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揮刀都十分有力，在腦海裡和假想敵作戰，那些過往戰鬥時發現自己的弱點都必須得一一改進。「還不夠，這裡還是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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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嚓！」
站在緣廊邊，小小女孩拿著以往拿不動的數位相機朝著院子拍照，驅體成長至五歲孩童大小終於能夠嘗試各式各樣的事物。

「嘿嘿。」
檢視著剛才拍下的、院子裡那人認真揮刀的模樣，不由自主地歡心竊笑。

「主上？」聽見聲音回頭看過去，沒想到主上偷偷拍了照。「您來了啊。」

「嗯！我回來了！」
被發現正在偷拍了，然而女孩並未感到害羞等等，而是趁著人轉過身時又拍下一張照片。低頭熟練操作相機看看成果，似是相當滿意地點點頭。
「拍照很棒的喔！這樣不管在哪裡都可以看著大家呢。」
興奮地跳呀跳、尾巴像是風扇一樣猛烈搖晃，不論語氣或生理反應都揭示著女孩正因拍照這件是高興不已，繡有紫陽花花瓣的小洋裝裙襬如波浪般搖曳。

「而且想哭的時候，看看親手拍下的照片心情也會比較好吧、嘿嘿嘿。」
搓搓相機邊框，不好意思地苦笑幾聲，尾巴仍愉快搖晃著、只是速度漸漸放慢。

「既然如此，那主上想拍什麼都可以的。」少女的笑容看起來很滿足，手機真是個好東西啊。放下木刀先把汗擦一擦，確實已經接近晚餐時間了，便邀請主上一起用餐。

「嗯，我打算用這個記錄每天每天看見的事物，還有本丸所有角落隨著季節改變出現的變化！」
珍惜地將相機抱在懷裡，毫無猶豫的點頭答應晚餐邀約。

藉由自己站在緣廊對方站在院子裡而形成的高低落差，本來奮力抬頭才能見到的面容現在不需那麼費力，雖然頸子還是抬的有些痠。
接著有些羞赧地朝著一期一振伸出右手，那是祈望牽手的肢體動作。

「那個、到廚房之前可以牽著手嗎？像散步那樣。」

這次抵達的時間比想像中還要晚了些，還以為今日也見不上任何人就得回家，失落與安心的情緒就如矛與盾的爭鬥互相在心中糾葛，聽力優越的她注意到院子那發出聲響，好奇心驅使下慢慢靠近，直到看見了正在訓練的藍髮刀劍男士。

拉了拉頭上的棕色帽子確認狀況，淡金色的頭髮在晚上依舊惹眼，而那對紅石榴色的眼珠子又忍不住直盯著看，拙劣的躲藏技巧使人被察覺也只是時間問題。

hchen5759: 「當然可以。」牽起主上的手走過沿廊，對於這個差距還是覺得開心，畢竟主上是真的長大了。「總覺得，不習慣主上這麼高呢。」

「以後可能還會更高喔！嗯、嗯、雖然小孩子可以盡情撒嬌，可是大人能做的事情更多更多，所以要努力長大才行！」笑嘻嘻地拉著厚實手掌輕晃。

下一次成長後或許連牽手都不能了吧？所以要趁現在還小小隻的時候多感受一點、多撒嬌一點、多任性一點，趁著還是小孩的時候。
垂下眼簾，將這麼點私心靜靜存放進心裡。

「在那之前，我會好好幫助主上的。」和主上來到餐廳，晚餐的咖哩飯已經準備好了，讓主上坐好替他盛飯。

當女孩發現到那抹勤奮於訓練的身影時，她並沒有出聲打擾、而是穿上長至小腿的靴，注意不發出其他聲響地、兩腳懸在廊緣邊端正落坐。就這麼注視著。

「在那之前，我要小心別被養太胖才可以。」
嗅著空氣中多種辛香料混合的氣味，晚餐還未上桌就知道菜單是什麼，吞吞口水正坐在椅子上等待、順手將啪搭啪搭拍著椅子的尾巴抱進懷裡。
果不其然，深褐色醬汁淋在白飯上，一口大小的豬肉、蘿蔔馬鈴薯散落在上頭，如同星星墜進銀河底部般，似是要被吞噬卻又張顯著存在感。

而那之中──淡淡的、些許不起眼的，屬於蘋果的氣味悄悄竄出。

hchen5759: 「主上還喜歡嗎？」拿了餐巾紙擦了擦主上的嘴角，雖然他看起來吃得這麼香，應該不會難吃到哪去。

「很喜歡喔！一期的廚藝越來越好了呢！」
側過臉讓人方便替自己擦拭沾上的醬汁，發自內心地稱讚著對方手藝。

然而奇怪的，尾巴晃動幅度似乎減慢少許。

「一期有嘗試過哪幾種咖哩口味呀？有沒有特別喜歡的？」挖起一匙混著咖哩醬汁的白飯，瞇起眼似乎很享受地看著不斷散發香味的醬汁慢慢滲進米飯間隙，接著再一口咬下、細細咀嚼品嘗。

「我嗎？嗯......果然還是喜歡甘味的。」用湯匙把咖哩盛起淋到飯上才挖一口享用，和主上分享自己用過的幾種咖哩，甘味、辛口、綠咖哩和黃咖哩，這些都是用非常方便的速食咖哩塊煮的。「因為這種口味弟弟們都會喜歡。」

看著一期一振努力揮刀的身影，十六夜依靠在廊柱邊，靜靜的看著對方努力練習的成果，心想先暫時不打擾一期一振的專注練習。

「一期是個好哥哥呢。」
笑咪咪地看著旁人，提到弟弟們時表情明顯更加柔和幾分。

要是粟田口的刀劍們能早點到齊就好了──這樣的願望默默埋在心底祈願著。一口口消滅盤中飧，蘋果甘甜完美軟化辛香料本應有的刺舌辣味，不分年齡皆能入口的美味的確是最適合大家庭的。

「等其他刀劍到來時也可以稍微調查一下大家偏好的口味，多買幾個大鍋就能一次準備好幾種口味了。」

「我衷心期待這裡變熱鬧的那天。」和主上一邊聊著一邊把咖哩飯吃掉，起身拿走兩人的空盤就到洗碗槽那清洗。「主上，不過還是希望您別太勉強。」

「好──！我努力不勉強自己！」
充滿精神地應答，一蹦一跳地跑到一期一振旁邊，微微墊著腳尖看他洗碗，尾巴像是打著節拍般搖晃。

「吶吶一期。」

看著碗盤一個個被沖去褐色醬汁留下的痕跡，泡沫和流水手牽手奔向水槽中央水孔，偶爾濺起少許水珠調皮的落在女孩如雪般潔白眉頭或頭髮上。

「所以逞強的事情，要跟大家保密唷。」

這句話沒有看著人說，然而低頭就能看見女孩掛在嘴角、似陽光般絢爛笑意。
最後一個碗碟回到該去的地方時，嬌小的孩子像是失去力氣般跌坐在地、接著漸漸向一旁倒去，剛才仍有著陽光的臉蛋逐漸被烏雲掩蓋，秀氣的眉緊緊皺在一起。

「主上！」一個手快直接把人撈進懷裡，這樣的情形可從沒有遇過。「主上！您怎麼了！快醒醒！」
搖動少女的肩膀試圖喚醒他並注意了一下四周的動靜，並沒有敵人的存在，難道是靈力耗損過度？

回應青年的是粗重喘息，如同忍耐什麼一樣女孩緊咬雙唇、雙手死死抱住自己，勉強睜開眼看見那張寫滿擔憂的臉時僅是搖搖頭後將臉埋進對方懷裡。

外觀上除了正流著冷汗的蒼白小臉並無任何異常，軀體上更是一點傷痕也沒有，然而女孩無法開口。

──好痛

似是被人以幾乎要扯斷四肢的力道強行拉扯般，即使現在軀體能活動、手臂能感受到指甲深深刺入的觸感，仍然覺得身體正被強硬拉扯快要分崩離析。

──好痛、好痛、好痛

柔順披在身上的白髮毫無變化，頭皮卻傳來陣陣劇痛、就像即將被扯下。

──救命、好痛、救命

眼角滲出淚水、尾巴被緊緊夾起，然而已經咬出血的唇卻並未傳出半點聲音。應該說是女孩不願意開口，因為一旦露出縫隙，尖叫便會傳遍整個本丸吧。

「您還有意識嗎？」小心翼翼地拍了拍主上的背，呼吸聲怎麼會這麼奇怪？「告訴我，您怎麼了好嗎？」

「嗚哇──」

兩隻小手揪住青年身上衣服、力道大的將布料抓到皺皺的，努力縮進溫暖懷抱當中。
小小的孩子再也無法忍耐痛楚而放聲哭嚎，想要解釋狀況卻無法順利組織言語，唯一能做的就是哭泣。

「好痛、身體好痛、好痛──」

斗大淚點不斷落下，幼小身軀無助顫抖著，半尖叫半哭嚎的聲音刺人耳膜，但不難讓人想像究竟女孩正承受多麼無理的劇痛。

「為什麼、不會痛、為什麼、今天、明明、明明沒長大、好痛、好痛、上一次明明沒事──」

──是生長痛延後發作了嗎？
痛到幾乎無法思考的孩子只是想起了第一次成長與第二次成長的差異，話到嘴邊卻變成極盡委屈的破碎語句。

「痛？請等我一下！」抱起主上趕到醫務室，放到常備的臥被上躺好，拉開櫃子找到止痛藥後趕緊道了一杯水回到主上身邊。「主上，請把這個吃了吧。」

「咳咳、嗚噁、咳、」
一路大哭著過來，躺到臥被上時險些緩不過氣而猛烈咳嗽起來，反射性地側過身捲縮成蝦子狀，過了一會兒哭泣與咳嗽才停止。

看著一期一振遞過來的藥品與水杯，即便身軀仍隱隱抽痛還是勉強自己坐起身，以鴨子坐姿待在柔軟被褥上、伸出微微顫抖地雙手接過。
仰頭艱困地吞下藥物，將剩一半的水杯還給對方後又躺了回去，吸吸鼻子緩緩開口。

「......這是，生長痛。」

「上一次有跟鶴丸提過，不過、我沒有解釋很多......這一次算好了，第一次那個時候比剛剛還痛，我還暈過去了喔。」

扯扯嘴角強硬拉開一個笑容，語調仍帶了點泣音，但至少劇痛已經消退，剩下的等藥效起作用就會感受不到了吧。

「本來以為成長幅度沒有很大就不會痛了，看樣子......只是延後了......。」

「主上......要是能替您分攤就好了，我......」拿過水杯放下後握住主上的手，眉頭深鎖看著他蒼白的面容，拿過布巾就替他擦拭滲出的薄汗。「您這樣太勉強了......」

「嘿嘿......這就是、生而特別的代價吧......。」被軟禁也好、被疏離也好、還有現在令人昏厥般疼痛，不是沒埋怨過為何被選上的是自己。
但是看著眼前這人擔憂自己的神情以及小心翼翼替自己擦去汗水，一次次獲得溫柔後總是能稍微平撫心底那股哀怨。

「付出代價......是為了來到這裡的話......好像也不錯呢。」
虛弱卻不再痛苦的聲音有些飄渺，兩隻小手虛握著青年因握刀而長了厚繭的手掌，如同幼崽依偎父母親般輕輕蹭著，或多或少從中得到安心感而露出微微笑容。

看樣子藥效發作了，鬆一口氣似的深深吐息，就這麼握好主上的手待在一旁。「我就在這裡，所以您有什麼需要都不用客氣的。」

「嗯......今天、在這裡過夜好了......晚點要通知家裡......」
大概是剛才哭的太累，疼痛緩解、浸潤在令人心安的氛圍中倒讓瞌睡蟲悄悄爬上身。吸收些許汗水的衣服有些黏膩，如果不先洗個澡就睡會不舒服，打了個哈欠、眨眨眼睛試圖維持清醒。

「等一下......還要洗澡......」不小心睡著的話要叫我起來喔。
餘下話語幾乎是含在嘴裡而有些含糊不清，細微平穩的呼吸聲隨後接上。

一直等到主上的呼吸聲平穩下來，原本想坐到一旁的，但主上的手還是抓著自己，想了想還是決定不離開以免吵醒主上。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自己也慢慢打起盹，一個低頭驚醒，看看時間雖然只過一小時，但畢竟還是得通知主上家裡，所以試著搖晃熟睡的主上。
「醒醒......主上，您還可以嗎？」

「呣......？」

揉著眼睛緩緩從被褥上坐起來、臉頰上還帶有枕頭印子，先是呆呆地看著一期一振幾秒，後知後覺發現自己睡著了。
「嗚哇我睡著了？！哇啊！」慌慌張張起身卻是重心不穩地往前栽下去，直直撞進對方懷裡。

「主上！」扶好他的身體避免摔倒，現在看起來比剛剛有活力多了，太好了。「您還需要在這過夜嗎？」

「要。」抬頭堅定地望向對方眼睛，回去後還要盡報告義務、還有身體檢查等等麻煩事，可是現在的自己比較想躺在軟軟被窩裡頭睡一覺，家裡那些大人才不會管自己的意願呢。

「一期～走不動～～背背～」
有些耍賴地將大耳湊過去蹭了蹭太刀，興許是藥效起作用的關係，尾巴恢復活力地用力拍打床鋪。

「好、好。」主上孩子氣的模樣讓人喜歡，轉身背對人單膝跪好，雙手放在身後等主上跨上來就把人揹起，怎麼說都還是蠻輕的。「那麼我們先到您的房間嗎？」

「嗯！先去拿替換的浴衣、順便打個電話通知家裡，然後再去澡堂！」
爬上對方的背部後環抱住頸子穩住身體，語氣輕快地列出事情順序。
看人輕鬆背起自己的樣子、不知道還能維持多久呢？像這樣的撒嬌。

「好，我們出發。」穩穩地托著主上的身體，就像背著弟弟一樣的感覺，經過沿廊往主上的房間走去，晚上確實涼了，一邊囑咐著要主上記得帶薄外套。「到了，我在外頭等您。」

「好～」

『夕，幫我轉告父親大人今晚會在本丸休息一晚，明日晚飯前會準時回去。』
『會面的事情是晚飯後，沒有問題的，放心吧。』

拉開拉門踏進房裡，同時翻出手機撥打電話給護衛，簡單說明今晚會在本丸過夜隔天午後才會回去後便掛斷。
走到衣櫥前拉開抽屜，從裡頭拿出一件單色白浴衣包住貼身衣物，經過衣架時稍微踮起腳尖拿下掛在上頭的粉紅色短外褂。

這麼說來等下要去一期的房間拿一期的衣服嗎？
歪著頭思考一下，慢慢走回門外。

「好了！走吧！」

「好的。」也就直接帶著主上一同前往澡堂，似乎並沒有要回房的意思，本丸的澡堂裡有一個專為主上設置的獨立浴間，一進澡堂就站到門邊。「我會在這裡等您的，請慢慢來。」

等？在這裡等我？
點點頭表示知道了，推開門正要踏進去時才發現好像哪邊不對勁。

「一期沒有要洗澡嗎？」維持推開的姿勢回頭仰望一期一振。

仔細一想只有自己拿著換洗衣物，一期好像沒有回房間拿，因為有點累了而沒注意到......所以這是、只有自己要洗？還是早就預備好了但被我耽擱了？

「現在我的工作就是服侍您，等您休息了我就準備。」笑著回應主上，自然而然的進入工作狀態了。「在您洗澡的期間，我會去替您鋪床。」

一股違和感油然而生，正確來說應該是從以前就一直存在的、微妙的距離感。
明明已經是交心摯友，然而總是覺得和對方的互動有哪裡不太對勁，現在聽見這番話便明白了。

不論是提出想成為自己的交心對象，或是之前任由自己任性在懷裡熟睡，還有今天也––
這一切簡直像是在回應自身期待而已。

果然還是因為身分，才這樣對我的嗎？
和那些人，有什麼分別？

「......所以，當我的第一個朋友也是，工作嗎？」
突然意識到距離感可能源自於什麼，女孩失落地低著頭、連同尾巴和耳朵垂下來。
比起話出口同時想起那雙如蜂蜜般金眸中不可能是演出來的擔憂、一期一振作為臣子並沒有說錯任何話這些事，反而家中僕人們恭敬唯諾的模樣佔據所有思考，連自己究竟說了什麼都沒意識到。

「主上......」單膝跪下握住了他的手，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對主上來說是錯誤的，這是最糟糕的。
「您肯定是我的朋友，即使您不是以審神者的身分認識我，我也會做您的朋友。」認真的看著主上，握著的手有些用力，雖然很想和主上一起以平等的身分相處，但家臣的職責也是重要的，這該如何取捨實在讓人困擾。

──自己到底都說了些什麼！

當那雙金眸撞進眼底、交疊於手上的溫度傳來，沉浸在痛苦回憶裡的孩子如夢初醒般倒抽一口氣。
假如之前那些種種都是演戲出來的，僅是遵從身份而做出的行為，自己又怎麼可能不會發現？那些、那些當然全是真心相待的啊！

「啊、一期、我、我、我不是、」剛才說話多麼傷人，自己最清楚明白了。
言語構成的刀刃足以刺穿一人努力堆疊起來的自信、足以毀滅人與人之間羈絆，而拿起那個刀刃的，是自己。
對著一期一振揮舞利刃的，是自己。

「我不是、故意、不是故意的、我、」
幾乎要哭出來而垮著臉，意識到究竟做了什麼的孩子像是想逃跑般慢慢後退，卻礙於手被緊握著而只能移動一兩步，話語破碎不成句，理應先道歉卻慌亂的什麼也說不清。

「主上、主上！」看著她慌張又不知所措的表情，想必是相當痛苦的吧？打定主意伸手把她小小的身軀抱進懷裡，一下又一下的拍著她顫抖的背。「我在這，並沒有被您剛剛的話嚇跑喔？我在呢。」

「......我說了好過分好過分的話，一期不會難過？」突然被抱住的瞬間身軀僵硬，是背上規律輕拍讓自己漸漸放鬆下來，聲音如風中嫩草般顫抖不已。

『我在』
『並沒有被剛剛說的話嚇跑喔』

即使雙耳塌平在頭頂也完整接收到這兩句話，多麼令人心安、多麼令人高興，又多麼的令人愧疚。種種情緒混雜在一起，最終不堪負荷似的女孩大哭起來，一聲又一聲「對不起」、「謝謝」跟隨破碎泣音迴盪在走廊上。

「沒事的，主上並不是有意的，我不難過。」一下一下地撫著背安撫，直到懷裡的少女哭累了為止，用自己的袖子替她把臉擦乾淨。
「這麼可愛的主上，還是笑著最好了。」

閉上眼簾感受布料撫過面頰的觸感，興許是哭累的關係而有些沒力地半靠在男子身上；抬頭看著流淌溫柔色彩的蜜金眼瞳，即使仍懷抱愧疚依舊忍不住蹭著手撒嬌。

「嘿嘿、太誇我的話我會得意忘形哦。」
女孩露出一抹不算好看的笑容，泣音跟著剛才被擦去的淚水消失，只剩鼻頭與眼眶仍然有些紅。

「那也無妨？」拍拍主上的背，叮囑她去洗澡讓身體放鬆後還是回去拿了自己的換洗衣物，這樣她應該會覺得輕鬆一些了。

走到隔壁刀劍們用的澡堂裡，退去所有衣物開始清洗，今天確實也累了。

「嘿嘿嘿，等等見囉。」揮揮手和離去的刀劍暫別，輕哼起小調轉身踏入浴間。
洗完澡之後要拜託一期幫忙擦尾巴嗎？可是現在應該很晚了、一期也累了吧，還是自己處理吧！

很快的把自己沖洗乾淨，既然都和主上同時盥洗了，至少別讓他等太久。洗完澡後拿起毛巾把頭髮擦至半乾，這樣才不會讓主上看見不整齊的模樣。看著鏡子覺得沒問題了才踏出澡堂，意外的比主上還要快。

「是因為還有尾巴要清洗嗎？」

仍帶著些許水氣的耳朵抖了抖，敏銳地捕捉到從隔壁傳來門板開關聲，趕緊用毛巾將尾巴末端水滴擦去，繫好腰帶推開門板探出半個身子，一下子就找到在走廊上的身影。

「一期洗好了？我還要一下下，你要先去休息嗎？」

「沒事的主上，我等您。」先坐在外頭的椅子上，銬住牆閉目養神，一邊盤算著待會還是先帶主上回去房間再回去休息。水珠沿著髮絲滴落，剛洗完的頭髮沒有整理有些凌亂，但不去管他也沒關係吧？主上不介意的。

「......」沒有多做回應，縮在門板後頭看著靠在牆邊休息的身影。
晶瑩水珠沿著薄荷色髮絲滴落，視線在被水暈染成深色的衣領上停留幾秒，沒多做思考轉身拿起毛巾走了過去，輕手輕腳地爬上椅子、小手抓著毛巾蓋到一期一振頭上，小心翼翼擦起還未全乾的軟髮。

或許注意力全用在擔憂對方頭髮沒有擦乾導致隔天鬧頭痛，沒發現些許水珠順著尾巴被甩在地上，耳朵上的白毛因濕氣而伏貼不似平時蓬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