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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亥司封衛受命為家國大義剷除異己,刀口舔血死死生生,命能撿著都不是大事,若是一命嗚呼了,估計也無可牽掛。
畢竟傷重,郤爕一夜不怎麼能闔眼,每個吐息都憋得綿長,稍微放鬆傷口便疼得他咬牙。
江霽睡在席上,聽氣息應當是熟睡了,可沒一會兒又聽見他窸窸窣窣起身。郤爕滿鼻子都是鏽血腥味,恍惚中似乎聞到小院落外晾曬的草藥吹來一陣香,江霽在桌上不知道摸索甚麼,他思索著是否該出聲,沒一會兒對方又躺下了,可以很清晰地聽見被褥蓋在身上攏緊實的細碎聲響。
郤爕不知道自己後來是如何能睡過去,清早被雞啼聲一震,很快便又醒來。
江霽竟已經不在廂房中。
他估計對方起了個早、回返夢華宮。摀著發疼的傷口勉強撐起,卻見稀薄天光中依稀人影晃動。
玄亥司封衛需對環境敏銳,憑著輪廓很快他便認出那是江霽。
他曾見過夢華樂舞,若非紅臺上盛裝而蹈,便是江湖裡殺招來往,倒沒見過正正經經一招一式熟練的模樣。
沒有錦衣華服、沒有絲竹鑼鼓,一舉手一投足看上去便不那麼有聲有色。
但對方竟沒有半個動作是含糊帶過。
郤爕知道自己這麼盯著實在不禮貌,看了幾眼後收回視線,眼角餘光卻瞥見了殘燭旁有個玉質小皿,上頭還殘餘著燒盡的香粉。
夢華宮的香粉可致幻,可損身,江霽與他數面之緣,而他知道自己玄亥司的身分需更加謹慎,雖然自己並未掌握太多機要,但若是受人所制、說了些不該說的,後續肯定麻煩無窮。
若不是信任舒晷,他不會、也不該留宿此處。
不知抱持著甚麼樣的心境,他捻了些許香灰收起,接著又躺回床上,一直躺到了江霽在廂房外告別舒晷。
待他養好了傷回到玄亥司,託人相驗,方知曉那晚江霽燃的香是助眠、緩解痛楚之用。
誤會那位了。他想。
之後,他再見到江霽,便是在冬日、封了冰的河川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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