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冷的周遭瀰漫著一股霧氣,阻礙視線的清晰。
像是數日以來沒能擁有填飽肚腹的充足糧食,旅人們不禁偷偷想像著大餐的味道,望梅止渴,但卻只是越來越飢餓。
想來是度過了好幾天摘取野果以平復飢餓的日子。
不知何時緊握在墨水手裡的地圖明明線條分明,可在餓到不行的你們眼裡看來,說它是一張塗鴉也行。
雖然沒有遇到任何野獸堪稱幸運,只是再這樣下去,屈服於身體需求而倒地並非不可能吧。
一路上被大樹枝打到頭、臉面和夜行性飛禽撞車、腳下踩到香蕉皮之類的神奇事故仍舊歷歷在目,次數……實在多不勝數。
甚至,還有因為這樣而迷失原本前進方向的情形,忘記攜帶指南針的旅人們根本不知道該往哪裡走。
風穿越林中,毫不容情拂過你們已冷得僵硬的面頰。
飢寒交迫的情況下精神也好飄忽。直白點敘述你們的心境就是「心好累」。
……怎麼辦呢,已經快連思考的餘裕都被抽得精光。
原本以為,只要一下就能到的────
就在眾人步履蹣跚、痛苦但仍努力向前的時刻,竟然同時被巨大的某物絆倒了。
掙扎著起身,確認腳邊,發現是壯碩無比的樹根阻擋了你們的步伐。
你們之中的其中一人發現了自樹根延伸而上的並不單純是一棵古老龐然的樹木。
而是一間在冰寒霧夜裡,兀自有著溫暖微光的樹屋。
宛如無法抗拒趨光天性的生物,又累,又冷,又餓的你們敲響了屋子的門板。
好不容易抓住救命稻草,叩門的聲音不免急促而慌亂。
你們竭力耐下性子等待,等待房子的主人來替你們開門────
是解鎖的聲音,還有,比什麼都令人欣喜的,開門的聲響。
厚重門前的你們見到那屋裡的微光,一時忘記了該如何開口表明來意,就那樣呆呆地駐足。
直到聽見了青年的聲音,你們才慌慌忙忙踏進了屋內……
「……」身著樸素黑袍、胸前戴著一條紅寶石項鍊,白髮顯得蓬亂的青年面無表情望著你們。
(又餓又累又滿身傷的度過數日,一時忘了自己是影院客人,滿臉感動的望著對方)非、非常感謝……
(然而身上沒有替換衣物之類的,只得厚著臉皮就這樣髒兮兮的進屋內)
(跟著墨水進入屋內,朝青年道謝)那個...謝謝
「無須言謝。我只是行我應做之事。」青年上了門栓,端起門邊小桌上的燭臺。
「……恕我冒昧,兩位的名字是?」
啊、我是墨水
這位是守門員喔!(趕緊點頭做簡略的自我介紹
「是嗎。
看來確實無誤。……隨我來吧,我就是魔女紅玉——」
(……???)(露出了很像某個宇宙貓咪動態圖的表情,這才注意到對方身上穿的黑袍,的確很像魔女會有的既定形象--可是、嗯嗯嗯?)
(壓抑著飢餓感,只能困惑的跟著對方走)
「——的弟子K。師父已經做足準備,在裡頭等你們。」留下令人生疑的話語和不明停頓,自報稱謂為K的男子領著你們向前。
推開仿若冒險者酒館裡才會出現的小推門,踏過另一個門檻。
橘紅的火焰輕聲在柴薪上頭舞動。
魔女的大釜沉著於爐火上方安然。
邊上攀掛深棕色蝙蝠的小型鍋釜。
烤得恰好的迷迭香小骨羊羔排,佐以蔓越莓醬畫製的馬鈴薯泥指南針。
細身而不超過一個女性手掌至中指長度的玻璃藥水瓶,不住跳躍的細緻氣泡在深紫色液體中舞動。
裝盛溫暖可可的木馬克杯,木質小盤中、白兔模樣的棉花糖。
以及,木質餐盤裡幾朵油綠的花菜、一塊煎得略帶焦黃的雞肉豆腐小圓餅,極淡的黃在中央留下一道如「X」的軌跡。
與座椅同樣,全部按照人數準備──在僅算入現場的訪客和魔女的弟子的前提之下。
「師父。妳的客人帶到了。」青年頷首向坐在室內的某人淡淡致意────
其視線所向,想必便是K口中所言,神祕的大魔女本人。
『嗯?』如鳥囀鶯啼,清脆得不若魔女擁有的嗓音自窗邊傳來。
「……才在想差不多了還沒見到,以為不來了,沒想到還是有很有骨氣的人類存在呢。你們好────
有一段時間不見了?」
寬大的黑色巫婆帽被著有同色絲質手套的指尖輕輕挑起,在那帽緣之下是少女的容姿。
暗沉的披風隨她的動作柔軟敞開遮蔽,露出底下赤黛交錯的高腰洋裝。
裙襬無法全然遮蓋少女纖長的雙腿,長度只及大腿的一半;黑短靴與皂色絲襪也只能替她掩下膝蓋以下的部分────兩者中間就如此,硬生生袒露著一大塊潔白的肌膚。
(從剛才就因為又累又餓的原因恍神的人,突然回神看著眼前令人感到親切的...魔女?)
啊
...那...那個,妳好
(欸?對方的語氣像是認識的人一樣,可自己卻毫無印象)
那個,您好咕嗚嗚嗚嗚嗚--(總之還是先打招呼比較好,才這麼想著、連日的飢餓讓肚子響起了不小的抗議聲)
……
(好想死)
「嗯?什麼啊,那個眼神。明明才在你們住的城市碰面過,不記得我了?」看著兩人的反應,倚在窗臺旁的少女展現了符合她外表年齡的生動表情:大寫的不滿。
「……不過算了,總之先坐下來。不吃飽也沒有力氣繼續講話吧,你們。」
桌上的東西都隨你們吃。
少女拋下了這一句話,走到燒著火的壁爐前方,拉開有些陳舊的搖椅逕自坐下。
對、對不起……非常感謝您
(因為對方的反應而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但這幾天簡直像是遇難般的在森林亂晃,別說住了、完全沒有在城市待過的印象)
(用手稍微整理髮型、拍了拍身上沾到的碎葉與塵埃才敢拉開木椅坐下)
「…………」未再開口講話的徒弟K立於一旁,似乎對桌上的食物並未抱持興趣。
!?
(我們見過面?...什麼時候?...,,雖然腦中充滿疑問,但身體已經自動自發的拉開桌椅坐下,並開始享用餐點)
唔姆唔姆......(進食ing)(這好吃那也好吃,怎麼會這麼好吃...)
「……」
一道乾脆的彈指聲。門窗緊閉的室內竟吹來一陣清風,守門員和墨水身上的凌亂頓時消失無蹤。
「這樣就行了,再不趕快吃會冷掉喔。」
啊、謝謝您
(好厲害,真的是魔女!看到身上的髒汙與擦傷在瞬間消失,感覺就像是突然身處於故事中一樣--不對,是真的見到了!)
「只是這點事情就不用謝了。
給你們地圖讓你們來一趟的畢竟是我。」
(發現身上異樣,稍微愣了一下後暫停進食,準備朝魔女道謝時...)唔? 原來我們是被邀請來的嗎?
Fate_LancerKarna: (喝了口可可、吃了點調味適中的薯泥跟圓餅,外貌與味道兼具的料理瞬間療癒了身心)
……咦?那個,您不吃嗎?
(饑餓感消退後才困惑地看著站在一旁的弟子K)
--咳咳、咳!(那個地圖是您畫的嗎?!啊勒、說起來我為什麼會有地圖……所以真的是被對方邀請來的?只是我忘了?為什麼忘了?)
「不,我的工作還未完成,不必掛心。」
「倒是──師父,難道不向兩位解釋清楚嗎?雖說光天化日
在都城集市遇到搶購特價雞蛋的魔女一事實在稀有,可期待亟欲滿足生理需求的旅人馬上想起是否太過刁難?」
「………………」
「……我有打算要說,你安靜點……!」
--(絕句)
……啊、那個吧,藥草素材不便宜所以只好節省生活開銷…
(雖然童話故事不會寫這個,但出社會後就會開始想各種成本問題…果然魔女也是有辛苦的地方呢,還要養徒弟)
「咳哼。」
「總而言之,既然你們幫助我拿到特……我需要的東西,我也不能不清償人情。就這麼簡單。」
「…………」
「……」就說了別用那雙眼睛一直盯過來啦,這傢伙怎麼講不聽……!
「…………我會給你們人類不曉得的知識和經驗當作報酬。這樣可以吧。」
「……還有,反正
我們的交集也只能僅限於今日,雙方都放鬆一點吧。」
唔姆唔姆(咀嚼咀嚼)
(看著魔女與其弟子的互動,突然覺得有些好笑,便微笑著)
(人類不曉得的知識與經驗?,疑惑的看向魔女)
(還有...我們的交集也只能僅限於今日...唔恩...)
好的,謝謝您
(吃飽喝足後開心的回應,魔女相關的知識怎麼會不好奇呢?!雖然僅限今日有點可惜…但也是為了以防萬一吧)
「……哼嗯?不問一下為什麼只有今天嗎?兩個人都比我想像中更老實呢?」魔女露出了可疑的笑容。
咦?那個、人類不曉得的知識,有時擴散開來並非是件好事?一天的話應該也教不了很多……還是說,有要完成什麼作為交換嗎?
(覺得應該只會被教些基礎的知識,但現在想想,僅是幫忙搶購雞蛋就能知道原本一生都不會知曉的事物,好像也……?)
姆呼~(總算吃飽喝足了)
唔...(思考了一下)...有時候知道的太多反而不是好事...吧?(不自信語氣)
ClearInk:
「當然,待會講完之後可要帶你們去勞動哦。所以趁現在趕快補充體力為佳?」女巫仍然是那抹惡作劇般的微笑,但話尾落下時已卻已收斂乾淨。
「…………」待在角落的弟子K搖了搖頭。
勞動……去採藥草、之類的嗎?
(突然覺得還是再多吃兩塊圓餅好了,順便伸展四肢)
只見女巫聳聳肩,古老搖椅隨她的起身發出微弱的悲鳴。
腳步越過擺滿魔法道具的室內,短暫距離的終點擺放著一台物品。
「…………」等等,是不是有什麼奇怪的味道。
擺在女巫面前的,是在這個時代明顯不會出現的某樣東西。
那樣擁有轉鈕與拉門的用具現在微微冒出了黑煙。
……(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但物品冒出黑煙就只會有不好的預感)
「……」雖言青年沒有看過那樣用具,不過直覺驅使他去開了窗。
「…………」
「………………。」
沉默的魔女,蹲下身從腳邊摸出了一本厚重、書皮鮮豔的「魔女牌電子烤箱說明書」。
…啊(起身離開座位、抬頭一看,才發現那是自己知道的烤箱)
(好厚的說明書...,,不過...現在看還來得及嗎...)
女巫漂亮的雙眼在那一堆(其實也才三個)按鈕與書頁之間來回。
在不知道要延續到什麼時候的沉默之中,她忽然「啪」地一聲闔起了那可疑的書籍。
「……好啦,不過就是咒語,唸了就行了吧,哼。」 「……」
「…………」
「
──美、美樂B幫幫我!」
雙手握拳擺在胸前,女巫唸出了旅人們熟悉的,某卡通人物的招牌台詞。
「……」弟子K仍舊面無表情地注視著動作俏皮的少女。
(聽到熟悉的台詞,看著賣萌的魔女...為了不笑出來,守門員使用了發呆?)
「…………」
咕咚。
說明書被魔女往後一拋,淹沒在看上去正在煮魔藥的大釜裡頭。R.I.P。
「拿去。裡面有我要給你們的報酬。」女巫打開烤箱的門,自裡部取出某兩樣東西,連同木叉擺到墨水和守門員面前。
(烤箱什麼時候需要講咒語了……難、難不成魔女用的是高科技聲控烤箱?本來還很期待地盯著,但看起來很普通的電子烤箱好像完全沒有反應)
……??(困惑的接過蛋糕)
ClearInk: 放到墨水面前的蛋糕上頭畫著一名生著翅膀的女子,她展開雙翼,高舉猶如號角的樂器,樂聲奏響純白的殿堂。
兩盤甜點唯一的共通點是圖像四周以餅乾圍作邊框、以及盤緣都用巧克力醬點綴著一隻搖頭晃腦的得意黑貓。
看上去簡直像是愛惡作劇的牠為你們叼來了一張牌卡那樣。
好、好漂亮的蛋糕……(捨不得吃啊…不過這個是報酬?)
請問勞動是要做什麼呢?
「……你們吃完蛋糕就知道了。趕快切下去吧。」
(仔細的看著眼前的蛋糕)真漂亮
(輕柔的下刀,小心翼翼的切了一塊蛋糕,拿起木叉)
那...我開動了?
……(小心翼翼的避開黑貓與女子,因而切出一塊不好怎麼好看的蛋糕)
女巫見狀打了個響指,放在蛋糕內的玻璃瓶在突來的煙霧裡消逝。
「我事前稍微加過工了,這樣訊息就直接留在腦海裡了吧。」
……
!(看完訊息後沉默了一下,驚訝的看著瓶子消失)
啊、是的!
(看完訊息後沉默不語,靜靜的看著瓶子消失)
「這個訊息是我幫你們個別用牌卡抽出來的,與其說是占卜未來不如說是給你們的指引吧。想知道相關的事情嗎?可以當作簡短的附加指導喔?」
想、想知道!
(馬上高舉雙手
我也想知道!
「那就講一點入門的部分吧。這東西叫作塔羅牌,可以簡單分為二十二張大阿爾克納和五十六張小阿爾克納,通俗易懂地說就是主牌跟副牌。」女巫豎起一根手指開始說明,頗有點教師的架式。
「正好你們都抽到主牌?主牌在解牌的時候可以視為比較大方向、或主要的事件跟課題。到這裡有問題嗎?」
…請問為什麼要分主牌跟副牌呢?
(以前有玩過一次抽單張或數張的塔羅牌占卜,但不知道這個)
「嗯……也是,雖然也看牌卡設計者的意思,不過簡單解釋的話──」
「問妳一個問題。說是『副』牌的話,首先妳會聯想到什麼?」
如果跟『主』牌的作用聯想在一起,應該不難得到答案才對。
第二、吧?主牌是大方向的話…副牌是相比起來沒那麼重要的事?
「可惜答錯了。不過答案很接近,八十分,下次可以爭取更好的成績?」
「『副』牌的作用主要是補充『主』牌的細節,但單張占卜抽到時也不代表不重要,可能只是牌卡想要提示的事情正好包含在副牌身上。」
啊、原來如此……畢竟每張牌的意義不一樣
「所以主副牌混合時很考驗解牌者的功力喔。聽好了?累積人生經驗和鍛鍊直覺可以幫助妳解牌解得更加精確。嘛,這兩者當然也對其他事情有幫助,這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然後簡單地提一下小阿爾克納;四組十六張的宮廷牌和隸屬它們下方一至十號,四十張的小牌,兩種加總為全部五十六張小阿爾克納……到這裡有聽不懂的地方嗎?」
知道的事比較多,自身經歷也比聽聞更能記著、遇到類似的事時反應更快……嗯嗯
沒有喔(看樣子塔羅牌也跟武術一樣有不同流派的樣子,那想必自己知道的只是其中一派吧)
「很好,反應九十分呢?」確認了兩人都沒有問題,女巫才繼續講述課程。
「小阿爾克納的宮廷牌分為國王、皇后、騎士和侍者,和底下四十張牌一樣都各有各的元素。這些元素有權杖、寶劍、星幣(錢幣)和聖杯。」
「好,第二個問題來了:這些元素如果要用水火土風來分類,要怎麼分類?答對沒有獎品喔。」
能點火的杖、盛裝水的杯…土凝固後可以製…劍沒辦法,所以是幣?那風應該…是劍?揮得快確實會有風壓…(努力想把元素給連結起來,但後面拼湊的非常勉強)
「……」
「Bingo。聯想力不錯,全部正解。」
「如果要粗略分類,水(聖杯)象徵情感,火(權杖)象徵行動力,土(星幣)象徵物質與金錢,風(寶劍)象徵思想;他們上頭的十六張宮廷牌在占算時也可以把這些元素考慮進去。至於怎麼擴展解釋與發揮就要看解牌者了?」
「另外,解牌的時候一定要去感受牌卡上的圖案想給你什麼訊息,也就是運用直覺跟靈感呢。」
「當然,也有人是翻書看牌義解牌,嘛,這倒也行。」
「──好,簡易講座就到這裡。最後有其他問題嗎?」
嗯…所以如果朋友問愛情抽到正面的聖杯跟女皇,就算是不用多想、沒事的意思嗎?(想到身邊的友人而隨意舉例)
沒有,非常感謝老師
(直覺跟靈感啊…不知道錯覺能不能算)
這邊…唔…應該…沒有問題
「既然提到這個,最後補充一下:塔羅牌只用正位算也可以喔,逆位的出現只是為了方便解牌者分別而已。」
「正位的聖杯未必是好是壞。端看她抽到的是聖杯牌組的哪一張牌再對照題目解牌。至於大阿爾克納的女皇、而且在分正逆位的情況下抽到正位的話,確實有豐收的意思。」
「嗯,女皇牌的意象是一位富有感情的溫柔女性,跟愛情問題搭上線也不意外?」
「那課程就到這裡結束囉。接下來──」
「……」始終沉默的弟子K,在發現女巫結束講座後,移動了。
啊,所以是抽到聖杯二跟女皇牌的話……原來如此,是掃地啊
(本來還擔憂是不是得去戶外花大把時間找沒看過的藥草,不過室內掃地的話相對安全……只要注意哪些地方不能動就好)
「才不是呢。掃地的話讓這傢伙做不就行了?是要去飛行喔,
飛行。」
感謝指導(對魔女道謝後,注意到魔女弟子的動作)
(唔…掃帚?)請問…這是要?
………飛行?(咦……不是魔女的我行嗎?是說、會很高、吧?)
「對,飛行。把那邊那個盒子打開,把飛行軟膏塗在自己身上吧。依你們的體型不用到全身,四肢的份量應該就夠了吧。」
……(沈靜了一下才打開圓盒照做,感覺像是有涼感的乳液一樣──很小心的均勻塗在手腳上)
「……」收到點名的青年沒有真的去執行清掃任務,亦僅是遵照指示將四肢略微塗抹上了軟膏。
奇異氣味頓時充滿室內,可卻並不嗆人。
指不定是本身成分使然、又或女巫做了其他調整吧。
女巫環顧三人,確認眾人都塗上軟膏以後,伸手對空氣輕輕一揮。
樹屋的溫暖如幻影一般霎時遠去,此刻四人手上握著掃帚──
「不把掃帚握好的話會死喔──」
能依稀聽到女巫的叮嚀。說不定還擺著一張惡作劇的表情。
咦!?
啊!咧~~~~
(趕緊抓緊掃帚)嗚哇哇哇!!!
?! !? ?!!(連尖叫都來不及發出,只能趕緊握好掃帚壓低身軀)
「……」青年將掃帚的長柄握緊,跟在女巫身後飛翔,從頭到尾都擺著一臉一號表情。
(直到下墜停止,自己也緩緩跟上隊形後才在大口喘氣……總覺得,好像能理解弟子K為何反應如此淡漠了)
(好不容易停止下墜和慘叫)好…好…好高…好刺激…
這一定是,這個時代的人們絕不會有的體驗。
你們跟著女巫飛越了迷失在內數日的森林上方,看見了海平面,看見了夜空。
似乎只要伸手就能觸碰月亮與星辰。
彷彿只要垂足就能感受海水與波濤。
在風的呼嘯裡,你們忽然能理解女巫為何讓自己一定要先填飽肚子的緣由。
沒有力氣的話,根本抓不穩吧──
在這裡告別吧。她向你們揮揮手。
眼前已是你們熟悉的都城。
再回首的時候,無論是青年還是少女都已經不在原地了。
宛如一場短暫的夢境,靜靜在晨光到來的同時融作空氣,消散而去。
……故事到這裡應該要結束了。至少,對歷經幾天冒險與磨難的人們是這樣。
「如此就足夠了嗎?我的師父。不採取保險措施,讓那群人就此遺忘今夜嗎。」青年吐露了語調淡然到不似疑問的字句,不若常人的淡色雙眸望向身側的的女巫。
魔女是為異端者,不可能與人類和諧共處。
在流浪的他被拾回以前,少女應當獨自生活了相當漫長的一段光陰。
對方喜愛著這般生活方式是顯而易見。
可總不時在森林與人類生活圈之間來回的舉措,又像是不厭惡人類一般。
「……哼。還以為你要說什麼。我可沒有義務照顧人類到最後一刻,就算他們一個不小心被抓去火刑場,那也與我無關。」
「何必口吐妄言。假若像隻焦躁的貓盯著水晶球監控那兩人的一舉一動,時而以魔法指引前路、時而替之驅趕野獸皆是屬於妳的個人興趣的話,雖然我無法理解,但那就能另當別論吧。」
「…………」
「……閉、閉嘴啦!你生來不戳破人家就不高興嗎!」
「?……這不是一眼即能明白之事嗎?」
「我說你實在是…………」
她當初到底為什麼要看這傢伙迷路到森林裡就把他撿回來啊……啊,說起來好像是因為穿著破布衣倒在家門口吧。
──不想了,再這樣下去感覺回家會想拿泡水的說明書砸過去。嗯。
「嘛,算了。回去還有事要處理,不跟你吵。」
青年的話,大概不是故意而是生來如此吧。
雖然她不喜歡那種說話方式,但是也不討厭。
「……我的師父啊。我抱有一項疑問。」
「嗯?什麼?」
整頓好了心情,她望著前方。
長髮隨風飄動,陽光溫暖灑落。
波光粼粼的海與清朗蔚藍的天包圍前路。就像這樣,悠閒的師徒飛行也不錯──
「我們曾幾何時吵過架嗎?」
很好,她要收回前言。
回去洗乾淨脖子等著,絕對要讓這傢伙跑腿跑到叫苦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