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根巨大的荊棘好似生物般蠕動爬行,帶刺的粗莖上佇立著一棟華麗小屋,上頭懸掛的招牌隨植物的奔騰而晃動,『POISINED』的招牌今日並沒有一如往常掛上營業。
「那個雷……臭角章魚!」長有獨角女性踹開小屋門扉,一彈指所有玻璃杯震碎於室內,沒好氣的將歇息中的門牌隨手往外扔,「我知道你跟著過來了,來幫忙整理。」
荊棘陰暗處的色澤開始扭曲,退去擬態顏色的深藍觸手包覆著一名面帶笑容的男性,「今天怎麼不開店改砸店啦,氰化酒保小姐。」明知故問的態度讓門裡頭砸出一條抹布,額外加上一個空木桶。
「我倒樂意在你小腦袋上鑿個小洞。」銳利的眼神瞪著那似笑非笑的水色眼珠子,氰化恨不得剁他幾刀,「搭把觸手。」
抿了抿嘴上外露的小尖牙,藍色的觸手還是乖乖地從壯碩的腰際探觸兩隻,女性尖銳的黑指甲輕鬆在空中比劃兩下,被腐蝕掉的觸手落在地上抖動,「就知道,這樣賣像不好看,又會走味。」
毫不感覺到任何疼痛,男子撿起自己的一部份張口就咬下,「唔!有氣泡水的口感,要來點嗎?」意外發現新口味,角章魚遞出一塊還在腐蝕的觸手給對方。
將擁有深刻記憶的魂魄,將其封印在種子之中,並用強烈的毒液澆灌,最後烙印於靈魂的回憶會盛開成一朵半透明的花,中央的花蕊會依照記憶的情緒而有所不同色澤,透明的花瓣映著顏色,若仔細觀察還能隱約看見亡魂的跑馬燈展示於其中
「你居然對那朵花開死靈復甦?你吃腳吃到腦袋都長觸手嗎?蠢章魚!」不合時宜的數隻有著透明菊花頭的生物嬉鬧般的奔跑而過,酒保臉色鐵青的撇開眼神:「我的商品……那堆本來是我要拿去賣的!」
本打算趁著猴掌市集的開張,以物易物或是多少賺點外快,可現在通通都變成煩人的怪頭花獸。
「多了這麼多小幫手不好嗎?」雙手往那團正在互相啃咬的菊花腦袋比劃,他看著眉頭皺得比自己觸手還皺的酒保:「往好方面想!他們現在可以自己上市集囉。」
角章魚今天本來是想來喝上一杯,順便搭配自己料理的觸手總匯,不過侍來早了點又那麼剛好練習了下最拿手的法術,誰知道那花還真的被復甦成功,「他其實很可愛欸,也許會有人想養嘛。」
用觸手五花大綁一隻菊花頭,四肢粗糙的像是樹皮,結構是植物卻保有人類的功能,透明艷麗的腦袋散發著暗灰色的光芒,就像顆沒打磨過的水晶。
「充滿怒意與仇恨的不定時炸彈,沒人要的。」本該是多采多姿的蕊心現在只剩下黑與灰,那正是死靈召喚的副作用,打擾靈魂長眠的下場。
「都宰掉,我拿去釀。」她本來要的是人類那種強烈的靈魂氣味與情感,現在剩下不三不四的怪菊花獸,肯定登不上販售檯面但也不想浪費,「記得不要五馬分屍……」
「不要什麼?」聽見殺掉的許可之後,角章魚就玩弄似的拉扯著菊花頭的四肢與腦袋的花瓣,可惜太脆弱連他百分之一的力量也承受不住。
「沒、把它們丟桶子就可以,一隻一桶。」將指尖分泌的毒水注入木桶,氰化一個彈指將其封死送入地窖,「然後去把玻璃也擦乾淨,晚點幫你調一杯『贖罪』。」
「感覺很難喝欸,換一杯吧!」笑盈盈把自備的下酒菜端桌上,角章魚用觸手輕鬆處理完氰化交代的雜事,沒辦法誰讓今天是自己手賤,「你花園好像有一朵龍鱗花,襯托我還不錯吧?」
對這那不知道哪來自信的嘴臉丟個大白眼:「那要下個滿月才有得喝,皆時再來會留給你的。」
找藉口不擺攤的我(#