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開學典禮，新的環境與新的同學，不論哪個都讓人很不適應，空氣中混雜的不安與興奮，也在太陽西下時的那道鈴聲響起時，令人獲得足以喘息的空間。

而白紙奏樹走在前往二年級教室的走廊上，不時用餘光觀察著周遭的人群，生怕錯過什麼那樣，最後他在窗戶前止住了腳步。

「餅……」炫目的夕陽使那人的身影模糊不清，但他仍然將目光放在往校門口前進的人影身上。

oO（這個人走的也太快了吧？）

當他以自己最快的速度來到校門口的時候，差點都要追不上對方的車尾燈，但好歹還算是有看到身影，趕緊就喊了對方的名字。

「學長！餅學長！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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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而言，陽光不論是以哪一種形式存在，都會伴隨難耐的溫度，尤其是在這樣悶熱的氣候下，他有預感汗水即將如同靠岸時衝上的甲板的水手般涔出肌膚表面。
⠀⠀除非有運動的打算，否則他通常不會在戶外待得太久；而在旁人眼中，約莫只是個歸心似箭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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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他沉浸在自己歸途的步調中，隱約地聽見有人喊了自己的姓氏，而通常若不是在家中，方圓十公尺內不太會有第二個和自己同姓的人，此時他果斷地回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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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視線和剛才的喊聲對上同一條軌，他確認了出聲叫住自己的對象。眼神不過落下幾秒之間，他原先滯空的意識瞬間凝聚在一塊，腦中浮現幾篇陳舊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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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確定這個人的身分，但沒有進一步資訊，他還是沒有採取任何行動，只是楞楞的看著對方往這裡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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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論文喔好長？？？

你也可以哦

停在約莫三步的距離，他才抬起了頭，本來看著對方的眼睛張了張嘴，但好像又糾結地移開了目光。

oO（這是長大了的餅，近看和小時候幾乎長得一樣……簡直耀眼的讓人難以直視啊……）
「學長——那個啊、我是想問你，你記得七、八年前的時候，有碰到什麼特別的事情嗎？例如說在某個公園、和其他小孩子啦——打架什麼的——」

他很想保持平時那種正正經經的微笑和淡然的態度，但顯然站在發光濾鏡開了200層的人面前，他實在很難保持自己苦心經營的形象。

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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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還在懷疑，眼前的這個人似乎和他記憶中的樣貌存在些微差異，但他並不覺得隨著成長而改變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唯一無法確定的是－－七、八年前，在公園被欺負的那個孩子，應該是女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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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他皺下了眉，比起疑惑，更像是碰上了肯定的麻煩；太急於否認對方的問句，打算建構出謊言的文字才吐出一個，實話就馬上堵塞在他的咽喉，霎時間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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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頓了一會才鋪陳出完整的句子，想著這種情況要是多來幾次，也許就能熟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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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對方停頓的時候，他完全沒有任何催促的意思，只是帶著滿眸的期盼，畢竟從那個短暫的思考中，似乎可以感受到餅其實是記得這件事的。

但結果回答卻與那個直覺相違背，他頓時呆滯了秒，像是沒想好如果聽到這個回答要怎麼辦那樣。

事實上他的確是想過「忘記」這種情境的，但「故意忘記」倒是沒有特別想過。

oO（是有什麼用意才會這麼回答嗎？不想和我相認的原因……）
oO（對了，我現在比以前要好看倍，學長認不出來也是很正常的。）

「學長只是忘記了而已，實際上我們以前是認識的——不過那不重要，我們現在又再次相見了。」
「我們可以再認識一次嗎？因為我……很想認識餅學長！」

白紙怎只覺得好看8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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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明白對方為什麼會擅自那樣認為，而且雖然他記得曾經發生過的事，也記得長相；但他的確是不知道眼前人姓啥名誰。所以說剛才那句話也不能算是說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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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番自我合理化後，他覺得一切都變得胸有成竹。
⠀⠀ 「你認錯人了。」他的語氣冷的不合時宜，話一說完他便想起這個人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名字，說認錯似乎有點牽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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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開始後悔小時候的自己自以為名字很帥就到處留名。總而言之他趕緊背過身去，作勢要離開。
⠀⠀

因為語氣實在太冷淡，現在又想直接走人，他感受到學長真的很不想和他相見的心情。

oO（為什麼是這種反應？難不成是……在害羞！畢竟已經很久沒見了！原來如此，學長也是喜歡我的吧！）

「等等、學長，我和你一起回去！」他趕緊地跑到旁邊，好像打算餅往前走他就跟著走那樣，所以大機率根本甩不開。

「我叫白紙奏樹……在1年4班，要是想來找我隨時都可以唷？」很自顧自地就開始說起來了，好像還說的很開心。

「啊、我現在應該很不一樣了吧，學長，你覺得變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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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這個人就這樣跟上來了，而且一副真的要跟他一起回去的樣子；記憶中的對方明明不是這樣的角色。不過話說回來，要是白紙繼續開口閉口就提以前的事，他有預感⋯⋯邏輯一不小心轉錯，很有可能就會說錯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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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別跟過來啊⋯⋯」他回過頭輕喊了聲，同時加快了腳步往前，什麼也沒敢多說，就怕多說多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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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不是很能理解，白紙這麼跟著他，難道不擔心自己最後會抵達哪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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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餅學長當時的鼓勵，之後我一直都很努力，想要成為一個像你一樣的人，盡可能地幫助和關心大家⋯⋯」

一路上仍然跟在對方旁邊，好像沒有感受到對方不想回答的心情那樣，只是笑容滿面地表達自己的憧憬之情，根本停不下來。

oO（不過有時候會覺得很不爽所以做了很多其他的事情⋯⋯就不要說出來好了。）

「總之、學長是我的目標，所以我一直都很期待再次見到學長後，你可以和我說⋯⋯」因為對方突然加快了腳步，他也趕緊跟了上去，就沒把話說完。

oO（做得很好、看到我成長很開心⋯⋯之類的，真想被他稱讚。）

白紙覺得餅會稱讚自己

太有自信會被稱讚了吧

餅會稱讚 大吉有

天啊⋯⋯

餅你還真的稱讚喔好好笑wwww心電感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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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想到，對方居然可以一個勁的自說自話那麼久，他都快要走到家了。想起當時那個被欺負的小孩，雖然留著一戳黑一戳白的酷炫髮型，卻看上去死氣沉沉的，不能想像會被欺負。
⠀⠀
⠀⠀而此時此刻站在眼前的這個人，確實是大相徑庭，他也許會嘗試想像對方做了多少努力；然而思緒一但往回憶裡跳，濺起的全是，他不敢回憶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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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事他驟然的停下了腳步。
⠀⠀ 「說了一堆，我都說了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了⋯⋯算了，反正你現在這樣子就行了吧？」餅式稱讚。他並不覺得成為像自己這樣的人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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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這樣就行了嗎？」在對方停滯的那一刻，他整整慢了一拍才止住步伐，有些不敢相信地回過頭。

雖然是餅式稱讚，但擅長自我安慰的白紙已經自動解讀拆解成更振奮人心的發言了，例如「你這樣我就很喜歡了」或是「你這樣比以前好202倍」之類餅根本不會說的話。

夕陽下的餅和那時候一樣耀眼，不過或許是因為那句小小的認同，他感覺對方並不像以前那樣無法觸碰。

只要伸出手的話，似乎就可以摸到似的……

「……餅學長、我果然……喜……」
他躊躇片刻，感覺喉頭似乎滾動了一下，才將腦袋中那句早就埋藏了好幾年的話說出口。

「喜歡你……可以允許我待在你旁邊嗎？」

語畢就低下了頭，很不敢去確認對方現在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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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在疑惑這個本來一秒鐘可以說出三百字的人怎麼突然之間就結巴了一下，正想開口調侃他是不是話說多了才咬到舌頭，不曾想就迎來意料之外的結果。

⠀⠀ 雖然從一開始白紙就一直說著崇拜、憧憬那類意味的語句，但直白的提到喜歡也未免太肉麻了一點，他有些訝異的睜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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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蛤？你想待在哪裡，那是你的自由吧⋯⋯」完全不懂為何這種事情需要由他來允許，突如其來的表白讓他有些措手不及，到底稱讚人也能這麼露骨的嗎⋯⋯。

⠀⠀ 說完他又被過身去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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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因為餅沒有拒絕，而呆滯了一瞬間，畢竟已經做好了被拒絕108次的心理準備。

他總在想，拒絕了的話，還有兩年會同校，每天刷刷存在加送早餐送午餐的，應該好歹可以提升好感度⋯⋯本來一開學就說，就是為了打長期抗戰的。

但這些好像都不用再考慮了，畢竟其實並沒有被拒絕。

不過因為沒想過這一步，他一時間還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在腦內的詞彙呈現了被清空的狀態。

「讓你看到這樣的我實在非常抱歉！我今天就先回去了！明天我再來見學長！

然後他也沒跟上去了，轉身逃跑的速度非常驚人。

不是啊你跑P人家又沒答應⋯ (自己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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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就沒有打算再繼續搭理對方，走著就又聽見來自後方白紙大喊了聲「明天我再來見學長」，感到莫名的回過頭，本想接著人的話說真的不必了，卻只看見對方告訴遠離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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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搞什麼⋯⋯」對著那個身影皺了下眉，不曉得是不是會如同白紙說的，明天會再出現，但他個人是希望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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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彷彿沒有聽到餅內心的祈願那樣，隔天一大早的，就有一個白髮的男同學站在家門口附近，張著放了些麵包屑的手，讓路邊的兩隻麻雀停在自己的手心上吃早餐，好像是在打發時間。

而在餅出現的那一剎那，他也不知道是怎麼發現的，立刻就將手上的麵包屑堆到旁邊的牆上，然後跑到對方身邊。

「餅學長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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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他昨晚回到家，就將這件事情忘的一乾二淨，直到今早出門，聽見那個熟悉的聲音和語調，才如臨大敵似的渾身震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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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幹嘛？」順暢的腳步突然就停在了門口，即使昨天說了今天會出現，他也沒有想到會是在家門口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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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和你一起上學，學長。」他有點不好意思地捏了捏額前的髮尾，眼神飄忽了一下才將視線對上對方的臉，眸中的顏色像被陽光洗刷過般清澈，而其中就只有眼前的餅存在。

「不知道我來找你會不會讓你困擾⋯⋯嗯、如果會感到困擾的話，請把我當成在這裡和他們玩，剛好遇上你好了⋯⋯」好像覺得餅會說自己造成困擾，他強行先給了一個解釋，然後指向那些開心吃早餐的麻雀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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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審視的眼神盯著白紙一陣子，平心而論，就算是從自宅走到學校上課的這條路徑，也會固定遇到很多熟面孔，學校會有哪些學生也本來就蠻受地域性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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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路也不是他家開的，他沒什麼立場限制對方上學該走哪一條路；想明白了也就不執著了，釋懷的呼出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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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你高興吧。」他看了一眼在圍牆上開心吃屑屑的麻雀，便自顧自的往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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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餅學長已經決定好早餐要吃什麼了嗎？」
獲得允許的白紙立刻湊了上去，走在對方的身側，跟隨著相同的步調，不時側過臉觀察餅的情緒。

畢竟有這麼多年沒見過，餅和以前好像有某種決定性的不同， 雖然有點說不上來。

「我早上的時候幫學長做了——咳咳咳、我早上不小心多做了一些早餐，學長喜歡日式還是西式的早餐？」怕說特地做的對方會壓力山大，他還稍微調整了一下用詞。
oO（一想到餅學長認識以前的我，就更想表現的完美一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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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一個傳統的三代同堂家庭，早餐通常都是由奶奶或是媽媽準備，全家圍坐在一張桌子前ㄧ同用餐；因此他總是出門前就吃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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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雖然剛才已經在家吃過了，但聽白紙說是不小心多做的，於是實話說不到一半又吞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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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特別挑⋯⋯不過比較習慣日式的。」想著對方可能是吃不完才會問自己，他對自己的食量挺有自信，而實際上的食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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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對方沒有說什麼已經吃飽了之類的話，他一時間也沒有多想，就從包裡面翻出了已經準備好的保溫鐵瓶遞過去。

「這個、給你，是昆布味噌湯，裡面還放了一點魚肉和豆腐，因為不知道你比較喜歡什麼口味的，所以做了自己喜……」
「……不，那個、是我多做的。」一時忘記自己剛剛隨口胡謅的理由，趕快改進了說詞。
「就算放到中午應該也還是溫的，放學的時候再把瓶子還給我就可以了。」
這樣放學就又有藉口黏一波，小算盤打的很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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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自己吃多少還不知道嗎？」他一邊接過對方遞過來的保溫鐵瓶，一邊掂量著裡面的食物大概會有多重、份量有多少；嘴裡還不忘念叨幾句，直到差不多一會到，裡面裝的大約是足足一個人食用不會餓到也不會太飽的程度後才停下手邊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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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次要算好。」在他的角度，自己是幫對方解決問題的一方，根本沒有想到這是為他做的份，一句謝也沒有還反過來對人訓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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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好可靠。）
事實上白紙也沒打算被道謝的樣子，只覺得對方這種昨天還沒打算搭理，但見別人遇到有困難還是會幫忙的樣子很可愛。

「我昨天開始才打算自己做早餐，還算不清楚要做多少才是合理的，說不定明天也會不小心多做……」毫無反省之意地嘆了口氣。

「餅學長吃了後可以告訴我好不好吃嗎？哪裡需要改進之類的。」

白紙對自己做的菜，餅會喜歡的信心

不愧是擅長自我欺騙的孩子我真欣慰

餅的美食評論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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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麻煩，吃光就好了不是嗎？」似乎是忽略了對方給明天可能也會出現這件事埋的伏筆，注意力都專注於要求自己給建議的事上。他根本想不了那麼多，現在就連要選哪一個時機開始進食都還沒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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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距離餅舖本來就不遠，很快的他們便可以看見前方的校門口；身邊川流而過的學生也變得密集。

⠀⠀ oO(果然還是不要放到中午好了⋯⋯）他想著。
⠀⠀

「沒有感想也可以告訴我沒有感想，別有壓力、學長吃得開心我就開心。」雖然說是這麼說，但其實他還是挺期待對方能說幾句的。

注意到校門口就在前方，他還是沒忍住有點失望，畢竟好像與對方相處的時間才那麼短短一小段，雖然好像沒幹什麼，但最主要的目的倒是有達到的（送早餐和一起上學）。

oO（不過才剛開始而已，未來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可以在一起，好像也不用太急急忙忙的……）
「放學我會再去教室找學長的、你會記得等我嗎？」

⠀⠀
⠀⠀他真不知道白紙為什麼總是一副非常開心的模樣，明明就沒有發生什麼值得高興這麼久的事情；他其實並不習慣有人常常跟在身邊、或一起約定接下來要做什麼，這無疑是綁手綁腳的聯繫，但似乎被對方的態度感染——
⠀⠀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好意思拒絕，還是不想拒絕。
⠀⠀ 「記得的話，就會記得了。」即便如此，他還是給出了一個不是很令人痛快的答覆，因爲心裏似乎在抵觸著什麼，只能以這種方式取得一點平衡。
⠀⠀
⠀⠀隨著時間推移，他們一同進入校門，年級不同，教室也在不同的方向。
⠀⠀

雖然餅的回話一直都顯得很簡短又很冷淡，但他還是覺得能夠和偶像對話的感覺是令人激動的，一整天的課上下來好像被加了buff一樣，學習力各種倍增。

這致使他直到放學後仍然呈現一種異樣的歡樂感，跑到2年級教室時自然的好像他就是那個班的學生似的。

「學長我來了！一起回家吧！」說好的只有拿走保溫瓶呢。

「我一整天都期待著這一刻，一想到放學又可以看到學長內心就好激動，我還有很多話想和你說。」

⠀⠀
⠀⠀ 與其說是等，不如說一下課白紙就出現了，也就是說就算他真的忘記了，也還是會被對方堵在教室門口。看著對方的狀態，他合理懷疑這個人可能上課都在睡覺，才一副精神飽滿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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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已經說很多話了嗎？」他將那個空了的保溫瓶交到白紙手裡，打了個哈欠將書包拎在肩上後越過白紙離開了教室門口，想著大概話說完了，對方就不會再頻繁出現。
⠀⠀
⠀⠀因此對於放學也要一起行動這件事情沒有太大的反應。
⠀⠀

順手接過保溫瓶，他毫不介意地跟上去，待在了餅的旁邊。

「話這麼多當然是因為、我這幾年每天都有想和你說的話，如果這樣算起來的話，可能要和你說上七、八年才說得完。」自然而然接了對方的話，他就和早上一樣說話說的源源不絕。
「不過於此同時，我們又會繼續相處七、八年，這期間的話又得累積至後來才能說，所以我想對你說的話，大概沒有說完的一天。」

「那麼、這個好吃嗎？會不會不夠鹹？」邊走邊將保溫瓶收進背包中後，他首先問了這個目前最令他好奇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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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他差點就說出更多好像肯定對方七、八年前曾經有一面之緣事實的話。幸好他反應快，只是吐出了個發語詞就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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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心裡是知道有這件事，還是不能相信什麼每天都有想說的話，而且怎麼可能還都記得；沒有多久就不想追究這件事了，否則很有可能會漏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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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馬馬虎虎吧，有點太濃了，我喜歡淡一點的。不過是你要吃的，問我幹嘛？」真的要給評論的時候還是挺認真的，想起早上才剛喝過奶奶常煮的味噌湯，不自覺就做了比較。
⠀⠀

「你喜歡淡一點的口味呀，我下次做的時候會注意的……是為了作為未來的參考，請你別太在意。」他一個輕飄飄地帶過問的原因，只是笑容滿面地點點頭。

又走了幾步，他低著頭看向自己鞋尖上的光芒，就如同自己小時候那樣垂頭喪氣地行走，但心情卻是無與倫比地輕鬆。

「我以前覺得很難熬的時候，就總是會想……你會怎麼做，或是你會怎麼鼓勵我，如果不是你當時幫助我的話……」

「說不定我現在什麼也辦不到，或是成為一個很差勁的人，所以你真的……改變了我的生命、哎、希望這麼說你不要覺得我太沉重。」

⠀⠀
⠀⠀ 他根本還沒有意會過來，為什麼讓他評論對方的手藝是為了作為未來的參考，白紙就又接著開口說話。他知道那些話的內容是關於他們小時候相識後的事情，白紙說的很認真，某種程度而言，也蠻鼓舞人心的，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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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就代表他根本沒有把自己說不認識他的說法聽進去嗎？？？
⠀⠀他握緊了拳頭，稍微平復了下情緒。
⠀⠀ 「我不清楚你說的那些，不過如果你說的那個人聽見了……」說話的時候他的視線看向一邊空無一物的角落。
⠀⠀ 「會很欣慰吧。」
⠀⠀

「他會感到……欣慰嗎？」聽到對方這麼說，他輕聲地重複了一回，將目光投向餅看著什麼的側臉。

既然會感到欣慰的話，為什麼會看起來一點也沒有開心的模樣呢。

他的內心曾對於對方不肯相認的原因有很多猜想，例如對方其實並不想見到自己、覺得長大後自己的個性很討厭，或是純粹不敢相認因為很害羞之類的……其中最能讓人堅持下去的想法，其實也就只有一個而已，而他就只打算選擇那一個。

「學長，那你覺得那個人再看到我的時候……」他原本是想問的，但話到喉嚨又嚥了回去，就算已經確定了解答，果然還是會害怕聽到真正的答案。

「沒有……聽到你這麼說真好，謝謝。」略感傷地微笑了一下，結果眼角餘光就看到了餅家近在眼前。

oO（為什麼學長家要這麼近啊？為什麼啊？）

「那……我今天就先回去了，明天再過來。」雖然忍不住想抱怨到底為什麼餅家離學校這麼近，但這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事情，就有點哀傷地嘆了口氣，鄭重道別後才轉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