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
"律上了小學,再過幾年很快就要成為挺拔的少年吧。本家發生的事件似乎沒有為律帶來不好的影響,萬幸。
命不久矣,沒有福氣看著律成為大人令人惋惜,即使我不在之後,也不用擔心律吧,有兒子女兒還有薰的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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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薰這孩子,看起來比律還要大很多,學習的速度相當快,什麼都很容易上手,就連平日起居都受到這孩子的照護,行動不便的日子有薰在很令人安心。
雖說是撿來的,也是種奇妙的緣分,這孩子不大尋常,恐怕是…"
「哥哥我回來了-。」
『人家來打擾了~』
玄關傳來熟悉的聲音,還有其他人的聲音,不慌不忙的把手中的書塞進壁櫥天花板,從壁櫥裡下來,走下樓便看見戴著口罩的律還有幾個不曾見過的人。
「你們是律的朋友吧?請進。」
這麼打過招呼就見到那群男孩子中唯一的女孩子有精神的打了招呼,禮貌的拖鞋擺放好,準備跟著律一起去客廳,剛才有精神打招呼的應該就是這個女孩子了。
「哥哥,家裡有吃的嗎?」律抓著書包肩帶抬起頭問。
被律這樣問有點感到好笑,通常有朋友來家裡玩應該要很開心,怎麼會為了這個煩惱。
「先帶你朋友去客廳,我等等準備飲料過去。」輕輕揉了揉律的頭髮,我笑著讓他先把朋友帶走,隨後自己去廚房準備喝的東西。
帶著飲料到客廳時聽見了很熱鬧的聲音,幾個孩子似乎在討論學校的事情,開門打了招呼,跟著坐在律身旁,對每個人一一點過頭,律也很體貼地介紹過每個人。
坐在正對面沉默寡言的是體格看起來在這群孩子中最魁武的熊澤大地,旁邊是令人印象深刻,與熊澤呈現對比的活潑女孩貓野蘭燼,還有旁邊一個安靜的皮膚白皙孩子,叫做豹谷苳生,都是乖乖的孩子呢。
之後是這位叫做野子的。
"肉!肉!肉!肉!肉!吼吼吼!肉肉肉!點心!肉!肉!肉!嗚哇!"
一股難以言喻的刺痛感穿進腦海裡,這是什麼?
「哥哥?怎麼了嗎?頭痛?」律在桌子下輕輕拉著衣襬搖了幾下問。
「沒事,既然都介紹過朋友了,以後也請你們多照顧律。」
這彷彿在打太鼓的野性旋律真是不可思議,假藉著煩惱要給大家吃什麼東西,偷偷瞄過所有人,只要眼神稍微飄過去野子那裡,就會聽見那股有節奏的吶喊。
「吶-律,哥哥準備鯛魚燒給你們吃如何?今天隔壁的農家有給一些東西跟罐頭,律覺得如何?」不去想多餘的事情,才對律提起鯛魚燒的事情,進入腦海中的聲音馬上就變了。
熊澤沒有說話,可是腦海裡浮現了鮪魚罐頭,應該是想要鮪魚口味的。豹谷…哇…一片白好像看得見又好像看不見,要怎麼辦才好呢?
喔?小少女貓野的腦海裡浮現小魚乾還有鮭魚,或許跟熊澤的一起做鮪魚口味好像比較好。
眼神確認過貓野的,剛轉向野子。
"肉!肉!肉!肉!哦哦哦啊啊啊我想要吃阿不拉阿不拉點心吼吼吼吼屋賣以-!"
…好好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頭都要痛了。
「如何?」
「我想要味噌口味的-。」
騙人的吧?眼神稍微喵了一下,跟心裡想的一模一樣,這孩子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你的朋友們聽見味噌口味,氣氛都不大妙了阿…快讀讀空氣阿律醬。
「沒有味噌了,哥哥記得有鮪魚罐頭,我做鮪魚口味的鯛魚燒吧?大家先陪律玩吧?先失陪了。」看見桌前的孩子們笑顏逐開,雖然對律不大好意思,不過鮪魚確實很好吃,律應該會喜歡的。
輕輕拍了拍律的頭,離開了客廳。
製作鯛魚燒雖然花了不少時間,不過大家都很有耐心地等著,各自享用起鯛魚燒,我也給自己做了一份,律的那一份鯛魚燒還是有稍微混了一點味噌進去,不知道律有沒有發現。
看著他和大家吃得開心的樣子,不曉得律還記不記得本家發生的事情,真希望那件事情以後不要再發生了。
薰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用小孩子們的聊天笑鬧聲當作背景音,閉上雙眼。
笑鬧的聲音…就與那日本家裡笑鬧的孩子們聲音很像。
律呢?你們沒有人帶著律回來嗎?
「沒有,我沒有看到耶,我以為他跟其他人回來了。」最大的孩子說。
「對阿-我看見他抱著柴跟其他人一起回來的。」女孩子說。
一大群孩子一起入山撿柴,長輩們千萬交代要一起行動,不可能會有人落單,這裡面一定有人說謊。
轉頭看著太陽已經要下山了,律自己一個人待在山裡沒有餓死也會冷死,況且不用說山上還有可能出現其他的動物攻擊。
回頭用擔心的神情望著奶奶,奶奶安靜的點了頭。
「去找吧,你很擔心吧。」奶奶語氣異常的冷靜。
「你跟我過來一下。」目標很明確,就是家族裡最大的男孩子,他就算不說話,那個惹人生厭的笑聲也會傳入腦海裡。
馬上抓住男孩子的手往山上走去,男孩子一路上不斷掙扎,不過少年與孩子間年齡有差,抓著不讓掙脫不是難事,一路上男孩子只能氣急敗壞的怪叫掙扎,與雪地間緊閉著口只管走路的少年在一起,形成了詭異的景象。
「你該說實話了,律在哪裡。」少年一走到空曠處,大力把孩子摔在地上。
「我不知道-。」
「律在哪裡…!」
「別胡鬧了我要-。」
清亮的巴掌聲之大聲,彷彿在山林中迴盪,少年一把掐住孩子的嘴。
瞪大的紅色雙眼直直地看著孩子,彷彿盯著孩子的眼睛,又好像看進了更深的地方,令人恐懼。
從薰口中說出的話彷彿寒冰般沁骨刺痛。
「別胡鬧了,我要告訴爸爸,等我告訴爸爸,你和律都會被趕出去。」
「不會喔。」
『為什麼不會?』
「我會把律找出來,讓你爸爸知道你想要殺了律。」
『不要說!不可以跟爸爸講!』
「那就告訴我律在哪裡。」
薰的口中不斷讀出孩子的思緒,唱獨角戲般把孩子所有的心聲唸出來,一句一句的回應。
『救命…有怪物…。』
「…。」薰讀到孩子求救的話,終於沉默了下來,手也在那瞬間鬆開了一些,「你如果跟大人說這件事情,今晚睡覺我會把你拖進山裡餵熊。」薰低沉的聲音警告。
恐懼的孩子終於掙脫束縛,哭著跑回家去。
律呢,是個很不可思議的孩子。
找到的時候,他站在山路的岔路口,看著牌子正一個字一個字念著上面前人留下的字跡企圖找到回家的路,身上沒有傷,看樣子只是遭到惡意遺棄在山上。
就算迷路了,因為害怕的情緒連說話都有哽咽的聲音,還是緊緊抓著背帶不放掉背上那麼多又重的樹枝柴火。
「律!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還好嗎?快過來!」
「哥哥!」孩子轉過頭一看見少年,馬上奔跑著過去要跟哥哥會合,結果在山路上大摔一跤痛哭,這成了律走散後唯一的傷。
回到家後,奶奶為了撫平孩子的情緒,當晚做了大家愛吃的鯛魚燒,其他孩子們都跟律一起開心的吃了鯛魚燒,也有幾個孩子向律道歉。
唯獨最大的那個,後來連見面都不敢,要離開的時候也躲在房間裡沒有出來。
現在想想有點做的太過了,可是想到律有可能會死掉,有誰能保持冷靜?
…怪物。
律那孩子到現在也不肯跟我說他能變成狐狸的事情,不過這樣也好。
薰把最後的一塊鯛魚燒吃進嘴裡,擦擦手想著,超能力本來就是不應該隨便讓人知道的事情,我不希望律哪天被人用"怪物"叫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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