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冰冷的溫度，就跟以前一樣。

是啊，就跟和媽媽住的時候一樣。

冰冷的空氣令人窒息，黑暗從角落蔓延，唯一沒有淪陷的是月光為我向孤獨劃分的界線。

我捲縮在窗邊。雖然已經將客廳整理好，但恍惚間，我彷彿還可見地上有被他踩爛的紅花，彷彿還能聽見他尖銳的數落抑或是甜蜜的謊言——他還記得自己曾說過的嗎？還記得他曾允諾過會給我的那片花海嗎？

Do you remember what you said?

啊啊，蘿賽菈。既然妳還能憶起這些，那怎麼能遺忘那天雙腿間溫熱的血，怎麼能遺忘那孩子的逝去？

妳怎麼能忘呢？

回過神來，自己已經奪門而出，不為什麼，只為離開那個家——離開那間充滿鮮血與謊言的冰冷房子。

去那都好，那裡都行。
今夜，我只想遠離孤獨、遠離冰冷、遠離家裡，然後走入人群，感受著群體的溫度。

唯有這樣才能令我感到心安。

✢

還記得小時候總會看見他夜半翹家，孤身一人走入漫漫長夜之中。
當時的我一直都不明白為什麼他會如此執著於離開那溫暖的家、為什麼會樂意擁抱這冬日的夜晚——雖說如此，但在看見那放在唇上的食指時，我仍然會選擇替他隱瞞。

誰讓他是夏佐哥哥呢。

溫德海姆的冬夜寒涼，覆盆子與木頭的味道從他遞上地斗篷傳來，溫暖讓混亂的腦袋清楚不少，也才發現自己記不清接近昏迷時發生的事情——

想啊，蘿賽菈。想啊。

那段回憶就如反覆沖泡的劣質茶湯，混濁且深沉，想從中打撈出想要的記憶簡直難如登天。

「沒想到會遇見妳，最近還好嗎？妳看起來很憔悴。」

夏佐哥哥的問句將我的思緒拉回了現實，熱可可的香味讓我冷靜了些許，但提起那件事的時候，我仍只能混亂地將拼圖交給他，讓他自行拼湊出現實。

畢業後與交往兩年的男友結婚了、但現在又離婚了、孩子也因為他沒有了、因為不想一個人所以出來了——

啊啊，講得這麼混亂，夏佐哥哥聽得懂嗎？

「可以，我們Rosa被欺負了，我怎麼聽不懂。」

欸？
我抬頭看著他，那雙淺綠色的眼眸中有著與以往不同地堅定，還帶了那麼點……心疼？是嗎？

雖然很不確定，但他這樣的目光及安撫性的摸頭都讓我的情緒平穩了不少。
果然是他呢，我想。

他還是一樣，即使五年不見，歲月在他的臉上也留下了痕跡，但他仍是當年的夏佐哥哥。

——他還是那個鄰家大哥哥。

因為認知到了這件事的關係，所以接下來的對話輕鬆了不少，混濁的茶湯逐漸澄清，但我卻不願多想。此時此刻，那一切並不重要。

對啊，那有什麼重要的？

「得先走了，家裡還有個孩子，很可愛，你應該會喜歡她的。」他說，接著在桌上放了張名片：「我們機構最近在招人。」

這是個邀請，我明白。
而我怎麼能忘呢？我怎麼能忘了當年向哥哥訴說的那個夢想？

✢

Do you remember what you said?

啜飲了口熱可可，我重新問起了自己這句話。
這次，答案早已了然於心。

小楚，晚點我會烤餅乾，下午帶給妳，好嗎？

✢拉線。

真的是完全的意識流，如果看起來有點混亂的話還請見諒TT
大概解釋一下概略，總共三大段。

第一第二段看來有些零碎，而且充滿自言自語是很正常的，當時的蘿賽菈完全處於一種精神不穩定的狀況，想起了童年的孤獨、想起了失去孩子的疼痛、憶不起接近昏迷時的當下，大腦充滿混亂，這段的「Do you remember what you said?」是自言自語的狀況下對前夫的質問

第二段因為重新遇見童年記憶中的大哥哥而稍稍安定了些，交談之中也因此輕鬆很多，穩定下來的她思緒終於成了清澈的茶水，最終也想起了自己在結婚前懷抱的夢想為何

第三段，也就是現在的蘿賽菈，這一次的「Do you remember what you said?」就是問自己，是否還記得初衷，至於答案也很明顯，她成功追尋了夢想！

真的很意識流，如果看不懂有什麼疑問都可以提出TT

✢配合食用的BGM。

心疼蘿賽菈……趕快來我懷裡

Without_Tru: 她已經給妳一個大抱抱（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