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透過銀角還有物吉老先生認識了狐見薰，沒想到律的兄長也是超能力者。

據銀角的說法，他們三人一起策畫這段計謀以外，金角也負責給薰做戰鬥訓練，金角因為這樣看起來很開心的模樣。

我坐在椅子上等著父親過來，桌上的茶已經慢慢轉涼，就在想要不要去起身看看父親的狀況時，父親就來了。

他在桌上放了三本看起來古舊的書像我推過來一些，說：「祭，你終於願意好好聽我說話了，假如你早一點聽我說的話，不…現在讓我親自講一次，你應該能夠早點進入狀況。」

出現了料想外的東西，我看著桌上的書思考要不要把這些書拿起來看，因為爸爸看起來還有什麼話想說。

「你應該已經了解白蓮鄉一開始是怎麼樣構成的。」父親看著我說。

我點點頭回應。

「白蓮鄉的繁盛是有代價的，每天必須想辦法維持生產撐起整個白蓮鄉，這是這項工作被賦予的使命。」

「水鏡家負責水脈，只要天空持續下雨，我們的泉水暫時還不會枯竭，問題是我們使用這塊地的方式，我們有加速植物生長的超能力者，以及生產食料的超能力者，初代的白蓮長者就是用這種方式快速的壯大人群。」父親在我面前把書翻開並夾上書籤，順道指了一下標題讓我知道要回顧這段故事必須在哪一頁找到。

「現在還有嗎？」察覺父親口中說的那些超能力者，不知為何現在好像沒有，我拿過書確認了一次，抬起頭看著父親問。

「沒有了，白蓮長者摒棄了這種方式，超能力的使用，或是越強的，往往會帶有一些後遺症，快速甚至憑空變出食料的方法在人群變大之後不管用了，強大的後遺症吞噬了那些超能力者，所以後來改用另一種方式生產食料。」父親喝著茶轉向窗戶看了一眼。

糟糕，該不會是發現躲在庭院裡的薰嗎？我按捺著內心的不安跟著看向庭院。

「沒事，一瞬間以為是物吉來了。」父親低頭揉著眉心說，看起來好像有點不適。

「…爸爸和物吉先生是什麼關係？以前物吉先生偶爾會來拜訪你。」

「物吉是舊友，也是律的祖父，但記性不好忘東忘西的。」父親放下茶杯，雙手交握著沉默很久後說：「這次要你迎娶律的事情很突然，我明白要你和一個男孩子成親是荒謬的事情，但這是為了白蓮鄉。」

「…。」又是這種用一點藉口就想要擅自替他人人生決定事情的態度，我強忍著心中的不快，可今天進行這個談話就是為了這個，必須要忍耐。

我捏著桌上的茶杯說：「為什麼是為了白蓮鄉？」

「我們繼續剛才的話吧，白蓮鄉在長者的指示下採取另一種策略，如果用自身的力量產出食物會給自己帶來糟糕的後遺症，那不如直接抽取大地的能量，這樣付出的代價相對小，又可以得到跟往常一樣的收穫。」

「恩…。」

「簡單一點說，憑空變出麵包的超能力，是自身付出相應的代價取得的，一次只變出三餐的量和變出一整個月三餐的麵包，負荷是三十倍，普通的超能力者會被壓垮。」父親見到我點頭才繼續說：「但是如果原料都來自大地，只要抽取大地的力量讓植物大量生長，我們用手工的方式揉麵包，那是不是負荷不在人身上了？只要這塊地有足夠的生命力，可以說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可是現在，我們不是遭遇了食物的問題嗎？」

「對，當整座白蓮鄉又比以前更興盛之後，這塊大地遲早會有被抽乾的一日，我們只靠白蓮鄉西側的田，是不可能養活所有人的，白蓮長者於是提出了一個辦法，透過活祭讓人的生命滋養大地，於是我們又可以延長十年到二十年不等的時間繼續收穫食物。」

我沒辦法找到適當的言詞回應父親的話，這一切聽起來太瘋狂了。

父親攤開雙手說：「你的未來還很美好，雖然跟個男孩子成親有點怪，但是…大家都會當作沒發生的，律是活祭品，狐見家會送來活祭品也是白蓮長者跟狐見家祖宗約定好的事情。」

「我不知道…不知道要怎麼接受這個。」

「沒關係，我早就知道你沒辦法理解，這樣也好，要是沒辦法面對的話，我和媽媽會幫你完成的，你只要等著我們安排就可以了。」父親交代完這些事情，馬上呼喊了母親，要她準備出門。

「祭，我和媽媽不在家的時候就麻煩你留守，巡視的工作已經讓石渡家的長子去做了，你告訴金角銀角，這陣子可以好好休息。」

「…路上小心。」我看著桌上的書，又看看庭院裡的動靜，起身去送父親和母親離開家門。

直到看不見父母親，我才回到房子裡拿起桌上的書，薰也從庭院的造景後走出，朝著這裡走來，看著我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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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石家的華子喲，白蓮長者已經死去很久了，事到如今也沒有人有那般智慧可以想出解決困境的辦法，如果狐見家的人再不交出活祭品的話，這次要餓死的人就會輪到白蓮鄉的我們了。

華子，你就聽聽我們的吧，就抓一兩個狐見家的人，沒辦法變成狐狸也無所謂，把他們獻祭之後能夠短時間讓我們活下來，這樣他們一定會怕得交出活祭品的。

華子…我們家的兒子昨天去世了，為什麼呢？繼續掙扎不是辦法，我們家的先生也快要撐不住了，請您快帶來狐見家的後代來吧！

或是…您的兒子與媳婦前些日子為您生下了孫子，…為了白蓮鄉的大家，獻上你的孫子也可以吧？

我不會交出我的孫子的，白蓮長者留下的什麼，我一定要找出來，不需要活祭的辦法…。

「一郎，不要怨恨大家，這都是為了活下去。」

「我沒能找到的辦法，就交給你了，你把孫子取名叫做祭了？希望他會平安長大。」

「不可以，一郎，不可以看…！」

「阿阿…華子他…為了大家獻上生命了嗎？雖然很短暫，但也足夠了，愚笨的人…明明只要把狐見家的人抓來就行了，你知道嗎？以後乖乖的去抓狐見家的人來，不然你的兒子也會…。」

「一郎－！不可以，要是這麼做，大家都會死的…！」

"啪嘁"

「一郎…一郎？做夢了嗎？」女人溫柔的聲音呼喚著身旁的丈夫。

男人睜開眼睛，稍稍活動了一下腳，因為睡著而沒坐好，腰有點發痠的關係而面色不大好看。

「我好像想起了什麼。」

「是嗎？我還聽見你說夢話了，才趕緊把你搖醒的。」

「呵呵…，阿…滿月的日子快到了。」男人轉頭看著火車窗外，看見窗外的天空掛著白色的月亮，指著月亮說：「到了晚上會很漂亮。」

女人聽著男人的話，跟著彎腰看看窗外的景色，飛逝的森林上方，白色的月亮隱隱約約地出現在那兒，不過她沒有笑，神色反倒有些憂慮。

「別擔心，很快就結束了。」男人低聲說著，牽起女人的手，繼續看著窗外的月亮，等待旅途的終點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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