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降,但晚上的蒼穹與真正的黑暗依舊有一段亮度上的落差。不打算窩在宿舍裡看書的沙利爾選擇到學院附近的樹林裡晃晃。
與早晨的生機蓬勃不同,彷彿連植物都已入睡,他卻像個太早叫的鬧鐘般好奇地這邊戳戳、那邊碰碰,步經處常引起一陣騷動──但也只是夜行昆蟲被嚇得起飛罷了。
雖然他沒有夜視能力,但頭上的月明亮如日,允許他看見更多有趣的東西,包含一個明顯不是樹的身影。
——有危險的人過來了!
——危險的、危險的!
——快逃、快逃!
那些細小彷如孩童的尖細聲音在他的腦海中反覆再反覆,祖海爾回過頭,看見一些屬於昆蟲小巧的靈魂紛紛飛至較遠的樹林,再接著他注意到了那個——瑪納特女神在上——那是何等驚人的存在?
比起恐懼卻先感受到了好奇,祖海爾仰頭看向明顯不屬於這世間的巨大生物,表情幾乎稱得上是驚奇的了,他說:「啊,我的朋友,我從沒見過像你一樣高大的生靈!」
「蛤三小?」原本想湊上前看清對方是人或只是形狀比較──非常──奇怪的植物,沙利爾因對方的反應而停在離人兒不遠的草叢間。
他跟著對方仰看的角度抬頭,想知道男人到底在看什麼,上面只有葉子和月亮啊?,他皺下眉,決定將注意力放回對方身上。他趨前靠得更近,直到男人進入他觸手可及的範圍。
「你穿的這個是棉被嗎?」微風吹過,順道帶起人兒身上較寬鬆的衣物,他好奇地伸手捏起最外層那片衣物一角,輕拉、搓揉看看想知道其跟宿舍裡的棉被有何差別。
「是的,這是棉被。」精靈溫和地回應,依舊仰首看著彷如巨獸般的靈魂,直到注意到披風的拉扯感才低下頭來,像是覺得有趣似的瞇眼笑了:「也可以叫作披風。」
估計把這當成了善意的表現,祖海爾跟著將手放上正在研究自身衣物的生靈,並且訝異地發現觸手是與人類無異的質地。他有些疑惑地輕蹭、搓揉出對方手腕的輪廓,頭部同時因為累積過多疑惑而偏成接近九十度的角度。
「真奇怪,你摸起來像個人類。」盲眼的精靈認真地講評,空出的手又往上拍了拍,正好摸到一個像是肩膀的東西:「但是你看起來不像個人類——我的朋友,你究竟是什麼呢?」
「披風喔,哎早點說嘛。」披風這個詞他看過啊!照片也見過,但沒想到實際看到居然這麼像棉被。
原先的困惑接著因對方的舉動而煙消雲散,第一個認真摸回來的人!他不自覺露出微笑,默認自己可以繼續摸。
「幹你看得出我不是人喔!」男人的話語溫柔卻令他有些意外,雖然沒有刻意隱瞞的意思,但沒人能第一眼看破他外表的偽裝——直到現在。「我算是外星人吧?用這裡的話來說。」他抬手觸碰男人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同樣輕搓幾下。「那你是人嗎!你摸起來很人!」
興奮到把一些字詞省略了。
「是啊,你的靈魂形狀非常有趣。」精靈輕快地指出,顯然因為友善觸碰獲得友善回應而感到真摯的高興:「我從沒見過外…星人,你是如何把這麼巨大的靈魂收進這個皮囊裡的呢?」
相對陌生的詞彙讓祖海爾花了更多時間才得以發音正確。他發現眼前的生靈話裡帶上了不少獨特的語助詞,像是三小和幹,他不確定這些詞的意思,但那些音節聽上去強而有力,令他感受到了生命的力量。
「我是一個守護靈,但我住在人類的身體裡。」他邊說著邊踮起腳尖,伸長了的手在對方的上空平移一陣,好不容易摸到那人的頭頂才總算確認皮囊大小,於此同時說明依然持續著:「這個人類已經死了,他說過我可以繼續使用這個皮囊,所以我摸起來很人。」
「啥靈魂?你說本質嗎?就把多餘的地方弄掉就好啦!」靈魂,沙利爾在不少地方都看過這個詞,但要談及了解尚有一段距離,所以他常將其替換成本質一詞──雖亦是出自哲學,在他思緒中卻變成「本來的材質」這種解釋,其實也與靈魂實際的意思相去不遠。「你看得到本質喔?酷耶!」
「所以你其實不是人喔?」對方的種種動作令他想起自己在故鄉時也會做類似的事,以觸手和額外的肢體去摸索世界。
「唉算了沒差……」當男人的手觸及頭頂時,沙利爾微微瞇了下眼。頭部對他而言是蠻重要的地方,觸手和攝食的口都在那,而他的種族也會用額頭互碰之類的舉動來確認之間的友誼;至於碰頭頂呢──
「那你是怎麼住進去的啊?」他輕輕捉住對方的手、讓其保持於放在自己頭頂上,沒有觸手輔助所以他直接輕蹭了下對方手掌。沒有一絲害臊,因為這舉動對他而言十分正常。
「啊,外星人的靈魂是可以這樣子弄掉的嗎?」
他試著思考「弄掉」這個舉動具體而言該如何進行,或許是一些魔法?或者施加神明祝福的法器?無論如何,能夠切割靈魂這件事對他而言前所未聞,於是祖海爾驚喜地笑著,點頭回應對方的問句:「我能看到靈魂喔。」
掌心傳來毛茸茸的觸感有些發癢,他忍不住笑出聲來,出於這具皮囊的本能而想要收手,但最後還是任由生靈捉著自己的手。
「我的話就像穿衣服一樣,只要皮囊是死的、空間又足夠寬敞就能穿起來了。」他依舊友好地說道,試圖將視線高度調整到大約是對方頭部的位置,凝視著對方的鼻尖勉強構成一個視線交流。
「對啊,直接弄掉。」沙利爾重複,難得有些心不在焉。摸頭好舒服。若他頭上仍是滿滿觸手,它們應該會舒展、順著撫摸的方向扭動著散開。沒錯,在他的種族間,摸頭能夠讓壓力舒緩並使情緒愉悅。
「幹啊這件衣服可以脫脫穿穿嗎?」他將注意力抓回,白中帶一點粉的眼回視對方的。「欸你眼睛好白好亮喔!」這才好好看到男人的雙眼,尚未等對方回答,沙利爾便用驚嘆與好奇插嘴。「跟月亮好像!」
【LR】巴布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是呀,你看,像這樣——嘿。」
祖海爾說著舉起空出的那隻手,手背處浮現一層薄薄的、散發著螢光的白色,再接著原先屬於肉身的部分猛地垂落下來,只剩下一隻半透明的手還在原處輕輕擺動。
這是個有點詭異的畫面,當事人卻顯然渾然不覺,然後像這樣就能穿回來了——他以愉快的口吻說道,靈魂與肉身重新疊合,那層白光消失了,寬敞的袍袖之中又是一隻普通人類的手。
「……月亮?我的眼睛嗎?」輕輕甩動那隻手,確認靈魂不會脫落後精靈才又重新將視線投向外星人的方向,臉上跟著浮現一個因讚美而高興的笑容:「我的朋友,你可真會說話。只可惜我看不見,否則我也很想知道你的眼睛看起來是什麼樣子的。」
「幹好神奇好酷喔!」對方方才的動作甚至比魔術神奇──不過他看過的魔術也就只是鄰居偶爾會變的那幾個而已,他說他都拿這些技巧來「把妹」──沙利爾驚奇地將男人被他扣留於頭頂上的那隻手拿起來瞧,像是覺得上頭可能會有拉鍊之類的東西。「真的像穿衣服一樣!」完全只覺得有趣與驚嘆,絲毫不覺得奇怪。
當對方說出自己無法看見一事時,他其實沒有太驚訝,雖然沒有經過思考,但人兒的舉動確實令他聯想到原型時的自己。「我的眼睛喔……」他思忖,「雖然你不能摸我的眼睛,但你可以摸我的臉!」摸眼睛這種事,有點蠢,但他嘗試過,在剛轉變成人類不久後;它們提供的新感官是如此神奇,讓他情不自禁想摸摸看──當然,結果不怎麼好。
他接著將對方的手貼於自己臉側,像邀請般。「守護靈都看不到嗎?」他好奇地問。看不到這裡卻看得到本質、喔不,靈魂?
面對那人的熱情好客和問話,精靈短暫地陷入沉默。注意力集中於掌心讓他一時間難以分心回答問題,但他沒有多加推辭,只是仔細用兩手摸著生靈的臉,甚至閉上眼睛避免被那不同於軀體的靈魂所干擾。
——他摸到一個鼻子、一個嘴巴,還有一些眼皮。能像這樣觸碰初次見面的生靈的機會並不常見,於是祖海爾珍惜地四處搓搓揉揉,微微皺起眉頭的模樣看上去若有所思,幾乎像個職業臉部搓揉專家了。
「守護靈…守護靈們大多都看得見,我是一個特例。」要兼顧手裡的動作和組織語言並不容易,他的語速明顯下降許多,手裡則摸摸摸摸,摸到眉毛:「但正因為我有瑕疵,命運母親才賜予我看見靈魂的能…噢,能力。」他原以為自己多數到了一條眉毛,但他想那大概是鬍鬚。
魔院✶太空毛毛蟲
說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酷耶。」沙粒爾開口,小心翼翼地避免自己不小心咬到對方手指,暫時忍住不停拋問題的慾望;當他聽到對方說自己是特例,而有缺現時,他難得不贊同地皺起眉。
「齁靠夭看不見才不是瑕疵咧。」他搖搖頭,但只搖了一下便停止,他怕害對方的手摸不到自己的臉。「我以前也沒有視覺,是變成人類之後才有的!」
「雖然說現在這樣感覺很棒,但以前感覺也很棒。」他嘗試在腦海中找出適合用在這兒的字句,那些鄰居說可以激勵人心的書籍他都讀過了──「就是很特別,對,你跟我都很特別,欸但也不是其他人不特別……」
話匣子一開便停不下來,他一邊細念一邊拋出新的說法,不到幾秒又推翻,嘗試強調大家都很特別的同時又想執著於對方看不到並非缺陷。他對此事的反應異常地大。
【LR】巴布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不是瑕疵嗎?」
他微微偏過頭反問,在對方臉上作亂的手總算規矩了下來。生靈激烈的反應和顛三倒四的說詞讓祖海爾不由自主地彎起嘴角,因為那些破碎語句中夾雜的訊息而感到溫暖。他感覺自己像是在看著一個幼小的生靈,如此努力地試圖證明些什麼,而那些道理還正好都是良善的。
「生來就是盲的生靈——像是盲蛇,他們看不見是命運。」他輕柔地捧著那人的臉,高出自己不少的身高讓精靈得要稍稍踮起腳尖來,一個字一個字仍然說得平靜無比:「但是生來就該看得見的生靈——像是人、像是守護靈,他們看得見也是命運。」
「你當然不是瑕疵品了,我的朋友。」捧住對方臉頰的雙手稍稍加重了些,依然是不足以造成任何威脅的力道,堅定但是溫柔,就像那雙平靜的月白色眼珠:「我才是呀。」
「⋯⋯啥?吼唷,不是——」對方用的比喻對他而言有些難理解;就如曾在字典上看過靈魂一詞的解釋,他大概能背誦得出命運在字典的解釋下為何物,但他目前仍未真正理解其真義。
張嘴想再醞釀出反駁,但可能是方才在自己與自己的爭論中用光了字庫,他擠不出任何帶有說服力的句子。「幹——」但他最起碼還記得這個字。
「你好奇怪,一直提到命運。」待在這兒到目前為止第一次遇到堅認自己身有瑕疵的生物;就奇怪程度來看,明明也沒好到哪去的藍髮男人皺眉說道。他用右側臉磨了下對方掌心,像是預告自己接下來的動作會動到對方左手般。
他在通知中心完幾秒後才抓起那手,改放回自己頭上——這次,他不忘彎低一向挺直的背脊——「摸。」沒有加上代表禮貌的「請」或「不好意思」讓其聽起來如同一個字的命令,他晃晃頭髮表達要求有多強烈。
「因為是命運女神創造了我們嘛,用人類的話來說就像——嗯,母親?」他思忖片刻,不禁有些納悶眼前的生靈是出自於肉身之間的結合還是從一顆蛋孵化而成:「所以守護靈都有點怪怪的。」
「好,摸。」
接著他瞇起眼睛笑笑,順從地搓揉起那人短短的頭髮,這樣的舉動似乎能夠取悅他陌生的朋友,所以有何不可。觸手處毛茸茸的手感相當有趣,祖海爾順著毛髮的方向輕輕揉著生靈的頭髮,像是在問候他的犬科貓科朋友。
還省了墊腳尖的力氣。
稍稍歪頭思忖,沙利爾記得「母親」這個詞,他在好多好多地方都看過,但他覺得自己沒有母親──或說,他的製造者並非像人類那樣的存在。
「那你有看過她嗎?」他轉而對對方口中的「命運女神」有興趣,接著慢半拍地發現自己的問法好像不太對。「幹,我是說,你摸過她嗎?」像摸他的臉這樣?
對方機靈的修正讓祖海爾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揉揉對方腦袋的方式幾乎是以肢體動作表現出的「你好棒」,但那個笑容很快便變得無奈了,他說:「觸碰女神是會遭天譴的。」
「我只見過母親一次,我看不見她的臉,但她就像太陽一樣溫暖——說不定哪天她能在這裡展現神蹟之類的呢?」
祖海爾微微偏過頭,像是在思量著以家鄉和學院之間的距離而言母親來到這裡是不是可行的,但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轉移至其他方向:「外星人也有母親嗎?」
「神蹟?」同樣略懂非懂,但沙利爾記得那是好東西,大概吧。「好耶。」
「我嗎?啊我是沒有像人類那種母親啦。」他嘗試思考有什麼字詞可以用來形容那團居於星球中央的巢——名字是他嘗試翻譯過來的。「我是從巢裡面出來的!其他人也是,但我現在不知道要怎麼形容它⋯⋯的長相。」巢摸起來是洋紅色的,這是他目前能說出來的。
「我看到一種顏色時就會想到它的觸感,所以我猜它跟那個顏色差不多。」他思忖,「那她會跟你講話嗎?巢會跟我講話喔!」
說是講也不完全正確,他不用開口而它亦不用,訊息會自然而然地流入他思緒中。
「啊,外星人聽起來就像鳥兒!」
他驚喜地說道,左手摸痠了改用右手,全然忘記鳥兒並不是由巢所生的事實:「巢都跟你說了些什麼呢?」
「命運母親偶爾會對我…我們所有靈說話,有點像是……啊,這所學校的酋長那樣?」精靈回想起了幾天前的校內廣播,以及教育機構酋長所唱的曲調,氛圍不太一樣,少了很多笑聲,但他想概念或許是類似的:「有點像是廣播,所有守護靈都能聽見母親的指示,而且母親偶爾也會對我們唱歌。」
「欸鳥嗎?」不確定這比喻是不是完全正確,沙利爾花上幾秒思考。「啊差不多吧?都跟巢有關!」
「酋長?齁你說院長嗎?」聯想得很快,他歪著頭,腦中浮現院長拿著擴音器對很多個長相一樣的男人重複一次開學典禮時的致詞一景。「巢不會唱歌,我也不會,那邊大概沒人會唱歌,但它會教我怎麼當我!」像成獸教導幼獸如何捕獵、怎麼生存一樣,「欸那你會唱歌嗎?」
他勉強把下一句話「唱給我聽」咬在舌頭上。
「聽起來你的巢教會你好多事情呀。」僅僅只是文化上的交流便足以讓他感受到一陣愉悅,祖海爾又摸了摸對方的頭,本該是瞳孔的部位散發著柔和的螢光:「你的巢一定很驕傲能生養出你這樣友善的生靈。」
「我可以唱首歌給你聽,但對外星人來說可能是奇怪的曲調呢?」
精靈像是站累了,率先一屁股坐到地上,再來有些攀藤植物充當棉被將他鬆鬆地包圍,祖海爾拍了拍身旁的空地,仰著頭望向對方的模樣也算是個無言的邀請了:「你想聽什麼歌?」
聞言,沙利爾挑眉思考了下。巢有情緒嗎?像人類一樣?他嘗試回憶,卻不記得巢的指導帶有任何喜悅或悲傷,又或只是他記錯了,大概吧。視線跟著藤蔓移動,他有些陷入思考——
「啊、你唱哪首都可以!我都聽!」而對方的邀請恰好令他回過神,噗通一聲跟著坐下,他其實對音樂欣賞完全不熟悉,頂多背得出風格的名字。「啊幹,對,唱你最喜歡的那首好了!你有吧!」
他的鄰居有,一天到晚都會找時間聽起碼一遍,而他亦是因此記住那首歌風格的名字。
聞言,沙利爾挑眉思考了下。巢有情緒嗎?像人類一樣?他嘗試回憶,卻不記得巢的指導帶有任何喜悅或悲傷,又或只是他記錯了,大概吧。視線跟著藤蔓移動,他有些陷入思考——
「啊、你唱哪首都可以!我都聽!」而對方的邀請恰好令他回過神,噗通一聲跟著坐下,他其實對音樂欣賞完全不熟悉,頂多背得出風格的名字。「啊幹,對,唱你最喜歡的那首好了!你有吧!」
他的鄰居有,一天到晚都會找時間聽起碼一遍,而他亦是因此記住那首歌風格的名字。
【LR】巴布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祖海爾透過眼角餘光找到他那個大剌剌的外星朋友,接著他淡淡地笑了,摸索著握住對方的手,隨之而來的沉默似是正醞釀著情緒,而整片樹林的生靈也彷彿跟著他一起安靜下來。
終於在一陣漫長的沉默過後,精靈開口了。
وَلَقدْ نَدِمْتُ عَلى تَفَرُّقِ شَمْلِنا :: دَهْرَاً وّفاضَ الدَّمْعُ مِنْ أَجْفاني
古老的曲調悠揚而綿長,唱著的是男女之間久別重逢的喜悅。精靈的歌聲很輕,卻並不柔弱,略帶點顫抖的長音穩穩地將那些寄託著思念的詩詞轉化為音樂。夜晚很靜,靜的不可思議,一些動物開始在他腳邊聚集,而精靈只是不受影響地繼續歌唱著。
【LR】巴布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我為我們的離別後悔
一個時代以來,我以淚洗面
我發誓,如果我們能再次相遇
絕不說一個分離的詞句
喜悅征服了我,我高興的要哭了出來
啊,眼睛啊,淚水已經成為了你的習慣
你哭出喜悅,哭出哀傷
【LR】巴布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缺乏音樂伴奏的歌聲倒是並不單調,他專注地唱、投入地唱,語言本身獨有的拖長蜿蜒在曲調陪襯之下顯得越發悠遠,像是面對著荒漠,一望無際的荒漠。
這首詩歌不長不短,待得最後一個尾音融進空氣中時已有幾隻野兔松鼠墜入夢鄉,精靈又維持了好一陣子的沉默,等到回過神來才再抬頭,衝著那人笑得有些靦腆。
「我的外星朋友,你還習慣嗎?」
「我很喜歡!」男人的聲音在如此美妙的歌聲後顯得突兀,即使對方分明問的不是這個,他仍重複一次。「超喜歡的!」字句流露出他的喜悅;雖然是他第一次聽到如此語言與音調,但他是真心喜歡。
「小動物也很喜歡、大家都很喜歡!」他繼續興奮地滔滔不絕,回握著對方手的力道因情緒激動而稍稍變大,幾乎是在輕捏了。
「我最喜歡這段⋯⋯」他嘗試模仿對方唱幾句——理所當然地失敗了,聽起來比較像是他想說話又想咳嗽。
「幹。」搔搔頭,他決定轉移話題。「你有名字嗎!」這大概是他來這兒後第一次主動詢問他人姓名,「我想知道!以後就可以去找你!」即使不確定對方是否同住宿舍,他依舊想知道。
「啊,你真捧場。」沒有人會排斥這般熱情的聽眾,精靈亦然,於是他咧開嘴,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跟著捏了對方的手幾下,對於生靈失敗的嘗試只是繼續表現出彷彿沒有止境的友好。
「我叫做祖海爾,住在有一個巨大多毛生靈、一個人類朋友和一個長尾鰭的生靈的寢室,隨時歡迎你。」
以人數眾多的宿舍而言這實在不是特別精確的線索,但想當然祖海爾並沒有意識到這點,只是以愉快的口吻繼續握著新朋友的手,盡可能讓視線集中在他料想是眼睛的部位:「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沙利爾!」祖海爾。將對方名字記在腦中,雖然不確定字怎麼寫,但他記得音就好。「毛毛的、人類和蛤,長尾鰭?」三個詞裡只對人類很懂,但這應該不會造成太大的阻礙。
「以後我一定會去宿舍找你玩!」明月仍停駐在夜空之上,或許算是這則宣告的見證者,與整座森林一起;又或它們僅是為了精靈的歌聲而止步。
對這一切渾然不知的藍髮男人抓著對方的手又重述一次,過分堅持的模樣似乎讓天上星子閃耀著笑了出來。
jh0124haha: 祖中要活著ㄚ
心臟疼痛去去(ㄞ?
祖海爾摸摸跟唱歌都真的好讚
歌詞也好美我直接昇華
(ㄞ?
兩個人交流起來好可愛哦好好⋯⋯我躲在樹梢偷窺⋯⋯(會被抓下來
你們最可愛,配十碗飯
終於看完你們的交流我的天!!!兩邊都好可愛…
外星人與守護靈的相遇怎麼可以這麼可愛……
您才可愛……!!!您跟毛毛蟲才可愛!!!
(好吵)
涅瑟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看兩個喜歡摸摸的角色互動超可愛…努力想理解對方是什麼樣的存在也超可愛…
no_one_here: 摸摸祖海爾的同時剛好也藉此帶一些毛毛蟲故鄉的設定出來
兩個完全出生不同星球的生物卻能用摸摸來溝通 真ㄉ棒(自己講(ㄞ
goldfish_1212: ㄞ我的天我怎麼漏了這ㄇ久才發我切腹⋯
兩個截然不同的生物常識互相理解真的很有趣又很可愛
主要都是靠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