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一口清涼的空氣，與都市截然不同的清新感，似乎還混雜了些許青草與各式各樣的農作氣味，雖說不上是香，卻可以讓人感到十分放鬆和舒服。

詩織背著隨身的小背包慢慢地走在前往民宿的路上，想著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一點時間，腳步也就跟著放慢了幾分，忍不住花了比平常還久的時間才抵達民宿門口。

『哈囉～這邊是詩月，不好意思，比約定的時間稍微晚了幾分鐘，我剛到了民宿的門口。』

這裡很寧靜。並不是聲音的安靜，而是可以讓人心情沉澱的平靜。儘管不是第一次來到農村，但依著他對植物的小小愛好，也可以說是非常期待。

手機的提示音響起，是約約的訊息，諾亞思考著自己是不是該告訴對方自己的穿著，不小心點按到對方的個人資料，又提醒了他這次同行的女性的年紀頂多就跟自己的兒子差不多大。而且這名字感覺很像是亞洲──日本人？東方人的面孔總是看起來偏年輕了些，但他現在比較在意的是名字該怎麼讀。

『早安，我也在門口，面向門口右手邊方向應該就能看到我了，金髮的男性，穿著藍色的大衣，背著一個藍黑色單肩胸包。』

諾亞想起自己沒有在約約放上照片，便簡單的描述了一下自己的樣子。

詩織左右環顧了一會兒四週，按照訊息上描述的特徵比對著，一下就找到了正拿著手機傳訊息的男子。
對方的年紀看上去比自己大了一輪，卻讓從小沒怎麼看過父母的詩織感到些許新奇，從有記憶以來，祖父母們就不太便於行動，跟長輩一起遊玩的經驗可以說是幾乎沒有。
「您好！我是這次跟您一起參加活動的詩月，請問要怎麼稱呼您呢？」用詞雖然保持著彬彬有禮的用法，語氣卻滿是青少年的活潑和興奮。

是個很有活力的女孩呢。諾亞笑著朝對方點點頭。

「Hello，詩月，」諾亞在心裡又復誦了一次對方的名字，「妳可以稱呼我為諾亞。雖然我年紀比較長，但也不用太拘謹，放開心去玩就好。」

諾亞稍微觀察了一下女孩，感覺和卡蘿差不多年紀吧？只是他也沒有太多和這個年紀的女孩相處的經驗，畢竟女兒也不是由他扶養，只是最近才過來住了兩個月左右。

「因為我也不是很熟悉妳這個年紀的流行，要是跟不上話題就多包容了，」諾亞想了想又補充道，「另外，如果我的行為冒犯到了妳，也請不用顧慮地告訴我……我這樣會太囉嗦嗎？但我會擔心因為我既是男性又是長輩，不經意間給妳太多壓力，哈哈。」

最後他表示可以依照女孩的興趣決定今天的行程，他只要能在中間安排到可食用盆栽區逛逛就行了。

聽著對方講了一連串的話，詩織只是眨了眨眼，興味盎然地聽著，不時點點頭回應。
「沒關係啦！諾亞先生，其實……我也很少跟長輩一起玩的經驗，如果有什麼不成熟的地方，還請多多指教！」面對成熟長輩的疑慮，詩織也誠實以對，「我家爺爺身體不太好，爸爸也很少回家碰面，哥哥們又不太算長輩……」

「呃……不好意思，好像一不小心說得太多了，應該沒造成您……你的困擾吧？」

「不會，怎麼會困擾呢？不如說對我們來講，這次的經驗都是很新鮮的體驗吧。」

聽到女孩的爸爸很少回家碰面的時候諾亞還心虛了一下，怎麼爸爸似乎都是一個樣子呢。但詩月看起來是個乖巧又有禮的女孩，確實讓諾亞感覺輕鬆不少，試圖配合他的樣子也讓他稍微放心了些。

「但聽起來妳的家庭蠻大的呢，家教會很嚴格嗎？」諾亞提議可以先開始移動，邊散步邊聊點什麼，「啊，因為我注意到妳的表現，即使語調興奮但也沒忘了禮節⋯⋯但如果不想聊這麼私人的問題，我們也能換個話題。」

諾亞摸了摸下巴，他總是太習慣拿自己觀察到的事情做為話題，正因為太習以為常了，他也很難把握這到底算不算是一種騷擾，尤其對於異性。

「家教……我也不知道算嚴還是不嚴呢？打我有記憶以來，家裡都是大哥在照顧大家，但是大哥人很好，不管想要什麼都會努力幫我們想辦法哦！」詩織搖了搖頭，難得跟外人聊起自己的家人，話題不知不覺地就會延伸下去，一邊走著，一邊自然而然地聊著，絲毫沒有怕生或畏怯的樣子。

隨著話題不斷，兩人也從民宿抵達了最近的景點，放眼望去，四週一片翠綠青蒼，偶爾幾點雪白點綴其間，不少人已經在草原上拍照散步，拿著牧草餵食著溫馴的綿羊。
「哞～」正當此時，一頭乳牛慢悠悠地晃了過來，長長的尾巴在身後搖了搖，黑白相間的毛色在草原上顯得格外顯眼，撒嬌似地朝著兩人又哞了兩聲。

「聽起來妳很喜歡妳的大哥。」他笑著應著。

每個人的家庭狀況都不一樣，他聽著女孩的話語想著。但即使是不同的形式，所有的家庭也都試圖達成某些功能，例如照護、養育、給予溫暖，或更多無形的支持。

「說起來，詩月喜歡動物或植物嗎？」
諾亞看著牧場內餵著動物的人們，感受著當中的愜意。
親人的動物還是挺讓人喜悅，諾亞看著一點也不怕生的乳牛，但也不敢過度驚擾動物，「也許他也想吃點什麼？」

他張望了一下四周，想尋找是否有工作人員能提供協助。

「嗯！大哥對我們最好了，我最喜歡大哥了！」聽到諾亞的笑聲，詩織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伸手摸了摸乳牛的額頭，感覺那短短的絨毛摩蹭著指尖，不同於貓狗的柔軟，粗糙中還帶著些許細微的草屑，雙耳靈活地前後轉動，仔細地傾聽著四週的動靜。

「動物的話還是要看種類，不過我大部份都很喜歡，不管是毛茸茸的還是有鱗片的動物都很新奇可愛！」聽到諾亞的提議後，詩織看了一下附近的告示牌解說，摘了幾根牧草遞到乳牛的嘴巴「告示牌上說，這裡種植的牧草都是可供牛羊進食的飼料。」

「哞！哞～」只見乳牛伸出了長長的舌頭，精準地捲住了那幾根牧草收進嘴裡，滿意地哞了幾聲，興高采烈地嚼著牧草。

看到詩月摸牛的樣子，諾亞也忍不住想嘗試看看，他緩緩伸出了手，撫摸著正在吃草的牛的頭頂。

「也是呢，不管是怎樣的生命都很不可思議。」手上的觸感很不可思議，諾亞一邊感受著生命的力量，邊說著，「人類為了自己的生存而豢養這些動物，甚至發展成了這樣的觀光產業，人的創造力也是很驚人呢。」

語畢他收回了手，轉而望著整片綠草。

「哞？哞～」聽不懂諾亞所說的意思，乳牛只是繼續嚼著牧草，乖巧地接受遊客的撫摸，見狀，附近幾隻綿羊也跟著擠了過來，用蓬鬆的羊毛撞了撞兩人，讓人有種被巨大棉花糖撞到的柔軟感。

「諾亞先生說得有點難懂，卻又好像可以理解呢……」詩織一手拿著牧草餵食乳牛和綿羊，一手揉了揉那身鬆軟的羊毛，有別於書本或照片上介紹的，綿羊的毛並不是如雪般潔白，而是帶著些許塵土的米白，由於長時間在草原活動的關係，上頭也沾了不少草屑，不過整體而言，這些綿羊和乳牛看起來的確是過得非常開心自在的模樣。

「雖然人類在利用這些動物改善自己的生活，不過從另一方面來說，人們也在某方面確保動物們的生活衣食無憂，或許也算得上是一種雙贏……嗎？」

「但如果知道享受的盡頭是成為糧食，會不會終其一生都因為恐懼而無法好好享受呢？以人的角度出發，也許就像是受到無微不至的照顧，卻是為了要捐獻器官給另外一個人，維持另一個人的生命。」諾亞反問道，同時嘗試拔了些牧草餵食著綿羊，動物咀嚼的樣子有種奇妙的療癒感，「但我們都不是這些牛與羊，也不明白他們的感受──哦，那裏好像有別的活動，要過去看看嗎？」

諾亞指著不遠處逐漸聚集人潮的地方，「好像是綿羊秀？出發前看過介紹，會有專業人員介紹羊的品種和特性，並且表演如何剃羊毛的活動。」

「諾亞先生說的這個例子，我好像有聽過一部電影是在敘述這樣的故事呢。」沒有正面回應認同與否，詩織只是點了點頭，乖巧地跟隨著對方往人群聚集的地方走，雖然四周的人潮眾多，但仍是幸運找到了一塊視野不錯的位置，可以將整個舞台盡收於眼底。
「對那些綿羊來說，被剃毛是不是就像是剪頭髮呢？如果這樣說的話，這是一場綿羊的美容秀了吧！」看著台上的人員依序介紹不同的綿羊，接著用熟練且流暢的手法，迅速地剃掉大把大把的羊毛，接著又將羊毛拋給觀眾席的觀眾收藏，自始至終，羊群都始終如一的溫馴乖巧。

「呵呵，這倒也是呢。」

諾亞看著從羊身上落下的羊毛，一球球的樣子很難想像能成為一捆捆的羊毛絲線，不如說發明紡織的人類很偉大吧，讓人類可以從樸實的穿著毛皮，到現在花樣百出各式衣裝。

「不過，真不愧是專業，羊兒們感覺很信任台上的工作人員，應該說他們很懂的如何不驚擾羊兒吧，感覺挺不可思議的。」

「嘿呀！撿到啦！」一看到拋出來的羊毛，詩織便躍躍欲試地準備著，等羊毛拋向這邊時立刻眼明手快地接住了一團羊毛，開心地揉捏著那團還帶著些許溫度的柔軟。
「對這邊的羊群來說，那些人說不定就像他們的褓姆或朋友之類的感覺吧？」眼看綿羊秀即將來到尾聲，詩織有些意猶未盡地點了點頭，接著又注意到工作人員在宣傳其他地方還有擠牛奶的活動體驗區，可以近距離與乳牛互動。

諾亞看著女孩撿起羊毛的樣子笑而不語，或許女孩子都喜歡這種感覺的東西？但的確是挺新鮮的吧？諾亞也撿了一點羊毛揉了一下，與想像中不同的觸感讓他有些驚奇，但他也沒打算把那團羊毛帶走，找了另外一團羊毛混了進去。

「這倒也是呢，畢竟他們是共存共榮的關係。」諾亞找了個洗手台把手上的綿羊油脂洗掉，「要去看看嗎？擠牛奶的體驗。」

體驗區裡排了不少人，工作人員表示因為體驗的人眾多，需要領號碼牌按照時段入場。諾亞看了眼上面的時間，再看了眼旁邊的園區地圖。

「好像還要再等一陣子，附近好像有賣點心的小店，要不要先吃點什麼？」雖然自己對甜食沒有什麼興趣，但女孩子應該不會討厭，「剛剛聽旁邊的遊客聊到，大概會有奶酪、布丁或是冰淇淋之類的──詩月應該不討厭吧？」

「擠牛奶啊……就是要給像剛剛看到的乳牛擠奶吧？聽起來就很好玩的樣子，不知道乳牛們是什麼感覺呢？」詩織點了點頭，乖巧地緊跟著諾亞一起走，深怕一不小心就被人潮給沖散。

「不討厭！我想吃牛奶冰淇淋和奶酪……啊啊、那邊旁邊賣的小羊玩偶好可愛，我也想買一隻抱回去！」循著諾亞說的方向看過來，詩月立刻用力地點了點頭，迫不及待地說出自己想吃的點心，手還指了指放在點心旁邊的吉祥物玩偶。

「小羊玩偶說不定最後再買比較好唷？畢竟等一下還有體驗的活動。」諾亞晃了晃手上排隊的紙條，這麼和詩月說著。「但妳聽起來很喜歡羊呢。」

要說幸運嗎，即使人潮不少仍然找到了空位，諾亞給自己點了一個布丁和一杯美式，同時也想著自己或許也能買個玩偶回去送給卡洛琳，也能買些點心回去給孩子們吃。

「女孩子感覺都喜歡玩偶一類的東西呢，啊，還有甜食。」說完，諾亞拿著湯匙舀了一口布丁吃下，滑順的口感應該算是不錯吧，「雖然是出來玩，但總想著給家裡的孩子帶點什麼。」

「好！那我會去時再買。」興沖沖地點了點頭，大口大口地吃著冰淇淋，濃郁的牛奶香氣四溢，讓人不禁露出滿足的神情，說「與其說喜歡甜食和玩偶，不如說是喜歡甜美和軟綿綿之類能讓人心情變好的東西吧？」

等到吃得差不多時，體驗活動來快排到兩人，沒等多久就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來到了一頭乳牛面前，只見乳牛的肚子下放著一個大水桶接著，裡頭大約裝了三分滿的鮮奶。

「哇……雖然跟羊毛不太一樣，但這個觸感也是好好摸呢！」按照工作人員的示範依樣畫葫蘆，詩織驚奇地擠壓著乳牛的乳頭，看著麵條粗細的牛奶流入水桶，乳牛卻仍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發出平和的哞哞叫聲。

「這的確是很特別的觸感。」

諾亞感受著手上微妙的觸感──那真的稱得上奇妙了，他沒有什麼類似的經驗可以去形容這樣的手感，也說不出這算不算是好摸，很可能這跟現在擠乳的視覺效果互相影響吧。

但看著經由自己的手擠出的乳汁，能感受到生命的力量。哺乳類動物就是靠著由血水轉化而成的乳汁去哺育後代呢，結束了體驗行程的他想了想，暫時把那些太過探究的想法拋到腦後，時不時的把生產行為與人類活動放在一起討論的自己，實在是太過職業病了。

「接下來還想去看看哪裡嗎？」

「那邊！好像有提供現採草莓園，吃完了甜點，如果可以帶點水果回去應該不錯吧？」拿著體驗活動贈送的玻璃瓶裝鮮奶，詩織看了看時間，從草原一路玩過來也花了不少時間，得把握剩下的時間好好玩個過癮「草莓園的旁邊就是可食用盆栽區，我們可以先逛逛那邊，之後再順路進去採草莓嗎？」

離開了擠牛奶體驗區，順著人潮走一下子就看到了不遠處的草莓園，一旁就是擺滿了各式各樣盆栽的園區，雖然時間已經來到下午，目光所及之處還是到處可見熱鬧的人群。

「好，我也挺想買幾個小盆栽回去豐富我的陽台。」

聽到詩月的提議，諾亞摸了摸下巴同意了。如果說看到人與動物的互動總會想到想人類歷史的發展，那麼這些可愛的小植物便會讓他想起自己療癒身心的小小愛好了。

「摘回來草莓回去也能做成果醬之類的，拿來煮茶也不錯。」

雖然並不是特別擅長烹飪，但諾亞自己多少也還是會自己下廚，尤其在女兒過來的這陣子間，也被拉著進廚房好幾次。

踏入了可食用盆栽的攤位，玲瑯滿目的盆栽讓他這個植物新手眼花撩亂，他一邊和現場的服務員詢問著不同香草的差別與種植難度，有些遲了才注意到自己顧著問問題而冷落了女孩。

「一沈迷進去就沒完沒了了，詩月也會想挑些盆栽回去養嗎？迷迭香或薰衣草感覺都是不錯的選擇。」

「諾亞先生不用擔心啦！就算沒買只是這樣看著也很有趣，沒想到盆栽和種植有這麼多學問，我以前從來沒有想過呢！今天真是大開眼界了。」一路聽到著對方跟服務員的交談，詩織一臉津津有味地聽著，不以為意地搖了搖頭，用著十分認真且開心的笑容回答著。

「那……我試試看養一盆薰衣草吧？不知道這跟養寵物是不是很像呢？」想了又想，詩織也努力觀察了一下子，挑了一盆看起來還不錯的薰衣草，搭配小巧可愛的盆栽，放在自己的房間應該看起來很不錯。
「不過話說回來，諾亞先生很喜歡養小盆栽和香草嗎？這些擺在陽台上應該會很棒呢！」

「對待生命都是一樣的吧？給予適當的照顧，他也會給你同等的回饋。差別只在於植物並沒有聲音——嗯，他們的語言比較隱晦一些。」

諾亞又回頭仔細比較了幾株植栽的狀況，「我家的陽台上已經有大概五六盆植物了，不過只是先養幾種觀葉植物和多肉植物，因為比較容易入門，還沒正式養過香草類呢。」

諾亞又解釋了這幾種植物種植上的差別，一邊也想著這種對什麼都充滿好奇的孩子現在也不多見了。

「不過提到寵物，詩月家有養寵物嗎？」

「沒有呢……我家光是兄弟姐妹就很多，沒有多的空間或錢來養寵物。唔，不過如果把弟弟妹妹當成寵物的話，算是有養嗎？」詩織想了又想，弟弟妹妹在小時候也是不太會說話，要吃要喝也要陪玩，從生理需求上來說跟寵物差不多吧？

「小孩子在小時候也是跟寵物一樣會纏著人，養起來的感覺是不是很像呢？」一邊認真地聽著對方的解說一邊捧著盆栽結帳，小心翼翼地放進自己的包包裡，準備前往自助採草莓區。

「但人類的思考還是複雜多了，一般也很少會把養寵物和扶養人類放在一樣的角度衡量吧。」

諾亞不是很清楚詩月怎麼會把弟妹和寵物連結上一塊，儘管對待生命的態度是不變的，但人類還是有更複雜的思維模式，他想起了自家的兒子忍不住笑了笑。

「如果只單論投入資源的方式，也許是差不多的吧——但寵物的世界很單純，牠可能一輩子只關注在飼養者身上，而人一旦成長了，可還會接觸更多的人、發展出自己的思辨能力，這方面來說還是不太一樣吧？只是剛好詩月的弟妹還沒接觸過世界，表達自我的模式比較單純。」

諾亞結了帳並委託店家郵寄到府，他邊填寫寄送單邊說著，確認好了資料，他也跟著詩月前往下一個目的地。

「不過，雖然吃是挺喜歡，但也沒想過自己摘採草莓呢——畢竟還是會覺得讓專家處理比較好吧。」

「嗯嗯……弟弟妹妹們長大也會跑出去到處玩吧？雖然現在還需要人看著，但也不能一直拴著不放呢！」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雖然自己也不是很瞭解小孩子的心理，不過聽著這樣說，似乎也稍微瞭解了幾分道理。

「嘿嘿！不過採草莓應該沒什麼難度吧？而且自己親手採下來的一定是最新鮮的，等到採完之後，再來品嚐勞動得來的果實，肯定也會跟平時買來的滋味不一樣吧？」詩織一邊說著一邊彎下腰，小心翼翼地伸手撥開草莓葉，用安全小剪刀把一顆顆鮮紅欲滴的草莓連頭帶莖一起剪下，放在舖著泡棉的提籃中。

「呼……剛剛在盆栽區就覺得那些花草好香，這裡的草莓也是甜甜的香，還沒吃就覺得好像連呼吸都吃得到草莓了呢！」

「這也是果農精心培養的成果呢。」

諾亞蹲下身在草莓叢中尋找著草莓的身影，仔細依照著方才工作人員的建議挑選著適合摘採的草莓。諾亞的動作並不快，他挺享受這種在綠葉中尋找驚喜的感覺，只是一直維持著蹲下或彎腰的姿勢確實不輕鬆，剪草莓時也意外的費神。

「雖然看似簡單，但要迅速又大量的去採收這些水果，得花上不少人力吧。」

「那我們這樣做，其實也是一種幫忙嗎？一方面讓果農賣出了草莓，另一方面又幫他們省下了採摘和保存的力氣。」一邊採著草莓一邊認真地思索著度方的話，不一會兒就採了滿滿一籃草莓，每一顆都又大又紅，散發著香甜的氣味。

「今天回去吃一點，還可以帶一些回去給家人，諾亞先生也帶一盒回去吧？」將草莓拿去稱重後，詩織才感覺自己好像採得有些太高興，這些量應該沒辦法一個人吃完吧？

「我也有採呢，雖然量沒這麼多，畢竟我家也就三個人。」雖然亞爾是挺能吃，還是諾亞還是覺得適量就好了，「但詩月家不是蠻多人的嗎？多帶些應該也沒問題吧？」

「啊，但要是想做成果醬或是其他點心的話，果然還是帶多一些回去比較好呢。」

一邊思考著可能會被女兒拉著做些什麼，諾亞評估著是否要接受詩月的提議。

「說的也是呢……哇！沒想到諾亞先生也很會採草莓呢！這些看起來也都很好吃的樣子！諾亞先生的家人一定會很高興的！」才剛點了點頭同意，隨即注意到對方的籃子裡也裝了不少紅豔豔的草莓，雖然數量確實沒有自己卯起來採摘的量多，不過品質看起來似乎比自己好一些，不禁有些讚嘆地說。

隨著結完了帳，夕陽也慢慢垂下天邊，詩織一邊清點著今天的戰利品，順路又買了剛才路上想買的綿羊玩偶，跟自己拿到的綿羊毛一起放在包包裡，滿足地準備踏上返回民宿的路上。
「不知不覺就逛到這麼晚了，今天真的很謝謝諾亞先生呢！聽了好多好多以前沒想過的事情，不只是玩樂上，感覺也收穫了很多有趣的知識，真是太好玩了！」

「那是詩月對什麼都充滿好奇心的緣故唷，繼續保持這樣的心態，就能探索到這個世界更多有趣的地方呢。」

雖然他還是不太明白年輕人在想些什麼，但今天一天的活動也還是有些收穫，像是那幾盆香草、或是手上的這盒草莓。

但他自己不在狀態上應該也讓女孩費心了吧？雖然大概和卡蘿年紀相仿，但個性上來講還是差別很大——也可能是因為他們還不熟吧。

「雖然是因為約約App才讓我們相遇，但還是要謝謝妳願意花時間和我一起活動，很高興認識像詩月這樣充滿活力的孩子呢。」

「嘿嘿！彼此彼此啦！如果以後有機會的話，希望還能再聽諾亞先生介紹其他更多有趣的事情哦！」聞言，詩織忍不住笑了起來，在夕陽下顯得格外的愉快和滿足，抱著戰利品的樣子就像個淘氣的大孩子一樣，一邊笑嘻嘻地回憶著，一邊說著沿途上發生的事情，在夕陽落下前回到了民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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