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故問。」
比往常更低沉的聲音猶如在壓抑著某種情緒，儘管查覺到少年不想與自己對上視線，桓楓仍舊沒打算退後一步，目光依舊犀利得落在對方的背上，等待少年的轉身。
「若不是做了虧心事，又怎不敢瞧我一眼？樂正冉。」
「……。」

兩人位在竹溪鎮的一處客棧外頭，雖是傍晚時分卻天黑的早，名為樂正冉的少年在走出客棧看到對方的身影時，本想繞路躲過，卻仍是逃不過桓楓敏銳地察覺力和速度。

一直都是如此，總是逃不過對方一針見血的說教。

「……不是我。」
冉許久後才從嘴裡吐出字句，把玩手上已經空無一物的茶杯，試著讓自己從緊張裡分神。
「火不是我放的，唐少主帶我甚好，我做這種事幹什？」

「但你知道少主是因你的身份而身陷危險之中。」
這不是桓楓第一次提起這樣的顧慮，當年收留行刺失敗的冉本就會承擔相對的風險，暗殺此事背後的主謀與支配著冉行動的存在才是最讓人擔心而畏懼的。

憑任何再偉大的理由都大不過維保全自身安全來的重要，何況對方還是個曾經會要了自己性命的殺手。

不可理喻。

「我出征的那段時間為什麼沒有保護好唐家？」

「我做不到。」
冉低下頭，緊捏手裡的杯子顫抖著，一陣耳鳴入耳，層層累積的情緒終究是沒能忍住，他突然轉身，茶杯一個失手落到了地上，碎裂一地。
「我阻止不了組織的行動，唐宗主的其他子嗣們本就串通好要拿了少主的性命，雇用『杜丹』聯手理所當然。」
「若是抵擋行刺我還有法子可以保護少主……我是這麼想的，但我沒想到他們會放火連同雇傭人把整個唐家都燒了，這不合理！」
「原本不應該是這樣的……，這般囂張跋扈的行徑根本不像他們。」
冉的視線在此時終於對上了桓楓，強烈而複雜的情緒充斥在眼神裡，濁而不清。

「顯然你早已知道這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皺著眉頭，桓楓閉上雙眼，試圖將心裡感性的部分壓抑下去，卻在下一秒睜開眼睛時宣告失敗，目光銳利的對上冉的雙目，本還沈得住氣的語調突然激動了起來。
「既然事前已經知道對方有所行動，為什麼不跟我說？！非要到事情發生後才來說自己做不成？」這是冉第一次看見桓楓對著自己幾近於用怒吼的方式訓斥自己，他無言以對，睜著眼看著頭一次被情緒全然支配的桓楓。

「想證明自己也能保護好少主？憑什麼要賠上所有的人的性命來證明你的無能為力？」
「杜丹囂張跋扈的行動根本不是衝著唐家來的，唐家的那點僱傭費對他們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
「是因為你在這⋯⋯你不回去組織一天，對他們來說便是顏面掃地，這是針對你來的示威行動，犧牲的卻是身邊與這場紛爭無關的人？憑什麼？」
一連串的推論夾雜著憤怒脫口而出，長時間累積下來的情緒滿溢，桓楓眼底如今只剩下悲慟與憤恨，原先的清澈眼神如今也顯得混濁不堪。

少年不發一語。
他曾經想過只要謹慎的躲在此處，便不用再回歸原本組織裡不堪入目的生活，過著再平凡不過的生活，做著自己想做的事。
但事實便是：不管自己走得多遠，多視而不見那些困在自己身上的枷鎖，自打出生以來被賦予的身份終究無法改變，宿命與劫猶如命中注定。
「若是你的話會怎麼做？」
違背命運的結果便是現在這副德性，冉臉上的表情毫無生機，眼神黯淡無光，瞧上依舊情緒上頭的桓楓。
「憑什麼你自出生以來便擁有了一切我想要的，而我試著尋求這樣的未來，卻是一種罪？」

「我確實不如大愛於一身的你，我的所作所為確實如你所言要來的自私自利。」
「但你又憑什麼將自己嘴上滔滔不絕的自我正義，理所當然得加諸到我身上？」
冉的一席話打醒了被情緒蒙蔽雙眼的桓楓，才意識到自己方才都說了些什麼情緒話，強烈的愧疚湧上心頭，卻説不出半點道歉的話，只是靜靜得四眼相望。

「你的出生可以無條件得讓他人信任於你，而我卻連證明自己可以信得過的機會都不能有嗎？」
「但事實就是如此，我又失信了……少主沒能保護好是我的錯，對不起。」
冉起身罕見得微微鞠躬，正打算離開時一手被桓楓拉住，卻不是那習以為常力氣十足的力道，握在冉手軸上的手微微顫抖，輕而易舉便能掙脫桓楓傾吐了一口氣，許久後才說上話。
「唐家後山的黃色杏樹林……大火後少主雖屍骨無存，但一些不易燃的物品還在，我把物品集中在那當作衣冠塚，有空的話過去看看吧。」
「少主生前最惦記著得便是你，而他便是因為信得過你，才讓你待在他的身邊。」
桓楓鬆開了手，早冉一步離開了原地，刻意避開對方的視線，身影漸漸隱沒在夜色裡，如被黑夜吞噬，不再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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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大家都在趕主線，我在打個人線 (超級不合群

就像是場前去千O輸出，大家都在趕場子上的本子，我在悠哉印自嗨本 (ㄍ

這種道德辯論戲碼有時候打一打都會開始懷疑自己在打沙小 總之兩人因為價值觀和所處的環境不同，最終都將面臨這份矛盾的愧疚感繼續各自的生活……唉… (掉s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