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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又平穩的聲調,彬彬有禮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賽伊停下打算輸入密碼的手,就算不回頭他也認得對方的聲音。
轉過身,眼前不意外的是從早上就不斷傳訊息給他的管家--香木健介。和往昔一般掛著氣質卻又讓人感到有些難以接近的笑容,銀白色的髮梳的十分得體自然,鏡片下的黑眸直視著自己,賽伊想起小時候,只要被健介這般盯著瞧便會不自覺拘謹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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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
「探子告訴我,少爺加入了學生會。」
在賽伊提問之前,健介率先回答了他的問題。賽伊的笑容僵了僵,他知道,只要對方沒耐心將自己的話聽完,有八成機率都是因為自己做了惹對方生氣的事情。
賽伊伊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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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的校園生活似乎過的十分精彩,小的也非常開心。」
「這樣嗎?太好了太好了,本少爺也覺得很開心,哈哈哈--」
「交了很多朋友的樣子呢。」
「喔!是呢,本少爺很欣賞那些人!」
「成績似乎也一直保持著,雖然似乎缺席了幾堂課。」
健介瞇起眼,賽伊原本似乎打算反駁什麼,身旁的光球閃了閃,但最後還是收起了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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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
「本少爺想回房了。」
賽伊躲開健介的目光,並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說完話後便逕自往宿舍的方向走去,健介理所當然的跟在賽伊身後,靜靜的盯著飄圍在他身旁的光球,期間並未再提起任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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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為懇親日,大部分的同學都和家長到校園裡去了,宿舍裡幾乎見不到什麼人。健介在賽伊走到電梯前時伸出手,率先按下上樓的按鈕,等賽伊進電梯後才跟著走進去按下樓層鍵。
八樓的距離並不遠,但這段距離的沉默卻意外的令人感到難以適應。賽伊看著健介的背影發著呆,腦裡的思緒卻十分混亂。
他隱約知道健介這次前來是為了什麼,但直到現在他還是不能明白,不管是探子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抑或是入學前父親為自己設下的目標,或許今天能獲得解答,但賽伊卻認為,那不是他想得到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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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八樓到了。」
看著緩緩開啟的門,賽伊回過神來後率先走出電梯。健介跟在賽伊身後走了出來,並在抵達門口時盡責的為賽伊打開房門,做了請進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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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沒來嗎。」
自然地在對方的服侍下走進房裡,昏暗的房間在賽伊走進時被照亮。坐到裝飾華美的巴洛克式風格椅上,賽伊翹起腳詢問對方。
並沒有馬上回答問題,健介關上房門後看著賽伊,接收到賽伊的眼神許可,才走到了一旁的矮櫃前,打開上頭放著的快煮壺開關,蹲下身從矮櫃裡頭拿出茶葉和茶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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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今天回本家去了,夫人也隨老爺一起。」
「啊、是去找爺爺?那就沒辦法了。」
打開茶壺放入茶葉,等待水煮開的期間,健介面向賽伊回答。聽見健介的報告,賽伊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同時卻像是鬆了一口氣,接著才想到一直想詢問的事情。
「探子跑來讀蓮英的事情怎麼沒通知本少爺!」
「那是那孩子擅自決定的,入學前連老爺都不知道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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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的推了推銀色的細框眼鏡,健介看起來有些無奈。他側過身,快煮壺裡的水剛煮到適合的溫度,往茶壺裡倒入適量的熱水,蓋上蓋子,沒一會,茶葉的淡香便飄了出來。
「少爺,今天是懇親日,來聊些老爺和夫人會想知道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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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分鐘後將茶倒入杯內,健介拿起托盤走到賽伊身旁,將剛泡好的茶放到賽伊身前的矮桌上。他放下翹起的腳,拿起茶杯啜飲了一小口,熟悉的茶香擴散在嘴裡,這是他許久沒嚐到的味道。
「健介還是一樣會泡茶呢,本少爺最喜歡健介泡的茶了。」
「……少爺。」
健介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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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這是賽伊一直以來的壞習慣,只要遇到不想討論的事情便會轉移話題,他總是想讓自己保持愉快的心情,忘記不愉快的事情的速度比誰都快,也希望周圍的人能過得開心。起初,家裡的人也希望賽伊能一直保持快樂的。
「老爺和夫人都很擔心您。」
「本少爺過得很好啊。」
放下茶杯,賽伊如實回答自己在蓮英這些時日以來的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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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前意外遇到的同學們、碰上了舊識、和班上的同學一起去遊樂園、在交誼廳玩遊戲、躲避球、加入學生會……一直以來,在蓮英和大家相處的這段期間內,賽伊都過得十分快樂。儘管的確有過幾次不想參與的課程內容,但這對賽伊而言並不是大問題。
他只要做好自己就夠了,家族的人一直以來都是這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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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不能理解,當探子告訴他,自己的能力令人感到難過。
所以他不能理解,一直以來對此不發表意見的父親,在開學前囑咐他學會控制能力。
所以他不能理解,弱點課那天,千里眼中流露出的情緒。
賽伊沒辦法體會他們的情緒和想法,自己的存在明明有著非凡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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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過的好,想必老爺和夫人會開心的。」
健介垂下眼,在賽伊放下的茶杯內重新倒滿茶。
「但是少爺,您可曾想過……」要是您消失了--
健介頓了頓,對眼前的人說出這件事情,對格萊希雷福特家族的人而言是禁忌。
他從出生開始就為了家族被囚禁在連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鳥籠之中,賽伊一直以來都認為自己是拯救家族的存在,為了不讓他有所動搖,這十幾年來,所有人都緘默不願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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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但是,賽伊少爺。
您要是不在了。
可曾想過有多少人會為此感到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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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健介,話說到一半不像你喔。」
雖然不喜歡進行中的話題,賽伊還是對健介有些反常的舉動起了反應,他抬起頭,看見健介的表情時明顯的僵了僵「健介?」
「是的。」
「為什麼一副要哭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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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賽伊的話,健介有些意外的看向賽伊,他從來不知道,少爺有天也能夠察覺他人的心理狀態,但在健介開口前,賽伊的臉色卻少見的沉了下來。
雖然不是很明顯,但健介的眼中流露出的情感對賽伊而言並不陌生,他曾在探子的眼神中見過,前不久也才遇過類似的情緒。方才為止都還無法理解,但從他們的反應裡頭,賽伊突然領會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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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介,本少爺問你。」
「是的。」
「本少爺的能力,對你們而言是什麼。」
「是家族的救贖,少爺。」
他低下頭,如往昔般的回答賽伊的問題。
「還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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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介抬起頭。賽伊翹著腳,單手支著頭看著自己。這是健介第一次看見面無表情的賽伊。
他的問題讓健介感到訝異,對賽伊而言,能力代表的只會有一種意義,那麼此刻,賽伊對自己的詢問究竟又是為了什麼。
健介突然緊張了起來,此時此刻的回答,不管是對賽伊抑或是對健介而言都十分重要,但看著這樣的賽伊,他竟沒辦法將心中所想直接說出口。
「少爺,您還想知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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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沒有直接將一直以來想說的話告訴對方,健介避開賽伊的眼神再次低下頭。看著眼前男人的舉動,賽伊也只是皺起眉頭,輕嘆了聲氣。
「不管是探子還是父親。」賽伊頓了頓「或是你。」
「本少爺總覺得,你們似乎一直在隱瞞什麼。」
心裡頭悶悶的,這是賽伊鮮少會感受到的情緒。
不知不覺間,光球的顏色變得不如先前一般明亮,冷光照耀著賽伊的側顏,使他的表情看起來更沉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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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認為本少爺的存在是錯誤的嗎。」
「怎麼會、少爺!」
「那為什麼!」
賽伊難得的放大音量,沉聲打斷健介的話。
「那為什麼,你們都不肯承認本少爺的光?」
「並不是這樣的!」
「那就把原因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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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賽伊站起身,對著健介喝聲說完話後,賽伊才發現自己比想像中還要在意這件事情。
一直以來,在賽伊的認知範圍內,他的能力就是為了家族存在。爺爺、傭人、大家,所有人自賽伊小時便如此告訴他--出生在格萊希雷福特家是多麼光榮、能受到這光芒的寵賜又是多麼的幸運的事情。
但自從幾年前,探子告訴賽伊,自己的能力代價並和能力不對等開始,賽伊卻開始擔心。
擔心沒有了光,他的存在會變得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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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
健介的聲音喚回了賽伊飄遠的思緒,他看了健介一眼,無力的坐回椅子上。
「……你回去吧,本少爺睏了。」
他還是選擇了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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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伊單手壓著額頭,並沒有看向健介的方向。
心情很糟,這是賽伊打從出生以來,最深刻感受到自己心情的一次。
「……是,請少爺保重身體。」
閉上眼,健介朝賽伊的方向微微欠身,他快速的將桌上的東西收拾乾淨,不留下任何曾經來過的痕跡。
直到他開門,走出房外,賽伊都沒有再往健介的方向看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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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上門,健介站在門外,額頭輕輕的抵在房門上。
「少爺,你要是消失了,您可曾想過這意味著什麼?」
聲音很輕,連健介都快要分不清這是誰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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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得以延續,這一直以來都是格萊希雷福特家的驕傲。」
「但是,少爺,您知道嗎?」
「這代表,我們會永遠失去您。」
未說出口的話在無人的走廊上迴盪。
健介深吸了口氣後抬起頭,朝著走廊的另一端離去。
賽伊伊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重新貼一下,賽伊的管家,探子的哥哥
年齡是秘密,目前單身(?)
不要驕傲了誰還要驕傲,如果不能兼得,要的只會是賽伊沒有別的
(看完火氣好大
(不知道到底在生氣還是在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