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所有事物的交辦後,翁和赫努走出了鳥族魔女的小店,見天色逐漸轉為橘紅,兩人打算準備回家。
「赫努,剛剛魔女所說的,妳聽得懂嗎?」打從出來小店後,翁就一直糾結著到現在才乾巴巴的問,他能感受到赫努打從那時候心情就不是太好。
鳥族魔女與斐格勒莉有著藥品上密切的來往,斐格勒莉供給魔女所需的藥草與浸劑,而魔女則給予她所要的魔藥。
以前都是斐格勒莉帶著他們一起來,而近幾年他們長大了,理所當然就換成他們倆來送貨,然而每次拿回的魔藥,翁卻一直不曉得有什麼作用,只知道這魔藥不能間斷。
「……知道。」赫努在翁的詢問下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點頭。
細小清脆的聲音打斷了翁的疑問,一頭只有翁半身高的小灰鼠背著大大的布包站在他們面前,晃著小腦袋開心地動著碩大的獸耳。
「奇奇你也來鎮上啊,你的包包好大!我幫你背吧!」看見熟人翁馬上被轉移了注意力跟著打了聲招呼,見小灰鼠背上幾乎快壓垮他的布包,二話不說直接拿過去與自己的和他交換。
奇奇是翁在森林裡除了赫努外少有的童年玩伴,是個既害羞又友善的小獸人,當初一見面馬上就變成無話不說的小夥伴。
「要回去了吱,你們呢?」奇奇靦腆地順勢接下翁的背包,毛茸茸的小臉仰望著他們好奇的問著。
「要回去啦,那就一起吧!」翁牽起奇奇的手,以前還和奇奇同樣矮個子的他,如今快成年了,身子也抽長了許多,手都可以包住奇奇的小手了!
這麼一想,他不禁輕笑了一下,開始晃起牽著的那隻手。
「啊對了,前幾天看到赫努姐姐和一群人在說話,是發生什麼事嗎?」同樣和翁一起玩起搖晃手手遊戲的奇奇,瞥見一直默默走在一旁的赫努突然想起這件事,他好奇地一問,他們的生活很單純,一般人也鮮少會來訪,而一群人的到來更是稀奇了。
聞言,赫努的步伐頓了一下,又立即恢復正常,總是面無表情的她難得蹙起眉,「有一群冒險者想要邀我長期加入他們的隊伍。」
「咦?那赫努妳——」翁愣住,常常和赫努一起學習的他竟然沒有發現這件事,心底更是對於那群人的邀約感到一絲不安。
「也是呀,怎麼可能會去?翁現在還需要赫努姐姐一起睡覺吱。」
「我就、我就會怕黑嘛!」
「我可是已經有自己房間一個人睡了吱!」
「!!」
「沒關係,我也很喜歡和小翁一起睡。」赫努抬起手輕輕揉了揉翁的頭髮,微微勾起一絲笑容,她很喜歡現在的生活,怎麼會想離開呢?
翁笑了笑,熟練地用著自己的腦袋親暱地拱了拱赫努的手,撒嬌的意味十足。
三人一同回家的路上有奇奇的加入變得熱鬧,沿路的平常稀鬆多了一個人彷彿繽紛了許多,天色已暗下,不遠處熟悉的家屋漸漸映入眼簾,然而屋內依舊並沒有亮起暖色的燈盞迎接他們回歸。
「奇奇你要先來我家休息一下嗎?今天買了幾罐牛奶可以做壺熱奶茶。」翁看著已有些疲憊的小灰鼠,想了想奇奇的家還有點小距離,還不如來家中先休息一下。
「好好好!沒問題吱!」奇奇點了點頭,水汪汪的豆豆眼在提到熱奶茶後馬上精神了起來,原本笨重的步伐也輕快了起來,一下子就衝到了他們前頭。
快速地加快腳步,從小就是他們玩伴的奇奇,對於他們家非常的熟悉與隨意,第一個跑到大門前的他想也不想地直接打開衝了進去。
「我是第一名,吱吱!」細嫩的嗓音帶著愉悅的疲憊,奇奇喘吁吁的趴在一旁的軟椅上,等待另外兩人,還未喘息幾分,他突然豎起耳朵撐起了身軀環顧四周。
「奇奇你好快啊——怎麼了?」隨後跟著進來的翁看到奇奇四處張望並抽動鼻子,他將布包放下笑了笑,「肚子餓啦?廚房有中午燉著的肉湯這都被你聞到啦?」
「不是,我聞到的是其他怪怪的味道,吱。」雖然翁的家常常有許多藥草的參雜出的複雜氣味,但這次的味道讓奇奇皺起眉,鼻子不停抽動,片刻像似發現了目標開始緩緩移動。
越過客廳的大桌子,嗅了幾下,他走上了通往二樓的樓梯,屋內的格局並不大,很快地奇奇來到了一間掛著一束金璨的金雀花的房門口,「是這裡——吱吱!」
話還未說完,赫努突然一把推開了奇奇想要打開房門,鮮少露出慌張表情的她不斷轉動被鎖住的門把。
喀喀喀的急促在走廊上不斷迴盪著。
「赫努?啊……是斐莉的房間!斐莉!」翁被赫努的舉動下了一跳,愣了一瞬想起方才奇奇說的氣味,也跟著緊張起來開始敲門喊道,希望裡面能有些回應。
一陣慌亂中,最先馬上冷靜起的赫努發現整個門被用魔法鎖了起來,她將手掌抵在門上,「你們退後。」
在確認翁和奇奇站在她身後,赫努唸了幾句咒詞,碰的一聲,本來就老舊的木門硬生生的被炸了一個洞。
灰塵與木屑碎片揚起,門的後面一片漆黑,赫努又低聲唸出幾個音節打了個響指,一個散發著光亮的小圓球出現在房間裡,柔和的光芒瞬間將房裡一切照亮。
——他們所擔心的老師雙眼緊閉的靠坐在床旁,一頭蓬鬆鬈曲的長髮披散在床上,她的心口處被戳出一個黑紅的窟窿,上頭插著一把沾滿血跡的短刃,用著同樣滿是血漬的纖細雙手鬆鬆握著。
一地的血液不知過了多久時間都已乾涸,凝成了一片腥臭褐紅,原本潔白柔軟的床單和地毯被鮮血浸漬成了暗紅色,卻又因為血液凝固變得皺巴巴的。
沒有人說得出一句話一個字,僵硬著身體看向眼前所發生的情況呆愣著。
「斐、斐莉?」翁率先從這衝擊中回過神,他衝上前想幫助斐格勒莉,在觸碰到她的臉頰時,僵冷的觸感讓翁害怕的縮回,停在半空中不知如何是好。
他不斷地唸著斐格勒莉的名字,試圖想喚醒對方,他的腦袋一片空白,不懂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一切都還好好的,怎麼突然間都變了?眼前的人沒了體溫,沒了恬淡的笑容,那雙如冬日暖陽的金色眸子還會睜開嗎?
「我我我我我、我去找人來!吱!」奇奇這時也回過神慌張地跑了出去去找大人。
房裡頓時又安靜了下來,翁轉頭看向一直沒有動作的赫努求助,赫努最為冷靜聰明,她肯定有辦法。
然而赫努卻彷彿聽不見看不見似的,只是佇立在房門前一定也不動。
事情來的猝不及防,在奇奇一家的幫助下一陣兵荒馬亂後,奇奇的母親見斐格勒莉的相關後事都處理的差不多了,時間也來到了深夜,就讓他們倆趕緊去睡個覺明天再繼續處理。
寂靜的夜晚裡,翁和赫努依偎在同一張床上沒有任何睡意,雖然沒有言語,但清楚的感受到這個家少了一個人彷彿空了許多。
突然間,打從發現斐格勒莉後就沉寂多時的赫努突然出了聲,「……斐莉一直都有詛咒纏身。」
「詛咒?」翁被赫努的這番話給愣得立刻轉頭看過去。
詛咒,斐莉曾用著最嚴肅的語氣和他們說過,警告著絕對不能向他人使用,即使多麼憎恨那人,在使用後自己也必定得到詛咒本身的三倍奉還定律,就算窮途末路,也絕不能去使用到這種傷敵一千,損己八百的邪惡咒術。
「斐莉曾經使用過詛咒。」赫努轉過頭看向翁,盈盈月光透過窗戶輕灑在她蒼白的臉上留下深深淺淺的陰影。
她的聲音顫抖著。
「她一直承受著定律下的傷害。」垂下眼瞼,赫努乾啞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無助。
腦袋嗡嗡作響,翁瞪大雙眼,嘴巴張了又閉,卻吐不出一句話一個字。
回憶起所有斐格勒莉生前所有的異常,與詛咒放在一起就能兜出一個合理的答案。
「所以斐莉是被詛咒殺死嗎……?」好不容易擠出一句話,他才驚覺自己的嗓音也抖著。
「其中最難拔除的詛咒隱藏於她的腦內,它會不斷的蠱惑誘使奪取她的性命,斐莉最後還是敵不過詛咒,她是、她是……嗚……她是因為、因為--」赫努用力攥緊被單的手指頭發白,她咬住牙忍住咽嗚,試圖讓自己能夠冷靜的把話說完,但淚水卻不受控地從發紅眼眶裡啪嗒啪嗒的不斷落下。
翁連忙伸過雙手抱住赫努,眼眶也瞬間紅了起來,跟著她一起落下淚珠,兩人的淚水迅速洇濕了枕頭與被單,就像落在他們的心臟上,流入一個個心碎的破洞裡。
「——我們是、我們是壓垮斐莉的最後一根稻草!」赫努將頭埋入翁的懷裡,咬牙切齒地說出讓自己心碎的真相。
好幾年前那群冒險者來找她,期望她成年後能貢獻自己的能力隨著他們去出征,在斐格勒莉死亡的前幾天,那一群人又來找她了,但她拒絕,即使成年了她仍捨不得這裡。
然而,斐格勒莉她看到了。
斐格勒莉不希望他們的才能埋沒在這個小地方,這是她最放不下也是紮最深的一根刺,而狡猾的詛咒趁著這個機會,像一滴濃到發黑的鮮血沒入水中,在她的腦裡蔓延、讓她瘋狂,深入循循誘導斐格勒莉舉起朝著自己的兇刃--最後她自殺了。
她是最早來到斐莉的身邊,明知道斐莉有這個詛咒卻無能為力,看著她一次次與無形的邪惡對抗;明知道斐莉最在乎他們,但她卻在最容易被入侵的午夜時分自己安然入眠。
她自責到心臟難受的都快麻痹了,酸得厲害也疼得讓她清楚感受到斐莉是真的死亡。
「赫努,別、別哭啊,斐莉不想看到的……」翁努力的用著自己的腦袋像平常一樣拱著赫努,剛得知的真相又一次讓他腦袋一片混亂,他不知道該做什麼,該說什麼,甚至該想什麼,他什麼都不知道了。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都哭累了,只剩下小小的抽泣聲迴盪在房內。
「小翁,在你成年之前我會好好的保護你,教導你。」
在翁快要意識模糊前,赫努清冷的嗓音似乎是這樣說著的。
翁的回憶篇終於結束了
!!
後續赫努在翁成年後就為了實現老師的期許,所以就跟那群人走了,目前還是有跟翁書信聯繫的。
因為只是私心所以沒種很深入描寫老師的部分
(就請讓我在這裡小小介紹一下老師XD(欸
老師身上的詛咒其實有好幾個,經過多年的努力最後只剩下在腦內裡的那一個,如果看得見的話就像一個黑色的荊棘皇冠扎根在老師的頭上
因為深受詛咒影響的老師是個極度憂鬱悲傷,纖細且易碎的精靈,身心上的機能都非常的糟,然而在小徒弟面前都在死撐著,為了可愛的小徒弟們她努力想要戰勝,她喜愛的那片金雀花海對她來說意義非凡(翁有提到過花的涵義那是老師的祈望)
不過最後仍還是自殺了。
還有一個小設定~老師為了不要讓小徒弟們覺得自己太過陰鬱,她身穿的裙擺上是綴滿點點星光的星空圖案。
好,滿足了
老師....雖然傷心...但終於脫離了詛咒..希望老師一路走好QQ
阿結果忘記放
fitzpoison 畫的啦XDDD
死亡之神要來交易復活結果被詛咒給拍開了wwwwww這太讚了好喜歡XD
我只會畫沙雕圖 喜歡就好XD((
wwaww:
沒關係www
說是精華只是搞笑的部分呀www(太過抬愛啦ww
wwaww:
好啦WW謝謝誇獎WW也感謝捧場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