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稍早 |
今天突然有些熱鬧了起來，柯菲想起早上特地來還車兼送貨的老闆說今天是中元，他們昨天只是比較早拜而已。說完把鑰匙還給自己道別後，便跟著老闆娘雙載騎了回去。

天氣很熱，柯菲突然起了有點想偷懶的心情。
他心血來潮出門晃晃，決定一點左右回店裡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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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回來的路上看見一間 洗衣店外面擺了賣冰沙的紙板。他等了等，可惜人似乎不在的樣子。
決定下次帶送洗的東西過來再碰碰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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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普渡的關係，下午偶爾會來的一些大哥大姐們都各自回到家中辦事，讓今天整天下來其實挺悠閒的。

早上在搬豆子下貨的時候發現副駕駛坐了多了一包塑膠袋，裡面放著幾小袋的白斬雞、烤雞、紅燒肉還有豬頭皮——看來他們還是沒全部吃完呢。
除了原本說好的胡椒外，食物袋旁邊放了幾個保冷袋，直接拿去冷藏也沒關係。
不過柯菲到現在也還沒有吃晚餐，想著等等就煮個一人份的白飯配來當晚餐吃。

今天下午在開關大門的時候總能嗅到些許旁邊住戶在燒金紙的味道，這是這個時節特有的氛圍。讓柯菲想起第一次到台灣的時候，他還特別騎著車到四處晃晃。

那一天也是中元，他騎著二手的野狼開始在租屋處到處晃著。那時候騎著的野狼是台灣特有的循環檔，與他以前騎得國際檔打檔方式不同。在加速換檔時，壓下離合器的瞬間還需要思考一下循環檔的前踩進檔後踩退檔。
後來他換了台國際檔的KTR來騎，不然偶爾騎在路上突然切檔不順停下來真的很尷尬。

那天他記得二檔起步很順，還在某一個社區裡看見他們辦了一整個普度的大會。用帆布架了一長串的棚子，裡頭擺滿了紅色的長桌。
柯菲停下了車，停在旁邊的公園長椅上休息。
他看著家家戶戶拿著大包小包的食物餅乾還有飲料出來供奉在桌上，有些整齊堆放、有得堆得像座小山。
香的味道很濃，飄在空中一縷縷的煙像極了棉絲，像是有意志一樣地纏繞在虔誠祈禱的人們之間、纏繞在那些「滿漢全席」的供品上。

裡面總有一個精通儀式的大姊在裡面指揮，雖然柯菲看到現在也沒記得甚麼時候該上香、或是重新插香。
不過看著滿山滿谷的食物餅乾被插著一根根香的樣子也很有趣。

近幾年來的當地政策對於這些燒香燒金紙多了不少規範，柯菲其實覺得有些可惜，不過還是得要記得環保。

想到燒東西的味道，他下午的時候聽見有顧客說好像在四色巷附近起了煙，燒樹葉的味道很重，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後來似乎熄滅了。
柯菲表示在這邊沒有聽見消防車的聲音，覺得應該不會太嚴重才是。

有些樹葉燃燒起來有股刺激的味道，刺激著他以前的那些記憶。

在這個昏暗的空間他只替自己留了一盞燈。
柯菲坐在吧檯前的位置上，看著自己的手指搓了搓。

他忘了關上在整理時放著的音樂，喇叭傳出了孰悉的 藍調節奏。
慵懶的鍵盤樂器與爵士鼓的節奏像是腳步，一步步踏著回憶往前。

棕色的眼睛看著手指，看著上頭粗糙的厚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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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感受到濕潤的觸感，柯菲醒過神來發現毛毛窩在自己的前面，用她濕濕的鼻子蹭著自己的手指。

「什麼時候……」
剛剛就像是斷片一樣的突然睡著了，他揉了揉眼角，打了一個呵欠。

貓咪抬頭看著柯菲，那雙咖啡色的瞳仁是圓圓的形狀。柯菲笑著摸了摸毛毛可愛的小腦袋瓜子，接著伸手把她抱起來，讓她的爪子搭在肩膀上。

柯菲順手關了電燈，還有那個正在播放演唱會紀錄的筆電。他一手抱貓、一手抱著筆電緩緩爬上了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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