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過的人
4 years ago
【Day 3 限交】 with nanami130760

その後のこ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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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感謝笠雁中提供噗首日文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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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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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吧。

此刻,她的心中只有僅一念頭,不管是出於本意,還是因為那個人的叮囑。

黔色的身影踏著歸往宿舍的步伐,雙手各自攥緊著肩上帶子與袖中的生存用具,盡力將自身的存在壓到最低的同時,亦不忘仔細觀察著身旁動靜;此舉用意本是便於在第一時間迴避險境,不過卻也得到了意料之外的收穫——在半路上,她注意到了某一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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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戶吹學長......!」意外的相遇使得她一時間也控制不住出口的音量,但本人似乎沒注意到這點,只是逕自往者口中所喚對象的方向小跑步著過去。
走近一瞧,也慢慢發現對方跟平常的狀態十分不同,而隨著距離的拉近又發現了更多細節。
最為明顯的是整體色調,雖然同是無彩為主,但對方如今並不是身著那件縞白色外套,就連她自己覺得最標註性的那條圍巾也不在脖頸,給人的感覺整個人都暗了下來,尤其是在那把扎於脖側的長髮也沒了個影後。
瞧著綴在那套玄墨之中的細碎霜絲,似乎也不難想像原因為何。
她出神地看著眼前人,似乎也沒想過自己身上也盡是異樣;讓人一時間根本看不出她是誰的那種。
……果然,還是不行。

從那時開始就一直這樣,心神完全無法安定下來,溢滿的焦躁讓情緒持續處於將要爆發的臨界點,但又沒辦法宣洩出來,只能任由這股感覺一點點將自己啃蝕得體無完膚。
是過度的壓抑而令自己連基本的情緒發洩都辦不到嗎?他不知道,也不想去思考這問題,這只會讓他陷入自我否定的無限輪迴當中,不但浪費時間,且毫無意義可言。

……總之,先出去辦正事吧?
隨手抽出一張便條紙寫了寫,為免人擔憂而留下了訊息,然後便背起背包、毫不猶豫直接離開了最安全的區域,僅留下身心俱疲而選擇睡覺逃避現實的友人獨自待在房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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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圍巾遮掩的脖頸不斷泛起涼意,雖然現在只是秋冬交替之時、天氣還算不上寒冷,但對於一年四季都戴著圍巾的伊戶吹而言,此刻的寒氣像是被放大數倍一樣,與北海道的冬天相比可是有過之無不及,更別提還有心理方面的影響了。

原本只是為了避免弄髒而脫下了慣穿的厚重白外套,換成較單薄的黑色連帽外套,想說就算沾到了鮮血也不會格外顯眼,甚至還刻意將圍巾也一併解下,但現在看來似乎是弄巧成拙了。

那條圍巾不僅有禦寒之用,還有給予自己無可取替的安全感——就像,那人一直待在自己身邊、從未離開過一樣。
縱使知道這不過是自欺欺人的可悲行徑,但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安心下來,就像服用嗎啡一樣,明知道這樣是不好的卻無法自拔,漸漸依賴並成癮。
「……?」
走著走著,後方忽地傳來了一陣呼喊聲,他下意識便轉過身瞧向聲源;那腔調跟聲音他是挺有印象,但映入眼簾的身姿卻完全超出他的想像。
與友人相似的皂色髮絲現在只剩及肩的長度,臉上架著一副可謂品味極差的鬍子墨鏡,還戴上了口罩,要不是那奇特的說話腔調在記憶中留下了頗為深刻的印象,他差點就要將對方當成可疑人士處理,直接一個十字固侍候。

「……」
看著眼前這般畫面,霎時間就連伊戶吹也沒辦法反應過來,只能維持面無表情的模樣呆望著對方。

「那個……尚同學?您找我有事嗎?還有,您這身裝扮到底是……?」
當機了好一陣子後臉上才慢慢擠出微笑,然而本人似乎並沒有意識到此刻的笑容有多僵硬、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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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也沒想透對面沉默與表情僵硬的原因,直到被點醒了面上的問題根源,尚允泫這才恍然的「啊。」了一聲,想到要伸手褪下造成尷尬的罪魁禍首。

而隨著拿下的動作,少女的標緻面孔也顯露了出來,與方才詭異的外表相差甚遠。

雖說不管是那套罕見身著的運動服,還是那頭看似長度銳減的墨髮,一一都將人兒給襯出了不同以往的氛圍,但那淡定的表情倒是和往日依舊。
先不論那微微泛紅的眼眶外。

「因為...戴著,藏著...?比較,安全?」說到這,她撇開眼並扭了下眉頭,似乎也不太確定該怎麼說才好表達用意的模樣;思考過後,端正了下雙手拎著的惡趣味眼鏡,認真道:「靈感是,散...傘蜥蜴。很嚇人吧?這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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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滿不妙的呢,指令...這次的。」
說著,結束了解釋,也收好了偽裝用具後,這才切入本意。

「......只是,想問問...學長...您們兩位,現在都還好......嗎?」

話出口後,她才意識到這樣的問候有多不切實際,如今狀況下到底有誰能好?特別還是發過了那種指令。

她還沒有遲鈍到絲毫未覺對方的異樣不只於外表——但這不影響她選擇搭話並繼續對談的決定

「就是...那之後...有沒有好好...休息呢...?」

她補問著,雖然這句話似乎也很空談並突兀,不過那天才見過對方虛弱的樣子,她總還是留有擔憂。
「挖~果然是您呢,差點以為自己認錯人了。」
他咧嘴一笑朝那頭興高采烈地說著,情緒看起來莫名的高漲,此時的他幾乎跟昔日的毫無差別,笑靨還是一如既往的和藹可親,彷彿方才的異常只是一場不真實的幻覺一樣。

——要好好壓抑住才行,我能辦到的。
雙手插進外套的口袋裡,緊握著裡頭那兩根長條狀的物體,冰涼的金屬觸感隨即緩緩攀上指尖,似乎也稍微撫平了自己的情緒,雖然有點勉強,但要恢復以往的模樣還是沒問題的。
「尚同學的決定是正確的喔,應該說幸好您有這樣做。」
「目前這環境確實對女生很不友善呢……雖然這樣說不太好,但像尚同學這樣的女孩子就特別容易被盯上吧?」

只要願意拋棄良知、人性,不論是指令七所需的新鮮內臟,抑或另外兩項指令指定的活人頭髮跟體液,基本上都可以取自同一人身上,而留著長髮、看起來又特別嬌弱的女孩子大概是最佳的『獵物』了吧?不但滿足上述所有條件,而且相對地容易下手,可說是一舉多得。

至此,他稍微打量了一下眼前之人的裝扮,基本上除了體型沒辦法偽裝以外,該藏的部分都有藏好,乍看下不僅難以分辨出雌雄,連頭髮長度也無法確認;只要不開口講話,就不會有暴露的可能性。
雖然這副裝扮真的讓人不敢恭維(各方面也是),但似乎起到了相當大的作用。
「謝謝您的關心。」
「說到這個……以笠くん就讓人很擔心呢,早上聽到指令的當下直接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狀態,剛剛只做了指令八就一副再起不能的樣子……不知道他能不能撐下去。」
面對少女第一句提問,不知是有意抑或無意,他壓根沒提及自己的部分,只是輕嘆了一口氣並道出了友人的情況,臉上盡是擔憂的神色。

「啊對了!說到這個……」
「謝謝您前天的拔刀相助呢,詳細情況我從以笠くん那邊聽過了,託您的福,身體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真的很感激您。」
語畢,更是向對方深深的鞠了一躬。

「尚同學才是,您現在還好嗎?——是剛剛被人扯住強行要眼淚嗎?眼看起來有點紅喔。」
就目前情況而言,他只能確定對方曾哭過這一點,但無法確認是為了什麼而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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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著那人的反應,她看著,可並沒有多做表現,就僅僅是微微斜了點腦袋的角度;在這早就脫離正軌的場合,兩人乍看之下皆與平日無異。

...此時此地,還能如此「正常」對話著,光是這點似乎就可謂足夠難能可貴。

「......是呢。畢竟我,太弱了,再加上本來的頭髮長度,不做點偽裝的話,簡直是...行走積分大禮包。」對於這次指令,她贊同著那方說法,抱著雙臂,語氣中滲出些許早就堆積在內心的無奈,也難得用上艱(更像年輕人)深的用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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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其實現在大家,也都一樣危險...我覺得。」

她看著眼前的學長,與之平時在一起的那位相比,老實說她本覺得眼前人也會是稍微有些風險的那一批,不過想起前天其友人所言,應該不太用...擔心?

再加上那束恐怕會成為目標的長髮似乎也不在了......

嗯.......
嗯.....?

「這樣啊...誒 」當她還在嘗試消化,尚未做出完整反應時,突然見對方向自己鞠了一躬,她有些慌了起來:

「...不會!我這邊才是,受到的幫助...更大,也多虧有岡島學長幫忙,我才能完成指令...!還得到了意外的援助.....這邊才是,萬分感謝.....欸,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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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她還在胡亂組織語言之際,伊戶吹敏銳的發現令她瞬間斷了語,本來隨著情緒而在虛空亂晃著的雙手也就此頓住,整個人像發條停了的人偶般,戛然而止。

「……」

「...啊...這個。」
緩慢地,她隻手撫上眸處,然後搖了搖頭。

「......我只是,完成了指令七。」

「埋葬以前......先取下了過往同學的心,跟...眼。」

「......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滿臉都是了,眼淚......」

「.......不過可惜指令九,不能用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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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畢,她依然是那副將雙手交疊於身前的乖巧姿態。

——令人難以想像,方才的發言出自這樣一個恬靜的女孩口裡

簡單,平靜,而且毫無避嫌的直敘了原因,就彷彿平日她向人打招呼時般的語氣,以及模樣。

——在該平靜的時候反常,卻反而在該反常的時候平靜

「......」
「...抱歉,很嚇人嗎?」

過於簡短的發言,讓人難以推斷她是詢問哪一方面,但妳剛跑去找人家時長那樣才嚇人。
「呼嗯……」
友人大概不會肯奪走女孩子重要的初吻,那麼對方所提到的『指令』應該就是第一天的指令三了吧?也就只有那個指令跟指令六是需要他人協助。
他當時也有意識到自己不小心替友人多抽了點血的事,不過倒沒想過那人最後會以這種方式處理多出來的部分。

……該說,很有岡島以笠的風格嗎?
跟自己完全不一樣,截然不同的行事方式。

要是此時待在這裡的是岡島的話,在聽到尚允泫的發言時想必會相當錯愕、不敢置信吧?或許,這大概才是正常人應有的反應?
伊戶吹禁不住在心中想像了下,明明有辦法構想出畫面與台詞,卻沒辦法按照劇本演繹出來,可能是因為想像畫面的主角是友人,而不是自己吧?
「——我不覺得嚇人喔。」
「倒不如說,辛苦您了?為了生存不得不這樣做……正常人應該都會覺得很難受的。」
「你的眼淚,就是最好的證明了喔。」
即使得知對方做了這般事情,他依然顯得相當平靜,臉上的笑意仍沒有減退半分,反而變得更加溫和。
或許在這狀況下,一直維持笑容才是最奇怪的一方吧?不過對現在的他而言,光是擺出習慣的笑臉就已經很費力了。

「聽尚同學的口吻……您是有打算做完全部3個指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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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好。」

雖然只是句簡短的回應,但她面上是放柔了表情,看起來似乎安心了些。

「那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
「但是...您說的對,難受,多少還是有些......」

這代表自己還是算正常的嗎?
看著他人在這樣的狀況下都紛紛騷亂了起來,她直到現在都還異常冷靜,面對越發挑戰道德的指令,她在能力範圍內也都選擇將其一一執行。

她不是沒有懷疑過,她是不是真的不正常;面前人的反應則給了她ㄧ劑強心針。

『你的眼淚,就是最好的證明了喔。』
…..
雖然不能拿來抵積分,但似乎並不是毫無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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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個打算...不過有把握的,老實說只有前兩項便是。」說著,她老樣子的掩著嘴,小小聲的咳了會兒。

「今天的第三項...沒什麽把握...咳摁,所以就只有...先完成自己能達到的部份了」說著,順了下自己肩邊的一兩束翹髮,少女兩條長及腰間的墨辮乍看不翼而飛,大概就如對面那人的如霜雪般柔白的尾髮一樣,成為貢獻給了指令的貢品。

「伊戶吹學長呢?......指令還順利嗎?」方才只有聽到另一人的消息,在回答過對方的問題後她也有些好奇地出言詢問。
「……」
果然本質還是個心地善良的孩子啊——望見對方此刻的表情他不禁在心中如此感慨著。
為了生存,為了避免被肅清的結局,只能讓雙手沾上更多的鮮血。
雖然不是困難的事,卻沒辦法做到絕對的無情……這大概是正常的反應吧?只是眼前這名少女再多一份堅強而已。

「欸?在問我嗎?」
本因為對方的話而陷入了思考之中,突然被喊到名字的當下反而顯得不知所措。

「我的頭髮給了以笠くん完成指令八……但自己的完全沒動過呢,現在正打算去找。」
「雖然應該也是找屍體就是……找活人的風險太大了。」
微微移開了視線看向側邊的教室,下意識伸手至脖頸處,卻摸不到熟悉的布料時動作瞬間頓了頓,最後只是不自然地撥了下右側尚完好的鬢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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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嗎......
......

聞其所言,多少也能理解了伊戶吹這副裝扮的用意;就連圍巾也取下了,或許也是怕不方便?過程中要是碰到什麼了也很不好......

瞧見那人撥弄的髮稍,聯想到對方所話,她很自然的回想起義無反顧向對方搭話的原因之一。

「那個,不介意的話——……」

白皙的指節竄進黔絲與棉玄之間,接著便掏出了一束長長的墨辮,女孩那本看似皆被削短了的髮絲毫未損,就像是變魔術一般的,出現在兩雙不同彩度的藍眸前。

似乎是用著自己本就長短不一的翹毛做障眼法,巧妙地掩飾著真實髮長,並混藏於同為無彩的近色內。

「如果是指令八的話,我這裡...可以提供。」
「……」
眨動著空色的雙瞳,一臉懵然地看著對方一連串的動作,雖然僅剩一束,但本以為早已成為犧牲品的三股辮,如今居然還完好無缺的樣子,這與自己的預想有相當大的出入。

在聞見那頭的提議時他並沒有喜悅,更加沒有因為將能輕鬆完成指令而鬆一口氣,只是歪了歪頭,維持著往常的淺笑緩緩啟口:
「……為什麼?」

「無緣無故,為什麼要幫我呢?對您有恩的是以笠くん而不是我吧。」
無法理解、不合邏輯 ——這是他目前僅有的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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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剛好遇見您......?」說出了很像某句首華語名曲的回答。

「我的...確有想過,這次是歸還恩情的,好時機;不過見到您,也了解狀況後...我也就...放心了。」雖然那人的狀態似乎並不是很能讓人真的放心,但恐怕也不是自己能隨意插手的事便是;她在心中默想。

「而且,其實...並不是,無緣無故。」她掩著口,例行公事一般的咳了咳,而後接續話道:「是......希望能...互相幫助?」

話畢,她再度動作起來,這次從另一邊抓出的那束頭髮散亂著,不但整齊度上和隔壁紮著的髮辮形成鮮明對比,值得注目的是兩邊長度上的落差,以及那參差不齊到慘不忍睹的髮尾,看來就像是經歷了一番風霜後才被暴力斷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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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算是,那個....嗯......我的不行......不行之請? 」不確定有沒有說對(沒有

「我想,拜託您幫我...剪下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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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是的。也是因為只靠自己...實在是沒辦法。」補充解釋的同時,伸手順了順驟短的那頭髮絲,並擰起髮尾,瞧見那簡直可以撐為炸毛狀態的末端,不禁嘆道:「......果然不太可能...像是電視上演的一樣唰──地一下,帥氣一刀斷乾淨;而且現在的力氣,也不太夠......」

少女的一頭墨髮看來就是髮量頗厚的類型,她也是清楚著如此才選擇編髮成辮,如今狀況下,雖為求生存必須得含恨斷髮,但好歹也是個女孩子,對於自己只會把頭髮弄更醜這點,實在是多少很在意啊。她面無表情的散發這種氛圍。

「我並沒有其他人,能尋求協助;真的,還好...有碰見您。」

「不知道能不能,麻煩伊戶吹學長......?」 強迫推銷
「……」
在少女說話的同時,他的魂魄像是飄向了遠方一樣,一直沒對那頭的話語表現出任何反應,更別說表情變化了,只有附近傳來了點噪音時他才微微皺了下眉頭。

即使對方的話早已告一段落,但伊戶吹依然閉口默不作聲。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沉默良久,他終於緩緩的張了嘴,正當人以為他要回話之際,他僅僅吐出不合時宜的猛烈笑聲,彷彿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笑話一樣,簡直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待在這高壓環境過久而精神失常了。

「尚同學……到底該說你很奇怪,還是很有趣呢?」
在那略帶狂氣的笑聲消止時,他又恢復成以往的模樣,可話句內容卻讓人完全摸不著頭腦。
「只是修剪頭髮的話不一定得由我來吧?」
如果要用一個詞語來形容他此刻的感受,伊戶吹大概會用『哭笑不得』。

「醜話說在前頭,我可沒有東西能回報您的恩情喔?不論是體液還是眼淚也好,我沒一樣能給您。」
「——這樣真的好嗎?比起無意義地將重要的頭髮分給我,把它當成籌碼、和別人換取指令九所需的眼淚可是更實際喔?」
粗略估算了一下,以那髮量和長度來看,再分給三人也是綽綽有餘的,但亦因為這樣,他才無法理解對方的用意。

到底是懷有特殊目的,抑或出自純粹的良善,才會做出此等不符合成本效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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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戶吹學長,您果然,是個...溫柔的人。」

微微斜了點腦袋的角度,面上跟著短暫的瞇起了笑眼,一頭墨髮更是順著其動作搖曳著;某種層面上來說少女的反應也甚是反常,就連本人也沒有自覺的,她的面部表情豐富了許多;這是連對待其恩人都還不到的地步。

平靜的藍眸眨著,恢復了往常的表情,再度啟口:
「...這些日子以來,您認為過......自己的選擇...沒有意義嗎?」

她在問著憑自己權限所能知曉的那兩件事,但這似乎不是強制的問答題;沒有停下過多時間,繼續著說話。

「......那個時候,岡島學長...真的非常著緊您......他想不透,您的理由。不過,我想我大概能夠......」

話音漸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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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並不清楚。
您們二位的羈絆,您們各自所思所感,那都不是我現在能斷言、能夠體悟的;就如您也想不透...我的動機,這是很自然的。」

「......始終,我只是迎合著,自己所想...而行動。

......或許...是的,客觀層面來說,這並不是...最大利益但...這是我會優先考量的事。」

因為,她還沒有丟棄的打算。
尚允泫這個人,必須得好好的活下去才可以。
不能讓他們再失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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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您也正在努力著,就憑這點,我希望能幫上您。」似乎是給出了結論。

「而且......老實說,在碰上您之前,我沒有想過,能夠交換...也不會有機會吧...我想。」

「所以...也算是,想感謝提供的寶貴建議......我覺得,很受用。」


「...當然,您也有拒絕的權利,我並不打算,困擾您.....」

「咳嗯....雖然我記得....活人的髮積分比較多....咳咳...而且我會有點...困擾.....咳....」她掩著口,邊咳邊小聲嘀咕。
在聽到『溫柔』二字時,他臉上的笑容又再一次垮下來,雖然嘴角不再有任何弧度,但睜圓的雙眸已經充分表達了他此刻的錯愕和不解。
……真的,難以理解,不論是哪方面也好。

使人不悅的噪音似乎越發強烈,但他暫時並不打算多加理會,而是以平穩的嗓音不緊不慢地由頭開始回應對方的話:
「……理由,其實很簡單,只是說了出來以笠くん一定會反對,所以才會一直閉口不提。」
「——畢竟他跟我不同,他是個善良到我甚至覺得根本與愚蠢別無二致的男人。」
他一臉平靜地說出對當事人而言十分過分的話語,這副口不饒人的嘴臉是他鮮少、同時亦是抗拒在人前表現出來的。

「但是,我希望你們都能保持這份良善直到最後。」
說到這裡時忽然話鋒一轉,用上了眾數,代表這不僅是對友人的評價,同時亦是想對眼前之人表達的話。
「——要不然,就沒有活下去的意義了。」
「……」

「無關痛癢的話好像說太多了,抱歉。」
結束上述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語後,他的臉重新掛回了和藹可親的笑容,彷彿方才的只是短暫的幻覺一樣。

「既然您都說到這地步了,那就恭敬不如候命……謝謝您,您的恩情我會銘記在心的。」

「不過在這之前……」

「——還是先躲起來會比較好喔
也不等對方反應過來,他毫無預警的拉住了少女的纖纖玉手,轉身就跑進側邊的教室裡,在關上趟門的同時,外頭就傳來了悽厲的慘叫聲……以及液體噴濺在地的滲人音效。

「啊啦啦……真是千鈞一髮。」
他壓低音量一臉事不關己的表情喃喃自語著,似乎並不打算多作說明的樣子,但外面持續傳來的騷動已經解釋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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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聽對方道出如此評價,但她絲毫沒有覺得那是種批判,更沒有對此反感;不如說,其實她挺高興的。

或許僅有這唯一的機會,但有幸見到那人不再那麼逞住的一面,至此她也更能理清關於那兩個人間的關係。

但,隨著回憶與當下狀況的對應,她不禁預想到了足夠引起憂心的發展。

愚蠢、良善;聰穎、惡意。
它們真正的定義是什麼?
......
無法訴說,但是,他們真的都是溫柔的人。

但願,這對摯友不會因彼此的「溫柔」,而——自手腕處襲上的陌生溫度瞬地打斷了她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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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預警之下,她唯一能做到的也只是發出了聲堪比氣音程度的驚呼,就這樣順著那股拉力被拽進了一旁教室。

沒等她消化完這短短數秒內的突發,一連串的衝擊更像爭先恐後般地粗暴入耳,遲來的敲響著腦內警報。

危機意識在處於安全後才緩慢爬升,待她終於理解到方才耳畔的嘈雜是多麼逼近後,結合方才種種,驚色才緩慢爬升至面上。

眼前的門板成了將兩人與慘劇劃分二界的媒介,她怔怔的看著那處好一會兒,待到終於重拾了語言能力後才一格一格的轉過頭,看向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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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您,也很不好意思...差點拖累您了......」感覺這下自己才是欠了對方好大一個恩情。

外頭的吵雜遲遲未消。

果然,現在整所學校內都充滿著危駭...雖然她是知道的,但卻也因此而習慣了喧譁,沒能驚覺情況;現在自責也是亡羊補牢,忍下自怨自艾的情緒,選擇啟口試問:

「感覺暫時,得待在這裡了......?」
「不用謝,我也沒想過他們吵著吵著居然會吵到這裡。」

雙眸依然緊盯著旁邊的門板,說實在途中他就已經有留意到那頭的爭執越發激烈,但似乎不是衝著他們而來的,而且在這環境下他早就對這種事見怪不怪,所以也沒把這件事說出來,只是默默的警戒著;直到方才這場騷動差點波及到他們時,他才有所行動。

「如果人數不多的話倒還可以試試強行突破,但根據聲音來推斷,撇除那個被砍的可憐人,外面至少還有4人在,而且手上有刀子……大概是在合作聯手完成指令七吧,看來暫時躲在這裡才是上策。」
「不過沒關係,反正我本來要去的目的地就是這裡,就當作是提早了吧。」

……
把視線放回對方身上時,他的臉上才泛起一絲笑意。

「既然這裡有坐的位置,那乾脆在這裡完成指令八好了,尚同學會介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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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令七...」看起來臉色不太好,本就習慣縮在胸前的雙手此時更像是緊攥著附近衣料;很突然地,她本人也說不上原因為何,只曉得陷入非日常的那天...也是這樣的感覺。

原以為已經習慣了,但隨著驚慌逐漸退去,隨之替換而來的卻是那似曾相似的不適。
這是良心譴責;還是單純的生理反感?說哪個似乎都不正確,她多少能感受到那是不同層級的東西,可時至今日,不曾有人能給她解答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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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的。」不想嚇到人,試著努力壓下些難色回應,並表示過欲先入坐的決定後,她踩著偏快的步伐走進教室深處,期間就只是低著頭,喉間也照舊促使著她發出比平常更重的咳音;基於以上種種她並沒有多留意室內,直到揀了張感覺差不多的位子後才感覺緩過氣。

似乎狀況好了那麼一些些,放下肩上的背包袋後她才有餘力細思那人方才所言,不過說實也沒有對此多想什麽,只是意識到了自己方才舉動稍顯失禮。

「......不好意思,剛剛有點...喘不過氣。我想...坐這一區......」回過身,向著那人方向解釋道,同時她也才終於能稍微看清目前所待的環境。
「……」
向後退了幾步微微倚著身後的講台,一言不發看著對方急步走入教室深處,他並沒有立即跟上去,而是往講台後方瞥了眼,待對方安坐下來後才收回了視線。

「沒關係喔~這環境確實壓抑得讓人不適呢,我懂的。」
他莞爾一笑,與此同時身體亦向旁挪動了數分,恰好擋住了教室一隅的事物,隨後踩著不緊不慢的步伐走至對方的身旁。
……應該,沒有看到吧?

「您還好嗎?需要喉糖嗎?柑橘口味的。」
教室裡雖沒有開燈,但在這視線不佳的昏暗環境下他依然能隱約看見少女臉上的不適與難受,於是便從褲袋裡翻出了一顆喉糖,本來只是以防萬一而隨身攜帶著,假設又遇到類似指令三的情況也能立即消除口腔內的異味……雖然總感覺最後用上這東西的會是友人並非自己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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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啊...」見狀,意外的發展使她有些慢半拍才能夠給予回應,在她眼中對方的其他舉動倒是並無異狀。

「好的,謝謝您......」沒有婉拒人的提議,雙手接過那有著橙色代表性包裝之物,她收起手,將其握於掌心,感受著其中所裹的糖體;這是另一種方面的幫助她紓緩狀態,同時也是習慣之一。

「......已經,好多了。但有時真的是,讓人難以負荷。」嘆了口氣,她不得有些氣餒的如此承認;這麼聽來似乎也不只自己會如此,每個人都不好過呢...大概是自己承受能力比較低了;她在內心得出如此結論。

「那個,我這邊只有攜帶著發放的瑞士刀...您有需要嗎?」稍事休息後,她比了比自己置於一旁的隨身物,歪著腦袋問著等會兒正事會否需要的工具。
「我是有在美術教室那邊拿了把剪刀……不過不知道您會不會介意就是。」

手指搔了搔臉頰有點不好意思的回應著,另一手則從背包裡掏出了把剪刀,刀身看起來是挺乾淨的,沒有生鏽也沒沾著一些奇怪的不明物體,不過總感覺還是會讓人心裡有疙瘩。

雖然他自己是有一把專門用來修剪瀏海的剪刀,但最一開始時他並不打算對活人下手,實在不想用自己的隨身物品來剪屍體的頭髮,理所當然地也沒把自己慣用的拿過來,而是在科任教室尋找指令所需的工具時隨手拿了把能用的。
努力過的人
4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聽著那方說明,她打量著對方手中的那把剪刀。
然後想了想只靠自己處理頭髮的時光。


「....沒關係的。」
我相信您的技術。」好哦。

正常女孩一般在見到如此的情況下,或許多少會對此感到猶豫,不過這點似乎並不適用於尚允泫這人身上了。

她將喉糖先收至口袋,空下手後順了順頭髮,令兩側髮絲確實分齊,隨後端正坐姿,捧著維持長度的那一側辮,詢問意願。
努力過的人
4 years ago
「......需要我,解開嗎?」

印象中去髮廊時候都是散著髮動刀,但仔細回憶,專業理髮師通常都有著特殊的打薄剪等等工具;她倒是沒想過一般美術課用的剪刀好不好使的問題。

不過刀子會更難用就是了。

雖說感覺若是鋒利的鐮刀之類的會較方便使用,不過現在情況想那麼多都是天方夜譚。

外頭可還是未解除警報的狀態。
「……太相信我的技術的話您會後悔喔?」
有點無奈地苦笑了幾聲,說實在他的剪髮經驗大概只有偶爾替自己修修前髮的程度吧,替別人剪頭髮還真的是第一次。

「先這樣綁著吧?這樣我比較好拿捏長度……剪完再解開讓我修修尾髮就好。」
他手執剪刀站到對方身後,空著的另一手則是翻出了直尺,準確地量度出所需的長度,雖然不太清楚對方的想法,但感覺女孩子應該都很珍視自己的頭髮?可不能剪過量。
『咔嚓咔嚓——』

兩枚刀刃不斷開合著,夜色的髮絲亦應聲斷開,散落的碎髮如雪般一點點飄落。說實在,這玩意用起來不太順手,以剪刀而言稍微鈍了點,要俐落地剪斷頭髮還真的有點難度,不過至少比瑞士刀好用一點。

花了不少功夫才把自己需要的份量剪走,雖然已經很謹慎了但還是有點剪歪,於是便徒手順了一下那還沒完全散開來的黑髮,豎起剪刀慢慢修剪著參差不齊的尾髮。

「……我盡力了,抱歉。」
他隨手將剪刀和已經剪下來的束髮放到旁邊去,稍微清理了一下沾在手上的碎髮。雖然說是修剪,但其實也只是讓它從像被狗啃過的樣子變成稍微能看一點而已。
說到底伊戶吹亦只是個高中生,要是在缺乏器材的情況下也能剪出一手好髮的話,他早就跑去當理髮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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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ears ago
頷首表示過理解,她便沒有再多做打擾,閉上眼靜了下來,與一尊會展示在玩具店櫥窗外的精緻人偶無異,只差在此時的她擁有著溫度與呼吸等等;雖說平穩地令人難以察覺,但明顯和前者不同的,那是活體才會持有的生命跡象。

而她正是為了維持住如此才安坐於此,這樣一想,似乎有那麼些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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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伊戶吹的話音落盡、不再感受到髮絲的牽動、聽見繁複的金屬片開合聲響後,她便慢悠悠地睜開眸子。

靛藍的眸眨了眨,隨後轉動著眼珠子,率先看向最近距離的胸前;本來及臀的髮稍如今低頭便能見著,雖然早在過程中便能感知到頭髮剪落的始末,不過還是現在才終於有實感。

真的要說有種,頭部重量終於平衡了的感覺。

「辛苦了...」

「……我覺得,剪得,很好。」


「剪頭髮,很難,對吧。」她是懂的。
「……經過這次之後我發現我沒有成為理髮師的資質。」雖然有也沒什麼值得高興就是。

伸手推開了旁邊的窗戶作通風之用,隨即從背包裡翻出了本應放在實驗室裡、用來點燃本生燈的火柴,還有等下滅火用的防火毯,他一邊思考著些有的沒的,一邊自顧自地開始起指令八的後續工序。

話說回來,其實他是不是該先讓人家離開這裡會比較好?雖然對方的心理素質應該略高於一般人,但終究是個正常女高中生,說實在還真不想讓她看到那個畫面。

鬆開手任由燃燒中的木棒掉落至漆黑的束髮上,缺乏水份的髮絲瞬間化為最佳的燃料,被火舌貪婪地吞噬著。
於這赫赤的焰光之中,化為點點灰燼的除了頭髮以外,還有著什麼?
『嗶——』
在電子合成音響起的瞬間,他毫不猶豫就將防火毯覆在火堆上,雖然說放著不管也沒差,但他實在受不了那股氣味,那股由蛋白質中的硫燃燒所產生的刺鼻惡臭,至少這樣蓋著可以令異味有所減弱。

「呼……總算弄好了。」

此時他終於把視線放回少女身上,正打算開口請人家離開時,敏銳的聽覺卻率先捕捉到門外持續不斷的爭吵聲,促使他硬生生的把問句吞回去,決定靜待狀況安穩下來後才出聲。
本想著外面的騷動應該很快就會消止,身旁的少女也可以安全獨自離去,而自己亦能開始辦『正事』……結果卻與自己預想的背道而馳,往他最不樂見的方向發展了。

「……」
「……」
在沉默之中,他不斷重複著偷睨對方的側臉、望向窗外裝作四處看風景這一流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他既不想讓對方看到接下來的畫面,又沒辦法狠下心腸趕走人,倒不如說,現在叫人家出去跟叫她去死有什麼分別?依照自己的觀察來看,一踏出門口就被人碎屍萬段的可能性絕對不是零。

「……吶。」
沉默良久,他終於開口朝那頭喊了聲。
「你對別人完成指令七這一點……有什麼想法?……又或者說,假設在你面前有人正打算做指令七,你會阻止嗎?」
——然後又拋出了一個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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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沒有。她真誠的附和道;接著便只是靜靜看著伊戶吹,瞧見那人備好的物品與一系列流暢的對應動作,內心也為眼前的學長再添上幾筆紀錄。

伊戶吹雪雁,這位前輩果然是相當聰穎,且腦迴路清晰有條理的那一派,雖說本來對此就略有所測,但還是在親眼所證後才更有實感;這樣的人在如今狀況下多少有著部分優勢,但想必也會相對辛苦吧。

想著以上云云,她只是持續任著目光留在那頭,見著本屬於自己身上的一部份燒殞,對此沒有特別的想法。

...是沒有想法,還是不願去揭發?
哪怕已經盡了所能的去控制思路,或許是憑著那刺鼻的氣味做為媒介,這樣的想法依舊毫不客氣的浮上腦海,可幸的是,不等她覺察到自背脊襲上的那陣詭涼,更加低冷的電子音阻去了她細思的必要,浸染蔚靛的橙赭亦消逝於眼畔,一切看似都消停了下來,而她也彷彿初醒般地醒悟於當前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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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巧不巧的,她也將視線投向了同在室內的那人方向,如墨筆勾勒而出的長睫隨著藍眸的眨動微顫,察覺他人似乎有言欲出,但她並沒能啟口詢問,能做到的僅有微幅斜了點腦袋;兩人似乎都把握不到好的時間開口,原因也是大同小異,只因外頭的吵雜還在持續。

她並沒有忘了那人尚有未達成的指令欲執行,在此蹉跎絕非上策,可自門外頻頻傳來的嚷弄十分不順人意。

收回視線,思索著對於接下來該如何行動,猜想對方學長應該也很是困擾,畢竟現在來說,貿然出門絕非能全身而退之事,哪怕有能力也有理由反抗,但對方前些時候也說過,可以的話並不想把目標放於活人。

左思右想,當她開始把腦筋動到教室內,想尋找看看能否有東西成為助力時,旁人的開口令她打消了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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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嗎...」

聞言,她似乎陷入了深思。
只見她先是垂下目光,而後緩緩看向了出口方向。

「...雖然。並不是在眼前...不過,在門之外的,也有人在執行指令七。」

「...而我依舊,還坐在這裡。

直到剛才,我也只是在思考著...若要離開的話該如何,將風險最低化......」而在那考量裡,理所當然的,淌入混水這項是絕對不會在其中。

「而且,我也是。」

「——我也是完成了指令七的人哦,學長。」

話到此處,她不再看著伊戶吹的方向,只是逕自看著窗外,天空一如往常,明亮、溫暖,而且遙遠。

而除了那片遙空以外,此刻再無其他存在能夠讀到少女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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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不覺得,執行指令是錯的,哪怕眼前有人,選擇執行的對象是活體,那都...不會是,影響我插手與否的關鍵。」

「...我沒有理由,更沒有資格,去主觀批判;但我會相信,對方有著自己的原因。

所以,至於會否動手阻止...很抱歉,關於這點我無法給出統一的答案。」

「...我只能說,視情況,我也會有自己的堅持。」

「...而我的堅持是,能確保我與我認識的,還活著的人,不會受到傷害。」

其實可以不用說到這一步的吧,但是她知道,那位學長是很聰明的人,所以儘管不明白突然提問的原因,可她相信對方會有自己的考量,於是她能做到也只有確切回應,才不至於拖人後腿。

「......不知道這樣...算不算回答到......?」她看向提問者的方向,但說實話,也對於自己的回應沒什麼把握就是了。
「……我得更正自己先前的說法。」
「——尚允泫,你是個超出我預想的人。」
表情和語氣皆顯得異常平淡,他非但沒有像往常那樣用上敬語,甚至還相當無禮地直呼了對方的名字。

雖然擁有相當的良善和同情心,他甚至曾一度將對方與『濫好人』三字劃上等號,但這樣看來,這份善心似乎還沒到泛濫的地步。

不論是沒有能力制止抑或根本沒有制止的意思,他都沒有譴責眼前之人的打算,在這環境下明哲保身本就比任何事情還來得重要——僅僅因為無意味的正義感或過份的慈悲而不顧後果地一頭栽進麻煩裡,在他眼中這種人早已超出濫好人的範疇,不過是純粹的愚者罷了。
「……嘛,超出預想也好沒超出也好,反正只要知道你不會妨礙我就足夠了。」
語畢,便逕自背起背包朝著講台的方向走去,走至角落的位置時才停下了腳步。

或許是因為到了陽光最為猛烈的正午時分吧,即使天空蒙上了層不知名的灰,但絲絲陽暉依然穿透了玻璃窗,為本應暗沉的教室帶來了亮光——也讓本應隱匿在黑暗當中的事物表露無遺。
那是一具慘不忍睹的女屍。

它癱坐在房間的一隅,腹部直接被剖了開來,血淋淋、支離破碎的內臟流滿一地,已經看不出曾經的形狀;五官因為痛苦而變得扭曲起來,臉上不僅帶有已乾涸的淚痕,還有四濺的腥紅血花。

「……」
而少年正站在其身旁,臉上沒有錯愕也沒有驚訝,只是面無表情的俯視著,彷彿屍體的存在本就在他的預想當中一樣。
雖然有點距離,但還是能看見他手中那柄閃爍著銀光的解剖刀;明明光線比方才強烈,然而那被瀏海微微遮蓋的藍眸卻是前所未有的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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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そう。」

—— 尚允泫笑著。

面對回應,面上的情緒不減,但也沒有回答得更多;從表面上看來,兩人的立場簡直就像是對調了一般。
看來回答的很確實,這樣很好。

見人開始行動了起來,剛開始她還十分不解,只是任憑好奇的目光追隨著那身影而動,天公這時也相當的作美,自窗外灑下的明照加強了室內眾物的存在感,即便是陰暗下最為懾人的存在也並同。

一具顯為某生靈所專驅的肉體就在那頭;
而上頭的損毀與斑斑鏽赭正訴說那過去式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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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就算是她也一時淡了神色,不自覺的站起身,拉近了些距離看著。

「原來如此...」難怪會這麼問啊.....

不管對方本在顧慮什麼,但現在大概能猜出一二了,她心中擬出了幾種揣測,隨著記憶與現狀的條件排除,雖然當前線索不太可能推出事件的全貌,不過拿來理解方才的狀況倒是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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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一段時間了呢,不過,應該是今天的。」

慢悠悠的啟口道,她的視力向來沒有差過,即使還有段距離也能看清那處。
她從來就不害怕死物。哪怕再無生前模樣可言,對於這女孩來說都不足為懼。

偏首,見著那閃著戾耀的銀刃,以及一雙對比之下毫無光感的冷眸;微微張了口,但想法最終還是隻字未吐,她原封不動地把欲言之慾吞回了腹。

......相信以對方的能力,是不會需要自己插手協助的;然後,不知道該說可惜還是幸好,看來雖如人所願的還猶有著的眼珠和臟器,可感覺明明還沒遠去的,已然渙散的瞳與停止的心積分卻都已大打折扣。

不過,還有一種拿分的方法的,她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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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ears ago
「……」

**********。」

「……?」

...不對,他本來就說了沒打算要活人了,而尚允泫也不願、更沒有這麼做過......

但想得還挺起勁的不是嗎?

「……………………」


「...我不會打擾到您的,請放心。」

她回過身,看來是打算回到後頭待著:「......望您過程順利。」
「……」
沒有尖叫,也沒有驚訝,表現得與自己同樣地鎮靜——正常人的反應會是這樣的嗎?怎麼總覺得跟自己平日的觀察有所出入?
內心雖感到些許錯愕,但說實在又不太意外對方會有這般反應就是;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不需要花費多餘的心神去顧慮會否對他人造成心理陰影的問題。

「嗯,是的,早上還活著的……雖然也知道她不可能活得久就是。」
「……真是可惜。」
——不論是哪方面也好,都太可惜了。

雙方的反應都顯得過於平淡,要是不看他們的對話內容、再忽略掉少年手中的刀子及倒臥其身旁的屍體的話,彷彿他們正聊著的只是不值一提的閒話家常,而不是此等血腥的黑暗話題。
眼前的遺體已經率先被別人蹂躪過一番,連眼珠子都少了一顆,但僅餘的部分已經足以讓自己取得相當可觀的分數。
雖然被別人先下手為強了有點惋惜,不過也讓他省去許多功夫,現在只要直接把手伸進去,破壞掉肋骨間的肌肉,再用刀慢慢將心臟切下來就完事了。

他一邊戴上同樣從實驗室取來的即棄外科手套,一邊蹲下了身,左手粗暴地將屍體腹部原有的裂口子扯得更開,更濃烈的鏽腥與腐敗的氣味隨即撲鼻而來;可他的動作並沒有因此停下來,而是更進一步地侵入逐漸冰冷的軀體之中。
——會有罪惡感嗎?
看著利刃一點點割斷血管,袖口與雙手漸漸被血色所覆蓋,自己的內心卻沒有絲毫波動。

——不是不想對活人下手,而是沒有主動對活人下手的『理由』吧?
在沒辦法鋸開肋骨的情況下,要將心臟完整取出實在有點困難,只好再多切幾刀,將它分成好幾塊體積較小的肉塊。

——只要有理由的話,就會毫不猶豫動手了,對吧?
雙手捧著被切得七零八落的心臟,沉實的手感彷彿是象徵著生命的價值與份量一樣。

——要不是錯失良機的話,殺死她的人就會是你了吧?
隨著熟悉的電子合成音響起,他鬆開了手,任由支離破碎的臟器掉回腹部的空洞之中。
『這樣的你真的是人嗎?』
像是帶著某種深沉的怨念和執著似地,明明已氣絕多時但依然死不瞑目,即使將其挖出並置於掌心上,那了無生氣的左瞳亦一直緊盯著他,彷彿能聽見不可能出現的質問。

『■■■■■■——』
『嗶——』
再次響起的提示音與幻聽重合在一起,打斷了腦海中無意義的自我反問和追想,同時亦把自己的思緒拉回現實當中。

「……」
「讓你再次看到這麼血腥的一幕,真的很抱歉。」
雖然感覺有點多餘且沒什麼意義,但他還是嘗試將散落一地的破碎臟器重組起來、歸回其主人的屍首當中;讓現場環境看起來稍微沒這麼慘烈後,他才把視線放回後方的少女身上。
努力過的人
4 years ago
結束對話,她回到方才自己待的位置落坐,趴在桌上,把臉埋了起來

她是不害怕沒錯,但也不代表她就會喜歡去看,再說,不管對於哪一方而言,她都想保持尊重。

而且,即使不去看,流入耳中的那些音素也代替了視覺,透過教室的靜謐來壯大存在,甚至能產生見著伊戶吹動作到哪一步的幻覺。

記憶隨之被勾了出來;

她是見過的,見過那些待在原位,還活生生跳動的臟器、
見過雖因呼吸而震顫,卻令人難以想像其主猶活緊閉的雙目、
見過雖然走動,卻比死物更加潰敗的肉體。

就只是那些事物的靜止版罷了。不過現在正被人所損毀罷了。
那些,都不會比那個時候都更讓她感到害怕。

為什麼要懼怕死物呢?她從來不懂為什麼。 明明有比那個更……的.........

——代表指令完成的電子音響了起來,蓋過了思緒,亦壓下了記憶。
努力過的人
4 years ago
抬首,剛好對上了那人的視線,而映入眼中的也確實是如發言者所形容的景象,

放回去...了嗎?

「....不用...覺得抱歉,若不是被指令,所逼...也沒有人想,如此。

....您才是,辛苦了。」搖搖頭,她起身並走到了講台前。
「...無論如何,難以適應吧,那樣的觸感、氣味,跟畫面......」

默了會兒,她還是決定再啟口。

「...不過,有點想請問......

您與這副軀殼的主人,見過...?」她沒有忘記對方早先所言,若是初見,應該是說不出“早上還活著“這樣的話的吧?
「見過是見過——第一次見面就是被這個人跟蹤盯上,然後被襲擊了。」
「正當她扯下我的圍巾、打算替我注射一管麻醉藥時,我也順勢把她人勒到昏過去、在逃跑之前順便把麻醉藥打回她身上以絕後患……僅僅是這樣而已。」

其語氣之平淡,簡直就像是事不關己的局外人在陳述他人的經歷一樣,而不是曾攸關自己生死的大事件,頂多只是在描述到某個名詞時臉上閃過了一絲難以說明的煩亂。

「我再次看到她的時候已經死了,大概是被其他路過的人先下手為強了吧,畢竟被打了麻醉藥毫無還手之力,就只能躺在這裡任人魚肉了。」

——換個角度而言,比起親手終結了她生命的人,站在你面前的我,才更像是殺死她的兇手吧。
他最終還是沒有把這話說出來,感覺並沒有將這一點也一併道出的必要。
努力過的人
4 years ago
「...原來......如此。」
看來是相當重要的東西呀....當她捕捉到那雙藍眸中蘊藏的慍雜時,似乎能夠瞭解了什麼。


「謝謝...告訴我.....」
「還真的是,不太好的一面之緣呀......」女孩只是給出了如此結論,回應給對方的亦是相同的淡靜,明明聽到的是在日常中相當嚴重的狀況;或許是因為這在此刻已成為了司空見慣了吧,就當作是這樣似乎會比較好。
努力過的人
4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接著,隨著墨髮的搖曳,那身影再度動起步伐,直到那具軀殼不到一步之遙,動作緩雅的蹲下了身,直勾勾盯著那不堪入目的模樣。

「妳是...運氣不好的那方呢......」她淡淡的對著面前事物開口,同時將手動向了衣袋,自其中自所掏出的是一抹潔淨的白,她將其攤開,最後罩在了那張早已停下時間的面孔上。

縞靜的畫面僅僅維持了幾秒,隨後未完全乾涸的赭赤漸染潔白布料,卻無一瞬被讀進那對靛藍之中,黔色的身影隨著動作的結束,也一併帶走少女最後的目光。

她看回一旁的前輩。

「...好了,結束了喔,伊戶吹學長。」不管是哪方面都好,請就在此停下吧。
「……」
運氣不好……嗎。
是認為那人挑錯下手的對象,抑或純粹在感嘆生命之無常?——思索良久,他依然沒辦法解讀出那句話的真正含義。

或許是因為,在他眼中,這個人會淪得此下場,壓根與運氣的好壞毫無關聯,只不過是種自業自得罷了。
承受由自己親手種下的因所結成的惡果,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還能怨誰?

……
「嗯,結束了……外面似乎也安靜下來了。」
他收回了投放在女屍身上的視線,瞥了眼身旁的門板,雖然不清楚對方所指的結束是哪方面的結束,姑且先用自己的方式來理解好了。

「現在的話應該就能安全離開了……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努力過的人
4 years ago
「...這樣,那邊也...結束了嗎....」

看過出口方向,聞見那方問話,她骨碌碌轉了下眸子,隻手的食指貼上臉頰,似乎在思考的模樣。

「...我想我會,回宿舍休息吧。今天的事,做完了。」結束思考後如此回應,隨後微微歪了歪腦袋回問:「...那麼,您呢?」
「我也是打算先回宿舍吧,畢竟要趁以笠くん還沒醒來以前趕緊清理一下。」

說話的同時也小幅度地揮了揮自己那血跡斑斑的衣袖,他從房間偷偷遛出來已經好一段時間了,雖然不知道友人何時甦醒,但事情還是不要拖太晚比較好。

「……而且——」

「……」

話才剛開了個頭就擅自消了音,倏地湧現的倦意和無力感遠超自己想像地沉重,身體搖搖欲墜的晃了下,要不是扶著身旁的講台連忙穩住了身子的話,恐怕就得一頭撞上面前的門板了吧。

幸好這種感覺只維持了短短數秒,並沒有造成太大影響,很快他就恢復成方才的模樣。

「……」

「雖然說外面已經安全了……但在回到宿舍以前還是繼續一起行動吧,在安全範圍外落單可不是明智的選擇。」
努力過的人
4 years ago
「...學長......!」當她見到面前人昏踉的瞬間著實是一嚇,可不等她做出更多挽扶,對方就在自己尚未有反應前便先恢復了過來。

......好險,該這麼說嗎...?
看著貌似恢復狀況的伊戶吹雪雁,她是暗自在心裡吁了口氣,也就沒有再啟口更多;而隨著那人接續著開口的話音,一字一句的時間流逝而去,尚允泫也漸收回了慌色與動作到一半的手,直到男方的話畢,兩人看上去都像剛剛啥都沒發生的樣子;不像有個人差點在踏出門前就先撞上門板而有血光之災。

也不知道是不是方才的狀況所致,本就給人緩慢印象的學妹在那方話後只是直直盯著人家看,IE了一會兒後才慢悠悠闔上眸子。
努力過的人
4 years ago
只見她點了點頭做回覆,接著走回了方才待過的位子上,帶過桌面上的東西後勾上單肩,隨後才再度回到了答應同行的那人身旁,正當讓人以為她這是準備出發的表現時,她卻動作很順的做出了莫名的舉動;這次她一併把不是自己的東西也給理好後揹上了另一邊的肩頭,那是伊戶吹本所持的背包。

到這裡女孩令人費解的行為還沒完,只見她協調好兩邊重量後便再度伸出手,這次是直接環住了對方學長的手,像是說挽著伴侶那樣,說有多親暱就有多親暱的樣子,明明兩人只是說過幾次話的關係。

「好了......走吧。」這次似乎是真的完事了,她抬起頭,一臉理所當然的向著甚近距離的前輩說著。

看來她沒有當做剛剛真的什麽都沒發生過。
「……………………………………」
感受到左手倏地多了份重量壓上來,他的動作霎時頓了頓,整個人像是機械停止運作般直接愣在原地,再僵硬地轉過頭,一臉呆滯地望向偎在自己身上的人兒。

這應該是他生平首次明確感受到大腦陷入了當機狀態吧?這已經完全超出理解不能的範疇了,要形容的話大概是在進行解讀以前大腦就率先被一片404 ERROR所佔據。

簡直覺得自己才剛恢復過來又得被嚇到隱疾發作……不,說不定直接昏過去還比較好。

「……那個,尚允泫小姐,請問你這是?」
沉默良久,好不容易才找回了人應有的基本說話能力,也顧不上用詞是否有點奇怪的問題了。
努力過的人
4 years ago
「?」看著對面的微妙表情,她歪了歪腦袋,像是對人類行為不解的動物般,一雙水汪汪的大眼單純地流露出疑問。
絲毫沒想到自己才是奇葩的那方,短時間內。

「那個...剛剛......」
「...是...發作了吧...?」慢了好幾拍的一針見血。

「......路上...如果復發的話,我沒有岡島學長那樣的,力氣,也沒有把握......能在第一時間穩住您的身子。

....這樣的話,起碼不會直接,摔在地上。」說到後半句,微幅度的動了動環住對方的雙手示意著。
「所以...嗯...對。當成拐杖就好,把我。」她比了比自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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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不用...在意,我會配合好您的,步伐。不會礙到您走路的,我...很有經驗。」

不過問題不在那裡啊。

「...好了,走吧?分秒必爭,不是嗎?」催促著,她沒忘記早前對方說過的,要在其友人醒來前回去才行。
「……」

本以為自己有好好轉移視線忽悠過去,接下來只要繼續裝沒事就行,豈料對方卻突然作出此等發言,過於一針見血的發言甚至直接戳中了他的軟肋,一時三刻也不知道該作什麼反應比較好。

——被察覺到了?就憑這麼短暫的相處時間?為什麼?

「……」

——不,冷靜點,這是不可能的,單憑剛剛的狀況是不可能作出100%正確的推理,說不定只是把其他類似的東西搞混了而已,要是在慌了手腳的話不就自曝其短了嗎?

「……」
但不得不承認對方所言甚是就是,他很清楚自己目前的狀態絕不樂觀,再度發生同類甚至是更嚴重的意外的可能性相當高,要是平日倒是沒什麼,但現在可不是能讓身體任性的時候。

雖然基於各式各樣的理由實在很想一口謝絕對方的好意,但現在似乎乖乖接受對方的提議才是最佳選項。
表面上看來他不為所動,頂多只是少女提到某個關鍵詞時臉上閃過了一絲戾氣,除此之外依然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誰會知道他內心被動搖得多厲害。

「……雖然不知道你對這件事的瞭解到哪……不過算了。」
他輕嘆了一口氣,伸手推開門板從縫隙中往外瞥了一眼,確認外面已無任何威脅時,他才繼續把話說下去:

「——那就麻煩你了。」
努力過的人
4 years ago
「……」
「……好的。」

不管是對方那几為難覺的動搖、扯盪內心的疑惑,甚至是頃刻間的戾感,她都沒有表露出一絲察覺到的表現,就只是淡淡回應著那句允賴。

對她而言,那人所想與觀感究竟如何,在將其的人身風險降至最低這點前,似乎都不及其重要。

瞭解什麼的....自然是不可能清楚的。但是自己依舊會為那句話而行動。

接下來的路上,就如其早先所言一般,儘管攙抱的雙手多少施予了足夠令人感知的存在感,不過除此之外並不礙人行走;可光是如此的配合程度似乎就已花費了她足夠多的心神,一路上她並沒有主動開口,也沒有去留意路上其他人事物,就僅僅是專心的往著歸處走去。

她一向是如此安靜的一人。
「……」
說自己有經驗還真的不是騙人——這是他一路下來的感想。
雖然鮮少有過一邊被人環抱一邊行動的體驗,不過大概也能想像出來,感覺應該就跟多背了件半百公斤的大型行李在身上差不多。

……然而,現在並沒有這樣的感覺,頂多只是手臂上多了份微弱的壓迫感,完全沒有對行走造成干擾。
即使沒有明顯表現出來,但也不難看出這是少女努力的成果。
臼齒輕咬了下口腔內壁,試圖以刺激痛覺的方式壓過強烈的睡意,他空出來的右手當然也沒閒著,五指微微合攏,巧妙地將方才用以執行指令的解剖刀隱藏在指縫間。

可以的話他當然不希望這東西會有派上用場的時候,可基本的警戒還是要有的;目前這狀態下他壓根無法使出擅長的柔術,那就只能仰賴手邊僅有的刃物了,雖然殺傷力較高也較大機會造成無謂的死傷,但總不能兩手空空在外頭遊盪。

慶幸的是,在二人走入宿舍範圍以前一路平安,並沒有遭受到任何襲擊。

「……宿舍,到了。」
深怕對方沒有注意到一樣,他把解剖刀放回口袋裡後,便舉起手輕拍了下少女的手臂並出言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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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還在思考該送人回到哪個部分,此時伊戶吹的動作與發言將她的思緒給抽了出來;既然對方都已開口,她似也是稍有意會,在緩緩眨過眼後,輕輕鬆開手上的力道,將自由歸還。

「......太好了,路上、很順利....」

說著,她卸下了一邊的背帶,將那屬於對方的事物還給了眼前人。

雖然一路上都有點感覺.....
...果然,狀況不是很好啊....不過既然都已經回到了安全範圍內,至少可以放心一些......
眼前的學長理應不是那麼無力孱弱的人,她也只能相信這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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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邊也該先告別了。」接著,她將雙手收至身前交疊,禮貌的躬身向人,並維持著動作接續話道:

「...今天,謝謝您的幫忙與照顧了;十分抱歉,打擾了您這麼久......」

——如果不是自己硬要耽誤人的話,是不是也不致於使人家現在是如此狀況呢......

......不過想這些也沒用吧,木已成舟;而且今日對她而言是圓滿的,雖也不知道該如何細說自己的那份感受,但那似乎會是柑橙的色澤。

她抬起頭,看向充實了她一日經歷的那人,留下離行前最後的話語。

「回去後...還請好好休息——」
「バイバイ、伊戶吹先輩。」
「沒關係,倒不如說你也幫了我很多……不論是哪方面也好都太感激了。」

不僅只有對今天指令八的部分,當然還有事件剛爆發不久時少女義不容辭的救助,明明她大可以放著自己不管,更加不需要理會岡島的求救,但還是出手幫助了他們。

單憑這一點,就足以讓他發自真心地說出謝言了,而不是如以往那樣為了配合場面而說出教科書式的客套話。
「嗯,你也要保重——」
「……」
在回應那頭的道別時驀地頓了頓,沉默了會才繼續把話說下去:

「……今天的事,希望你能保密——尤其是以笠くん。」
「暫且,不想讓他知道這件事。」

更重要的是,不能再繼續破壞『約定』了。
——不能再表現出這一面,要不然就沒辦法兌現跟那個人的承諾了。
努力過的人
4 years ago
...?

聞言,凝望對面的一雙靛藍流露疑問,而後輕輕眨動,猶如澈露滴落;似寒洋般深邃的冷色泛起了漣漪,擾亂靜水並漾出些許了然。

「......我明白了。」

頷首答道,隨後隻手抬至口邊,在恢復闔狀的唇前,似乎捻著什麼的由左至右滑過;看來仿若孩子間為不能告訴大人的秘密守約,難得也能看到她做出如此童稚的舉動。

「......拉了拉鍊,不會說。」

「...那麼...我先走了?」做完承諾,微微偏著腦袋問道,同時也是在確認著是否還有其他欲交代的事。
「……感激不盡。」
雖然大概能感覺到對方並不是像喇叭那樣會到處宣揚這種事的人,但還是先說一聲比較安全。

「嗯……抱歉,耽誤了你的時間,那麼就此別過吧。」
「さようなら。」
在道別之際,他才退去那副撲克臉,漾起柔和的淺笑;話雖如此,但也不過是嘴角微微向上勾的程度而已。

——祝你能如願活到最後一刻。
努力過的人
4 years ago
微幅晃首,那動作輕得彷同此事之於對她的影響一般,對方無需致歉。

琮淨的淡笑浮現,待輕搖著的手傳達完回應,便隨著轉身的動作,連著那抹盈盈姿影一同消失在了伊戶吹眼前,徹底的。

直到事件的終末。
努力過的人
4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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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S❆ 岡島以笠//伊戶吹雪雁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我好悲痛欲絕(怎麼突然就在人家的樓開始中之發言
努力過的人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突然意識到文本量真的好多 貼完的瞬間腦袋像是某人父大喊 https://images.plurk.com/6JH8MVfY9Bd1uQ9phIRoxF.jpg (直接截圖的

這噗是我的結企噗了 (幹

儘管發言
努力過的人
4 years ago
繼續廢話的讓我感謝一波笠雁中陪我這個斷斷續續廢物對了兩個月的交流 (都要結企才對完發的day3)
snmt 我貼到一半也在想我們這邊寫的份量是不是多過頭了wwwwwwwwwwwwww
從第3天學妹還活著對到第9天學妹已經涼了 笠雁中我心好痛允泫中你知道嗎
允泫中很勤奮一個對戲肝了很多張圖出來還畫ㄌ噗首圖……請讓我讚美她
努力過的人
4 years ago
snmt真好用(三小

突然好好奇到底多少字 等等來字數統計一下(完全沒在上課
我只知道學長們還活得好好的這樣就很good (D10:你看著我再說一次
努力過的人
4 years ago
幹wwwwwwwww我沒有
只有很難懂的允泫中自己畫爽噗首圖跟拖很久の累言贅字
這大概就是脫稿的感覺
我覺得應該會很多但不會比之前那個多wwwwwwwwwww(哪個
中之very not good啊you know(請停止你的中英夾雜行為

明明還畫了這個跟那個 (在說三小
說到噗首圖你讓我好想放那張改圖出來怎麼辦(EXM????
努力過的人
4 years ago
這倒是真的 我最近每畫好一張稿就這樣

一看就知道是哪個 好像也是不太可能超過wwwwwwwww

噢.....也是 您要堅強.....還好我bye了(幹ㄚ

都是塗鴉不值得一提
您是說我那個靈魂草圖wwwwwwwww
我覺得可以ㄚ您的後製如此精美(何
超過的話還得了啊wwwwwwwwwwwwwwwww那個是我們人生的巔峰(在說三小
我之後發了D3跟D4我就要發結企噗該我多後悔沒早點撕卡的事

ㄚwwwwwwwwwwwwww得到允泫中的許可那我就放了
https://images.plurk.com/4EvKO7WWaGnMCIaoaefLlv.png
(是在哈囉
努力過的人
4 years ago
我也覺得那是人生巔峰 (現在老了

就說手銬是個好指令 認清事實一起活ㄅ

wwwwwwww配上是在哈嘍更草wwwwwww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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