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向亞岱爾與狄綸叮囑過，這段時間內想幹嘛他不管，
不過當自己到達他們賺取酬勞的地點時，他希望能看見人出現在門口。

但如今鄰近日落，

而他穿行在一排排的書架裡，爾後在房屋的間隙中梭巡；

卻沒有看到那個傢伙的身影。

按照著他的習慣，
在自己於門廳前等待的時間超過十分鐘三十秒時自己就該離開了。

但一來他帶著兩個比自己年幼的人下船這件事情是很多人都看的見的——
就算馬可西莫斯或者哲羅姆先生不知道，但問一問也總能曉得。

二來，如今自己正找尋的也並不是什麼不需要在意的傢伙，
至少他仍然記得初次對話時男孩給自己帶來的震撼。

以及，他自己大概都沒注意到的理由——

但那都不是重點，
亞岱爾並沒有在圖書館的門口等著他過來，這就是現在的問題。

他一開始是乖乖地在圖書館的門口待著的。
良好的習慣使他總是會為約定提早幾分鐘等待，但他的目光被別的東西吸引走了——

一隻貓輕巧的踏上牆垣，踏著優雅的步伐往著不知名的深處前去，牠那一舉一動引著亞岱爾的目光，在他自己都還沒回過神來時，已經邁步跟上了牠。

他不知道跟了多久，已經不見了貓兒的蹤跡，而他此刻也在完全陌生的一個地方。

圖書館本就坐落於較為僻靜的地方，而循著貓來到深處就更為安靜了，細藤攀上了住屋的石牆，街邊茂盛的野草野花，一樣樣的凸顯了幾絲這裡並沒有多少人來往的事實。

他很徬徨。

這裡的小路有些彎彎繞繞的，他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從哪裡過來的。
陌生的一切都顯示著他現在——

迷路了。

而且迷路的徹徹底底。

亞岱爾也明白迷路了最好的方法是待在原地，於是他隨意的找了一個乾淨的石階梯坐下。

抬頭看著被夕陽逐漸染上橙紅的天空，本以為這是讓他享受的靜謐，此刻的他卻有了被全世界遺忘的感覺。

他呆呆的看著天空，在他還沒有自覺的時候眼眶盈起了淚水，靜靜地順著頰邊滑落。

昭顯著心境的腳步聲自凌亂而逐漸恢復以往的悠閒；
隨著季風在靜謐中開闢出了他的世界。

隨著時流的推進，他確實的逐漸找回了理智——
那並非冷靜，只是將湧起的潮水蠻橫的自海口推回源頭；爾後以層層的堤壩封鎖。

這樣的舉動他做過了無數次，早已經駕輕就熟。

搜尋的圓心由原點向外輻射，隨著風的指引拂過每一粒陌生的塵沙：

最終的解答並不難，只關乎一點點的運氣，以及觀察力；
而顯然，這對於蒼鷹而言絕對不算是題目。

他尋找到迷途羊兒的地點並不遠，只不過是隔了幾個九曲千轉的小路；
但確實對於不熟悉此處，亦為了那隻貓兒正不專心的男孩而言可以說是迷宮了。

當紫色的眼眸將那個蜷縮在角落的身影收入眼中時，
陌生的情緒便默默地向著神經傳來了震顫。

因著各種緣由，少年從未體會過那種奇妙的情緒——後怕，
但此時的他卻無暇回味，在大石落下後再次翻湧而起的怒火在眼目注視到的落雨中被澆熄，
同樣的也將原本隨著聲帶震顫而到了唇邊的聲音給沉入時間的長河之中。

季風的步伐輕巧的縮短了距離，他的足跡停滯在了亞岱爾背後。

「該回去了。」近幾年他本來就不特別多話，而面對著如今的情境；
不善於安慰人的他也只是在沉吟幾分鐘後，輕輕的吐出盡可能柔和的喑啞嗓音。

稱不上熟悉也說不上陌生，對方那略顯沙啞的嗓音打破了他所感受到的一瞬孤寂。

因為突然的聲響，他抖了抖，眼眶的淚水方滴上了他的手背，濕熱的感覺才讓他意識到自己哭了。

亞岱爾愣愣的，回過神了卻沒有應答身後人的話。他用力的眨了眨眼，試圖將自己眼眶之中的溫熱全都眨掉，一滴不剩。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了。

湖水綠的眼中盛滿了疑惑，方才的他就像是被引入了那如烈火般的景象之中，而不知名的情緒將他捲進了與景色相異、一個漆黑的陰暗角落。

「......喔。」他覺得此刻自己好像該道歉，歉於自己未告知就離開約定的地點，或許使對方擔心——又或許是讓他感覺麻煩。但他此刻喉間似乎被什麼攀上，僅僅只能發出單單的一個音節。

亞岱爾應是應了聲——但很明顯的，

他一點要起身的意思都沒有。

如今亞岱爾所露出來的神態絕對是他沒見過的樣貌——

但這其實與他並沒什麼干係，在萊安的理解中，
充其量也只不過是為了跟任務差不多讀音的『責任』二字，
而看顧比自己年紀小的孩子。

他確實聽見了回答，也看到了在那之後毫無動靜的男孩，
但在他的思考裡也只不過是當作亞岱爾崴了腳一時之間沒法動。

他本該裝作不知道，然後等待亞岱爾自己收拾情緒後起身；
只是出於自己都不明白的理由，他最後還是默默地伸出了手——
安撫意味極重的摸了摸亞岱爾的頭。

亞岱爾頓住了。

他沒曾想過自己還有被人摸頭的一天，本來已收住的眼淚在這一刻又好像要再次湧出。
但在這一摸下，攀附在喉間的那東西似乎鬆了鬆，他張了張口，吐出的卻是一點都不可愛的話。

「你這是在摸狗嗎？」並不濃重的鼻音，卻能夠明白的知曉他剛剛哭過，帶著有些倔的口吻。

明明似乎該道謝的，但總感覺對對方就是說不來那樣的話——
彆扭的很。

而且他想自己若是道謝了，得來的大抵也是對方的輕聲嗤笑。
他沒有自取其辱的興趣。

停留在他腦袋上的手在執拗的質問聲中微微一頓，
隨後又彷彿沒事人似的又繼續了相同的行為，
只是略略加強的力道彷彿訴說著那雙手主人的一絲絲不滿與——無奈。

「我沒有瞎。」他輕緩的吐出了簡單的幾個字；
繞了幾個彎的說明著他曉得自己在幹嘛——

他沒有再出聲催促，就只是這樣沉默的等待著，
佈滿莫名刮擦痕的手腕帶動著生有薄繭的指尖拂過亞岱爾的腦袋，
將屬於他如今的靜謐透過肢體傳遞給男孩。

他覺得兩個人之間流淌著的氣氛十分古怪。
明明與對方說不上熟悉，甚至初見能稱得上針鋒相對——而此刻自己正被這個人像是在摸狗一樣的揉亂頭髮？

對方的發言也總是彎彎繞繞得讓他來氣，總讓他有種一不小心就會被他拐著彎罵的感覺。
他抿抿唇最後還是偏頭嘗試避開對方的手，斜陽已漸漸隱進雲層之後，照映上階梯的光也不再如先前一樣艷紅。

「我——」他開了口，聲音卻又戛然而止，想問出口的話又重新在口中反覆咀嚼「......我問你。」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就如同當初初次見面那樣，碰上對方那時，亞岱爾又提了一個問題。
此刻與那時的心情又不大相同，他不知道對方會不會回應，而對方又知不知曉答案，他略帶著忐忑的望向遠方的景色。

他同樣覺得如今場景有些奇異：
儘管於對方讓他驚豔的思維而使得萊安在閒暇時投以了額外的關注；
但他們確實可以說的上陌生。

是以萊安如今也同樣的在思考著自己所給予的異常耐心與寬容究竟源於何處——
或許是看在關係還可以的某人面子上吧，他想。

但那終究只是表面工夫，於是當萊安的掌心查覺到了亞岱爾的掙扎舉動後，
便從善如流的順勢將手給抽離。

爾後是來自迷茫孩童的困惑問詢——

他可未曾忘記幾年前的那次『問答』，然而如今的情景卻又相似未似；
當萊安還因著過往的經驗而斟酌著自己的選擇時，
他深刻察覺了亞岱爾努力呈現出的『禮儀』：

於是他自翱翔的雲端垂落了自己的視線，
真正的將失途的羊羔給收入眼底。

「可以。」從上方傳來的答覆依舊是他簡潔的風格：未有承諾、未有但書，
只因季風到來了，並要帶走塵世的煩憂。

他也可以說是有些走投無路了，多日前那幽靈少女的話語直至今日還揮之不去。

——可他近期之中他即使再看見她也不願再提起那樣的話題；
對方應是也有感覺到他的抗拒，也沒有再提起，只是偶爾在自己的耳邊嘰嘰喳喳的不停。

他極不明顯的揪緊了自己的袖角，「你......」亞岱爾有些猶疑，總感覺這樣的問題問出口實在幼稚，他努力的繞了繞彎，重新用著別的方向開口。

「你對導師之前說的那些，怎麼看？」頓了頓，又想起單論導師所言的那些，詢問的面相又太多了，於是又補充：「——我是說，」
「好像要將大家分散到各個島嶼的那部分。」

怎麼看？聽到了那樣的問詢，他有些不明所以的皺起了眉；
非要他說的話，躺著看、坐著看都行——
畢竟那跟他是真的完全無關，自己也毫不在乎。

然而很明顯的，亞岱爾想要的答案絕非如此；
於是他只能在一陣不長不短的沉默後，輕緩的低語出無功無過的解答：「有待觀察，為什麼這麼問？」

他囁嚅了一會，有些彆扭的又將自己想問的重新理了理「......也不是有什麼特別的原因。」

「只是好奇。」他眨了眨眼，又是與當初同樣的回應。

「我想要知道......大家會不會因為要分開不安。」他垂了垂眼，還是將自己的幼稚想法說了出口。
不經意的，他又撫上了自己的腳鍊，腳有些躁動的磨了磨地板。

「......因為我很不安。」他用著只有自己能聽見的音量小聲的說出口。

在紫眼的注視下，他當然分得清楚那之中的區別；
有關於此時亞岱爾的好奇，與那時好奇之間的不同；

在不安的躁動裡，金屬的叮噹聲，以及地面因不自覺摩娑而產生的沙沙聲響，
無一不表現出了那個人內心的驚慌，
以及正尋求著認同、安慰，甚至是呼喚著救援而發出的喊叫。

但實話而言，他無法感同身受，
連所有人名字估計都記不全的他怎麼可能因著羈絆，
以及將來可能的分離而迷茫不安？

腦海中浮現的連結記憶被他下意識的死死按在角落；
他低沉的嗓調在過了一陣算得上漫長的空白之後才輕淺的滑過空氣：

「總會有的，但，再不安，日子還是得過下去。」

在聽見對方的回應後動作都頓住了，他頓時覺得自己有些好笑，詢問了一個從第一次見面就似乎與庇護所大家沒有任何連結的人。

他或許是真的走投無路了，走投無路的跟傻了一樣。

夕陽還在緩慢的下沉著，由高處也可以看見依稀人影已經逐漸的開始踏上歸家的步伐。

「......恩。」亞岱爾這才慢慢地起身。
風輕輕的吹起，捲過地上的綠葉，撫上他的頰邊，勾起他淺灰色的細髮。
「日子還是得過下去。」與那道幽魂說法相異但基本核心意義相同的話語又刺了刺他。

「是啊，得要過下去——『必須』要過下去。」
彷彿沒查覺到亞岱爾的起身與異樣似的，他低低的嘆息著：

「作為還有選擇的人，如果都駐足回頭望向過去，又還有誰能替他們前行呢？」
紫色的眼幕投向了漸漸嶄露昏黃的日光，彷彿呢喃一樣幾不可聞的聲音低語著。
不曉得是在向著有些賭氣的亞岱爾述說，又或者是向自己強調著什麼。

過了一段時間後，他收回了遠眺的目光。

在自階梯的高處見到已經起身準備離開的亞岱爾時，他才柔下了神色；
彷彿看透了男孩內心迷茫那般，他再次伸出了手，揉了揉那頭在晚風中飛揚的灰色髮絲：

「總會變好的。」他這麼的說著：「再不行總還有年紀大的在前面，嗯？」

聽著對方說的話，已踏上上一階石階的腳又頓住了。
雖說是必須沒有錯，但他不想要——也不喜歡就這樣分開而像是熟悉的陌生人那樣；
他害怕失去聯繫之後被人遺忘，又如同當初那樣彷彿全世界只有他一個人的那一日。

在聽見萊安說完之後那彷若呢喃的話語，他將其放在口中咀嚼，有些訥訥的複述卻沒有唸出聲。

「......你，有過那樣的經驗嗎？」本從一開始沒有探問對方過去的意思的，在他有些意味深長的話語之中又勾起了他一點點的好奇心。

又被對方揉亂了自己的頭髮，亞岱爾卻沒有反抗，但腦中一直思考著對方那意味深長的話。
「......分開了，哪能還有年紀大的在前面呢？」分開意味著獨立，失去他人的幫助，對方所說的還有年紀大的在前面——

在分開之後還有誰會在前面呢？

「亞岱爾今年幾歲了？」他並沒有直接回答亞岱爾的困惑，
淺淡的話音順著輕輕按在男孩腦袋上、彷彿要給予他某種支持的那隻手刮擦過了空氣。

「？十歲。」他困惑的看向萊安，不解於對方的問題——不會是又想要扯開話題吧？「問這幹嘛？」

「你又不想回答我問題了嗎？」他微微的皺起眉。

「十歲啊——」在聽到了那個數字後，他稍稍一怔；
儘管刻意緩和、但仍然不減銳利的五官隨後忽然地徹底軟化下來。

「真好。」他輕輕地發出了感嘆：「柯爾還活著的話也是這個年紀了。」
儘管在彷彿是人名的地方被他壓低的幾乎聽不見，
但從他悠遠的神色中卻感受的到他似乎正在懷念著某件事情。

那樣的失神只維持了很短的時間，等到他再次將注意力轉回亞岱爾身上時，
再次響起的低啞話音就揉合了不容質疑的嚴肅與獨屬於他的寬慰；
「我會留到最後的，別擔心。」

活著......？他眨眨眼，不太確定是不是自己聽錯了，對方身周一瞬的變化卻讓他感覺不該再深問下去。

「你怎麼......你怎麼能確定呢？」不如說其他人說這句話他或許還能相信，但像是不在乎其他人的這人說的話讓他十分存疑。

「你怎麼能確定你就會留到最後呢？」他直勾勾的看著萊安，眼底的懷疑不加掩飾——

不如說他在面對對方時從沒有掩飾過自己任何的情緒，一個人彎彎繞繞的掩藏心情已經夠了，他並不想要兩個人像是打啞謎一般的對話。

「不留到最後怎麼見證一切的結束，以及黑塔的終結？」
對於那顯得有些尖銳的提問，萊安不疾不徐的回答著，
神色間對於亞岱爾的懷疑似乎完全不掛在心上。

又或者說，他的質疑對少年而言本就完全稱不上需要考慮的問題；
本就只是出於一時的情感聯繫而寬慰面前迷茫的孩子，他並沒有真的要讓其他人相信的必要。

他內心還是不大相信對方的說法，但也只止步於存疑；畢竟沒有誰是能夠完全明白他人真正想法的。
雖然存著疑惑，但對方的所言卻好似給了他一絲的依託——

就算是騙人的也好，騙人的也沒有關係。

而兩人這樣一番的對談又使亞岱爾心中暗自堅定了想法，心中那蠢蠢欲動的黑影被押進了盒子的最深處，由對方的字句落了鎖，緊緊的套上了鐐銬。

「那......祝你好運？」話語微微染上了不確定的語調，他沒有辦法篤定的祝他武運昌隆還是如何......畢竟塔內還存留著自己所重視的那些存在。

在對話之間，隱沒的殘陽又下沉了幾分，黑夜的深藍逐漸吞噬著明亮的天空——
真的該走了。

莫名的耽誤了這麼多時間，再拖延下去天都要黑了。
亞岱爾提步到了萊安的身邊，深深吸了一口氣：「我們走吧？」他歪了歪頭。

萊安沒有再特別回答什麼，將那些繁複的心思向著他人揭露一角已經算是他難得的例外了。

隨著亞岱爾的腳步逐級而上，仍輕輕按在男孩腦袋上的手掌也隨之略略偏移；
直到了掌根擦過了面頰上那道未乾的濕跡。

他有些疑惑的偏過眼神，才注意到那究竟是來自於哪兒。

「靠近一些。」輕緩的言語卻帶著不容質疑的霸道，
還沒等到男孩有所反應，他的雙手便已扳過亞岱爾的腦袋。

掏出了一直都摺疊成正方形的手絹，他仔細地為著亞岱爾拭去臉上的淚跡。

「啊？」在自己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已經被對方扳了過臉，還在困惑著到底是要幹嘛並且想要大聲反抗之前，一方手絹觸上了他的頰。

在萊安替他拭去淚痕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還為擦去臉上的眼淚，但此刻已經有人代勞了，他也沒有抬手擦去臉上那殘留的淚水。

「......謝謝。」此刻還是有些彆扭的道了謝。
畢竟他也沒有辦法想像，如果自己頂著這臉等會碰上狄綸的話會被對方如何的笑——他不喜歡在別人的面前出糗。

骨節分明的指尖托著精紡的輕紗，他安靜而專注的做著自己手上的工作：
沿著潤濕的眼眶而起，隨後停駐在眼角上輕柔的撥拭污漬，
最後才沿著淚痕自眼瞼到面頰的輕點。

「不用謝。」回答的聲音一如既往的簡單，
在那結束之後，他才隨手將手絹折了幾折塞入口袋，並重新的站直了身體：
「已經晚了，還有人在等，走吧。」

一趟下來對於萊安這人他也有些改觀，矛盾的人——尖銳的防線與偶有的溫和舉動於這人身上共存。

至少算不上是壞人吧。

亞岱爾心想，至少方才那番舉止他沒有趁機在自己的臉上蹂躪，而是細細的擦拭；
而那舉動已能夠稱得上是熟練。

又有幾絲好奇心被勾起，卻被他狠狠的壓了下來——這可不是問問題的好時機。
於是他點了點頭，等待萊安邁開步伐後也提步跟上。

「跟好。」在確定了亞岱爾已經把自己的狀態收拾妥當後，留下了一點眼角餘光以便看顧，
萊安就這樣的在男孩的視線中踏出了前行的腳步。

天色漸昏，就彷彿預示著孩子們如今仍晦暗不明的命運與前路。

但就如同晝夜的交替：在迷茫無措之後終將有初生朝陽斬破極夜。

季風的足跡再次的在地面開拓出了自己的領域，只是如今那個無人的國度之中，
首度的混入了新的、外來的不諧和音。

那樣的混亂維持了一段時間，彷彿是正在考慮著什麼似的，
只是最終，季風仍然接納、融合了那道外來的聲音，
正如同那首草原上的歌所傳唱的那樣：

鷹翔於空、季風隨行。

這是草原生靈的應許之地

蒼鷹的子民在此處休憩

季風啊，請傾聽我們的低語

請接納我們迷途的魂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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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突破紀錄...

專業爆字數......

我真的是覺得這隻瘋狗哈士奇越來越油......我快要扛不住......
謝謝可愛又傲嬌ㄉ亞岱爾&錯字專業戶亞岱爾中(幹)陪我玩...... （不是你

幹我交流又不會錯字講話小心點！！

不瞞你說我們ㄉ預對裡面我記得你是有錯字的ㄛ

有ㄇ 算ㄌ我沒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