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想到軍事演習會發生這樣的意外,來自聯邦失控嚮導針對個人的精神攻擊事件。
然而當周圍友軍將兩人自對方建立起的屏障中強行分離時,無論是沈白川或是遠在聯邦陣營中的年輕嚮導都立即陷入了深度昏迷。
除了脖頸處那一圈惹眼的掐痕以外,沈白川的身體沒有明顯外傷。根據其餘檢查報告出來的數據,哨兵的生理狀態早在第二天凌晨就恢復了穩定。
但他仍然沒有任何要甦醒的跡象。
照理來說應該要醒來了才對,路沛不斷翻看著這幾天的檢測紀錄,他很清楚再看幾百次也找不出上頭數據對於這個狀況的線索。
自從接下這次的主治醫師後緊皺的眉頭似乎沒有舒展過,坐在被儀器包圍的座椅,閉起眼睛稍作休息。
……有沒有可能是神遊,或是哨兵自己不願意醒來呢?
因為沈白川遭受的是對方嚮導直接的精神攻擊,受到的創傷的確有可能造成這樣的後果。
再度睜開眼睛,可以的話他並不想在未經許可的狀況下踏入他人的精神圖景,畢竟許多人似乎對此行為感到牴觸。
但現在已經是不得已的狀態下,若是這樣放任病人昏迷不醒或許更危險。
和外面的人傳達了自己接下來要進行的精神治療,並請人幫忙站岡守衛病房門,待一切前置備妥後,路沛閉上眼睛潛入沈白川的精神圖景。
首先進入感官範圍內的是呼嘯風鳴,隨即你感受到了一陣刺骨冰寒。待視線明晰,你看著腳下白色冰雪,遙望遠處橫亙冰川,漸漸發覺這是傳聞中一個星球最寒冷的所在--
永夜極地。
忍受著冰霜帶來的肌膚疼痛,你勉強自己抬頭察看四周。
不遠處有光和暖意,那是一座矗立在風雪之中的小小冰屋。
而你要找的人和他的精神嚮導,便在那座冰屋側面,即便身影在昏暗光線中已有些模糊不清。
把體型嬌小的精神嚮導撈進懷中,沒想到對方的精神圖景是如此嚴酷的環境,儘管軍服質地算是厚重,還是忍不住打了哆嗦。
抬起稍微陷入雪中的腳,無法確定這裡是否有意想不到的狀況,只敢小步小步的前進,並且不時環顧四周是否有其他異狀。
其實潛入時與目標的距離不算太遠,但因為所處環境讓行動十分緩慢,還有一隻手要抱著鴿子,附近也沒有任何可以抓的樹枝或是石頭。
在這個十足不便的狀態下,沒注意到鞋尖已經插入雪裡的路沛便毫無懸念的往面前的白雪趴下去。
雖然整張臉被凍得發疼,但至少軟雪還算是個不錯的緩衝墊,並沒有受到太大的損傷,只是懷中鴿子的羽毛被弄得一團亂而已。
既然都變得如此狼狽,乾脆放棄使用雙腳,改用爬的方式快速的移動到巨大的白熊旁。
輕輕拍打白熊巨大的身軀,讓鴿子去試圖叫醒倒在一旁的哨兵。
早在對方踏入圖景時,沈白川便已經察覺到來者身份。看來這回治療自己的是認識的人,不知道是萬幸還是不幸。
「原來路沛醫生的精神嚮導是白鴿。」
他緩緩睜眼,白色睫毛覆著一層不明顯的冰霜。雪花隨著眨眼的動作無聲落下,看上去就像是落淚一般。
被突然傳來的聲音稍微嚇到,明明就是自己來叫人家的還被嚇到,路沛裝作沒事的樣子在沈白川的旁邊蹲下。
「嗯?是啊。」沒想到對方醒來第一句話會是先提到白鴿,愣了一下。
「躺在這裡不……冷嗎?」問了一個自己都覺得沒必要的問題,將手套取下,用指背輕輕觸碰對方的臉頰,想當然是冰得不像話了。
EC_白川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深吸一口氣,坐起身來,白霧隨著沈白川開口時跟著若隱若現:「……嗯,沒事,我習慣了。」
他看著路沛凍紅的鼻子和耳尖,偏過頭將視線移到了身後靠著的冰屋上:「若是不嫌棄,進去裡面待著吧。」
誘人的溫暖從縫隙洩出,柔光在冰屋周圍打出一圈淡黃光暈。
一看就知道在裡面待著會有多舒適愜意。
「啊、好哇。」交談中都忘記自己的每個末梢都已經凍的發麻,站起來,拍拍膝蓋上的白雪,往冰屋的入口走了幾步。
聽說冰屋內部不會有寒風,又因冰雪的隔熱效果很好,所以冰屋中的溫度儲存起來能夠比戶外高上許多,雖然路沛沒有體驗過真正的冰屋,不過眼前的小屋看起來的確是相當溫暖的樣子……
「咕嗚~」剛才在白熊的手臂上找到好位置休息的白鴿突然發出了叫聲,拍拍翅膀停在沈白川的肩上。
關於冰屋的資料回顧被鳥叫聲打斷,路沛回過頭看向離自己有著三步距離,但似乎沒有打算移動的哨兵。
「你不進來嗎?」再度移動腳步回到對方身邊。
「我不進去。」沈白川輕輕搖頭,他用手指逗了一下停在自己肩上的雪白鴿子,低聲道:「你也進去吧,要不然美麗的翅膀會凍壞的。」
原本閉著眼睛趴伏在一旁的白熊站了起來,靠近路沛用鼻子輕輕將人往冰屋的入口頂。與猛獸不符合的低軟呼哧彷彿在哀求對方趕緊進去一般。
「可是你--唔哇!」還是不習慣站在雪地上,輕輕的推動就讓路沛差點再度重心不穩。
雖然很想把對方也拖進去,但是這裡是他的精神圖景,不想進去應該也有他的理由吧。雖然還是很擔心,但自己實在是冷得不像話了,手指的末梢已經從發麻變成發疼。
「你會待在這邊對吧?」進去前再度回頭,「不可以偷偷跑掉或是躲起來哦。」
白鴿的眼神似乎也透出了擔憂之情,不甘願的啄了兩下沈白川伸過來的手指,但對方不願意一同進入冰屋的意念太過堅定,發現自己也無法讓他動身的白鴿輕拍翅膀,飛過白熊的頭頂,停在冰屋的入口處。
再轉頭看一次白熊和哨兵,真的不打算進來嗎?
「我不會跑掉的。」沈白川覺得有點好笑,他看了看憂心的嚮導和他的動物,重新又把視線放回什麼都沒有的冰雪之地上:
「要是我想跑,早在一開始就不會讓你找到。」
你悄悄嘆了口氣,轉身進入光的來處。通過冰屋門口時有一種十分奇異的安心感,彷彿溫暖之處與外面是兩個不存在交集的平行世界。
冰屋裡頭比從外面看上去還要來得寬敞許多,房間中央有■■■■■,以及許多■■■■■■。
是如此溫暖炙熱,卻不見冰雪做成的牆面有任何要被融化的跡象。
「……說得也是啦。」雖然說不定他心念一轉就跑掉了……不過這時候還是相信他吧。
感受到白鴿降落在自己的頭頂,路沛循著走進來的方向,坐在離對方最近的牆邊。
屋內的暖意讓手指漸漸的恢復知覺,臉頰和鼻子也慢慢地溫熱起來。
因為突發狀況的加班疲勞也在這時候湧上,路沛揉揉眼睛,知道自己不能睡著,但是這個空間又讓人無法控制的放鬆。
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伸手敲敲冰壁。
「這樣聽得到嗎?」
「可以。」沈白川的聲音穿過冰牆清楚地傳了進來,尾音消失在■■的聲響裡:「裡面……感覺怎麼樣?」
他試圖回想有關冰屋裡頭的景象,無論是前人告訴他的,或是自己曾進去過所看到的……然而就像他無數次嘗試過的結果一樣,以失敗告終。
他只隱約記得其中一點美好,卻也忘了是什麼的美好。
「裡面很暖和,沒想到會有■■耶。」再度環顧四周,這裡的氛圍跟外面的酷寒簡直天差地遠,這讓路沛更不理解為何沈白川不願意進來了。
「讓人很想睡覺的感覺……。」調整了坐姿,稍微坐正一點比較不會睡著。
伸展了手臂,疲憊的身體喀喀作響。
「你真的不進來嗎?」頭靠著冰牆壁,只有碰到牆壁才感受到冰冷,剛好也可以讓腦袋清醒一點。
「嗯。」沈白川也將頭輕靠上冰屋牆面,頭髮蹭上冰雪發出了細微聲響:「……總有一天,我會進去的,但不是現在。」
他看著沒有光亮的沉黑夜幕出神,任由呼出的白霧濕潤鼻唇。白熊在冰屋門口好奇地探了探頭,最後還是走回沈白川身邊,挨著他的身子趴了下來。
沈白川伸手在大家伙暖呼毛絨的雪白毛髮裡抓了兩下,終於緩緩開口,語氣裡是輕易能聽出來的迷惘:「醫生。」
「為什麼,戰爭會存在呢?」
聽到這樣的回答,至少知道對方並不是現在在逞強,而是有其他理由吧。那就不再追問了,把回溫較慢的手指貼在自己的身側。
「嗯?」面對對方突然丟出的疑問,先是一楞,思考了一陣子。
垂下纖長的睫毛,沈白川的語氣不像是在硬是找話題聊天,反而讓路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不同的族群之間會有理念不合或是爭奪物資的問題……又無法和平解決的話……就會產生戰爭……吧?」看著冰屋的屋頂,知道自己講了像是廢話一樣的定義,但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怎麼突然問這個呢?」
「……軍事演習,攻擊我的那個人。」提及到令他痛苦的事件,沈白川的語句哽了一下,才咬著牙繼續說道:「曾經是我很好……很好的朋友。」
「雖說國籍不同,血統相異,但最終我們依舊同生為人不是嗎?」青年的話聲微微顫抖著,壓抑而悲傷的情緒充溢行句之間:「人究竟是為了什麼而戰呢?勝利了又真能得到想要的東西嗎?」
「得到的,是誰想要的東西呢?」
有聽聞對方是因為聯邦嚮導的精神攻擊重傷,連接上對方的描述,稍微往真相前進了一些,但也讓路沛胸口一陣沉悶。
他試著想像當時沈白川面對的情境,身體不自覺地縮成一團。
「……。」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維持了不短的沉默,「領土、資源,或只是為了一口嚥不下的氣。」
總是刻意避免直面戰爭,突然湧上的情感讓路沛有點想吐。
「不過我寧可相信沒有人希望戰爭發生。」把緊縮的肌肉放鬆,「一切都當作『不得已』的話,會稍微好過一點。」
摸摸湊在自己臉旁的白鴿,不確定外頭的狀況,思考該不該出去看看。
沈白川沒有對冰屋裡面那人所說的話做出反應,他無力地倚靠在冰牆上,閉上眼睛。
風雪呼嘯聲變得劇烈,從冰屋入口洩出的暖光悄然失色,彷彿黑暗就要將整片冰雪無情吞沒。
然而裡頭的■■卻是■■得更■■了。
他知道路沛的話是一種安慰的說辭,然而現在這種逃避似的安撫並不能對他起到任何作用。
因為所有戰爭都是應循著某些人的期待而生的。
沈白川花了些時間調整好呼吸,他沒打算直接反駁對方的說法,只是注視著黑暗風雪中漫無目標的一點,低聲道:「有時候我覺得,待在後勤就是看著同伴懷抱不知所謂的驕傲和期待,去赴不必要的死。」
領土資源和權力,他不在乎。
那些帶著榮耀笑容戰死在沙場上的士兵們是否在乎,他不曉得。
不知道沈白川到底想聽到什麼,話題轉得太過突然,路沛思考是不是自己的回答太不合對方的意。
雖然是逃避,但他的確是抱著這樣的心情在生活,比起被無法改變的煩惱擊潰,不如好好活著,做好自己能做到的事情。
總比被絆住腳要好多了。
「……。」但這種話似乎不適合在現在的狀況繼續說下去,只是把眉頭微微皺起。
「那你為什麼要待在這呢?」既然這麼討厭的話為什麼還要待在軍隊呢?
「我是想來找答案的。」沈白川覺得胸口很悶,不自覺地將一雙長腿屈起,把被凍得冰涼的臉埋進雙膝。他的聲音被壓在衣物之間,有些模糊:「但我找不到,看不懂。」
日復一日與無解的問題周旋,在迷惘和困惑裡頭原地繞圈。到頭來什麼也沒改變,只有逐漸加劇的無力感和那份夾雜在言行縫隙裡的無助不安。
「我厭惡戰爭,但我無法停止戰爭。」此刻的他聽上去就像一個解不出題目的焦慮少年:「我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或者該做什麼。」
「在這裡找嗎?」想起一開始進來時的景色,這裡……只有雪耶?還有一個他不願意進來的冰屋。
「很多事情都是這樣的吧,你討厭,但你也無法阻止。」把白鴿捧在手心,「或許你現在還想不到該怎麼突破……不對,應該說--面對這個困境,在這個狀態下一直停在原地思考的話,什麼都不會改變。」
「還會讓自己的心情很糟糕。」
盯著冰屋中央的■■,精神圖景中的一切都是有意義的,那■■■■是什麼意思呢?
「而且你知道嗎,你想這個問題已經想三天了。」眼睛被■■弄得有些迷離。
「不是要你放棄尋找答案,但是三天都沒有找到解答的話,不覺得應該要換個環境嗎?」
身旁的大白熊朝自己又靠近了點,沈白川將頭抬起來,熊正用那雙小豆子般的晶亮眼珠看著他。
他發了一會愣,眼底迷霧逐漸散去,只剩下反射著自己精神動物的清澈倒影。
「嗯,你說的對。」冷冽白霧隨著話語一同呼出,沈白川伸展著身體,站起身來看向遠方隱沒在黑暗之中冰川的盡頭:
「我好像……真的待太久了。」
冰屋中■得■■■的■■一下子冷靜下來。雖然不像方才那樣■■■■,卻讓你覺得沉穩堅定了許多,甚至比初見時更加令人安心。
至少不用擔心■■一下子就■■■了。
從背後傳來冰雪被擠壓的聲音,是他站起來了嗎?
看了一眼冰屋內溫暖的一切,有點眷戀不捨的滾到冰屋的入口,探頭出去確認外面的狀況。
「再躺下去身上肌肉都要消失了。」躺在病床上雖然不會因為長時間不醒而死掉,但只有補充存活所需營養的狀態下人很快就會變得瘦弱。
雖然躺三天是不會這麼誇張啦。
白鴿也跟著探出頭,看到沈白川後拍拍翅膀飛到對方的肩膀上,用頭輕輕的磨蹭白川的臉頰。
沈白川偏過頭,伸出食指輕輕搔了搔停在自己肩上的可愛鳥兒。看著那一身美麗光滑的白色羽毛,他似乎想到了什麼。
「和平嗎……」
沈白川將視線移向還在入口捨不得溫暖,只將頭探出來的路沛。對方頭髮兩側曾被他瞄準過的白色髮絲此時正被冷風吹得一晃一晃。
「也許的確有人懷揣惡質的私利,操弄仇恨照成戰爭。」他的臉上有兩道清雅的白色霜痕,然而聲音聽上去卻多了一份透徹:
「但醫生你提醒了我,這世上期待和平的人終究還是比較多的。」
「走吧。」沈白川走到臉上帶著舒服睏意的青年醫生面前,彎下身子伸出了手:
「溫暖總讓人眷戀,但我不能停在這裡。」
握上對方手的同時也睜開了眼睛。
耳邊傳來熟悉的無機質聲響,規律的聲音代表床上的病人一切都還算正常,習慣性地整理一下稍長的瀏海,才看向床上的人。
「早安,有睡飽嗎?」似乎把在對方精神圖景內的睏意也帶了出來,拉長身體伸了一個懶腰。
你似乎感受到臉頰旁有股溫柔的風拂過,或許是空調,或許是剛才待在你身邊的白鴿。
EC_白川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有點……睡太飽。」勉力撐起身子,沈白川無意識地抓了抓方才被氣流掃過的臉頰,久未開口讓他的嗓子啞得不行。
他轉頭看了看窗外,軍事演習還沒結束,同僚仍舊在遠方前線堅守各自的崗位。
才剛清醒的頭腦有些昏沉,然而在圖景裡與路沛的交談卻是字句記得清晰明確。
「謝謝你。」無論是出自於什麼的感謝,沈白川都知道這三個字是必須的。
病人昏迷了三天終於醒來,雖然疲憊,但還是由衷的感到開心。
「不客氣。」微笑著回應,倒了一杯同事幫忙備來長期抗戰的溫水給對方。
走去將精神治療的表示燈關上,順便告知外頭的守衛治療結束的事情。
「身體有不舒服的地方嗎?」走回來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有點僵硬……」沈白川想伸懶腰,卻發現手上還固定著點滴,便沒動作得太大:「……其他沒什麼問題……大概。」
阿辛是真的完全沒有手下留情。想到這裡,沈白川垂下眼,在心裡輕輕地為辛振,還有無數在戰場上逝去的曾經鮮活的生命默哀悼念。
「不過心情好多了。」即便如此,他還是希望所有人都能在某日獲得歸屬與安寧。
「這幾天多動動很快就會恢復了。」躺三天對身體造成的影響還不大,脖子上的痕跡過幾天也會消退吧。
「多思考也是好事,在軍中容易被命令習慣而變成傻瓜。」邊把病患狀況更新上病歷邊說。
結束手上必須完成的作業,再度看向白川,「不過不要用太嚇人的方式會更好一點。」
「我很嚇人嗎……」聞言愣了一下,他有些鬱悶地摸摸自己的臉:「我都在你面前哭了呢。」
不知道是不是面部神經不發達的緣故,任何一切能表達情緒的方式,在許可的場合下沈白川都不會有所隱藏。
言語也好,眼淚也罷。
也許有一天,遲到的笑容也會到來吧。
「躺三天叫不醒還不夠嚇人嗎!?」忍住想朝對方的額頭拍下去的衝動,取而代之的是微微皺起的眉頭。
「……算了,總之,歡迎回來,白川。」
我~~~~愛~~~~~沛沛~~~~~跟~~~~~~沛中~~~~~~~~~~~~
醫生好會救人~~~~~~~~
oO(超級破壞氣氛我是氣氛破壞王)
我愛你......... 放任我讓路沛在雪地滾來滾去....(沒有滾來滾去)
路沛講話不太感性我一直好怕氣氛走錯!!!!謝謝白川中拯救!!!!!
EC_白川
5 years ago @Edit 5 years ago
好好笑...他是加班醫生.... 超睏....
身體回暖的時候真的會宇宙最睏....!!!! 失眠的孩子們都該去白川家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