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窩在櫃台角落,戳弄著員工餐,像不敢打擾任何人,蜷縮成小小一團。
不明白。
她趁著沒客人來收銀台加時間,扳著臉孔雙手環胸,哄小孩一般,全世界都看出來了,連早班的Andy都在問,你還不明白?
不明白。不想明白。
他嘟噥著,沒吃幾口的員工餐已經沒了胃口。他是男的。弱弱的辯駁。
你討厭同志嗎?
不討厭。
並不代表在人生藍圖當中。
電動門開,有客人從隔壁走來,她做好櫃台服務的準備,他為了能多跟你聊幾句,每天等你收班了才結帳離開,之前他八點準時走人的。
話題結束。
他喪氣地垂頭,將沒動幾口的員工餐全數丟盡廚餘桶中,像被責難的小狗夾著尾巴離去。
所有的友好問候、親切互動,全都變了調,像升了半階的音符,似卻不是,越飄越遠。
他竭盡所能避過照面,直至輪調收銀避無可避。
好像......好久沒見到你了。
哦、我、我都有在,可能、可能就錯過了吧。
是嗎?那可真是不巧,今晚也是老規矩。
收找零錢不經意的指尖碰觸,讓銅板觸電似的滾落地面,他慌張地蹲下拾取,久久才將銅板穩妥放在對方手中。笑容裡滿是彆扭。
之前開玩笑的問過要不要吃個飯,如果我認真問呢?
不語。
那我......有需要再過來,謝謝。
午夜十二點過六分,打完卡後,不動聲色走到C區25號電腦之後,播放著的影片正好進入致謝名單,液晶螢幕倒映出了兩人身影。
那人迅速轉身,雙眸布滿血絲,早前該是多麼正常作息的人哪?叫人心疼。
你下班了?啊,我也差不多要走了,要不......一起?
我是來跟你說,我就做到這個月的。
這個月?今天不就是月底?
嗯,對。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