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墨夜幕浸染天空，伴隨著呢喃似的爵士樂與歸途行人疲憊的笑語，望月稀星漸顯。

短靴駐足於淺灰石磚地，透過深色玻璃與昏暗光線隱約可見酒吧內部人影。
沒有飲酒的習慣但熱衷於發掘適合休息放鬆的場所，扶桑思忖著是否入內體驗看看氛圍，點杯無酒精的飲品打發時間。
無意間瞥了眼身側，視線慢慢往上移，微鬈的白金髮幾乎和如雪肌膚相容，雙眼藏於厚厚的瀏海之下，僅能以嘴角的弧度變化察覺情緒波動。
扶桑淺笑了笑。

「金。」

金早早就注意到了扶桑的佇足，可惜對方那雙墨色的美眸十分專注在那幢古雅別緻的酒館上，他只好如同鬼魅般地待在原地，靜待著友人的垂青。

「還以為你不會發現。」
平常似是凝固在半張臉上的微笑瞬間瓦解，襲上另一抹更加柔和的歡欣。

「有空一起？」之前白天經過時並沒有太注意，沒想到夜晚燃起暖黃燈火後就有些驚豔了，現下金倒是有想一窺內部裝潢的欲望，想著要是扶桑有空的話一道也是極好的。

「好啊，不過我不太能喝酒，」扶桑勾唇，「希望你不介意。」
有人熱愛與三五好友相約宴飲不醉不歸的狂喜，可那種喧囂不適合他。

推開門扉，入耳樂聲更加清晰，樂師長指於琴鍵熟練旋躍，輕聲唱著西文的歌詞，特別的腔調頗具魅力。難得是真人現場表演而非單純播放音樂，看來今晚不會失望。
挑了角落的位置入座，極簡風格的菜單清楚列著各種品項的簡述與價格，不乏充滿詩意與色彩的調酒名。
酒類他較少接觸的領域，墨眸轉向身旁的友人，問道：「你喜歡什麼酒？有推薦的嗎？」

雖說酒量不佳，小酌一杯無傷大雅。

對於扶桑穿過朦朧樂音到達耳畔的問句，金沒有及時回應，而是俯身看著吧檯邊一塊寫著特別活動的精巧木板。

短暫品味完那美麗雕工後，金才認真的看了內容，是今晚限定的隨機上酒活動，就算是不熟悉酒類的流客大抵也是能藉此盡興的，他伸出手輕輕地將扶桑拉的近些，溫聲回道：「沒有特別喜好，試試這個？」

「嗯？我看看。」
順著對方往內靠近了幾分，掃視過木板上的字句後頷首應道：「好像滿有趣的，就這個吧。」

他招來服務生表示兩人參與隨機活動的意願，並點了幾道下酒的小菜讓今夜的舞台不單是酒精的獨角戲，畢竟食物也是酒吧一項值得納入評比的要素。
等待餐點與酒飲送到的短暫時間，扶桑一手托腮、另一手的指輕劃過木質桌面，黑瞳饒富趣味地望著金，「你今天怎麼會來這區？」

今日的指彩是千歲綠，四季常青千歲不朽的寓意，沉穩的色調與絳紅長髮搭配起來不會突兀，反有襯綴效果。

雪白指掌將已拭淨的銀色細叉擺放到扶桑那方的桌上，隨後是自己的，蓄長的雪色細髮隨著金的動作滑落肩頭，小弧度的捲翹著。

「難得下班不睏，四處看看。」金慢條斯理的答道，並抬眼看了下今日依舊冶麗的絳紅髮絲，耳畔搖曳著碎芒的黃鑽耳飾，接著才是扶桑飽含笑意的墨色美眸，好似不會褪色的畫布一般令人次次驚嘆。

過了一會，金不動聲色的歡賞因送上來的吃食及酒類而暫時中止，八種色澤各異的酒杯，奶油燉菜和澄金可口的炒蛋都各上了一碟，為了避免哨兵的不適，兩人還是點了負擔溫和些的小菜。

bbboa77:
「那可真難得。」
扶桑嚐了一口炒蛋，在自身與嚮導的能力控制下味道不至於過鹹，不過要是配個麵包會更好，他想。
「要是你能常這樣，咱們能聚的機會也多。」
蒼鷹的工作壓力太大，休假少得可憐，他基本上休假都在補眠和休息，很少特地約人出門；金也不是會主動的類型，見面的場合經常都是巧遇。
含笑說罷，取了一杯酒，才剛湊近就問道濃濃藥材味。
是藥酒嗎？

當強烈難以忽視的藥味融合酒精滑過喉頭，辛辣的氣息讓他眨了眨眼，僅是淺嚐一口就緩緩放下杯子，「這杯很烈。」
很介意口腔裡的氣息，扶桑一邊喝水沖淡味道，一邊翻看菜單，找到一個敘述較接近的品名：蘇瓦伽青酒。
第一次知道有這種酒。

「可以，那也得你有放假。」金笑出聲，兩人假期重疊的機率之低，完全就是五十步笑百步，能遇上也很難得，金將半月喚了出來，白熊在顯現後溫順的趴伏在木質地板上。

察覺部分酒水的氣息對於哨兵來說還是有些刺激，金將精神觸肢輕緩的搭上，稍稍深入並調整了扶桑的感知，讓感受變得更柔和舒適一些。

取過一杯奶褐色的酒水，金淺嘗了口，接著一飲而盡，口感十分滑順討喜，柔軟奶甜搭上稍濃的威士忌香氣，想著或許扶桑會比較喜歡這杯的氣味一些。

飲下後，金靜待了一會，沒有想像中強烈的後勁，只有一些馨香的奶甜還遊走在吐息間。
「這杯還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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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13
金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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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對方一提，想到自己滿滿的排班表，再想到每每錯過想看的展覽和特別活動，扶桑不免嘆了口氣，「好想放長假。」
納西瑟斯也跑了出來，先是理了一番原就烏黑亮麗的羽，左看右看之後湊到了大白熊身旁，動動細長的脖子，鳥喙輕觸雪白的軟毛。
平時無感，當黑孔雀和白熊站在一起顯得格外嬌小，倒有點像牠們主人的情況。
扶桑又拿了杯酒，暗自希望這次的味道好一點。

濃郁的玫瑰香。
應該是加了冰糖中和高粱酒的味道，滋味不錯，加上酒吧將飲品的杯子和配色設計得很美，想來頗受女性歡迎。

查覺到納西瑟斯的親近，白熊睜開了微闔的眼，凝視著張揚豔麗的墨色孔雀，過了半晌才緩慢伸展龐大的身軀，將與牠相比嬌小精緻的鳥兒圈入了白絨絨的毛皮中，納西瑟斯就如同落坐在一片雪地上，美艷的尾羽顯得特別晃眼。

「是該退伍了。」順著扶桑的話打趣道，金勾起笑意濃厚的嘴角，伸手取了杯色澤較深的酒水，一面啜飲一面注意著木質地板上的動靜，倒不是擔心半月弄傷納西瑟斯，牠一直以來都懂得拿捏分寸。

將嗆辣的酒水飲盡，金依舊沒什麼飲酒的實感，於是他從扶桑手中接過了酒單大略查找，是有些濃烈的威德蘭姆，不禁有些迷惑，全當是自己的酒量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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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16
金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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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boa77:
「退伍的話……」
扶桑的目光停駐在酒保調製飲品的身影，俐落快速地扣著不鏽鋼搖酒器搖晃調和，停止後瓶身在昏黃燈光下鍍上一層朦朧。
他並不是沒有想過改變道路。

「我不知道能做什麼。」
厭倦枯燥制式的工作，從沒習慣過致命武器承載的重量。可卸去軍階頭銜，他好像沒有其他稱呼了，沒有一個明確、肯定的身份。
似乎覺得自己表現地太沉重，以淺笑斂眸抹去神情中的晦暗，舉杯飲下酒液。

雖然說是萊姆調酒，但喝起來沒有想像中的濃烈辛辣。
扶桑湊近和對方一起看了下酒單的說明，亦對酒的滋味感到些許困惑。
是因為喝了其他的酒影響到味覺嗎？

對於扶桑的茫然金仍然回以溫煦的微笑，他想對方大概沒有察覺，酒吧點起的燈火為艷麗的扶桑花葉鍍上了層柔暖金光，雖然在一片暗影中周身朦朧黯淡，卻也因此襯得他更加光彩照人。

「扶桑的話，做什麼都好，繪畫也好、下廚也好，甚至是開間自己的藝廊咖啡廳。」思索了許久才緩緩地道，金難得說了很多，他不認為扶桑是一個撤去軍職，就會一無所有的人，他擁有很多能讓自己快樂起來的瑣事及興趣，卻被繁重工作耽誤得太多，「我相信你不管做了什麼樣的決定，都會是最出色的。」

安靜趴伏的白熊似是附和主人，將一只雪白熊掌搭上了扶桑的鞋面，好像如此就能穩住他心神一般，純粹的安撫。

話說得有些多，金拿了杯色澤迥異的酒水，緩緩嘗了一口後才盡數飲盡。

藥草的氣味十分濃烈，但還算下口，沒有想到一杯下肚後金反而更加精神了起來，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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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17
金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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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藝廊、自己的店，他可以決定要添上什麼色彩光影，或濃或淡，要寧靜要喧囂都憑他的意思。就像作畫一樣自在。
對方僅用了簡單的字詞描述，他卻好像能看見那樣的未來。
真神奇。
扶桑眨了眨柳眸，陰鬱不復見，低頭溫柔地望著半月，無聲感謝他倆的安撫，「聽起來很棒。」

「我大概沒有辦法像叔叔一樣兼顧理想與現實。但你對我這麼有信心，我很開心。」
扶桑輕柔而真誠地應著，而納西瑟斯放鬆身軀趴伏在白熊之上，儼然舒適悠閒貌。
執起散發奶香的酒杯，觸唇前笑問：
「你呢？有想過斯卡哈以外的生活嗎？」

奶油啤酒，像他這樣酒量不好的人最普遍的選擇吧。
或許還蠻適合加到甜點裡的，例如蛋糕。扶桑突發奇想。

見扶桑似是依著自己的話想像了下，而後鬱結之色散去，重新覆上溫煦，金才放鬆了無意中緊繃起來的肩，同時也意外於自己有些隨著扶桑起伏的心情。

「我沒認真想過。」對於扶桑的提問，金愣了下才緩慢答道，他目前沒有什麼明確的生活目標，就只是平凡的過著生活，像是在一條永無止盡的道路上緩慢行走一般，但也對此無太多想法和期望，故不會因而低落傷神。

耳飾閃爍的暗芒隨著動作搖曳，金沉默的取過了另一杯酒水，小口啜飲。

濃郁的果酒香氣瞬間充斥在吐息之間，金想著這次終於有了些微醉人的醺意，將存餘酒液緩慢飲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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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20
金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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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奏者改變了樂曲的風格，從慵懶消極的憤世嫉俗轉為蘊著期望的輕歌，像杯黑咖啡溶入了牛奶與蜂蜜，拌著、攪著，愈發柔滑順口。

「可以從現在開始想，圖書管理員之外的。」
笑著調侃了下對方當初自稱的職業後，扶桑將小菜送入口中。
黑眸睜大了幾分，其中某種調味料別於他嚐過的任何一種風味，賦予截然不同的體驗。
這也能拿來加到菜裡，他記著，要是可以請服務生問問看廚房用的是什麼調味就太好了。

執起酒杯，半撐在桌上飲著，眼角餘光是知己好友舉杯慶祝嬉笑的洋溢青春，與情人相依偎著彼此的親暱和諧。

「別取笑我了。」沉浸思緒中的金不禁被扶桑的調侃逗笑，低沉笑語溢出唇角，帶了點嗔怪的意味。

不過經友人的提醒，金倒是想起兩人初見時聊天的情景，回味那股帶著咖啡香氣的生疏，他又取過了一杯幾近透明的酒水，啜飲而下，濃烈的酒精氣息顯些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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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24
金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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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認真耶。」
斂起了調侃，面上輕巧愉悅未散，他喜歡對方嘴角微揚的弧度，與此人一貫的溫潤有著微妙差異。
此刻他真實感受到他在笑，自在且愜意。

扶桑繼續喝著溫和不刺激的奶油啤酒，幾杯黃湯下肚，身子從深處逐漸熱了起來。恍然間想起了躺在午後煦陽下的草皮也是這般舒適。

「有空再來店裡坐坐吧，你想吃什麼甜點提前跟我說，我做。」說著他放下玻璃杯，活動活動手指，模擬打蛋的動作，「需要復健找回手感。」

「我知道，你很認真的。」嘴角笑意不減反增，深深地勾勒出了真心實意，金愉悅的附和著扶桑的胡話。

看著有些酒意上頭的扶桑，金突然來了興致，在對方飲盡酒水後又推了杯過去，並緩聲道：「肯定會去坐的，今天難得、不如多喝幾杯？」

金飲盡自己手中重新拿的那杯酒水，接著便心中暗喜地思考下次要點什麼樣的甜點，今晚或許能做個美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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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25
金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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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酒量不好——扶桑猶豫片剎，仍是接過玻璃杯。這種時候還推拒，未免太掃興了。
淺淺紫紅，仲夏莓果的繽紛，水果的清甜香氣盈溢唇齒間。

原野凝萃。酒吧賦予這份果香與色彩皆動人心神的調酒一個詩意名字。

明而不烈，恰如和這位友人相處時的感受。

「那你也多喝點。」
他主動將另一杯酒推返回金的面前，扶桑噙著笑意，酒精的作用讓他話變多、態度也更積極了些，更伸手輕搭上對方的肩，「最近有沒有碰到什麼有趣的事？和我講講吧。」

禮尚往來，金將扶桑推來的酒水啜飲而盡，而後取了張紙巾，拭淨唇角旁溢出的少許酒液，口中迴盪著濃烈的餘韻。

扶桑的親近讓金周身籠上了層薄淡的緬梔花香，隨著對方輕言細語而揉碎的馥郁酒息，紗一般若有似無的輕拂他頰畔。

「餵了兩隻野貓。」其實也不是什麼有趣的事，不過既然扶桑想知道，他便講，更順勢放了杯酒到對方手裡，「黑貓很親人，而白貓縮在一旁，等我走遠了才警戒的摸出來進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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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27
金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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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很可愛。」
小動物很療癒人心，若是任務結束的返程碰上小狗小貓他也會不禁揚起嘴角。
「我最近從叔叔那兒得到兩張特展票，記得是二十一世紀前期美術的展覽，你對畫啊、雕塑品什麼的有興趣嗎？」酒精的作用下扶桑說話語調略顯飄忽，但口齒還算清晰，說罷又接過對方遞來的酒杯，慢條斯理地喝著。

回想貓咪撫摸起來毛絨實際上瘦弱不堪的背脊，金想收養，卻也礙於工作繁忙而無法完善照顧，或許這讓他想到了一件未來想做的事，也說不定。

「一起去吧。」金對於扶桑有些走飄之勢的提問感到好笑，卻依然認真答應了句。

想著對方是有些醉了，金抬眼望去，發現扶桑正微揚著下顎將自己遞去的酒水飲盡，因吞嚥而緩慢浮動的喉結，讓埋藏在厚雪深處的眸子稍稍出神了一會。

直到扶桑將杯子放下，金才回過神來，並伸手取了另一杯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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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32
金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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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扶桑點點頭，眼皮已經快要垂下，靠一點意志力撐著，朦朧的黑眸裡映著淺淺笑意。

同樣睡眼惺忪的納西瑟斯搖搖晃晃地爬了起來，接著被主人召回。
將空盤和空杯推到一旁的空位，青年趴在桌上，光亮的紅髮鋪散在背上與臂上，酒保調配飲品的叮鈴聲響漸漸變得像搖籃曲般催眠。
「……不小心喝太多了。」

「還好嗎......？是我不好。」沒想到扶桑酒量比他想的還要差，見對方似是快就地睡去般的朦朧不穩，便注意了下木板上的納西瑟斯，在牠搖晃爬起時讓半月穩住牠，避免突然栽倒。

納西瑟斯消失後沒多久，金的注意力就再次被一旁杯盤的碰撞聲吸引，轉過頭去，只見扶桑軟伏在清空的桌面上，不禁感到有些愧疚，既然聽說了酒量不好，就不該勸他多喝的。

伸手順撫了下扶桑那披散著髮絲的背，金輕聲問道：「扶桑，還能走嗎？」

「當然……」
迷迷糊糊地應了聲，總覺得眼皮好沉，扶桑眨眼的速度越來越慢，好像疲憊的蝴蝶振不起翼，將要落入花叢深處。
感覺背上的觸感，扶桑先是略帶僵硬地繃著肌肉，無謂的防備隨著輕撫慢慢地化解。
「……為什麼不能走……」
分明已經撐不起身子了還嘴硬，像什麼來著？叛逆期的少年。

「因為你的身體醉了。」被扶桑的胡言亂語激起了悅音，金無奈的帶著笑意回答，如同探手將搖曳不穩的蝶溫柔接起般，在人直直跌落萬丈花景前拂整了散落在他周身的紅，並緩慢施力，將醉的綿軟酡紅的花穩當托起，暫且讓對方靠著自己，移動到櫃檯付清了費用。

看了下店內的時鐘，這個逼近午夜的時間、加上自己並不是很清楚扶桑的確切住所，到了要怎麼進去也是個問題，金思付著是否該將扶桑直接帶回私人住處，暫且休憩一晚，也方便照顧。

攙著人離店走了幾步，金意識到這樣攙扶的方式，似乎趕不及在深夜前回到住所，看著扶桑醉意朦朧的狀態愣神了會，便將人綿軟的雙臂繞過自己脖頸搭好，讓渾身的重量靠往胸膛，接著施力將他軟癱的腰臀一併摟抱而起，這才讓移動的速度稍稍快了一些。

「唔……」
頭好暈好沉。
扶桑已經沒有力氣和餘裕去管自己和友人在外人眼裡看來是什麼樣子了，他只覺得好想睡覺，最好可以抱著蓬鬆柔軟的棉被就更舒服了。想著想著他往男子的肩頸處又挨近幾分。

不知到了何處，一陣開門聲響後，金帶著他進了屋子。

將嬌豔花朵緩緩放躺在被褥從未摺齊的大床上，金讓扶桑挨著蓬鬆綿軟的枕心，才轉而幫他脫下了鞋襪、不好伸展的背心和耳環，並解開襯衫前襟的幾顆釦子。

將褪下的衣物放好後，金轉往廚房洗了下手、倒杯淨水放置在床旁小桌，從浴室用熱水浸了條毛巾扭乾，才回到床邊替扶桑擦拭脖頸、手和腳，讓他好睡一些，並將地上的一些文件書箱搬開、以免起床想小解時被絆倒了。

「扶桑？」原本想讓扶桑起來喝些水的金，在喚了幾聲後便宣告放棄，看著闔眼酣眠的扶桑輕輕嘆息，幫人整理好髮絲便起身去盥洗，到了深夜才躺上另一側的床褥，工作一天的疲憊與酒後餘韻，讓金很快的沈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