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煙火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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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有一攤......」
木枯朔良回過頭,本該跟在他身後的一紅一黃兩少年和少女都不見了。
雖然已經習以為常,但轉過頭來連柳瀨都不見了,木枯朔良歎了口氣,開始在茫茫人海裡尋找一起來的夥伴。

「維柯!萊姆!柳......」喊了才想起對方聽不見自己的聲音。

oO(跑到哪裡去了......)心中一股煩躁和不安感竄升,在各處東奔西走。
像是在大海撈針,朔良一邊走腦袋一邊回想起維柯和萊姆說的話。
「阿良,希美子是第一次跟朋友出門參加煙火大會喔,你要好好照顧她!」
「沒錯沒錯,你是大哥嘛!」

oO(什麼大哥阿馬上就弄丟了......話說回來你們都是小孩子嗎!)木枯朔良覺得既頭痛又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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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好像有人昏倒了!是個女孩子,快叫救護車!」
冷不防地,他聽見前面路人的騷動。

oO(女孩子昏倒?柳瀨她是不是身體不太好......?!)
雖然並不是很清楚,只依稀記得那兩人也曾吵鬧著告訴過她,少女一年級時經常因病請假。
木枯朔良一下子便慌亂起來,想也沒想的,他撥開人潮邁著大步快速往前走。

oO(不要是柳瀨......)


當他要抵達人群騷動中心時,衣角卻被拉住了。

「誰——」
少女拉著他的衣擺,氣喘吁吁的模樣昭示著剛才她是一路小跑追過來。
少女在沿路燈籠光亮下的藍眸裡有著明顯的安心,朔良心頭那股不安煩躁和對自己的負疚感才慢慢散去。

「妳——」他想說些什麼,後方的人潮往前一擠,他很輕易的就把要跌倒的少女攬入懷裡。

「抱、抱歉.....」明明只是要接住她而已,希美單薄到像是要隨風飄起的身形在他懷裡,卻讓他有種自己是不是犯罪了的感覺。
抬起頭看著對方抱歉的神色,希美只是搖搖頭。

後方燈籠光照著自己眼前,少年紫色的雙眸就那樣撞進她的視線。

oO(是不是在哪裡看過.....)
「這裡人太多了,附近有個公園,去那裡坐著,可以休息。」

點點頭。
猶豫了 (dice20) 秒,戴著手套的手牽住她的。

「咳......這、這樣就......不會迷路......」他是真的這麼想,但又莫名感到心虛。
愣了半晌。

再次點點頭。
「給妳,比較暖和。」把一罐紅豆湯遞給她,「聽維柯他們說,柳瀨是第一次看煙火,第一次參加祭典?怎麼樣,還習慣嗎?」
用手語比了謝謝,接過紅豆湯,然後從小包包裡翻出筆記本。

『看煙火不是第一次,之前都是跟父親母親一起去,但參加祭典是第一次。這個紅豆湯,也是第一次。』
「跟爸媽啊......那應該都能找到好位子看吧?」他記得對方的家世不錯。

「紅豆湯我推薦這牌的,喝了好幾牌了,就這個最好喝。」他沒有說的是,這也是被一紅一黃兩少年拉著去到處試喝才得出的結果。
『好位子?嗯,我不太清楚,不過幾乎都是在船上,還有吃的東西。』握緊了紅豆湯罐,視線裡些許的路燈光照在紅豆湯罐上,忍不住便笑了。
他好像太低估她們家的財力了。

「不過,柳瀨怎麼會來讀南高呢?感覺本來會去唸西城之類的學校吧?」

似乎在思考要如何解釋。
感覺自己問了不該問的東西。

「啊,如果不想回答的話,可以不用講沒關係──」
搖搖頭。

『不是這樣的。只是在想要怎麼說。』手上頓了頓,才又繼續寫,『以前念東京的學校,不過因為發生一些事情所以聽不見。』指指自己的耳朵。

『念南高的原因大概是,我還是想念普通的學校吧。』寫下這句話的時候,希美的目光有一瞬像是透過筆記本看著遙遠的那一方。
oO(在東京發生意外......原本還以為她的聽力是天生的。)朔良一邊想著。

「抱歉,是不是問了會讓妳想起不好的事情的問題。」抓抓頭。
『不會呀,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希美笑了笑,『不過,木枯前輩如果覺得愧疚的話,也可以說一下前輩的故事?』視線投向少年戴著手套的手。

『似乎總是戴著呢,萊姆前輩說木枯前輩好像從初中就一直戴著手套了。』
「又是那兩個傢伙提的啊......柳瀨妳是不是都被他們帶壞了?不要老是聽他們講一些有的沒的。」忍不住嘆氣。

「手套是爺爺送給我的禮物。」視線停在手上的黑色皮手套,是爺爺在那之後特別買給他的禮物,然後又看向希美。

「初中時發生了一些事情,後來爺爺送我手套,大概也是想要鼓勵我。希望我的這雙手如果必須碰觸到任何人,都是為了拯救。」
一字一句看著對方的話,雖然有點不太明白,卻讓她有一種果然就是木枯前輩的感覺。

從她認識木枯前輩開始,即使是對剛認識的她也總是會給予關心。好像都把別人的事情放在自己的前面,也是因為這樣所以維柯和萊姆前輩都一直在他身邊吧。

『前輩果然很溫柔呢。』想起剛才對方為了不讓她走丟所以牽住的手,雖然說是牽,但掌心和掌心之間仍然保持著一段距離,鬆鬆的握住不冒犯,但又不會因此再走散。
「溫柔嗎......比較少被人這麼說。」少女的面容有一瞬和記憶裡的影子重合,朔良的笑容裡泛起一絲苦澀。

「不過,柳瀨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或是想找人說話都可以找我們。那兩個傢伙,雖然看起來不太可靠,但要論逗人開心的話,他們也能排上名的。」這是真心話,爺爺過世之後,還好他們還總是在他身邊吵鬧,他才不會每分每秒都想起爺爺走的那一天。
贊同的點點頭。

『兩位前輩真的很有趣,第一次向我搭話也很令人印象深刻。』

她大抵是一輩子都忘不掉吧,好幾次因為太多人說話而感到恐懼躲到圖書館裡,某天卻被兩個前輩抓著就玩起無聲猜拳,那一天,她笑了好久。

意外之後第一次這麼開懷的笑,都是多虧了他們。
想起了什麼。

「抱歉柳瀨......那天維柯他們興沖沖跑來,告訴我他們認識了,一個很有趣的女孩子的時候,我還以為他們交了什麼幻想朋友。」
oO(幻想朋友?)

像是在忍耐,忍了很久才忍不住笑了。

「呼呼......呼呼......」
寂靜的公園裡,少女細微的笑聲傳進朔良的耳朵,他又怔愣半晌。他想起了學園祭曾經聽到過的聲音,那果然不是錯覺。

oO(好像是第一次看她笑得這麼開心。維柯他們說的就是這個吧。)心口處驀地柔軟。
「不過,第一次見到柳瀨的時候,完全不知道維柯他們為什麼要說妳很有趣,那時候還覺得他們這次玩笑開過頭了。」對兩個不在場的朋友趕到歉疚的抓抓頭。

「雖然現在還是覺得他們說有趣這個詞很怪,但我的確很佩服柳瀨妳,每天總是很努力在過生活。妳不是還參加了4個社團嗎?記得學園祭的時候妳幾乎每個社團的活動都有參與,像我光是弓道部跟剪刀石頭部而已就覺得很累,明明我是三年級也沒有班級活動。」
她想了想,緩緩動筆。

『可能是因為,我差點死掉兩次吧。』很平靜的在紙上寫下了有些驚悚的話語,『第一次是車禍,就是造成我失聰的事故。第二次,是在我醒來100天後的醫院屋頂上,差一點就要墜樓了。』

『其實我不是想跳樓只是沒站穩,但幸好有人救了我。雖然不太記得他的臉了,但我記得那個人跟我說要我好好活下去,告訴我身邊會有珍惜我的人。我就想,被救了兩次的生命太不容易了,所以我應該要好好的抬頭挺胸向前走才行。』
感覺這情境在哪裡——

「妳說醫院?是東京的醫院嗎?」
『是的,是東京OO醫院。』



「那是多久前的事......」
『差不多四年前吧,我初二的時候。』不知道對方為何問但還是很老實的回答。

『木枯前輩怎麼了嗎?』
「阿良你要記得,你的能力是可以拿來救人的,並不是像那些人說的那樣是可怕的東西。」

爺爺的話言猶在耳,心臟外一層厚厚的殼裂出縫隙,有些酸澀的汁液沿著心臟的輪廓緩慢流下,鼻子也感覺到一股酸澀,眼眶莫名濕潤。

努力忍著,幸好漸黑的夜色或許可以遮擋住他有些泛紅的眼眶吧。

「......咳,我只是覺得,真是太好了。遇到妳......不對,妳能遇見那個人,真是太好了。」
似乎是第一次看見朔良這樣笑,希美有片刻的微愣。

『我也這麼覺得,謝謝他也算是給予了我第二次的生命。』
「......這麼說也......我、我想那個人或許也很慶幸有遇到妳吧,畢竟他親手救了一個生命。」

『希望是這樣就好了。』
「肯定是的。」頓了頓,看向手腕上的錶,「時間快到了,我們去能看到煙火的地方吧,我想那兩個傢伙應該也會在那裡,畢竟我們三個一早就佔好位子了。」
點點頭,順從地跟著對方站起身,兩人一前一後的離開了。
我只是想表示朔良知道他救的人就是希美了而已(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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