時聽的可能很不一樣，」猶豫了會，還是秉實以告，「希望妳……不討厭。」

右手刷過六弦，以此為起點，清脆單音於空蕩的室內格外明亮，再是撥弦，將音色逐漸豐滿，旋律柔軟、溫和，恍如夜裡的草原廣袤無邊，時而傳來唧唧蟲鳴，溫馨和諧。

鋪陳過後，以一個略顯重拍的刷弦作為轉折；左手不再只是單純的壓弦，不時輕搥，與勾離琴弦的顫音交替使用，基音上搭配二度音。
刷弦力道加重，溫聿繁隨之前傾，把情感投注其中；修長指節在音箱上敲擊，叩打出類似鼓聲的節奏。

樂聲壯闊而波瀾起伏，那就像是大草原上降落席捲的流星雨，大片燦爛炫目的星體不斷在眼前翻湧，將無邊夜色化作星海盈盈。

終於，星雨逐漸停歇，回到最初的單音撥奏。手從弦上滑落，溫聿繁長吁一口氣。

huanhuan1126:
從對方開始演奏那一刻起曉雲都是閉著雙眼在聆聽的，依舊保持著雙手托臉的動作，嘴角微微上揚，一切都是那麼的愜意自在。
曉雲覺得自己好像被微風吹拂著，所處的地方從教室變成了一望無際的草原，溫暖的陽光照射在身上，無論生理或者是心理層面都得到了撫慰，對方演奏的每一個音色都是那麼地美，美得讓人窒息⋯⋯這就是曉雲心中完美的演奏，她所追逐的目標，對方確確實實的達到了。

「⋯⋯好厲害！聿繁同學你真的好厲害啊！！！我好喜歡這首曲子！」等到演奏完畢後，曉雲睜開雙眼，眼神閃爍著光芒看著對方，此時的心情十分的亢奮，不單單只是對方的演出，更是因為這曲子是對方所做的。
「聿繁同學，這首曲子的靈感是什麼啊？」非常好奇對方究竟是獲得怎樣的靈感而創作出這美妙的樂曲的。

「……謝謝，過獎了。」
聽到對方所言，無表情的臉上才露出一絲笑意，和音色同樣柔和的神色。他原本擔心對方不會喜歡這樣的編曲，也還有需要調整的部分，能得到誇讚，他心裡委實是高興的。
和比賽時的勝利，評審情溢乎辭的感想都不同，他能從對方閃爍的眼睛裡，看見對音樂那份純粹的感動、喜愛。
而這正是，這首曲子所想呈現的。
「是妳，劉曉雲。」直言回答、毫無猶豫，貓瞳如黑曜石般晶瑩，「祝福妳，一直閃閃發亮。」
他將剛才擱置一旁，沒有看的樂譜揚起，讓對方能看到最上面以鉛筆勾勒出的字跡，英文草寫清雅流暢：『Thousands of Stars.』

huanhuan1126:
「欸？」
聽完對方的話曉雲的笑容瞬間凝結，她瞪大了雙眼望著對方手中的樂譜上頭的字。
猛然的從座位上站起，曉雲臉色變得蒼白，這個祝福太過於沈重，她受不起⋯⋯像她這種人沒資格。
「我很高興⋯⋯可是、對不起⋯⋯我承受不起⋯⋯。」頭低低的不敢看著對方，聲音變得顫抖，雙手抓著裙子，盡全力的保持著鎮靜。
「我從來都沒有閃閃發亮過⋯⋯從來沒有⋯⋯。」說完便用力的搖了搖頭，對方才是那個閃閃發亮的人，而自己不是。

啊。
他看著那張笑容凝結，臉色轉白，明白前天和今天感受到的不對勁，並非無中生有，不禁了然。

相較於對方躲避的目光，溫聿繁反而不作聲響的注視著人，將手裡的吉他倚桌而靠，然後站起身。
「談音樂、拉小提琴、笑著聊天……」兩手一攤，音質清冽的嗓音緩緩描述，「不是很多嗎？發亮的時候。」

溫聿繁走至對方面前，垂落眼尾的瀏海稍微磨去凌厲的傲氣，目光平靜，「為什麼總是自我貶低？」

huanhuan1126:
「沒有！！！那些都是假的——！！！」曉雲摀著頭大喊著，淚水從眼眶冒出。
「你們看到的都是假的，現在這樣才是真正的劉曉雲⋯⋯！」抬起頭和對方相望，嘴角歪斜的上揚露出扭曲的笑容。
但這種狀態沒有持續太久，在深吸一口氣後曉雲表情又變回了以往的模樣，那溫婉模樣的微笑。
「對不起⋯⋯我又這樣了⋯⋯請原諒我⋯⋯。」說完便避開對方到書桌旁邊，開始收拾東西。
「⋯⋯我真的很喜歡那首曲子，雖然⋯⋯雖然沒辦法接受，但是謝謝你⋯⋯。」頭低低的望著眼前的書包，經過剛剛的行為，讓曉雲無法再直視對方，或許她改天會向班導申請更換座位也說不定。
因為也沒有什麼東西，很快就收拾好了，也沒打算再說什麼，抓起書包和琴盒轉身就想跑離此地。

「……原諒什麼？」
挑眉、雙手環胸，深諳自己此刻的答覆會讓事態惡化，但他瞇起純黑色的瞳，口吻冷硬。

「原諒妳大喊？原諒妳不接受這首曲子？別開玩笑了。不勉強會怎樣？不刻意去笑會怎樣？做自己又會怎麼樣？身為人，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沒有做錯事就不要道歉。」
他在生氣嗎，也許是也或許不是，溫聿繁很難用確切詞彙去描述自己現在的感受，只是直觀脫口而出，他說話的速度不快，音色清冷無起伏，右手在身側收緊成拳。

「我不認為全是假的，妳的音樂不會說謊。」
他看見對方將一切收拾妥貼，轉身要離開，一如前天。細眉蹙緊、大步向前，伸手拽住對方的左手腕。
「劉曉雲！」揚高的語調微慍微啞。

huanhuan1126:
沒有料到對方會伸手抓住自己，雖然力道不大但是完完全全的抓在了傷口上，因為是新傷口還沒有結痂所以實在是非常的疼。
「痛⋯⋯。」曉雲下意識地喊痛，左手因疼痛而微微顫抖，不得已放棄了逃跑的想法，轉過身面向對方，但是眼神依舊不敢直視對方而望著地板。
「⋯⋯請放開。」面露難色地說出請求，除了疼痛以外就是被異性這樣抓著，感覺不太好。
此時此刻曉雲在心中祈求著對方不要對自己剛剛喊痛而起疑，雖然自己一年四季幾乎都是穿長袖這一點就很奇怪了，但每當人問起自己總會有說詞回覆。

「……抱歉。」
意識到自己的語氣跟動作，都令人不快，溫聿繁老老實實的表達歉意，卻還是有種莫名的違和感。

這個人到底壓抑了多少想法，不難受麼。

他的力道不至於太大，充其量就是讓對方不能即刻掙脫的程度而已，但人的反應就像是——手上有其他傷口被刺激到似的。是以在鬆手的同時，他又多問了一句，神情凝重：
「妳的手怎麼了？」

huanhuan1126:
「這裡才是⋯⋯對不起。」把手抽回來後曉雲輕撫了左手腕的部分，疼痛的感覺雖然還在但是已經沒有那麼疼了。
「沒、沒有啊⋯⋯！沒事的！」一聽到對方詢問自己手的狀況，馬上慌張地把雙手都擺到身後，搖了搖頭，要是傷口被對方看到的話，曉雲無法想像後果。

……
不會捏出指痕了吧？

溫聿繁本就深鎖的眉皺得更緊，眼神複雜，特別是對方輕撫手的動作、所露出的表情，很明顯是造成了強烈的疼痛感。

「受傷了？我看看。」
目光堅持的盯著對方，大有不讓人離開的趨勢。

huanhuan1126:
「沒有受傷！怎麼會受傷呢⋯⋯是我太嬌弱所以才會喊疼的，真的沒事！！！」雙手趕緊揮了好幾下，可是對方現在這個情形也不會讓自己走，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可是這個手腕上的傷太過於嚴重，並不是只有一兩劃這樣子這麼簡單，雖然有用繃帶纏起來，可是還是掩藏不住嚴重性，再加上被對方抓著，或許出血了也說不定。

這個反應，倒是讓他愈發覺得不對勁起來。那雙剛才藏匿於後頭的手擺動著，他輕捉住人的手掌。

由於動作僵持在半空中的緣故，對方的長袖領口稍微下滑，僅僅一瞬，溫聿繁便清楚捕捉到，那螫服於手腕的傷，即使經過包紮處理，還是從白色中滲出鮮紅色澤。

「……為什麼。」
聲音頓時哽塞。比起提問更像喃喃。
墨色瞳中不再平靜，浮載著難以置信的漣漪。腦中晃過不少會導致那個位置受傷的原因，最終，答案模糊的輪廓逐漸清晰，只是自己不願去想像，對方昨天請假難道也是……

huanhuan1126:
「！」被看到了，自己手腕上的傷口被別人看到了，這樣的事情還是第一次。
「⋯⋯放開！」因為對方的力道也不大，曉雲用力的把自己的手給抽回來，把袖口給拉好。
怎麼會這樣？原本以為可以完美隱藏到畢業為止，但是看來不行，從自己第一次失態的時候就該料到的。
「哈⋯⋯這樣你明白了嗎？我就是這樣的人。」露出一如往常一樣無邪的笑容，似乎對這手腕上的傷口毫不在乎。
是的，她的確不在乎，即便比賽時是穿無袖的演奏服，但只要撲粉上去，那傷疤根本就不顯眼，別人也不會料到她手腕上有許多的傷疤。

「……我不懂。」
垂眸，無聲長嘆，再抬眼時，黑色的眸裡浸滿悲傷，像是負載了過量的悲慟，他回答的聲音輕且慢，儼然失去剛才的威懾，「我不懂妳這樣做的理由是什麼，但、」

「我不覺得，妳這樣的人有什麼不好，到現在也依然認為，能跟妳談音樂是很高興的事。」
是因為我說的那些話？不痛嗎？為什麼？他已經太習慣不受到情感支配的生活，不論他人或自己的情緒都無動於衷，然而目睹傷口，就像是將他對於音樂的信仰敲得支離破碎。

溫聿繁想問而問不出口，只能直直地注視著對方，最後從唇齒間艱澀的吐出幾個字眼，「……對不起。」
我對妳一無所知，對不起。

huanhuan1126:
「我也很高興，那麼我們就只要談音樂就好了，好嗎？」依舊保持著笑容，頭歪向一邊著對方，沒錯，她只要這樣笑就行了，大家都喜歡這個笑容。
「聿繁同學沒有必要道歉，該道歉的是我⋯⋯明明剛剛的氣氛還很快樂呢⋯⋯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對不起⋯⋯。」說完便後退一步，正式地向對方鞠躬致歉。
「那麼、該回家的時間了呢，明天見？我不確定明天會不會來呢。」背起書包，轉身背對著對方，用不疾不徐的語氣說著：「我覺得我們暫時還是離遠一點好了⋯⋯我會向老師申請更換座位的。」不知道老師會不會允許呢？

「不想笑就別笑。」
他記得自己之前就這麼說過，但顯然這是對方一路走來的生活方式與選擇，於是他伸手壓了壓太陽穴。

當對方娓娓道來時，溫聿繁沒有開口打斷，只是以不尋常的沉寂盯著對方瞧。滿溢的沉痛的情緒開始抽離，取而代之的是雙如機械般乾淨、無雜質，平淡安穩的眸。

「就算是兩個人之間的事，妳也總是這樣擅作主張？」哀愁化作情感本身，像覺得自己很可笑，溫聿繁摀住單邊眼，似笑非笑、零散的笑聲從嘴角散落，聲音微乎其微的沙啞。
「……好啊，隨便妳吧，」跟著輕笑，手指隨著語調顫抖；將吉他收回琴袋，指尖捏起樂譜時，稍微揉皺邊緣，溫聿繁將之隨意地塞入書包夾層，拎起背帶，露出笑容。

兀自繞過對方身旁。踏出教室門前，倔傲的少年音色拋下最後一句：「原來想當朋友的只有我。」

huanhuan1126:
待對方離去後仍舊保持著笑容，自己挺喜歡笑的，只要保持著笑容，好像就沒有那麼討厭自己了，可是有時候也覺得自己的笑容何等的可憎。

啊啊⋯⋯自己又搞砸了，把對方釋出的善意親手摧毀掉，狠狠地傷害了對方，曉雲發現自己像隻帶刺的刺蝟，為了不再受到傷害用尖銳的刺保護著自己，但也同時傷害了對自己友好的人。

但事到如今後悔也來不及，對方一定討厭自己了吧？不過這樣也好，因為和她這種人在一起已經不會再有任何的快樂了，只會有更多的傷害。

「⋯⋯回家。」說完便踏出教室，嘴裡不自覺輕哼著那首曲子的旋律，那首和自己完全不相配的曲子。
可是自己很喜歡，真的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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