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再多都沒用，覺得眼前的人已經沒救了。
「荼蘼先生……拉斯……」未曾料想過這兩個人會同時出現在一個場所，雖然雙方都沒有針對對方給予任何評價，但潘依舊能感受到他們討厭彼此。
「潘！你來得正好！」看到戀人臉色秒變，一瞬掃清前刻的陰霾。
「啊，潘先生。」

「我好像迷路了，潘先生知道樓梯在哪裡嗎？」
「誒？」樓梯……不就在眼前大概二十步遠之外的地方嗎？
「我認為你完全不用理會他的問題。」這種明擺著的事情都要問，他又不是瞎，不可能看不到路，「我是做過錯事，但這樣完全無視於我，是不是太過分了點？」拉斯連謝罪的機會都沒有，還要被對方用這種近乎嘲諷的暗示表明他很煩人。

「……無視？」這麼說來，萬聖節餐會的時候好像也是？明明拉斯主動去向荼蘼搭話要花，荼蘼卻完全不予理會，視線更是不曾對上，「拉斯做過什麼讓、讓荼蘼先生……懷恨在心的事嗎？」猜測到無數離奇的可能性，嚇得有點緩不過神，荼蘼看起來是個情感淡薄的人，能惹他生氣一定是什麼不得了的事吧。
「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他不會逃避罪責的。
「那、真的……有發生過什麼事情……是這個意思嗎？」

「嗯。」拉斯深呼吸，做好全然坦承的心理準備，「相當過分、差勁的事，也許你聽了會和我分手、罵我人渣也說不定。」
「誒？分、分手？」
「不、不會的！」

「潘先生？」因為無法意會到拉斯的存在，從荼蘼的角度來看，潘像是死機了一樣毫無反應。
「啊……」顧著和拉斯說話，還沒回覆荼蘼的問題。

「荼蘼先生……」
「你認識拉斯嗎？」

「嗯？潘先生有什麼疑問嗎？」
「你認識拉斯嗎？」
「嗯？」
「他應該是連我的名字都聽不見了。」或者是假裝聽不見，誰知道？
「咦？怎麼這樣……」

該怎麼辦才好？
「那、荼蘼先生……知道一個穿著武士服、帶著西洋劍、金髮藍眼的男人嗎？」
「差不多該放棄了吧？不用那麼麻煩喔？」他根本不在意荼蘼的死活或對他抱持怎樣的態度。

「西洋劍……金髮藍眼？」彷彿被關鍵字戳到，荼蘼一時之間忘記笑容。
「啊，潘先生聽過殺人犯的故事？」他曾經在怪談故事會講到的，有點支離破碎的故事，已經在芳露街傳開了？
「殺、殺……殺人犯！？」

「不過潘先生怎麼知道他的眼睛的顏色呢？」明明他當時只有說到是個金髮的男人。
「是的，殺人犯。」就在他們身旁，但誰都沒有意識到，「金髮的、帶著西洋劍的、胸口淌血身上纏著繃帶的男人。」

提及的特徵無一例外皆適用於拉斯，光是胸口淌血這點就足以排除掉多數可能性。
「拉、拉斯你……」是殺人犯！？
「我沒有殺過人。」
燃燒的樓閣、死去的女人、心臟被蛇吞食……再怎麼真實，終究只是一場夢。

「我確實犯過錯，但我發誓我沒有殺過任何人。」只是曾有過抹去某些人的生命的想法，也僅止於此。
無論哪方都不像是會對他說謊的人，到底誰說的才是實話？
「你不相信我？」就算看不到對方的雙眼，拉斯也能馬上讀懂潘的情緒。
「不……怎麼會呢？」他當然相信自己的戀人，但兩方的陳述相互矛盾令他不知道該從何尋找突破口，「我當然相信拉斯……」

「唔……」
「啊，荼蘼先生……故事會……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你問這個做什麼？」拖延時間嗎？

「故事會？之前每個月都會舉辦喔。」
「潘先生沒有收到邀請函？」
「誒？啊……」可能是忘記收信了，根本沒意識到有這件事，他搖了搖頭，「那個故事、是哪次故事會說的？有誰參加？」

「我想想……應該是第一次故事會，大概是去年十月？很多人參加喔。」
「朱師先生主辦的，潘先生有興趣參加？」
「呃……嗯。」暫且先肯定帶過，他需要捋一下思路，「拉斯……那個時間點……你有遭遇過什麼怪事嗎？」
「怪事？」他前一年的記憶幾乎只剩下自己如何被喝醉的潘蹂躪，然後兩個人經過一系列奇異的事件成為戀人，彷彿奇幻偶像劇的劇情。

「啊。」
「那天那些人莫名針對我，該不會就是因為……」越想越覺得火大，儘管他本身怪異的舉止也該是被針對的原因之一，可能還反倒是主因。

「是什麼樣……的事情？」感覺到拉斯的怒火，潘試圖安慰。
「我問其他居民有沒有見過他，結果處處被針對，毫無理由地。」
「原來是被他造謠毀壞名聲。」

「先等等……」故事不見得是真實的吧？就算當事人陳述此為真，也可能只是為了效果，是其他人選擇相信的。
「荼蘼先生……殺人犯的故事是真的嗎？」
「是真的喔。」

「但是荼蘼先生真的見過那個殺人犯嗎？」不是憑著支離破碎的記憶拼湊出來的假象？
「當然。」一切就發生在他面前，他親眼目睹。
「真的？」
「潘先生，用這種質問的語氣問無辜的鄰居是很沒禮貌的喔。」
「這種事情我怎麼可能當玩笑在說？」

有一瞬間，潘連動一根手指頭都感到沉重。
他整整無法動彈 分鐘。

「潘先生如此試探吾，有何居心？」無意間表現出語癖，似乎是放棄了用假笑偽裝自己。
「我只是想確認……荼蘼先生所說的……是否句句屬實……」
「用謊言把這麼沉重的事情粉飾為真？」
「真是低級的樂趣呢，潘先生。」

「你就是把低級當樂趣的那種人！禿驢！整天笑到像顏面神經失調，還有人能比你更假？」
「先冷靜一點……」

「那、拉斯做了什麼讓荼蘼先生生氣的事……可以告訴我嗎……」
「也罷。」
「我對他最重要的女人下手了。」

「下手的意思是……」
「霸王硬上弓，就這樣。」想用個比較委婉的說法，但依舊是不中性的措辭。

都不知道該從哪點開始吐槽或分析了。
「總之我沒有殺人。」
「呃……」
「你鄙視我了？想分手？」

「我……做過一樣的事……無法客觀地評論……」
「噢……」最怕突然尷尬。
「但是、既然拉斯沒有殺人，那、為什麼……荼蘼先生會一口咬定……」雖然沒直指拉斯是兇手，但描述和行為舉止都已道盡一切。
「誰知道。」

「拉斯你……和那個女孩子的死亡，有什麼關聯嗎？」雖然不知道當事人是否還活著，但大概也是凶多吉少了。
「不知道。」
「可能是因為我對她做過的那些事情自殺了。」

「……因為輿論壓力嗎？」
「那個、荼蘼先生……我無意冒犯……抱歉，我帶你到樓梯那邊吧……」先送走荼蘼吧，佔用太多時間了。
「啊，我沒有生氣喔。」明顯在說謊。
「下次還請小心措辭。」

「我想是的。」他聳了聳肩，「畢竟多數人總要求女子要守貞。」卻不以同樣的標準對待男性。
女子要守貞？那是哪個時代的觀念？要追溯到最晚應該也是上世紀了吧？拉斯所在的國家會這麼要求？
「荼蘼先生……是那樣的人嗎？」會要求伴侶守貞什麼的……

「你誤會了，那個女的不是他的伴侶。」
「那傢伙是女方的……隨從。」說寵物好像哪裡不對，姑且說是隨從。
「誒……原來如此……」

「拉斯……為什麼、要做那種事……？」明明在他反過來追求拉斯時，對方總是那種反對、將他排拒在外的態度，雖然從根本來說還是愛。
「霸王硬上弓嗎？」大概是已經打算坦承，拉斯毫不掩飾，「一時被憤怒與不甘衝昏頭吧。」
「怎麼會……」最令他難以置信的不是發生過的事實，而是理由，「那個女孩子……」是無辜的啊。

「我當時確實喜歡她。」也許是在花的身上，多少見到了克萊兒的影子，同樣的純真堅定。
「我也知道自己做了荒謬的事……」但已經太遲了。
「為什麼是我就不行？我哪裡比不上那個懦弱無能的男人？那時這樣的想法蒙蔽了我的理智。」

「懦弱……？」不明白實際情況，只得發出疑問的聲音。
「那個人的伴侶，是個軟弱無能又大男人主義的，最差勁的那種男人……」
「他們是有實無名的夫妻，是男方沒有擔當，不願承諾。」

覺得當事人根本是掃到颱風尾、無辜被捲入事件的倒楣人。
「就只是這樣的事情。」一段黑得發亮的黑歷史，然而事情的來龍去脈如此單純。
「那麼、拉斯以前就、認識荼蘼先生？」
「嗯……算是認識吧？」雖然情況有點複雜，不是隻言片語可解釋清楚的。

追問荼蘼曾經是什麼樣子似乎也毫無意義了。
「不會、再犯同樣的錯了？」
「啊？」話題跳躍幅度頗大，而拉斯沒有深究原因的打算。
「你覺得我會背叛你？」
沉默。

「與其擔心我離開你，不如擔心一下你自己的身體？」
「呃……」雖然胸口沒破洞，但他的生活習慣確實傷身。
「吶。」
「回去吧。」
「抱歉，把你捲進這樣的事情裡。」

「怎麼了？」手突然被牽住。
「一起、回去吧。」
「這裡是三樓，不順路啊。」他的房間在樓梯的相反方向。
「去我的房間……」

「原來是在邀請我啊……」剛經過煩心的事，一心想回房休息，倒沒有往那個方向思考，調笑時戳了戳潘的臉頰，「你可終於主動了？」
「我沒有拒絕的理由。」
「那、走吧。」他也有點不好意思了。

──拉線開回覆──

原來並沒有見血嗎！！
不過女方真的算是…被掃到有點可憐
荼蘼原來以前是人吧！！是的吧！！！(？

FL_summer134:

其實還是有見血……荼蘼和拉斯互相殘殺死在一起是事實，對拉斯而言荼蘼不算是人，所以他說他沒有殺過人（事實上他也不確定荼蘼死了沒，畢竟他自己也以很微妙的形式存在（活著）
荼蘼……就是一條高智商的蛇，不知道為什麼聽得懂人話，就被當成貢品獻給貴族了（從之前的故事可以知道他以前生活在東南亞叢林），也許是被花感化、或者受到影響，他擁有理性，不過確實可以說芳露街裡的荼蘼不單純是一條蛇ww雖然劇情上沒有明說但荼蘼是綜合體，不單純是那條名字是「荼蘼」的蛇的靈魂的意志構成

這樣我又有想要寫過去篇的衝動了 不過應該會由拉斯來轉述……荼蘼要進入輪迴地獄跟巫女跑劇情了

原來如此 荼蘼確實是蛇啊…
期待過去篇！！！想知道他們的故事
從不同人的角度看到不同面向太精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