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濛濛亮時,津鈐便睜開輕闔的眼,一個側身輕巧下榻。她的住所落座於無憂隔壁,雖說不在同一個屋簷下,但磚瓦砌的房舍隔音實在算不上好,若是整夜不寐巡守只怕擾人清夢,用結界隔音又太浪費靈力,津鈐索性整晚待在榻上打坐靜心修練,只靠著與護山大陣的感應權作基本的戒備。
麻利地紮好包子頭,稍加盥洗之後她便踏著靈動的步伐,開始慣常的宮門巡邏。知道霽霞君會顧守整個小青山,她便把注意力放在護山大陣上,循著大陣設立的各處要點一吋吋照看是否有陣法年久失修鬆動的部分。
「東位的靈力變弱了,該補些木系的靈材,本鈴看看……有了!」翻找著袖裡乾坤,津鈐好不容易從底部撈出裝著木系靈材的小袋子,幾番挑選才揀出一掬摘自宮裡梅樹的梅瓣。才慎重地放入對應的陣穴中,陣法便泛起一片青芒,同時散出一縷清幽梅香,青芒退去後她便感知到短缺的靈力已經補上,梅瓣也再不復見。「這樣就沒問題了。」
「哎,那些梅花瓣兒要是讓無憂拿來做成梅花釀肯定是佳釀,真是可惜了。」邊惋惜著邊走向下一處,津鈐直到剩下幾處都巡過一輪後才意識到自己的想法似乎不再是一個器靈該有的念頭。「等等,本鈴怎麼……都怪無憂!」
又是懊惱,又覺好笑。不論是進食或就寢,甚至是與山下的村民打好關係,她原先是不明瞭這些的。初化形之時,她只道自己能守著宮門僅剩的兩人就好,並不在意是不是活的像個「人」。無憂卻是不允,不僅拉著霽霞君與她一同進食,又讓她也按著霽霞君定下的時程作息,更帶著她下山與市集店家打照面。
這些年過去,無憂和霽霞君用身體力行證明了他們不是把她當成器靈來看待,而是「家人」。
因為是家人,才會希望她活的像個「人」,有喜怒哀樂,有悲歡離合,而絕不是聽命行事的傀儡。
而她,也早已將兩人視為自己必須用一生護守,交付絕對信任的對象。
至於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家人」?
津鈐甩了甩頭,將這多餘的問題拋至腦後,快步回返鎏冕宮正廳,沿途嗅著陣陣飯菜香,心中也忍不住開始有所期待。
「無憂,本鈴餓了!什麼時候開飯呀?」
明年元宵就來做酒釀圓子給你們吃
(開芭樂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