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著步伐來到祭台旁,從另一處『邀請』來的舉辦者像頭可憐獵物被野獸扛在肩上,無論拍打自己背部的力氣有多大,也都沒打算放人下來的意思。
「快放老子下來……要吐了!」
唇角還黏著飯粒,很明顯是用餐到一半直接被人扛來。
「你這傢伙!」
幸好自家的那個被派出去進行任務未歸,不然要是被撞見了,免不了又得打起來。
「欸、Alter!把他放下啊!」
目睹了這個畫面忍不住蹙起眉,連忙上前幫忙把和自己相同的『存在』放下。
「真是的……你這傢伙,搶劫啊?」
蹲下身微傾讓肩上的『自己』能以腳尖著地後才鬆手放人,瞥了眼一臉臉色發青的賢者回以哼聲,對野獸而言那不過是省時間的一種方式而已。
「起碼等老子吃飽啊!」
離約定時間未到甚至還有一小段時間,也不知道這傢伙是等不及了還是怎麼了。
「這麼急啊,小孩子似的。」
「先辦完,之後多的是時間吃。」
不耐煩的將雙臂環於胸前,瞇起獸瞳盯著還再緩和胃袋翻攪的術士。
「真是的……你這傢伙還真一點都不客氣。」
無奈的上前扯住Alter往後拉。
「喏,也只能這樣了,趕緊弄一弄,否則這傢伙肯定不會罷休。」
「什麼鬼,老子的奶油錫紙包鮭魚都冷掉了!」
緬懷自己在這種氣溫之下還不得享用只得逐漸降溫的美味,揉著方才被卡在肩上不斷悶擊的腹部,終是得以站起身。
「……。」
視線在兩個差別不多的身影來回,尾棘環上擁有自己氣息的術士腰部拉來身旁,不顧抱怨的『自己』是不是在看,張嘴以利牙在野獸所有物的脖間咬出齒印。
「痛、幹什麼?」
被突如其來的襲擊,回頭瞪了自己的伴侶一眼。
「我的。」
不覺得剛才有做錯什麼的野獸對上伴侶的視線,湊近在鼻尖又咬了口。
「別、別鬧!」
疼得眼角泛淚,捂著鼻別開頭。
「喏……麻煩你了,早點結束,否則這傢伙又得鬧起來……」
「行吧行吧,馬上來,老子主持完就回去。」
摸摸鼻子看著眼前這一幕,宛如自己和家裡那傢伙的縮影,完全不受控,無論哪個都是。
踏上祭台的主持位拾起台上利刃,示意兩人在自己的面前站定,赤眸掃視著桌上的用具,心中暗暗回憶著儀式的步驟。
「走吧。」
抓住野獸的爪子和他一同踏上祭台。
「現在要把手心劃傷,你這傢伙別鬧啊。」
終於要開始了。
與伴侶站好各自的位,深深吸氣試著把注意力從伴侶身上移開。
「啊。」
點點頭,自己還沒有不識相到在儀式上作亂。
捉住兩人的右手,執起利刃在手心各劃出一條鮮血淋漓的傷痕,而後使其傷處相貼交握,以白絲綢纏繞、捆好。
木碗盛裝著麥釀的烈酒,置於交握的雙手之下接住滴落的血珠,令赤色逐漸於碗中擴散。
雷擊落的楊木枝在德魯伊的手中輕輕拍向交握的雙手,手中所唸的是古老的禱詞。
結手禮,將兩個人的靈魂和能量和二為一,使其交融、流通,也使得魔力能夠更加快速的交流和共享,凱爾特結為伴侶的儀式,不只夫妻,有時戰友之間也會得到德魯伊的祝福和認證。
待白色絲綢染至豔紅,終將兩人的雙手分開,染滿血的絲綢浸入酒液擰乾,舉起已被染作粉色的酒碗。
「一人一半乾了,儀式就完成了。」
接過浸染兩人血液的酒碗湊近嘴邊飲下,將剩餘的一半遞給伴侶的術士,沾濕的唇瓣、嘴內以及血流,屬於他的一部份融進野獸體內滋潤自己扭曲的靈基,一股暖暖的錯覺在迴路中游走,非常非常……溫暖。
「……」
二話不說仰頭飲下,烈酒帶著血液腥氣滑過喉間,大片暖流充盈於腹中。
感受到自己和伴侶的之間建立起的連結,放下手中的空碗,用拇指刮去唇邊酒液帶入口中。
「行了,老子走了哈!」
直接抓走那頭作為代價要求的小羊羔,伴隨著它咩咩叫聲迅速離開。
除了掛心自己的餐桌,還掛心著萬一Alter那傢伙回來看見自己不在,又得惹不少麻煩。
「還有件事。」
跩上帶著小羊準備逃離現場的主持賢者,將人拖扔回祭台上。
「還幹什麼啊?」
小羊羔似乎被嚇得不輕,開始咩咩慘叫起來,連忙先把他拴在一旁。
執起伴侶的掌心輕輕交疊,低下頭緩緩閉起眼睛,一字一句出口的話語是野獸第一次,想對重要之人表達他對自己的意義,對自己來說是無法取代的對象。
對自己、對這頭野獸許下聽來沒有可能的保證,早該回應的,在那時候伸出手予以自己絕對信任的回覆。
「由德魯伊在此見證我庫夫林Alter對伴侶所立下之誓言,直到再也無法舉起這把棘槍、無法繼續待在他身邊的那天到來為止,都不會為此後悔。」
低頭吻上伴侶的手背,把一切都交予眼前的『自己』,無論最後的結局會是好或是壞。
「……你這傢伙……。」
一時不知道要用什麼表情去面對,這傢伙什麼時候這麼感性了?
「蠢死了,老子不需要你保護,別把老子當成……」
聲音逐漸帶著嘶啞,最後噤聲。
耳際聽見了精靈承認誓言的聲音,別過頭不看對方。
「老子不用你保護,反正,只要你在我們都會好好的。」
以後就會一起生活,不管怎麼樣,終就會是一體的。
「你也可以回去了……看夠了吧?」
朝著一旁的『另一個自己』輕哼出聲,起碼這時候的表情如果被他看見又得被笑了。
「當初看見老子和另一個Alter在一起不是還挺嫌棄的?」
白了對方一眼,不想破壞現在的氣氛,見證完這一切,趕緊將發出咩咩噪音的羊羔帶走。
任由逃走的術士離開,打橫抱起眼睛和鼻間逐漸泛紅的伴侶,擺起長尾步回屬於兩人的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