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wear this crown of thorns
Upon my liar's chair
Full of broken thoughts
I cannot repa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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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上的行人越發罕見了。

　　蘭德瑞斯和師農並肩走在日漸蕭條的大道，對方閒適絮叨著什麼而他緘默傾聽。路邊色調黯淡一如身旁偶經的、印刷不完全的殘破海報。魔術表演、音樂會、舞會，過往的繁華在這幾年間迅即消逝。

　　「——然後我問，如果手藝不過如此的飾品就能賣這麼多錢，那我身上的裝飾加起來不就比他的身價還高了⋯⋯」友人的碎言被他逐漸阻絕在腦海之外。蘭德瑞斯以臂夾著手杖舉起手、試圖將眼前蕭索框在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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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理應帶著相機出門，男人心想，步履被緩緩拋卻。他能夠將戰間褪色的世界以自己的方式紀錄，儘管這個時代不會有人駐足觀賞；已然習慣的每日情景並不值得另外給予早有欠缺的金錢來檢視。殘破的報紙從他依舊擦得明亮的皮鞋上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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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世界趨勢息息相關的戰爭啊，在自相殘殺後他們終將槍枝指向旁者。

　　他們走過恰好沒有建築遮蔽陽光的街口，錯覺久違的暖意在臉頰、肩頸散開。

　　如果以仰角拍攝向光的景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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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蘭德瑞斯，你不想拍些戰場的照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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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見師農在好幾步外的距離嚷嚷自己名字，蘭德瑞斯猛地回過神來、快步跟上。

　　「不，我之前說的是——」他溫吞的反駁戛然而止。男人的目光停留在身側牆上的一張海報，還是剛張貼而未遇上雨日的嶄新模樣。徵兵的海報他們這些日子早就見多了，各類五花八門的標語和紙上士兵的驕傲模樣也已看膩。

　　可不知怎麼地，他愣是無法將目光從身邊能稱為簡陋的海報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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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家國，上頭謹慎書寫的字跡這麼說。

　　身為家中獨子，他並不需要被強制徵召到遠方的戰場上，而他本也沒有意願在陌生的地方任意揮霍生命。

　　但如今、如今⋯⋯

　　前頭的好友還在等自己答覆，蘭德瑞斯想了又想、終於伸手將那張海報撕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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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農，你之前不是說想要戰事的第一手情報嗎？」

　　將海報妥善折疊、放入口袋裡，他這麼問。

　　連站姿都顯得吊兒郎當的師農嗤笑一聲，仍然是那副悠閒得不合時宜的模樣。

　　「算了吧，這場戰爭又沒什麼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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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能會去徵兵處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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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什麼傻話呢，蘭德瑞斯？是我昨天介紹給你的甜點不好吃，還是你的相片館已經虧損到快需要賣房子了？」師農只將他言語當作玩笑。「走了，上次訪談時有人推薦了一家咖啡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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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甜點舖，相片館，咖啡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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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家國，走在灰敗的街上時蘭德瑞斯想，為了我們的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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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他便著手準備將相片館暫且託付給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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