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離開的陸離不會回頭後,江容收起原先的笑容,默不作聲地返回書店。安靜地將牌子翻到休息中,毫無預警地癱坐在地上。
她從未從震驚裡逃脫出來,自己的所有的認知與一切好像都被狠狠地翻轉過來一樣,像是一直以來以為的反派其實是大好人那樣,她原本就打結的大腦像被丟進口袋的耳機線一樣纏的更誇張,江容忍不住去想,她真的是江容嗎?
儘管那孩子的安慰對她而言起了很大的作用,但是仍有那麼一小塊的困惑,在江容的心臟角落滋長。原先只是株不被人注目的小草,隨著時間流逝,隨著她的心情逐漸平淡,單株的綠芽慢慢地成了一塊草坪,駐紮在江容心裡。
自己是不是抹煞掉了許盈的存在?江容愣愣看著玻璃的倒影想著。這是許盈的樣子,她烏黑捲起的長髮,她一貫的白衫長褲——江容的紫色虹膜。
許盈的眼睛是黑色的。雖然台下觀眾見不著,但是演出時她總帶著黑色的隱形眼鏡,她把自己全身投入許盈,相貌也應該相似太對。
演戲時,只要她摘下隱眼、假髮,換掉服裝以後,許盈這個角色就可以不再存在,她只是無數次地上演著自己的悲慘人生。
可是現在,許盈是曾經活著的,她曾在此和居民互動、玩耍,更甚至是談心,所以當江容剪去長髮、換了風格,是不是就會代表許盈的消失不見?又或者當她維持這身裝扮,長時間扮演著許盈,江容這個人還在嗎?她的思緒她的想法她的一切,會不會漸漸地淹沒在時間的洪流之中?
她是不是該尋找能夠讓兩種身份並存的辦法,比如說以江容之姿過著許盈的生活之類的——這樣至少還有人記得她的樣子,不會有人忘掉,對吧?
她轉過身靠著門坐下,將自己縮得緊緊的,只要有人記得江容長什麼樣子,又或者只要有人記得她的名字,哪怕僅有一個人,那也就足夠了。
——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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乓乓
混亂的江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