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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交|不餓不相識 w/ Inugami_Jizou
時間點:本學期剛開學

東木的開學日很熱鬧,和所處的雪山不一樣。
灰真挺喜歡開學日的,除了可以見到一個假日沒見的好友還會遇到很多新面孔、不同的能力者。

在教學樓上看著樓下來來往往的學生,他的壞習慣又犯了。
發呆的時候喜歡拿東西在手上拍成信封又拆開、
又拍成信封又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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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突然吹來了一陣風,或許是自然的風,也可能是別人的能力,在超能力學府總是有很多出其不意。

不過在拆開之前信封就被吹掉了,得去撿。
同一時間,在東木超能學府一個不引人注目的角落。

緩慢從口中流出的空氣,在冷天下化為白霧,穩定而安靜的節奏,是淺眠之人的呼吸。
這樣一個盛大的開學日,戍囓空福不在教室,不在走廊,卻獨自坐在這樣一個無人煙的地方,靠著水泥牆,依著他所不懼的冷風,打著盹。

他不喜歡…陌生的人群。他總是提防著旁人,也不總是想要討好,或者與同學老師打好關係。那麼想當然耳,在這,大家興沖沖地談論來自何方、能力為何、興趣何在云云的時間,他更傾向於選擇迴避。
或許是童年的怯生依舊沒有改善,但他沒有這個自覺。
而在這種時候打擾了他極小的逃避之旅的,是………一封…信?

「…啊?」

來路不明的扁平的信函,大概是被風吹來的,小力地給他的側臉打了個巴掌,正好把他從小睡中拉了出來。
眨眼以適應眼瞼之外的光芒,他拿起信封,滿臉不悅地想著:搞什麼?

接著,從這無預警的紙製……暗器…?襲來的同一個方向,傳來了噠噠的,帶著點匆促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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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真和信封之間其實是沒有什麼意念連結的,也就是說他並不會知道信件確切到了哪裡,只能靠剛才感受到的風向和對信件的熟悉判斷落地位置。

追著信來到校園這一隅,鬧哄哄的人聲像是被什麼遮住了一樣,遠遠的、有點模糊。左右張望了下,在橘髮少年的手裡找到自己的信,雖然不小心弄掉了但不會認錯的。

「你好,不好意思……那個是我弄掉的。」剛才匆匆的腳步在找到信之後便放慢了,緩緩走到對方面前,手指著他手裡屬於自己的信封。
「………」

「…情書?」一手拿著信件,另一手的手臂放在膝蓋上,手掌撐著臉頰,眉頭一歪,露出不怎麼討喜的笑。

來者頭髮墨綠、穿著制服,想必也是東木的學生。雖然對陌生人(何況是吵醒自己的元凶)沒有多大興趣,但倒是沒忍住想調侃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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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哦。」也沒有那種對象,聽著對方的調侃並沒有多慌。

「那個是我的……手機。」反而是這句話講得比較心虛,頓了一下才公開信封的內容物。所以說怎麼會把手機這種東西拿來玩呢?就是這樣才說是壞習慣。
「……手機…?」在信、綠頭髮、信、綠頭髮間,反覆看了好幾眼。

「…啊——超能力?」

說到這個橘頭髮的東木新生,他頭腦迴轉的速度,大概是算快的。當然,他說不上聰明絕頂,但是他對自己的腦袋瓜還是有些自信的——尤其在使詐的方面,跟現在的情況似乎無關便是。
「是,我的超能力。」沒有什麼理由不承認,在說出信封裡是手機的時候就也沒打算隱瞞,本來也就是會介紹自己超能力的人。

「所以,手機……方便的話可以還給我嗎?」搔搔自己的臉頰,視線一直停在對方手上的信件。雖然一開始亂玩弄掉了是自己的不對啦……
「嗯。」手往外伸,但沒有站起。意思是「自己來拿」。

他是不知道是什麼超能力啦,畢竟這個世界上的異能千奇百怪的。或許是能夠從信函裡拿出在異處之物,也有可能是把紙當手機一樣使用,又或者是把手機變成信封的姿態……總之,倒也都稱不上詭譎難懂。
「謝謝。」也不介意,就向前伸手接過那封信。熟練的沿著黏合處拆開,信封消失、手機也就出現了。這次乖乖把手機收進口袋裡,不玩了。

——突然感覺胃部一陣空虛。

「…………?」疑惑的將頭微微傾向一側思考。

早餐沒吃嗎?……有啊。
那為什麼現在就餓了?
離午餐時間還有一段距離,作息和吃飯時間都很規律的灰真對這時候出現的陌生空腹感感到不解。
思考時手也不自覺的放在了腹部的位置。
「……」

噢。

瞧他困惑的模樣與手的位置,再摸了把自己平坦的肚子,嗯,微微的空虛。不至於發出咕嚕聲,但確實地控訴著,尋求餵食與飽足。

「…餓了?」知道是怎麼回事,但卻閉口不言。誰會放過這惡作劇的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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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對……」沒有發現自己的表現其實很明顯,被對方問了還懷疑難道自己已經餓到肚子在叫了嗎?

不過還好,打算做為午餐的飯糰也早上就做好帶在身上了,現在先吃一點暫時解決這飢餓也沒關係吧。

「……如果不會打擾到你,我可以在這裡吃點東西嗎?」看了看周圍,其實這裡還挺適合野餐的,飯糰吃起來也不會不方便。只是基於先來後到的禮貌,不知道對方本來在這是不是有什麼事,還是開口徵求同意。
「請便。」右手攤向身旁的空地。

好戲上場。
啊,當然了,他會在適當的時間點揭開真相,就像綜藝節目裡的整人環節的「ネタばらし」。才第一次見面嘛,是該有些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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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點頭往所指的位置席地而坐,將本來在肩側的郵差包移到身前放在腿上,從中又抽出了一封信——和剛才那封手機外觀上看起來無異。

專心的將它撕開,這次的信封轉變成了便當盒,再打開,裡面整齊的擺著好幾個飯糰。把蓋子墊在了便當盒下方,米香和香鬆的味道傳了出來,米粒飽滿剔透的樣子也讓人很有食慾。

「要吃嗎?………同學?」反正有好幾個可以和對方分享,發現自己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就以同學代稱。
「你先吃吧。……我叫空福,戍嚙空福。」既然他會問自己要不要吃,就表示來日他可能成為自己的飯票之一,那就值得自己態度友善一點了。
儘管,還不能讓他知道他並不是真的餓了,而是被自己的肚子影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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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灰真,蔦井灰真。」接收到名字後也回覆了自己的「戍嚙同學要吃的話不用客氣,我放這裡。」將其中的鹽味飯糰拿在手上,另一手把便當盒放在兩人之間的空位,對方要拿也很方便。

對著飯糰說出「我開動了——」後張口咬下。
嘴裡有食物就沒開口說話,頭靠在身後的牆上看著天空靜靜咀嚼、吞下。
——嗯,有點鹹,但好吃。灰真對自己的手藝還是挺有自信的。

「戍嚙同學怎麼一個人在這裡?」看向對方問了句話,等待回答時才又咬了下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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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灰真拆開信,從中拿出便當盒,吃起飯糰。
他的超能力可真像四次元百寶袋,該不會其實是變成墨綠色的機器貓轉世吧?…開玩笑的。

「……睡覺?」

這個回答大概是文不對題,但是「想要獨處」這個回答並不在選項之中——戍囓空福本身恐怕也沒有發現這一層心思。對他來說,他只是因為覺得很吵鬧,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待罷了。

……話說回來,這個叫灰真的人,吃飯糰吃得也真是津津有味。…除了等等脫離自己的能力影響之後會有怎樣的反應以外,飯糰的滋味,應該也很值得期待。
「嗯——這裡是挺舒服的。」沒什麼人所以很安靜,要不是自己的信飛到這裡來應該是不太會被打擾到。

講完話又嚼嚼之後兩三下解決了第一個飯糰,不過胃部的空虛感絲毫沒有減少,明明吃的是飯應該多少有些飽足感才對?

「不過東木這種天氣…睡在外面小心著涼哦。」既然還餓,話說著又伸手拿了第二個飯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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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多謝關心?」兩手依舊撐在後腦勺,漠不在乎貌。雖然,在溫暖的地方的話,那是再好不過,但 覺得這裡的天氣也不賴。………撇除不時會喚回一些不太好的記憶這點之外。

「反正我本來也只打算睡一下而已……呵。」一聲難以辨識但不懷好意的哼笑。差不多是時候了……

見灰真吃起第二顆飯糰,於是也拿起了一顆。散發著熱氣的透白飯糰,握得緊實,形狀也像是用模具捏出來的,呈現精美的三角形。即使簡樸無比,在冷風裡,卻無疑是讓人食指大動的一道料理。
馬上咬了一大口,白米的軟糯,混著香鬆的鹹味、白芝麻的香,在嘴裡擴散開來——很不錯的飯票,瞬間在心裡產生了這失禮的想法。

「…我建議你先別吃了喔…呃…什麼來著……」頓時想不起,「啊,蔦井同學。」看在飯糰的美味上,先給出一個良心的提醒。
「嗯?」飯糰才吃到一半,正準備舔去手上沾到的飯粒,但聽到對方的話手愣在了半空中。

明明剛才吃了一整個還覺得餓,現在自己沒在吃,看對方一口接著一口吃完飯糰後竟然感到飽足——不、不只,太飽了。
盯著手裡的飯糰完全沒了食慾甚至飽到有些難受,握著剩下半個飯糰的手只能擱在腿上。

「唔……超能力?」這個狀況下有些無奈的靠在了牆側過臉詢問對方,既視感,這句話好像不久之前才出現過。
「答對了。多謝款待。」靈活地將嘴邊沾到的兩三飯粒掃進自己的嘴裡,順便拍掉落到褲子上的茶色碎屑,芝麻粒、海苔碎,剛好掉到地上有點白雪之處,好像真的撒上白飯似的。

「幸好我有提醒你別吃太多,對吧?」明明讓人現在胃滿得不舒服的元凶就是自己,卻還想邀功。
「是……」是嗎?因為實在是不太舒服所以也回應的很隨意。手按著自己的上腹希望那股飽脹感可以快點消去。

「如果能在吃之前告訴我會更好……」不知道確切到底是怎麼樣運作的,但可以讓人飢餓並且會在戍嚙吃了東西之後解除吧?

「不過,」被對方提醒時也是好好看著對方把自己的飯糰吃光光了,而對一個下廚的人來說,就算評價不是絕對——

「好吃嗎?」——果然忍不住會問啊。
「……」該不是個濫好人吧?…是的話當然更好。

「嗯,很好吃。你自己做的?」答道,順道把拇指上沾黏的一顆小米粒吃下。
「嗯,早上做的。」真的吃不下了只能把吃到一半的飯糰又放回便當盒中,又因為太飽吁了口氣。

「因為今天有開學典禮,做飯糰比較快。」簡單方便又好吃,灰真挺喜歡的。

「戍嚙同學是新生嗎?」今天肯定是兩人第一次見面,不過也不確定是不是單純沒有碰過的同學。
「賓崩賓崩,答對了。」

「這麼說來,蔦井同學是學長囉?」從問句中推敲出來的。

「啊,那我應該改口叫…蔦井學長?」

表面上是很熱情,然而戍嚙空福向來不太愛接近較自己年長的人。
原因他也說不上來,但自幼他就對這些人心存戒備,再怎麼親近也都還是會有所保留……除了少部分人。
於是,就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地,他把身子往旁邊稍微挪了一些,微微拉開兩人間的距離(雖說只有不到幾公分)。
「雖然我是三年生沒錯……」要說的話的確算是學長——

「不過想怎麼叫都可以,在東木大家都是同學。」對稱謂不是很介意,不同年齡也會一起分班,上課內容也和在學校的長短沒有影響,其實學長學弟的差別就是對學校的熟悉程度吧(但事實證明就算念到第三年了還是無法預測學校的活動走向呢)。
「…就算叫你飯糰學長也無所謂?」當然,既然都打著算盤要讓他當自己的飯票了,這只不過是個玩笑而已。
「是沒什麼關係……」其實是指學長或同學的稱謂不要緊,不過只要知道綽號是在叫自己其實也無所謂——

「但我可不是只會做飯糰哦,戍嚙同學。」在意這種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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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嗯——……」

移動到「飯糰學長」面前,蹲下,毫不避諱地半開著眼,對著人家的臉打量。
…啊,這才注意到,他有顆淚痣。生平裡還沒看過多少人真的有呢。

「……呵。」是個讓人錯愕(並且無禮)的笑。

「可以把手伸出來一下嗎?」

又是突然就盯著人上瞧下看,又是突然提出莫名的要求,脾氣不怎麼好或膽小的人,現在恐怕已經要對戍囓空福退避三舍。
「……?」對方起身、移動到自己面前、蹲下,一連串的動作都看著對方盯著自己的臉,聽到那聲笑覺得奇怪還用左手摸了摸嘴角,以為是臉上沾到飯糰的飯粒了,但沒有。

「手?」自己手上也沒什麼東西,雖然困惑但還是攤開了手掌向前擺。
「…呼呵…」

又是瞇眼輕笑,多少不懷好意,多少帶著玩心,將自己一手的五指,向掌心彎,模仿狗的手的形狀,「砰」地放上了灰真平攤的掌。

「……你會好好照顧我嗎,『灰真哥』?汪汪。」
「咦?」輕輕地接下空福的狗狗手愣了會。

照顧是指——照顧新生的照顧?課業方面或是學校生活方面?
……?
……汪汪?
……所以是,寵物?

「原來戍嚙同學——不,空福……是狗狗嗎?」既然都被叫做灰真哥了,那稱呼對方的名字沒問題吧。握起對方的手上下搖了搖,像和狗狗握手那樣。

「說照顧…具體是要做什麼?我只會用能力送信,還有、煮飯?」一邊數著自己有自信做好的事情,邊折下對應數量的手指。不知道要做什麼之前沒辦法直接答應請求,因為要是做不到不就違背承諾了嗎?
「…」

換空福愣住了。
他內心想像的流程是這樣的:首先是「灰真哥」會滿臉困惑,接著他會説自己只是開個玩笑,然後再問能否不時為自己做做飯。
但怎麼這個人卻表現得好像很有興致?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呵…呵哈哈哈哈!!」因灰真出奇的反應而大笑出聲。比想像中的有意思太多了。

「只要負責餵我,」原只是說笑,但現在連自己都帶幾分認真了。「還有偶爾陪我玩?這些就是飼主該做的事,對吧?」
「一起吃飯一起玩?」聽著空福的話思考了下。

……那樣的事情朋友就會做了吧?
所以就是想當朋友的意思嗎?
這樣的話——

「……可以吧。」覺得飼主這個說法很有趣,看到對方笑成這樣認為就是在開玩笑吧,就這麼順著了。

「所以是,你沒吃東西的話我會肚子餓嗎?」答應了才想到還是其實對方的能力有需要主寵這種微妙的契約條件?……現在問是不是有些遲。
「不,只有在我身邊的人會。然後,只要我吃飽,它就會跟著解除。」解釋道。

他的異能就像傳染病,將他的胃袋的空虛,散播到周遭。對旁人而言,災厄,或者害惡,在用來修飾這個能力時,都是很貼切的用語。
「原來是這樣。」所以是範圍效果而不是針對特定的人,點點頭表示理解。

「才會像剛才,你餓的時候我也真的很餓…」摸著肚子想起了剛才那種突然的飢餓感還有怎麼樣都吃不飽的感受(就算現在很飽)

「不過只要讓你吃飽就沒問題了呢。」對灰真來說自己有辦法控制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而且對方也不需要開口就可以知道對方什麼時候餓了什麼時候吃飽了。如果說要照顧的話,這個能力倒是能很方便的知道對方什麼時候需要餵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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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點頭。

「……先說,我雖然會盡量乖乖的,但有時候可是很皮的喔?這部分,還要請你見諒呢……灰真哥。」

還是,該叫聲主人?——當然不。這只是某種不必較真的一時興起的遊戲與討好,根本的目的還是確保學校生活的快樂與衣…不對,飲食無缺。
反正對方也肯定不會當真,現在約莫也同樣是抱著順水推舟,玩玩的心態在應對吧。

總之,戍嚙空福不會,也沒有打算被馴服;畢竟,沒有什麼比自由無拘更值得謳歌。
「沒問題呀。」就算對方一點都不乖只有皮也不是自己管得著的吧,畢竟現在戲稱飼主,實際上也才剛認識沒多久。不過吃飯方面對灰真來說也不麻煩,有需要的時候就會做的。

「那就請多指教了?空福。」
「哈哈…請多指教了,灰真哥。」

誰知道呢?也許哪天他會變成一隻順從聽話的狗,讓人摸自己的肚子也說不定。但現在他知道的,只有接下來的高中生活,他應該可以大飽口舌之慾一頓……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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