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日間電視節目中,公佈的任務為護送寶可夢蛋至龍脈後,拉比特幾乎毫無猶豫便立即動身前往研究所。在那他遇到了
四月時一起從太陽岩——盜獵者手中救出寶可夢蛋的訓練家琳娜。
有過良好合作經驗的他們決定一同出發上路。
「麻煩你繼續在上面戒備了,風紀。」
拉比特說完,便見停在前臂的小鳥兒張開雙翼,乘著吹來的風冉冉上升。
青綿鳥在晴朗的藍天下有著極佳的保護色,遠看就似一朵雪白雲朵。
他們已經行進了約半個時辰,但除了輪流飛回來報告無特殊發現的寶可夢夥伴外,沒有遇上其他人。
「對於現在就將寶可夢蛋運回龍脈,琳娜小姐有什麼看法嗎?」拉比特望向身旁女子,輕聲說出自己的看法:「我覺得太早了……現在盜獵者還逍遙法外,讓蛋繼續留在警備較為森嚴的研究所,不是更為安全嗎?」
男孩不是因為贊同這項判斷才急著來幫忙,但他也知道自己沒有那個資格與地位提出反對意見,只能盡自己所能的來防止事件再次發生。
男孩此話一出,原先戒備著周遭環境的珊瑚髮女子拉回注意力,略略沉吟了一聲後,不疾不徐地開口。
「如果以樂觀的角度來看——其一、面對那些掠奪者,研究所方已有完善的應對措施;其二,在其一的推斷上,或許龍脈內部因為此次盜獵已有新的防盜機制;其三⋯⋯研究所方已得到掠奪者內部的消息,確認短時間內那些賊人不會再對龍脈出手。」
連連舉了好幾個可能性之後,琳娜話鋒一轉,以尖銳的語氣說道:「但是,我並沒有那麼樂觀。」
自從多邊獸入侵艾登的那件事情發生以後,她對研究所方的信任程度便逐步降低,以致於聽見拉比特不贊同的提問時,琳娜的第一反應也是認同著男孩的想法。
「而以不樂觀的角度切入⋯⋯我則是有以下的猜測——」習慣全面思考各種可能性的女子,低頭看了那些運送的復育蛋一眼,眼神十分複雜。
「其一,這些寶可夢蛋可能是『誘餌』;在其一的前提下,研究所方或許想利用訓練家們的『不放心』,讓訓練家們自主到龍脈巡邏,以防止掠奪者的入侵;其三⋯⋯因為先前多邊獸入侵的事件,研究所方對艾登的信任程度說不定也有所保留,所以更需要訓練家們的協助。」
說到這裡,琳娜也不由得搖了搖頭,把太過沉重的想法甩開腦中,對身邊的拉比特說道:「當然,這些都只是我自己的猜測⋯⋯也有可能,事實的內情並沒有我想得那麼複雜。」
男孩靜靜聽著女子說話,其專注眼神如同正在聽著一名導師講課,但在對方提到『誘餌』一詞時,浮躁的情緒明顯浮上褐色雙眸。
冷靜、要冷靜,這只是猜測,並非事實——拉比特在心中如此告誡自己,並輕呼一口氣,讓情緒平緩些。
「您剛提及的多邊獸入侵的事件,我有聽說過。」他當時以為此事件的起因,為研究所內的多邊獸群想藉機前往復育區透透氣,並無多加留意。
「不過這與研究所對艾登的信任程度有何關聯呢?」
若要解釋拉比特的問題,勢必得提到自己與「掠奪者」的接觸,以及在抓回多邊獸之後技術員岩岩月的反應。對於內心滿含著「正義」的小小男孩,是否應該將這樣的消息如實透露?還是應該模糊帶過?一時之間,琳娜陷入了難得的猶豫。
然而,當女子的透藍雙眸在無意間對上那雙滿是信任的褐色眼睛時,她想起了那座南方島嶼上,在遇到無解難題之際,總會來向自己尋求建議的燦金眼睛,也洋溢著相同的信任色彩,因而決定不辜負這份難能可貴的相信。
「前些日子,我遇到掠奪者中的一員⋯⋯她提出交易、留下多邊獸造型的磁扣作為籌碼,沒多久便發生艾登被入侵的事件。」隨著琳娜的敘述,她的雙眼焦點不自覺地穿透空氣,彷彿再次回到了那與研究所人員交談的走廊,「當時攜帶磁扣的我,在抓回艾登們之後⋯⋯研究所方的技術員,以及助理們的反應,讓我十分在意。」
「那個技術員⋯⋯一眼就看出我身上有磁扣的事實,原因則是因為抓回的多邊獸之中,有一隻色違個體,而助手們聽見之後卻沒多說,彷彿已經知情或按兵不動。」
多邊獸的入侵造成艾登的混亂 ,
多邊獸造型磁扣 可以吸引色違多邊獸,而這樣東西由提出交易的掠奪者所贈,且製造艾登的技術員竟對此也知情——這樣一想,技術員、艾登、多邊獸、掠奪者之間的關係,說不定比想像中親密,這就是琳娜推測研究所方會對艾登們降低信任程度的原因。
思及此,她也將這番想法細細說給男孩知曉,只是略過了當時
在場的除了自己之外,亦有其他磁扣擁有者 的事情。
聽到琳娜提及『掠奪者』與『交易』兩個關鍵字,拉比特便也聯想起自己在森林區遇到的女性。那時他被心中的憤怒給蒙蔽,衝動地只想抓住對方問出龍脈寶可夢們的下落,結果卻是徒勞,還流失了得到更多線索的難得機會。
男孩面色一沉,險些走心。不過在女子提起關於研究所的部分時,及時回過神來。
「那麼⋯⋯」雖然技術員與掠奪者之間竟有共同秘密這點讓拉比特驚訝不已,但他思考片刻後,卻露出有些擔憂地目光:「那隻色違多邊獸有什麼特異之處嗎?」
拉比特說著,默默瞄了一眼正在運送寶可夢蛋的艾登。才會過頭來接續說道:「能抓到色違多邊獸的人,就算是是接受掠奪者交易的訓練家。那琳娜小姐現在的處境,不就很危險嗎?」
「特別之處⋯⋯後來我在研究所同意下帶走了那個色違的孩子,但是目前觀察下來,並沒有發現牠有什麼異狀。」
或許要等掠奪者有其他行動時,才能有別的線索——琳娜如是補充完,在看到拉比特面露擔憂的神情之後不由得頓了頓,嘴角也試著勾起一抹安撫的微笑。
「的確⋯⋯以現在跟掠奪者交易,且被技術員直接揭穿的情況來說,確實有其危險性——不過,這同時也是一個機會。」她沒有深入多說,而是用另一個問題轉移男孩的注意力,「比起我⋯⋯倒是拉比特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其實是掠奪者在島上的內應』,那麼現在的你該怎麼辦?」
這樣的問題其實有些尖銳,只是琳娜有些好奇,倘若真夜雙子對她的信任源自於家人與她在雷吉島上結下的緣分,那麼拉比特的信任,是出自日前那場對抗太陽岩的行動嗎?
「欸?」意料之外的話題走向,讓拉比特張開了嘴,顯然有些錯愕。不過這表情只持續了很短暫的時間。
他半瞇起眼道:「作為一位寶可夢訓練家,我該有的行動便是立即在這擊敗您。」稚氣的氣息,完全從男孩臉上退去。褐色眸中有著這個年紀的人類少有的銳氣——那是出至他的血液、他的靈魂中,與生俱來便擁有的一部分。
「可是⋯⋯」鋒利的目光像被打磨過般,漸漸冷靜了下來。
「我知道憑我一個人無法在這擊敗您,」他再次轉過頭,這次的目光落在寶可夢蛋上,「且寶可夢蛋很有可能受到連累。」生命在誕生前就被摧毀,那才是男孩最不樂見的事。
他頓了頓後,重新正視琳娜的臉。
「所以與其展開毫無勝算的戰鬥,我更傾向問您這麼做的理由。」
當那雙銳利的目光自男孩褐色的雙眼中浮現時,女子再次不自覺地將拉比特的身影與那座南方小島上的某個魔獸重疊──琳娜不知道拉比特擁有怎麼樣的經歷,但是從他的身上,她察覺到那為了守護而強硬起來的堅定眼神,是一雙屬於「戰士」的雙眼。
「你比我所預想的,還要冷靜。」她的話音不禁帶了幾分讚許的味道,跟先前還會質疑自身能力不足的時候相比,現在的拉比特明顯更有條理,「雖然……還有些稚嫩,但是願意『信任』、『溝通』,都是很珍貴的特質。」
在琳娜看來,拉比特的想法仍有著無法脫離年紀的天真──若真的碰上罪大惡極的罪犯,恐怕對方並沒有與之溝通的耐心,甚至可能滿口謊言──但是她並不想否定擁有這種特質的拉比特。
「只是,正如拉比特之前似乎沒想過『我』有可能是內應那樣……在敞開心胸信任之前,也別忘了放下保護自己的利爪──尤其是在這座現在危機四伏的島嶼上。」
柔軟的心臟是為了包容、信任與接納,銳利的爪牙則是為了守護、戰鬥與對抗,乍看之下相悖,但是正因為男孩有著比她還要熱烈地關愛著寶可夢們的心情,琳娜才希望他可以不忘保護自己,即使她也知道男孩的寶可夢們一定會守護他。
二人說著說著,已經從研究所來到直達龍脈的海底鐵路入口,由於內部為大型室內森林的龍脈位於島嶼的最深處,因此可以前往龍脈的交通方式其實並不多。
收到尊敬長輩稱讚的男孩,搔了搔臉頰並靦腆一笑道:「……或許那只是因為眼前的人是您。」而不是『真正』的掠奪者。
拉比特知道自己不該這麼信任一位只見過第二次面的人,也知道自己剛才的冷靜是在前一點的條件下,才能『算出』的答案。總能考得高分的好學生,在職場上卻並不一定能有同等的優良表現。
當再次面對抉擇時,他能夠好好分析嗎——對厭惡的掠奪者,依舊願意『信任』與『溝通』?
隨著將寶可夢蛋轉運至海底列車的動作,兩人紛紛中斷談話戒備起四周。
轉運過程十分順利,研究所方似乎已知會過自警隊,沒有相關證明文件的人並不能跟他們上同一班車。
進入海底列車之後,大海的湛藍藉由陽光穿透了玻璃窗,在他們身上晃動著亮藍色的光紋。然而這樣美麗平靜的景色,卻絲毫無法減輕壓在訓練家們心頭的不安。
對比島嶼近期的狀況,過於順利的運送過程實在難免讓人起了些疑心──那些掠奪者,到底是如何進入島嶼內部、深入到龍脈復育區?
抱持著這樣的疑問,琳娜一邊向身邊的男孩提問時,也梳理了自己的想法,並壓低聲音開口。
「以我們訓練家為例,進入各個復育區後都需要出示通行證,向管理員或艾登登記才被允許入內……而當時的狀況,是龍脈區的管理員為了通報異狀才會離開負責的區域──」
但是按常理來說,在管理員離開的前提下,復育區內的警戒應該會因為主要人員的離開而提高,可實際狀況卻是有人利用了這個空檔,一舉將該區域內的寶可夢帶走。
「或許是因為我自身已對……起了疑心。」考慮到這是自警隊安排的車廂,琳娜略過了對研究所方起疑的表述,「但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帶走龍脈區的寶可夢,是很弔詭的一件事。」
RR🐰拉比特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即便琳娜沒有明說,拉比特也了解她正在懷疑著研究所人員中有著掠奪者的內應——這麼想很合理,不過……
男孩實在不願意去懷疑研究所的人員,而那不願懷疑的理由卻不理性到了幼稚的地步。
因為自己的阿姨也是研究員,所以不想去懷疑,因為那是自己仰慕的一項職業,所以不願意去正視光鮮亮麗表面下的黑暗。
「也有可能是……掠奪者透過其他路線?」他說的有些心虛,但腦中確實勾勒出另一種可能性:「龍脈位在全島最北側,若掠奪者分好幾艘小船從北面悄悄靠岸,那便無需經過人多的中央地區。」接著,他默默看了身處的湛藍空間一眼。
「此外訓練家只能依靠海底列車前往龍脈這一點,也許才是最大的漏洞,掠奪者只需派人在車站外監視,有多人進入龍脈、往哪個方向走,他們都能掌握。」
拉比特提出的另一個可能性,倒是讓琳娜想起之前與真夜一家針對島嶼狀況的結論,似乎無意間對上了他們現在的討論內容。
「這倒是讓我想到……先前我與其它訓練家聊到那隻出沒在森林區的太陽岩。」
說起最開始與男孩相遇時的關鍵角色,她拉回了原先一度看向窗外的視線。
「最開始,我以為太陽岩是橫越了整個森林區的、竊蛋的協助者。」
「然而在討論之後,我才得知……亦有其他人在相同的地點遇到同一隻太陽岩,且時間點比我們更早,甚至──」接下來的話語,女子刻意壓低了聲音,讓只有近在咫尺的拉比特能夠聽清,「甚至在那隻太陽岩身上,發現了發信器,疑似是為了『定位』。」
言下之意,男孩無意間提出的猜測,或許也是一個機率頗高的可能。
而無論是可能有內應的研究所方,還是先前出現在島上的太陽岩,從現在的狀況來看,可以確定的是掠奪者一定在龍脈襲擊事件之前就已潛伏在萊西羅姆島上。
——『定位』!
當拉比特得知這個情報後,更多危險、恐怖的猜測在他腦海中如不斷湧出的泉水般,將他的思緒給完全淹沒。
掠奪者的目標,研究所方不積極的作為,他們選在這個時間點開始大量招募訓練家登島的原因……一切彷彿沒有關聯,卻又有著太多『巧合』。
兩人間陷入一股沉重的靜默。
這時,男孩感覺腳邊有一股冰涼的觸感,輕輕地撫過他的小腿,不著痕跡的往巡邏的路線繼續前進。拉比特低下頭,望向冰伊布優雅而堅定的背影——男爵正用著他的方式,表達對訓練家的關心並堅守自己的崗位。
男爵是如此,從出發到現在都藏身於蛋群中的歌姬與蓋蓋蟲也是如此,連剛成為夥伴不久的風紀也是同樣執行工作,但眼神仍會時時流漏出對於訓練家的的關心之情。
「我們換個話題吧,琳娜小姐。」拉比特微微一笑,「感覺我現在會鑽牛角尖,想出一堆負面,但也得不到正確答案的悲觀想法。」他發現自己很固執,這點可能是遺傳至他當醫生的爸爸身上,若沒有人提醒,將會將一直陷入無解的漩渦中。
聞言,琳娜頓時產生了些懊惱的情緒,她早已習慣了這樣與人交換情報的過程,卻忽略了眼前的人是否適宜討論這些事情。
而或許是感受到訓練家的情緒波動,在她腰間隨時待命的寶可夢球似是安撫地,讓女子下意識地伸手輕撫。
「嗯⋯⋯這樣的話——」琳娜斂下了那些會干擾判斷的負面情緒,思索著該轉向什麼話題,最終她選擇這樣問道:「我想問問⋯⋯來到島上之後,拉比特是否遇過讓你印象特別深刻的人事物?」
聽聞對方提出的話題後,拉比特回想著來到萊西羅姆的這三個月內所發生的事。
他喜歡這座島,從剛步入森林復育區時便深為豐富的生態系給吸引。
輝太以及跟他同一宿舍的夥伴們也都對自己十分友善。
研究所方雖然現在的行為,讓他感到有些可疑,但在其他方面還是對自已十分照顧。
——印象特別深刻嘛……
「島上的復育區真的很特別,我雖然沒有旅行過非常久的時間,但還是第一次遇到擁有如此多不同總類寶可夢的區域。」他回想起曾看過野生喵喵與阿羅拉型態的喵喵以及伽勒爾的喵喵,共同在復育區內生活的樣子。這在其他地區,除非是訓練家持有否則理應不會出現。「我似乎能理解掠奪者選擇這裡的原因了。」
他頓了頓後,接續道:「而讓我特別印象深刻的人是——您。」咖啡色的眸直率地望向女子,「冷靜、理性,條理清晰並對寶可夢有著深度理解,卻跟自己的夥伴們保留著些許距離感……而您之前說過『曾有幾次類似的經歷』也令我十分在意。」
沒料到這個話題最後會轉回自己身上,琳娜在聽見男孩的發言之後面露幾分詫異,旋即思索著該如何回應。
曾身為寶可夢的際遇實在太過離奇,穿越一事對一般人而言更是夢話一樣的無稽之談,因此女子斷不可能將之和盤托出。
「拉比特你⋯⋯是個很擅長觀察的人。」以這個結論作為開場白,她在短暫的考量之後,看似提起了一個無關的話頭,「來到萊西羅姆之後,我認識了一對兄妹訓練家⋯⋯而也是在日前,我才得知他們兩個是我以前工作夥伴的孩子。」
想起當時意外得知真夜雙子父母身份的情形,饒是情緒鮮有明顯波動的琳娜,也不禁語帶笑意。
「一開始,我們皆未認出彼此⋯⋯是在後來的交談中,才確認了對方的身份。」並未多加說明最開始沒馬上認出來的原因,她話鋒一轉,針對拉比特提及的介意之事繼續開口:「你說在意我過去的⋯⋯『類似經歷』,詳細的部分我不好說明,不過——」
「曾經,我與我的工作夥伴也曾遠離故鄉,被困在一座弱肉強食的島嶼上,那裡有著飢荒與戰爭,自然⋯⋯也就有像萊西羅姆島的掠奪者這樣,覬覦著他人重要之物、貪婪得如同飯匙蛇一般的存在。」
RR🐰拉比特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單從外貌上無法相認?
拉比特注意到琳娜在講述時的刻意保留,心中雖在意但也沒有就此打斷的意思。而在女子道出下一段經歷時,男孩臉上的表情卻產生戲劇性的變化。
驚訝、興奮、困惑,幾種情緒率先竄出,而後是自我懷疑起是否只是自己對號入座或是誤解對方的意思。
「……那座島!」他難以置信到快要喪失組織文句的能力,因那座島嶼對於小時候的拉比特來說,是比傳說中的寶可夢還要更為遙遠——遠到僅存在於家人口中的童話故事。「是叫……雷吉島嗎?」
名為「雷吉島」的關鍵字觸動了女子內心最深處的秘密,她本以為能在島上遇見過去的舊識已經足夠幸運,卻沒想到命運的餽贈不僅僅於此。
她抬眸看向難掩激動的男孩,海底列車窗外的水藍磷光不規則地掠過他們的臉龐,琳娜透過那片磷光望進那雙滿含期待與渴求的咖啡色雙眼,一瞬之間彷彿也回到了那座陽光明媚的南方島嶼。
——正如對拉比特來說,雷吉島的存在僅止於口耳相傳的童話。之於琳娜而言,那也是無法與非知情者坦白的「白日夢」。
「是。」短暫的靜默之後,她以十分果斷的語氣予以回應,隨後提問時也不經意帶了些感嘆,「你是⋯⋯從哪兒得知這座島嶼的呢?」
「我是——」男孩正要開口,便感覺到車廂內開始微幅搖晃,那是快要進站而開始減速的信號。
而這變化,彷彿是他內心的寫照,奔馳的思想列車及時按下了手煞車,他信任著眼前的女子,但當事情的真相牽扯到的並不只有自己時,他必須更為謹慎——『在敞開心胸信任之前,也別忘了放下保護自己的利爪。』——因他的利爪終為保護心愛的家人而舉起。
「從父母親的朋友口中得知的。」拉比特幾乎不曾用這麼有距離的稱呼來提及紅葉,但卻更符合事實。頓了頓後,他繼續道:「那位非常喜歡雷吉島,在我小的時候曾用說故事的方式跟我講過許許多多關於島上的事。」柔和的情緒再次浮上刻意強裝鎮定的面孔。
──那位知曉雷吉島之事的人,也會是探險家公會的成員嗎?
琳娜知道當時在最終戰之後,魔神蘇蓮德拉曾在聯軍的控管下開啟穿越的金環,協助誤闖時空的泥根返鄉或前往想去的地方。然而在她離開之前,女子亦從新任的公會會長口中知曉了他們將有前往海外探險的計畫。
在那之後,魔神是否曾經開啟過金環?滯留在那個世界的泥根與魔獸,是否依舊安好?太多的問題如浪潮般一湧而上,隨著進入隧道後消失在窗外的水藍波紋,那些繁雜的思緒也再次退開回歸意識的深海,等待南洋的海風再自吹撫而過。
「我想……我們先以運蛋這件事情為優先事項。」確認列車確實到站沒多久,琳娜彎腰解開運蛋滾輪的卡榫,方便待會兒的運送後率先起身,「至於雷吉島之事……若拉比特有興趣想跟我聊聊,完成這件事後,隨時都能找我。」
「嗯、」我也覺得改天再聊比較好。
拉比特微笑點點頭,便跟著對方動作開始做運送的準備。
這一日他所得到的情報量太多、太多,近乎已完全超出他能冷靜分析並做出良好判斷的範圍。技術員與掠奪者之間的秘密,裝設發信器的太陽岩以及——也曾抵達雷吉島並返回的人們。
琳娜小姐在萊西羅姆所認識兄妹是誰?而她在雷吉島上的工作又是哪一方面?莫非同為探險者工會?
拉比特在搬運蛋的時候,腦內再次被各種浮出的念頭給塞滿,那些疑惑起初是小小的氣泡,在彼此碰撞時不但沒破,反而融合變得更為巨大,將男孩腦內的氧氣不斷吞沒,彷若溺水。
RR🐰拉比特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這時,一直隱身於蛋群中的粉色精靈,探出了頭在訓練家耳邊以只有他們倆能聽見的音量,哼出安撫人心的旋律
♫。
他還不夠成熟,無法像自己所仰慕長輩一般妥善處理完手邊的事,會混亂、會焦急但……
「琳娜小姐、」男孩抬起頭,微笑道:「我很期待與您聊起『那座島嶼』的一天到來,不過請容我先回去與父母討論一下。」
他不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有一群人永遠、永遠會為這個男孩展開雙臂,替他解惑,如同夜空中閃耀的北極星。
感謝琳娜再次帶領拉比特思考
假設拉比特能認識薩西,大約能把他當師兄吧XD老師都是琳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