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安,以撒先生。假如您有空──您不嫌棄的話,要不要去參與今日的祭典呢?作為賠償,我會負責所有開銷。」垂著臉,看上去就像淋過雨的大狗,沮喪且無精打采。
沒有人怪罪他,無論是當時的以撒或徹夜未眠、迎接他的姊姊們,但他仍是做了錯事。於是他想,至少得做點什麼補償,即使微不足道。
無精打采的,少年的模樣就像是知曉自己做錯事的狗。他將書闔上,輕一句「還想著大街上怎麼這麼熱鬧呢,原來已經是祭典的時間。」
負責被請客,說老實的也挺累人。就算能拿到好處,也必須衡量他人內心的天平;使對方願意支出,且無會怨懟自己的平衡處。他想要的是——什麼?
有時他也沒能記不起。僅僅只是繼續假裝,延續戲台上的曲目。
「今天就麻煩你了。」
得到對方應允,少年多少鬆了口氣,心底自我督促必要好好招待客人才行。
這一次,可不能再失禮了。
「好的。」
以撒梅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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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陽稀薄,天還冷著。在這樣的天氣裡或許能見到光,就是一件好事。
他想起那天少年的體溫,隨意開口「對了,泰蘭提德總是這樣暖和嗎?」說著還拉起對方的手,也是故意。
隨對方的舉動顫了下,強忍住沒有把手抽回來。
「......是的。就算在冬季也不太容易手腳冰冷......」
他並不在意被人觸碰,只是,會想起那日晨間感受到的冰涼,與自己的失態。
以撒梅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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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很好啊,」他一笑的淺,說著對他而言無所謂的事。「我的手就總是冰的。」將對方的手放開,無有刻意繼續對少年而言過份的舉動。
他的視線轉向一旁的古書店——雖說大半書籍的內容他都記著,但翻書的習慣卻還是沒能改掉——他翻開躺在書堆頂端的老舊書冊
以撒梅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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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書籤——「是個好預兆呢,或許會發生什麼幸運的事也不一定。」捏起書籤,舉在少年眼前,他想讓對方也看一眼。
「幸運的事......」看著被塞到眼前的太陽書籤,「如果有就好了。」
由紅髮的店主所發現,那麼若真有幸運,也會降臨在那人身上吧。少年想著,祈禱對方能不再受傷。
以撒梅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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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自己也不相信的話,他將書籤夾回它原在的位置。「肯定會有的。」就算他倆誰都不相信。
不過——不愧是祭典嗎?市集此處是人群比肩的模樣,他是有些覺得煩,只是沒將煩悶表現。笑「別走丟了。」伸出手,掌心朝上;用動作示意少年搭上自己。
泰蘭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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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那麼容易走丟的——他們都不是年幼的孩子了。想歸想,少年仍配合的搭上手。
涼意自掌心滲透,他不自覺握緊了些,像是方才的窘迫已不再盤踞。
(當然,那也只是暫時的。)
在他的眼裡,人類少年就是個孩子;就生命來說,孩子甚有可能在半精靈的年歲用盡之前,就早已死去。
彈著手風琴的旅人被人群圍繞,樂曲輕快。圍繞在樂曲身邊的人們在春花前漫舞。慶祝著即將來臨的春,掃去冬寒的雪。
笑著,他看向人群「你看,好有趣」一群笨蛋在跳舞
泰蘭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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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不覺得哪裡有趣。也許被工作與勞動塞滿了日子,少年不太能理解人們的娛樂。歌唱、舞蹈、遊戲,不理解,也不擅長。
又或者,他不允許自己。
「您喜歡嗎?」
以撒梅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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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回答,他盯向少年眼眸,在對方的雙瞳中看見小小的自己「你要跳嗎?」配上日陽映照,赤髮那人的笑容看來溫柔些許。
以撒梅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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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關係,這不需要技巧的。」思忖著該怎麼讓少年放鬆心情,男子拉著對方就往廣場的地方去。
自然的牽起少年的手,身高相仿的兩人是正巧適合共舞的組合。他開口,說「跟著我就可以了。」
真是個──率性而為的先生。他嘆了口氣,沒有堅持拒絕。
「好的。」
畢竟他的目的是讓對方開心。
以撒梅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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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才剛說,赤髮的那人便被拉著向少年的方向倒。這是第二次了,因為少年的緣故而倒在地面。撞見此景的人群有些慌忙,但大半的人是都沒注意到發生了什麼。
「沒事吧?」從少年的身子上起身,他看向同樣倒地的笨蛋。
後腦杓有點痛,他知道自己拉著人跌倒了──但,該說是萬幸嗎?至少對方是跌在他身上。
「不、您沒事嗎?」少年爬起身,第一時間檢視的是對方有無受傷。
輕笑著,他想,少年就是這樣古怪的個性;有著理所當然能夠憎恨世界的理由,卻無有讓自己墮落。墮落的人是他啊,一直以來都是。
或許正是因為如此,他才不能明白吧。
『為什麼要這樣在乎我』這讓他有些難受。
沒有得到解答。又或,只是(心意)沒能(被)傳達而已。
「我沒事,可是你受傷了。」他將少年從地上拉起
「咦、」聽對方說了後,少年才注意到手臂有些擦傷,一刺一刺的痛著。
「......這點小傷不要緊的。」他隨意抓起衣角擦了擦,將砂土石屑抹去。
以撒梅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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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我好好照顧自己,自己卻置之不理。這可怎麼行?」拍拍對方的頭,男子將擾人的猜忌再次收起,收起,卻不是放下。
帶著少年,他向熟識的店家問了些藥品來。可他自然是不會照料人,從他的房屋擺置就能看出,對於這些日常,他是一竅不通。
「我──」跟您不一樣啊。少年沒能把話完,也不該說。「......謝謝您。」
沒有期待讓對方包紮,不如說沒有立場讓對方幫忙,他接過藥品後自己處理了起來。幸好傷的不是慣用手,他勉強還能用單手包好紗布。
以撒梅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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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少年想要反駁,因著所剩無幾的自信與過份的妄自菲薄,大概是他怎麼也無法理解的,無法理解,便只能看著。
看少年單手不便的模樣,包好的紗布也是鬆散。他遵循著最佳行動指南,開口「我幫你吧?」沒等對方答應,他直拿起紗布一邊,裝模作樣。(說是裝模作樣,是因為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包紮得好,藉著曾見過幾次的記憶,替少年重新包紮著)
包紮的完美程度
少年眨了眨眼,他想,這位先生果然不太擅長這類事情吧。家務、照護,之類的,生活技能。
即便不擅長,還是向自己伸出援手。
「謝謝您。」又一次,卻沒有方才那般僵硬。
「你的道謝我就收下了。」自己也知道包紮的不是那樣好,甚有些丟人現眼。可能夠見著少年放鬆模樣,那也好。「走吧,祭典還沒結束呢」
泰蘭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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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乖乖地跟著人走,對於要走往哪個方向或商家一點意見也沒有。
——不過。
「以撒先生,您會餓嗎?」挑這時間邀請人,有部分原因也是希望對方能好好用餐。(即使他不記得那晚也說了同樣的話),那位先生實在太瘦了些。
以撒梅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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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沒有十分喜歡路邊攤所販賣的甜點,他到底是不相信這些食物。況且,若要吃飯的話,坐下來好好品嘗不是更好嗎?
吃飯可是人生中最後剩下的好事,這點是沒有人可以剝奪。
「方便的話,我想晚些到你那吃,可以嗎?」明知對方不會拒絕,他還是這樣問。
「當然。」少年的表情沒怎麼變,只有眼底閃過一絲雀躍,「您願意來是我們的榮幸。」
以撒梅茲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淡的花香自幾步之遙外,赤髮那人拉著少年又往前走了些--琉璃色的瓶身內裝的是神靈的祝福,沉浮在酒水裡的花瓣沉靜。
「泰蘭提德還記得多少喝酒後的事呢?」他淺淺笑著,想少年是沒有一點當時的記憶。
泰蘭汪汪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被人拉著走,見到那文雅恬靜的酒水時卻收緊了手,「沒記得多少......」
從替人上藥包紮開始,記憶就朦朦朧朧糊成一片。
泰蘭汪汪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咦?」少年愣了下,「......我、說出來了嗎......」
若說酒後吐真言,那麼他並不意外自己會說出這種話──難道醉昏頭了的自己,就這麼藏不住真心話嗎?難怪初次醉酒時的姊姊們總笑得神秘,卻什麼也不跟他說。
以撒梅茲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是啊--因為我沒想到你會這麼說,所以一直記著。」因為我無法明白原因,所以一直記著
但您是真的很漂亮。
少年沒有回應,不確定自己該道歉、或再次肯定對方的好。
見對方沒有說話,他也沒有繼續開口。只是笑著與對方並肩行走。
「......給您帶來困擾,真的很抱歉。」終究選擇道歉,仔細想想,沒有幾個男性會喜歡被人誇獎「漂亮」吧。
「也許說了很多不恰當的話......」雖然他不記得,「應該也有對您動手動腳的......」根據早上的情形看來。
說著臉又垂向地面。
彎下腰,硬是要讓少年的視野中存在自己,惡質的。「但是——聽你(在醉酒時)這麼誇我,我還是很高興。還是說不恰當的地方在於那是謊言呢?」倒是不否定動手動腳讓人困擾的部分,只是不再提及。
「不、不是的——」他抬起頭,「以撒先生非常漂亮!」
嫣紅自耳根爬上,「......非常、非常。」
可他也不認為自己的相貌能夠與自己的惡行相抵銷,可他也無法全然的相信少年的真心。「謝謝,」他笑著,偽裝,「那就沒什麼好道歉了。」
窘迫使少年急欲逃離現場,但不行,他還得招待這位先生回餐館用餐。
「......。」他試著說點什麼轉換情緒,結果只是像隻缺氧的魚,張嘴重複開闔。
將少年的窘迫都看在眼底,他開口,「走吧,讓我們逛完祭典」
「......好的。」悄悄嘆了口氣,為自己的無能。
想吃點心但是不想吃路邊攤,倒是在乾燥花的攤位前停了下來
乾燥花。少年看著寫上免費體驗的牌子,「您想試試看嗎?」
以撒梅茲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並沒有什麼損失,也並沒有拒絕的理由——在此處拒絕,才顯得奇怪吧,「但我並不擅長工藝呢——別笑話我喔。」
以撒梅茲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泰蘭提德不一起?」在動手之前,問
想了想,就算不答應最後也會被要求的吧。以到目前為止的經驗,來看。
「如果您希望的話。」奇妙的回答。
選顏色
以撒梅茲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選揀起朵朵醬紫色的花,他是出手細心(但成品會如何就不一定了),一些也看不出他是沒有點做家務的天分。無論是自覺或不自覺,他都選擇了和少年相襯的花。至少對他來說,是相襯的紫。
不太擅長這類需要美感和設計的手工藝(據主廚所言,梅茲一家人與這小夥子的美感都是天崩地裂級的糟糕),少年僅是憑著感覺,將喜歡模樣的花朵一一束在一塊,裝進包裝紙,最後用緞帶在上頭打了個蝴蝶結。
花束應當都是長這樣子的,他想著。
花束美觀
花束美觀
「來——」將成品遞給對方,是贈送的意思。他沒打算帶著花束回去。
「唔。」頓了下,雖然自己也打算將花束送給對方,卻沒有想過要收下對方的。
「您不留著送花坂小姐嗎?」
以撒梅茲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半張面目被擋在花束之後,他盯著少年,問「為什麼?」是明白少年的誤解,只是沒打算挑明澄清,輕一句為何,裝傻。因為——誤會是有利的,至少在真實朦朧不清前,虛偽的人為中,誤會是有利的。
「雖然我也不是很清楚......」少年捏了捏自己的紅色花瓣,「聽說女性收到戀人送的花會很開心。」
淡然一笑,他沒有說得明白,只是「那我就更沒有理由送了。」
「——?」雖然聽懂,卻更不明白了。他回想了下那一日,也許兩人還未正式交往,又或者已經分手。
「這樣的話,」開口,說得緩慢,「我把它們拿去裝飾餐桌吧。」接過紫色花束,與紅色一同抱在懷裡。
少年改變主意,決定不送出自己的這束。說不上原因,他總覺得不該這麼做。
紫紅色的花在少年的胸懷前,看來是好不突兀。總像是要贈與誰一樣,最後卻因某些私自的原因作罷。
「嗯--那就好。」那樣就足夠了。
他沒再牽起少年,「差不多時候,要回去了嗎?」
「好的。」掩在小小花海後的臉龐動了動,肯定對方的提議。
想著晚點,想著好吃的「今天呢,我還想吃點心。」說的好像自己有哪次沒吃。
「好的,我會為您準備。您有特別想吃的類型嗎?」說起餐點,他應對得自然許多。
以撒梅茲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作一副思考的模樣,偏頭「花吧——我想吃(花)。」
眨了眨眼,認真思考了一會,「您是說以花做造型的甜點,還是以花做材料呢?」
「我知道了。」點點頭,儘管突然,但也不是不能從現有的食譜修改。
於是,少年領著客人回到住所經營的餐館,為今日的主要目的——與客人賠罪——極盡所能地獻上他能給予的所有,準備出一套從前菜至甜點的全餐。
若是那位先生能感到滿足便好。少年忙碌著,想。
耶……謝謝泰蘭跟我約會(不是跟你)
以撒好壞……(……)
我還有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